书城小说我的心在你世界搁了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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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聚散,相守(2)

宁深越听心越寒,商场诡谲她不是没听说过,她更在行内人口中听过南越科技莫佐的手段,可见多了他的温柔深情,她从没想过自己枕畔的男人会有这样一面。

面对这个理由不充分的质疑,宁深竟然无言以对,湘语的落魄从某种程度上算是她咎由自取,可扪心自问,难道自己和莫佐真的没有任何责任吗?

“其实从一开始,你就不该和他在一起的,能站在他这种男人身边的,应该是我。更何况,你们一直说常叔的恩情比海深,为什么知道我是他的亲生女儿却还一直要和我争,不从莫佐的生命中退出去?”

“那你就错了。爱情和恩情是两码事,更何况莫佐从不是物品,我没有理由把他当作私有商品让来让去。”宁深个性遇强更强,她学不会小说、电视里面的女主,连爱情都可以退让。

“其他地方能帮你的,我绝不袖手旁观。但这些事,我真的只能说对不起。”宁深正色道。

“不用说对不起,我很清楚,这些都是我活该、自作聪明、自作多情。对了,我还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第一次可是给的莫佐哦。”赵湘语轻轻一哼,可眼神却透着一股将一切毁灭的决裂。

宁深有点儿害怕,赵湘语的语气眼神太过真实可怕了。

“你不信,对吧?那我让你听段录音。这段录音可是赵箫提供给我的。”湘语依旧在笑。

莫佐低沉的声音在赵湘语的手机里传来。

“你真的那么爱我?”

“是的,从一见面我就喜欢你,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为了我,你什么都愿意做吗?”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那么,南越并购天诚如何?”

“别说把天诚献给你,让我立即死去我都愿意。”

短短百字的录音却让宁深如坠冰河,血液凝固成冰,突然就难受得像要死去。

赵湘语看着眼前女子苍白如纸的脸色,得逞的笑渐渐在脸上晕开来。

“就在那天,我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了莫佐。不过我真想不到他录音了,而且把这段录音交给我哥。现在我一无所有了,都是你和莫佐害的。还有,乙纯说我是常叔的女儿,宁常抚养你们成长,是你们的恩人,可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你们恩人的女儿吗?宁深,你们说我冷漠无情,可其实你们也并没见得比我重情义吧?”

赵湘语趾高气扬地走进了电梯,那段录音本是自己被赶出天诚的罪证,没想到能再次利用,反将一军。到底是当初莫佐太蠢,还是他们俩这份毫无信任的感情经不得任何考验?

对,就要这样,践踏着她,狠狠把她的尊严、她的骄傲踩在脚下,她不配拥有那么美好的一切,莫佐这样的人只能属于自己,如果得不到他的感情,那就……狠狠毁灭吧。那个沉默骄傲、眼里容不得沙子且傻傻惦记着常叔养育之恩的女人,一定一定不会原谅他,任由这份感情重生。走出电梯,赵湘语扬起了得意而苍白的微笑。

她太了解宁深了,宁深太骄傲、太倔强。如果,宁深开口问明情况,误会冰释的话,那是他两人的造化;如果,宁深不开口,那就让他们这份感情毁灭吧。

南方的气候倏变,艳阳四射,片刻便铅云压城,蓄积的雨水倾盆而泼。街上行人匆匆,并没留意到蜷在香樟树下的妙龄女子。

多久没去孤儿院看你们了?你们一直都嚷着要是姐姐一直陪在你们身边就好,其实姐姐不是贪恋名利,只是在这个地方还有很多舍不得罢了。如今,这些舍不得都已成舍得,这次,也许姐姐能安安心心一直陪伴着你们吧。赵湘语落寞地想着。

烛光在昏暗的客厅里时明时暗,女子端坐在椅子上,许久许久,寂然不动,剪影投在雪白的墙壁上,更衬暮色的沉默。

莫佐开门后,就看到这样一幅唯美浪漫的画面。

“阿深,怎么了?”

宁深半天没有回答,定定地看着挺拔的男子,疼痛突然猛钻出来,蚕食着她所有的感官。为什么会这样难受,难受到一点儿也不想求证事件的真实与否,难受到连话都说不出口。

“小瑟呢?”

“朋友聚会,今天应该不会回来了。”宁深敛下眉间阵痛,换上浅浅微笑。如果对他多一番信任,愿意去沟通,或许一切事情将有一个公平又真实的答案,可有些话她不敢问,不想问,不能问。

莫佐轻笑,不由得深感遗憾,此情此景此美人,若配上鲜花钻石该是多相得益彰。可惜,预定的钻戒鲜花还未送来。

“赶紧吃饭吧,今天我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菜。”宁深接过他的手提电脑,把他轻轻推在饭桌旁。

“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没好事就不能浪漫了吗?”宁深轻轻笑道。

莫佐的心底闪过一丝不安,可却被她明媚的微笑冲淡,融化在心爱的女子的柔情蜜意里。

酒不醉人人自醉,宁深酒量深,可几杯入胃,眼波微光流转,脸色酡红,如染三月桃花,娇怯勾人。莫佐本在饭局小饮了几盏高浓度白酒,红酒下肚,看到宁深秀色可人,情难自抑,小腹冲上一股暖流。

他慢慢地走到宁深的身侧,醉眼蒙眬地看着眼前女子,恨不得把她吞下肚。

宁深长长的睫毛轻轻一眨,媚笑着揽住男人的脖子,舌头滑进莫佐口中,双手也不安分地挑逗着。

莫佐浑身的火被点燃,猛地圈住女子,激烈回应着女子的热情。

莫佐抱着宁深上床,头脑还有一丝残存的清醒:“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当然知道。”宁深眼角挂着勾人的魅惑,“是这样吗?”

女子挑逗般地添了一下他胸前锁骨,性感得不得了。

以前的夜晚从没有如此狂放过,莫佐沉溺在今夜女子的妖娆魅惑中,满怀春意引爆了半夜的激情。

高考聚会是最狂放最轻松的人生聚会。

宁瑟看着喝醉酒倒下大片的男男女女,无奈地笑道,正要转身,却看见班花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

他一笑:“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他不过是出于绅士的礼貌客套问一下而已,没想到班花却羞怯地点点头。

两人走出了KTV,正要打车,没想到齐楚秦冲了出来,拦在中间。

“宁瑟,你只能送我。”齐楚秦仰起头,低声说道。

“有病得治。”宁瑟不耐烦地低骂一声。

“你是不是明天要去学校报到了?”

“关你什么事,你不在学校好好补课,跑这儿来干吗,这些地方是你一个学生该待的地吗?”

“我来监督你。你们班好多女孩子暗恋你,我怕你晚节不保,被她们色诱了!”女孩儿嘟嘟嘴,不满地抱怨着。

宁瑟看了眼不远处等着的班花,无奈地道:“别烦我了,这么喜欢我就考上我的大学再找我。”

齐楚秦是那片高中学校的痞子姐,打架斗殴、坑蒙拐骗无一不精,天天和狐朋狗友在一起,遇上了外表谦和绅士、内心却冷傲的宁瑟,不得不发扬各种小聪明,围追堵截,三十六计都用过。可宁瑟偏偏不动心,小聪明玩不了,她只能天天翘课监督他,自然成绩也是烂得一塌糊涂,要不是校长是她爸爸的故交,估计这姑奶奶早就被扫地出门了,靠她的资质和基础,考上全国前十的首都A大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可偏偏眼前这个笑得跟向日葵一样灿烂的女孩儿却当真了,她惊问道:“真的吗?要是我考上了你的学校,你真的会做我男朋友吗?”

宁瑟点点头,没有再做任何解释,径直走向了等待着的班花。

“宁瑟,明年的今天,你一定会是我齐楚秦的男朋友。”齐楚秦朝着离去的少年的背影大声宣誓着。

9月的阳光在女孩儿明亮的双眸里熠熠生辉,闪耀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宁瑟没有回身,懒懒地挥挥手。

南越董事长办公室,晨曦的风清透而凉爽,落地窗鹅黄的窗帘下摆轻轻翻涌。

宁深:“我走了,不要问为什么,也不要来找我。”

无异是平地惊雷,痛击当场,莫佐无力地靠在椅子上,扶住额头。原来昨夜的不安担心应验了,昨夜的缠绵只是她最后给自己的温存,为什么会这样?几年前,她绝情地从自己的世界抽离。到底存在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才让她再次狠心说下了这些话?她对他永远没有坦白过,自己不是石头人,有感情有血有肉,经不起她的自闭冷淡,为什么她不像其他女子该笑就笑该哭就哭,相爱就大声说了出来,不爱也至少有个理由。但她说过,如果有天说分手,一定不要问理由挽留。自己那么爱她,爱到了骨子里,甚至连她这个请求都不忍心拒绝,可她对自己到底有几分真情?

心慌的莫佐连短信都不敢立即回复,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空调和电脑运行排气的声音。

阿深,你到底爱不爱我?

或者,你爱我,可你却为何什么都不愿跟我说,我是个男人,希望能被心爱的女子依靠。

“请你,不要离开。”莫佐打出几个字,可又苦笑地摇摇头。

一个小时之后,他按下:“为什么?我哪儿做错了?”

但思忖半天后,又一个个删掉。

曾经也这么苦苦哀求她,可她却头也不回,也没给自己任何理由就离开了自己身边。如今,再这样挽留,岂不是作践自我,他也有着男人的尊严。

如果,你这一年是因为感激我的等待才与我纠缠那么久,那么,这次我放你走。

良久良久,莫佐扯出一个笑,似自言自语:“如你所愿。”

他拔出了只有她才知道的电话卡。

打开窗户,风猛地灌进房间,不止不休。

阿深,这一次,也许我不会再等待你了。我累了,经不起折腾。

扬手,小小的手机卡划出一道弧线,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半夜,月落星沉。

车内烟灰缸已攒满一盒燃尽的烟蒂,莫佐揉了揉眉心,她房间的灯光已经熄灭了。也许,她的灯永远也不会为自己而亮了吧。

“真爽快,一句话就割断了所有感情。”他垂眸苦涩地笑笑,猛踩油门,冲上了马路。

如果,不能与她相守,那么不如两相忘,彻底诀别。

次日黄昏,宁深、宁瑟两人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火车在原野里奔驰着,载着各人不同的梦想和期待,奔向未知的地方。开学期间,车上都是送孩子上学的家长,三五孩子兴奋地围成一群聊天,家长彼此聊些孩子教育生活家常琐事,穿越长河跨过高山,车内的喧闹声都未曾停歇。

“姐姐,你看了一个下午的手机,到底怎么回事?”宁瑟趴在桌上,看着心神不定的宁深。

“啊,有吗?”宁深敛眸轻笑。

“今天看新闻说姐夫去印度了,他跟你说了吗?”

此话一出,宁深原本平淡的脸庞不自觉地挂上了一丝阴霾。

她无奈一笑,自从她昨天发了那条短信,就无他的消息,再打电话给他,却只听冰冷的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那张卡一直只存她的号码。他说,只要她不再遗弃他,这个号码永不会停机,也不会关机。可这次……

火车“哐当哐当”地钻进寂静的隧道里,刹那,视野内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色。

月上半空。

陈岑经过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看了依旧亮起的灯光,不由得放缓脚步,叹了口气。这半个月内,莫董率团从印度谈一款软件研发合作后,天天把自己忙得晕头转向,除了基本的会议,几乎从不迈出办公室。她猜只有那个叫宁深的女子才能如此影响他,一问大学同学海子,果然是两人恋情告急。她不免对莫董又多了份女人的怜悯与同情。

正要整理当日的会议记录,一个外线电话拨过来,是莫董别墅软装设计师沈千。犹豫再三后,她转了进去。

十分钟后,莫董疲乏地从办公室走出来,尽管眉目凌厉依旧,可也憔悴许多。

陈岑开口正要叫道,可莫佐径直走出公司。

从公司大厦车库取车,他看了车牌号,自嘲苦笑,太忙了,都忘记撤换车牌号了。如今,这列数字不过是一个长达近六年的笑话罢了。

驾车驶入森林公园的别墅区。一个星期之前,沈千说房子已经彻底装修好,要他安排时间检查,他事多,同时也觉得没有再上心的必要,就一直拖着。今天,沈千再次打电话过来,他想着了结了这件事也好,可心情却如这半暗的天色,半点儿也明亮不起来。

停好车,二楼主卧的灯光暖融融地亮着,客厅的门虚掩半开,可静寂无人。沈千要他验收,居然自己走人了?

推开门,一股米饭的香味从厨房扑鼻而来。

他脑海猛然略过一个俏丽的身影,这个念头一出,他心下一惊,不可置信地缓缓走往厨房。

一步、两步……不到几米的距离仿佛用光了他半个世纪的精力与期待。

曾经无数次幻想的场景,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他愣愣地看着厨房里女子温婉忙碌的背影,一时间失去言语。

仿佛感知到他的到来,女子轻轻转过身,嫣然一笑。

“好像我们的沟通出了些问题,我只是送小瑟上学离开一段时间,你居然就停了电话再也不联系我!”宁深温柔的话语间带着一丝娇嗔。

“我以为,你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挪步走向宁深,莫佐因为激动,声音还带着一丝哽咽。谁让这个笨女人发那么容易让人误解的话,该委屈的人是他吧!旋即,俊朗的面孔又重新漾开一抹宠溺的微笑,伸出双臂抱紧了她,带着失而复得的满满幸福。

怀里的这个人,他太过在乎,才草木皆兵。他以为自己能彻底放下她,可是这半个月来,心心念念的依然是她。他明白,这辈子,宁深这个名字永远也抹灭不去了,他的生命里只会是她,也只能是她!

“你难道不知道,在你奋不顾身爱我的同时,我也在爱着你吗?比你想象的,还要爱……”恍惚中,他感觉到宁深抬起双手环紧了他的腰,温柔的气息在耳边轻轻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