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黛清醉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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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唔,后院?什么后院?”黛玉不解,眨着水灵灵的大眼迷惑问道。

“便是不说,相信你早就明白薛宝钗之事是三哥故意所为,三哥和她从来没有过节,也不会无端和一个女子过不去,他不惜费尽心思定是为了给你报仇。起初我以为他对你不过是有几分好感,不曾想竟是这么上心的,这叫我哪能不吃醋呢!”誉亲王对黛玉的感情隐藏的再好,当事人如何能不明白,五皇子只是作不知而已,因为他深信黛玉始终都只属于他。

或许他和黛玉的感情从开始到现在都是平稳的过来,没有什么波折,但不代表他们的爱情不深。偶尔的一朵浪花岂能改变整条江河的走势?他们两人是几年的相知相守,是几千个日夜的相对相依,经由岁月这杯美酒提炼过的感情,那种醇厚那种绵连,不是任何一个第三者可以融入的。

看到黛玉受委屈,被人陷害,他哪能不心痛,恨不得立时替黛玉报仇解恨。只是不可以,玉儿不会喜欢这样一个睚眦必报的男人,而且玉儿的心胸连男子都及不上,她善于使计,但不会用计谋主动害人。便是如薛宝钗、贾府这样她极为讨厌的人,她都要求用律法来定夺,而不是她个人的好恶或者手中的权利。

玉儿曾说,身在皇家,难免背负鲜血阴谋,可她希望我能如父皇赐的名字一般,保持清韵。可以沾染鲜血,可以沾染阴暗,却不能习惯,不能喜欢去制造阴暗。便是成大事,亦不能失了浩然正气,否则有何脸面正视天下百姓。

所以能做的,除了陪在玉儿身边和她并肩面对,保护守候她之外,他什么都不能多做,只作必要的事。

黛玉不喜欢誉亲王的作为,也不同情薛宝钗的遭遇,那是性格决定的他们两人的结果,她不会插手。说来好笑,别人为她忙个不亦乐乎,她反而像个没事人一样,而且是个旁观者。脆生生回道:“他上不上心与我何干,你又吃的哪门子醋,也不嫌酸?”

这话说的五皇子忍不住笑出声来,果然如此,天下喜欢玉儿的男子千千万万,他若每个都要吃醋,岂不酸死。

第二日,天未大亮,丫鬟小厮已经各自服侍黛玉和五皇子起身,用过早饭,一起入宫。

出征之日,自然有不少仪式要举行,黛玉只在坤宁宫中陪着皇后闲话,不过计算着日程而已。

一切结束,皇上命由黛玉替他送出京城十里,以示倚重。

城南十里坡上,早有士兵临时搭建了一个帐篷,只等大军前来。因为十万大军早被皇上秘密调到了南疆,所以另由五皇子率领央台大营十万大军南征,造成京城守备空虚的局面,而南疆战场实际上竟有二十多万精锐部队,所以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攻至茜香近京,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五皇子和水溶均是一身戎装,两个少年王爷初次征战,气势上倒一点不差。十万精兵的确不同凡响,光是安静的列队而站就叫人不能逼视,金戈铁马气象恢宏。

众目睽睽之下,黛玉和五皇子也便没说什么体己话,不过是为国尽忠为皇上分忧,早日凯旋等语。

便是如此,于水溶而言亦是不堪承受的痛楚。他从不曾想过,自己竟是爱上了黛玉,自以为无情无爱,岂知葬送在当年一个小女孩手里。不过仅有的几次见面,大多都是远远的遥望,亦没有几句交谈,就是这样,都让他彻底的沦陷了,从不将世间女子萦于心的一个翩翩公子居然只能依靠逃离来使自己慢慢忘却。而她,不但不能属于他,甚至都不知他对她的一番情意。

此刻,她的眼里只有他,就算是对着自己微笑都能感到其间的礼貌疏离,不过是公事公办而已。可他们两人,眉间传递的心思竟是傻子都能明白的,不需要话语,不需要手势,只要静静地站着,已经是个完整的圆满,别的一切都被隔离在外。

时间有限,几人只是匆匆话别。无奈间,五皇子只得掩下心里的千般万般不舍,潇洒的转身上马,率领大军前行。终究忍不住回头寻找黛玉的倩影,黛玉嫣然而笑,倾倒三军,倾尽一生。

随后的半月里,大军日夜兼程赶赴前线。京城的人心尚是安定,南疆传来的消息说虽然大军未到,但南疆守军苦苦支持,没有让茜香得到什么便宜。如此看来,这场战争的胜负不言而喻。

龙行从上至下,都是一派安心的气象,等待着大军凯旋,国威远扬。

直到四月中旬,五皇子和水溶率领大军才到了南疆,此时南疆战场已是一片战火缭绕。好在南疆地处偏僻,常常接连着上百里地都不见人烟,所以伤亡损失并不惨重。

而且,实际上,在五皇子等人到来之前,南疆就有十多万驻军,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一直假装着只有三四万守军而已。这边的大将早得了皇上的密旨,不要暴露实力,勉强守住南疆即可,一切等五皇子率领大军前来之后再作定夺。

一来,茜香现在不过投入十多万军队,不足以重伤他们的元气。皇上和五皇子等人的意见是引诱茜香把全国的军队都调到茜香,然后一举歼灭,给茜香以致命的一击。龙行这边并不打算攻下茜香,毕竟两国风俗差异太大,只怕打下容易统治难,或许一招不慎反会拖得龙行难以脱身。只是要拖垮茜香的国力,让她们在接下来的几十年内都无力和龙行作对,平日再加以遏制。

二来,是给足够的时间由忠顺王府一党动手,好一网打尽,免得龙行内政被忠顺王搞得乌烟瘴气。

巧合的是,当龙行的十万精兵到达边境之时,茜香内部恰好增派了十万大军过来,瞧这架势,是要和龙行决一死战了。

五皇子和水溶虽没有实战经验,但都熟读兵书,身边更有不少谋士,而大军里原先的大将更是个个身经百战,两相配合自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很快,战火就从龙行边境烧到了茜香边境,然后一路攻向茜香京城。只是,越往南,地形越复杂,都是一些中原少见的茂密雨林;本来五月的天气就有些热了,何况这是在龙行以南的茜香。为了减少伤亡,龙行这边放慢了进攻态势,换以更加稳健的法子。

让大家兴奋激动的是,朝廷派来了一个先导,此人在茜香住过十年,对茜香的地势地貌、风俗习惯、布兵统帅都知之甚详,这样一来大军简直是如虎添翼。

其实,此人是林家在茜香的暗卫头领,试问茜香能有多少事瞒得过他的眼。之前收到黛玉的密信,他就赶紧离开茜香国都奔赴战场,以黛玉一并送来的圣旨求见五皇子。五皇子对他自然信任有加。

不说战场时时传来的消息使京城没有一天平静过,朝臣、百姓每日谈论的话题无不与战争有关。因着胜多败少,民心安定,丝毫不见恐慌。

说起那威亲王,近来倒是收敛不少。到底是战争时期,又有旱情,不比平时胡闹,每日竟然安安分分的处理皇上交代的公务。现在皇上对五皇子的重用之心众人皆知,恐怕大军得胜归来就极有可能被立为太子了。眼见着自己与皇位越加无缘,威亲王才慌了起来,决定好好扮演一个王爷的角色,以期皇上能对他有所改观。这到让皇上和黛玉省心不少。

自从开战后,誉亲王就被任命总督后方粮草军饷。他心里嫉恨五皇子,但还不至于拿这种国家大事开玩笑,兢兢业业的负责起来,希望由此博得黛玉的好感。

现在,最热闹的怕是忠顺王府上了,当然这是暗中的热闹,表面上和原先没有一点差别。按说,这次茜香发难和忠顺王府是脱不了关系的,忠顺王府岂能撇得一干二净。只是忠顺王妃嫁到龙行已有几十年,不少人都已经忘了她出身茜香,而且据说战争一起就气得卧病在床,几月来没有一点好转。连带着忠顺王爷都病倒了,辞去身上的公务,闭门不出。对外宣称此事虽与他无关,但自己依然羞愧万分,难以面对列祖列宗,要静思己过。

而实际上,却是借着静养的幌子成日联络党中之人,合计阴谋,分派任务,俨然在王府里建了一个小朝廷。

若论贾家,倒也算得上忠顺王一派的。自宝玉被打之后,被逼无奈成为忠顺王的银库,以贾母的心思,怎能想不到忠顺王要这么多银子必有大用处,再联系一想,自然明白忠顺王的用意了。忠顺王若成功,那功劳少不了他们贾府的,定会比现在一个闲散国公府好的多。但贾母深知如今朝堂上的局势,怕以忠顺王府之力还不足以和皇上抗衡,所以他们不能完全站过去,就两边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