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黛清醉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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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黛玉回头清冷一笑,很好心的解释道:“他们都是爹爹为黛玉准备的贴身侍卫,日夜不停保护于我。往日黛玉是怕惊了府里的姑娘,才让他们隐身的,只是你们若想对我做什么怕是没那么容易的,我劝老太太还是歇了心吧。”

与此同时,院外步伐整齐的行来一群人,有婆子有管家有小厮,见了黛玉,一起行礼喊道:“恭迎小姐回府。”

黛玉满面笑容请大家起身,说道:“来的正是时候,进去几个人把咱们的东西都抬到外边马车上。走吧。”率先而去。贾府之人根本不明白怎么回事,怔怔地看着林府人的行动,眼看着他们进进出出、忙忙碌碌。三春姐妹越瞧越不像,都悄悄绕到后门走了。

唯独宝玉,今晚先是晴雯被撵,后闻听潇湘馆出了事顾不上哭就跑了来,没想到看到这样不堪的一幕幕。太太、太太是这样的人吗,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她不是最慈善的。可是、晴雯,无缘无故被赶出去,林妹妹被气走,太太为什么要这样呢,她们都是我最珍视的人,就不能放过她们吗?林妹妹走了,她说她再不回来贾家了,我永远都见不到她了吗?我早知道林妹妹不会和我在一起,可是能看见她,守在她身边我就满意了。可惜连这样都是奢望吗,我终究要看她离去,甚至她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她的眼里是不是从来没有我?!我要怎么样,一个个都留不住,真的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吗?

宝玉脑子里乱成一团,只知道远远地跟着黛玉一群人,望着他们出园子,出大门,上马车,绝尘而去。也想跟着去,可是拔不动脚,走不动路,在那站到足有一个多时辰,众人想起他到处找他才把他送回怡红院去,没想到宝玉回去后整整昏睡了三天。

黛玉踏上马车,已是见到五皇子稳稳地坐在里边,对着她伸出手来,黛玉也不推辞,扶了他的手坐在一边,头靠向五皇子肩膀。

五皇子误以为黛玉是委屈伤心了,不免担心不已,搂着黛玉安慰道:“玉儿,明天我就让贾家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万不可为了这种人气坏了自己身子,太不值得了。”

黛玉抬起头来,亮晶晶的眼睛满是笑意,扳着五皇子的脖子撒娇道:“笨子清,我哪是伤心,我这是高兴,咱们林家往后和他们贾府彻底决裂了,而且再不会有人以为是我们不好。何况,我当年违背爹爹的心意答应了太太的遗愿,心里一直不好受。这回好了,想必太太在九泉之下也不会怪我了,即便她真是怪我我也不在乎。我不但是她的女儿,更是林家的女儿,可惜她一辈子没有明白这一点,不然或许会过得舒心些。

终于,一直以来,太太压在我心头的大石是没有了,有爹爹和你在我身边,有王嬷嬷雪雁她们,一定可以很开心了。啊,要不咱们今晚去清玉山庄吧,晚是晚了点,明儿晚点起来便好了。大家怕是也累了,去那养养精神更好。”

黛玉不知不觉间把心底最深处的感觉都述说了出来,不由更是畅快,这回已是子夜也不嫌累,吵着要去城外。

五皇子看着黛玉高兴如何不依,紧了紧手臂圈紧她笑道:“都听你的,你高兴我做什么都乐意。”掀起帘子吩咐往清玉山庄去,正好也是这个方向的,不麻烦,七八辆车疾驰而去。

初时,黛玉精神尚好,可到底不惯熬夜,尤是刚才应付那些人费了些精神,半路上已睡着了,五皇子抱着她又盖了一条薄薄的小被,到了山庄也不惊醒她,轻轻抱进了屋子服侍她睡好。不提。

只说当晚的贾府直到林家之人全部远去之后,才深切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悔之晚矣,如今能做的就是不让外人知道这事,再想法劝解黛玉。当然,若是不罚王夫人难以让林家解气,偏她到底是娘娘的亲生母亲,罚得重了娘娘在宫里没有脸面。最后,贾政和老太太商议定让王夫人去祠堂跪坐反省,无话不得出来。

贾母想着,这样的事于府里实在不好看,当时在场的丫鬟媳妇又极多,只得想法压下去,对凤姐道:“严令不得泄露此事,谁敢说出去半个字打三十大板,永世不能入府。还有那个周家的,先把她关起来,明儿再说。”

如此一来,贾母年纪大了,又吹了风,身子不由倒下来,喝了药回房歇息,一切事情等第二日再想办法。

王夫人不敢违抗,独自一人到祠堂里跪下,又恨又气又愧又悔,真是百千种心思闪过。话说王夫人几次在贾母的提点下也知林家不好惹,她只有加倍对黛玉好的。可想想容易做起来难,只要见到黛玉绝美的容貌,高雅的气度,成群的丫鬟,巴结的众人,禁不住冒出一颗颗嫉妒的火苗。

偏偏她每次和黛玉交锋都得不到好去,往往最后被贾母责骂,仇恨满腔。只是她到底知道惹恼了黛玉于她没有半分好处,毕竟宝玉将来还要她提点呢。

这样的心思下,有人稍微给个机会,王夫人还不上钩。其实那晚的黑衣人就是忠顺王妃派来的,又是威逼她宝玉之事,又利诱以后忠顺王府和他们就是自己人,还说要帮助宫里的贤妃。这般一说,王夫人的心下就动了,她原就打算整治黛玉,奈何没有法子。如今有人提了这么好的法子出来,怎么不应。便是和林家闹翻了,还有一个远比林家更高的忠顺王府给她撑腰;再有等到这事满城风雨时,黛玉清誉尽毁,还不乖乖嫁入忠顺王府去受磨折。她的元春再上个位分,甚至越过皇后,那她就是真正的皇上的岳母了,谁还不对她巴结奉承,一个林家哪里还放在眼里。

就这样,王夫人在她的美梦中实施了她的计划,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棋差一招满盘皆输,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忠顺王府能够帮贾家一把。

让贾府没有料到的是,第二日一早,满京城对昨晚贾府之事,上至皇宫贵戚,下至走街串巷的穷苦百姓,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仿佛一个个都如亲眼见了一般。

这个说:“知不知道,昨晚林大人家的小姐在荣国府受了极大的委屈,那个荣国府的当家太太竟然半夜要搜查人家的屋子说是找东西,把林小姐气得半夜回了自己家的。”

那个说:“谁不知道,林小姐深受皇后宠爱,又是真正的千金小姐,那个贾府真是疯了,不是明摆着和林家和皇上皇后对着干嘛!”

有人说:“啧啧,贾家以为家里出了个娘娘就了不起了,什么欺压百姓的事没干过。听说那个太太想在搜查时趁机把什么腌臜东西陷害林小姐,毁人清誉,所以林小姐才放出话来从此和贾府决裂再无瓜葛呢,真是痛快。”

还有说:“换了谁忍得了这口气,何况是个仙人般的女孩儿,哪里经过这种事。”

贾府之人不论是主子还是小厮出门,耳中都充斥了这些议论,愧得他们偷偷跑回来,再也不敢出门。消息传到贾母这里,强撑着身子起来召大家商议,一众人都是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贾母喘着粗气,就着鸳鸯的手喝了一口茶,方提起精神说道:“现在满京城都在传闻此事,唉,怕是难以善了,一想到林丫头走时那样的决绝我就担心。林如海对这个唯一的女儿是无比宝贝的,相信很快就会有书信来质问我们,甚至真如黛玉所言和我们断交。现在,咱们家唯一大权在握的亲戚只有林家了,倘若他们和我们交恶我们在京城会越加难过的,很多原瞧着他们的脸面和我们交好的府上估计不会再卖咱们面子。你们快拿个主意吧。”

王夫人不在,可这祸好歹是她闯的,贾政脱不了干系,跪在贾母面前道:“都是孩儿不孝,让母亲操心,那个愚妇我今后一定好好管教。林家那里,是我们的错,我一定去求外孙女儿原谅,她不原谅我就一直求她。母亲身子不好,该是好好歇息才是。”

虽然这个儿子能力不行,但人是真的不错,也孝顺,贾母不好苛责他伸手扶起他道:“你也不必太过自责。琏儿,京里怎么会有这些传闻,不是嘱咐你们不能允许传出去半句吗?”

“老太太,一大早传闻就有了,咱们府里的人都没出去呢,而且便是借给他们几个胆他们也不敢呀。或许是林家传出去的呢。”贾琏觉得很冤枉很委屈,都是二太太找出来的事,她倒好躲到祠堂清静去了,苦了他们。

贾母暗道,一夜之间传得京城无人不知,这也太快了吧,难道是有心人故意的,那他们的能力实在不容小觑,更是坚定了挽回黛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