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不可思议之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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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鑫垚妈妈已经一连几天都徘徊在少强紧闭的房门前,欲言又止的样子。

鑫垚和姜叔回到家里的时候,鑫垚妈妈还在徘徊。

鑫垚看不下去:“你有话就直说,磨磨唧唧的干嘛呢?”

于是,鑫垚妈妈小心翼翼地敲着少强房间的门,说:“你出来一下,跟你说件事。”

少强在房间里喊:“干嘛?什么事啊?”

鑫垚走过去直接对门踹了一脚,喊:“你先出来!”

少强出来,不耐烦地问:“什么事?什么事?!”

鑫垚妈妈似在乞求的样子问:“我们社区保安那里还要一个人,你去不去?”

少强满脸的不乐意:“你怎么想的啊?怎么会想着让你的儿子去当保安啊?丢不丢人啊?”

鑫垚听不下去了:“工作都没嫌你丢人你还嫌工作丢人呢?你会做什么啊?想学我做电商,结果呢?想学人家打游戏,你能打好吗?想去办公室工作,电脑你能用好吗?一天天的认不清形势,你就这么心盲眼瞎地过下去吧,等过年的时候连买块肉的钱都没有。”

少强气鼓鼓地不说话,转身“哐”的一声又锁上了自己房间的门。

鑫垚妈妈可怜兮兮地问鑫垚:“你不再帮他找个工作吗?找个稍微体面一点的。”

鑫垚没好气地回答说:“找!我能不找么!谁让他是我弟呢!”

鑫垚回到自己的房间,在终于搞明白自己为什么眼睛会疼之后,取出备用的隐形眼镜,毫无顾忌地塞了进去。重新变得清晰明朗的世界让鑫垚觉得无比美好,内心也充满了无穷的干劲儿。

鑫垚将自己以前买的那些高仿悉数取出,堆在床上,她想着,以后就在自己能够说的算的公司里工作了,这些用来假装门面的东西,以后应该都不需要了。鑫垚打开咸鱼,依次拍照发布。

不超一个小时,便有人开始询问了,鑫垚服务态度很好,对方很快便付了款。鑫垚高兴地对着一堆旧物狂拍,然后发了条朋友圈:闲鱼翻身啦。

十分钟之后,叶子给鑫垚打电话,语气听起来不太友好:“你来!你来我家一趟!”

“什么事啊?”

“你来就行!”

“现在都十点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不行吗?”

“不行!你赶紧来吧。”

鑫垚没车,只好一个人在寒夜里边走边等着出租车。

到达叶子家的时候,叶子、叶子的姐姐芸芸还有叶子的爸妈都站在门外等着鑫垚的到来。

鑫垚吓了一跳,问:“出什么事了吗?”

叶子横着脸问:“你朋友圈怎么回事?”

一句话问懵了鑫垚,是啊,她的朋友圈出什么问题了吗?貌似没有啊。鑫垚努力地回忆着,在自己的脑海里确认过一遍又一遍之后,她斩钉截铁地说:“没什么啊,你说哪一条啊?”

叶子见鑫垚不承认,走上前一把夺过了鑫垚的手机,叶子知道鑫垚没有设密码的习惯,直接点开她的朋友圈拿到鑫垚的面前问:“你说谁是咸鱼呢?是不是说我姐呢?我姐在外面混的稍微好了一点,你就说她是咸鱼翻身吗?我们还是自家人呢,有你这么说话带刺的吗?”

鑫垚听了哭笑不得。

叶子看着鑫垚,咄咄逼人地问:“怎么了?说不出话了吧?你以为你背地里暗着说些不常用的成语我们就看不懂了吗?告诉你,以后这样的事你少干,我虽然嘴上说不过你,但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鑫垚听了,冷笑一声,说:“真是好笑!”

鑫垚没想着解释,一方面她没做错什么,一方面她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可理喻。

叶子却不是这么想的,她喊住想要转身离开的鑫垚:“你去哪?今这事你不解释清楚不道个歉,别想着走。”

鑫垚的心里五味陈杂,她想不到这是那个嘴里说着是一家人的叶子,也想不到这是自己曾经拿钱帮助过却没有得到任何回报的叶子,在任何看来此时应该十分气恼的她,却无奈地只想笑。

鑫垚冷着脸转身,把叶子吓了一跳。

“想听解释吗?”

叶子爸爸看出了不对劲儿,开始劝和着说:“你俩有什么话好好说,大晚上的可别吵着邻居啊。”

鑫垚没有大吵大闹,那不是她的风格,她站在那里,淡淡地说:“你们今天就在这排排站好,千万不要走掉错过什么精彩的地方。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只问你们两个问题,知道什么是闲鱼吗?知道咸鱼翻身的咸字怎么写吗?”

一排人开始不说话。芸芸自己拿着手机百度着,没一会儿,便转身进屋去了。

叶子开始笑着说:“你看我着脾气,真是着急地有点烦人了啊……”

“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在冷嘲热讽呢?我最近是在哪里惹到你们了吗?”

叶子笑着说:“没有没有,你没惹到我们,是我们担心哪里惹到你了……”

“到底怎么回事?”

“就我们一起吃饭那天,你有事早走了,我们就跟你妈聊了会儿,可也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你妈就很不高兴地走了。她回去没跟你说吗?”

“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事都过去了,误会一场。”

“那我走了。”

“这么晚了,你别回了,就在我家睡吧。虽然没你爸了,咱们吵完闹完还是一家人不是么。”

鑫垚最不喜欢旁人拿她已经不在的父亲说事,恨不能马上转身离去。但看到还在看着她大的大伯伯和大伯母,为了消除多疑一家人的疑虑,鑫垚留了下来,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地在叶子家过了一夜。叶子爸爸听说少强要找工作,还十分热情地说要让芸芸把少强弄到国外去。

次日鑫垚出门上班,自己的车不在,只好站在寒风中等一辆与自己有缘的出租车。

徐正豪将车停在鑫垚的面前,问:“去哪?我带你去。”

“不用,我去的地方有点远。”

“我今天有外差,多远的地方我都送。”

鑫垚上车,说:“那你可不要后悔。”

鑫垚指挥着徐正豪,七拐八拐地到了自己的公司。

徐正豪看着巨龙的公司牌子,笑着问:“你把我送你的那些家具,都装到这里了吧?”

“嗯,刚刚好。那个……谢谢你这么远还送我来。”

“刚好我要见的客户也在这附近,不如中午你请我吃饭吧,以示你感谢我的诚意。”

“好啊,没问题。”

鑫垚刚进办公室的门,靳萌萌便一下子冲出来抱住了鑫垚。

鑫垚问:“你这是怎么了啊?受什么委屈了吗?”

“鑫垚,你赶快好起来吧,我不想你变得什么也看不见……”

鑫垚笑着说:“没事没事,我好了,真的,已经好了。”

童玲:“怎么回事?”

方辰:“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卫辉:“是误诊吗?”

“那个……你们就当是误诊吧,反正就是好了,你们看,隐形眼镜我也戴上了。为了庆祝我无病无灾,今天中午我给你们做大餐。”

靳萌萌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鑫垚,说:“那你就按照这个菜单做吧,我想了一晚上呢。”

鑫垚拿着菜单看了一会儿,抬起手,顺势捂住自己的眼睛,作势说:“啊…不行了…眼睛疼…”

一上午的时间转瞬即逝,大家围坐在餐桌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桌子上的饭,都没有动。

鑫垚分着筷子勺子,说:“吃吧。四菜一汤,干部待遇。”

方辰看着自己眼前那晚冒尖的大米饭,略微嫌弃地说:“鑫垚,你是和大米一起蒸的黑芝麻吗?能吃吗?”

鑫垚:“怎么可能,芝麻是我炒过的,这是最后撒上去的。”

童玲指指那盆摞得高高的鸡翅,说:“这是多少个鸡翅膀啊?”

鑫垚:“不多,60个。怕你们不够吃,每人10个还有剩。”

靳萌萌:“60除以5等于12。”

鑫垚一巴掌打在靳萌萌的胳膊上:“让你吃10个还不行?非得吃12个?”

卫辉:“我来试菜。”

鑫垚:“试什么试啊?快吃吧,一会凉了。”

但是大家都很自觉地等着卫辉发表试吃感言,看着他吃完一个鸡翅之后,面无表情地又夹起另一盆里的炒蛤蜊,不急不慢地吃完之后,又转向另一盆,捞了排骨和莲藕出来,仍然吃的一言不发,最后,落筷于那盆清淡的韭菜炒豆芽,放嘴里嚼得咯吱咯吱响,一轮吃完,最后忍不住端了碗里的玉米糊糊吮了一口。

童玲给卫辉递眼色,想问他好不好吃,卫辉回一个难以言说的表情。

靳萌萌看得着急,打断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直接问:“怎么样,能吃吗?”

卫辉撇着嘴:“不好吃,你们还是别吃了。”

方辰最先发现了卫辉的言不由衷,因为他说难吃的时候实在是吃得太香了……

方辰果断出击,连夹五个鸡翅到自己碗中,学着卫辉的样子装神秘,只是忍不住问鑫垚:“这真的是你做得吗?用你那贴满钻的双手吗?”

鑫垚点点头,伸手欣赏着自己贴满钻的美甲。

童玲和靳萌萌哪里经得起这赤裸裸的诱惑,也不管不顾地夹了菜开始吃。

童玲吃完一个鸡翅,说:“你是不是偷偷叫了外卖然后背着我们从后窗递进来的?”

鑫垚很淡定地回:“我傻吗,给你们叫60个鸡翅的外卖我得花多少钱……”

靳萌萌:“大家嚼的时候小心一点,里面可能会有不小心留下的钻……”

鑫垚又一巴掌拍过去。

正吃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徐正豪风风火火的从外面冲了进来,所有人目瞪口呆,只有鑫垚习惯性地起身添了副碗筷。

徐正豪也是一副进到自己家的样子,二话不说,坐下开吃。

其他人还没有弄清楚是什么情况,徐正豪已经狼吞虎咽地吃完,站起来说:“下次我请大家一起吃火锅。”

说完转身匆匆走掉了,匆匆地就像来时一样突然。

方辰纳闷地问:“他是谁啊?”

鑫垚笑着说:“还能是谁?请吃火锅的人啊。今天该谁洗碗了?赶紧洗完我们开始工作了。”

方辰抱着碗去洗了。

童玲说:“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先开一个会。”

卫辉、方辰、靳萌萌:“对、对、对。”

鑫垚:“你们以前不是最讨厌开会的吗?”

童玲:“可是最近发现这似乎是解决事情最快且最有效的方式。”

鑫垚:“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卫辉:“有,有很多。”

靳萌萌:“我不是想说点什么,我是什么都不会……”

鑫垚:“现在看来,我似乎连个计划书都没有给你们呢。”

童玲:“你知道就好,那今天的会就没必要开了。”

卫辉:“给你一下午加一晚上的时间,明天早上开会的时候把计划书给我们吧。”

鑫垚苦着一张脸,喃喃自语:“唉……我这个苦命的小领导啊……”

靳萌萌:“那你们谁教教我啊?我什么都不会……”

方辰洗完碗从厨房出来,擦着手说:“我来,我有新手入门的经验,我教你。”

童玲:“那你们忙自己的吧,我今天下午请假,明天见啦。”

童玲开着车潇洒地走掉了。

鑫垚坐在桌前,看着童玲离开的背影,又喃喃自语:“谁同意了么……”

童玲要去猫猫咖啡见摔伤了脚的于淼。

她刚把车挺好,童星便跑过来迎接了她。

童玲高兴地说:“哇,你是特意出来迎我的吗?”

童星:“鑫垚的眼睛,好点了吗?”

童玲:“哼,难为你记挂着,好得不能再好了……”

童星笑着说:“姐,里面请。”

于淼笑着看着走进来的童玲。

童玲:“你笑什么?”

于淼:“你们两个现在相处地这么好,我实在是很欣慰啊。”

童玲:“你还居功自傲呢,跟我俩混了这么久,星星都不会喊你一声姐,还不如人家刚认识的人呢。”

于淼:“那是他懒得喊。”

童玲:“有你懒吗?面对着坐在你对面的我,你都懒得问我为什么会有时间出现在这里。”

于淼:“有什么好问的呢,再说了,我也不止不问你啊。”

童玲:“那你喊我出来到底做什么。”

于淼:“就这样看着你啊。”

童玲:“我真的想象不出你这样的人如果将来有个老公,会在乎他什么,会跟他计较些什么…”

于淼笑着说:“我什么都不会计较的……”

暖暖的阳光渐渐西下,童玲起身伸伸懒腰,说:“走吧,送你回去。”

于淼放下手里的杂志,说:“好。”

二人一路无话,到达于淼家的时候,童玲忍不住问:“是谁送你去咖啡店的呀?”

于淼:“不能是我爸吗?”

童玲:“嗯,叔叔人真好。”

于淼:“知道就好。”

鑫垚下班回到家,一进门,捂着鼻子问:“这是什么味啊?”

姜叔:“我没抽烟。”

鑫垚妈妈:“苦瓜。赶紧的,洗手吃饭。”

鑫垚放下手里的筷子说:“这苦瓜炒的实在太苦,我吃不下了。”

鑫垚妈妈:“苦瓜本来就苦,换季的时候吃这个最下火了。你不再吃些了吗?”

鑫垚摇着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灯光下,电脑前,她努力地写下计划中的每一个字。

第二天,鑫垚打着哈欠,带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将自己手里的计划书分发给会议桌前的每一个人。

童玲:“熬夜了吗?”

鑫垚:“没有,12点之前睡的。”

方辰翻看着,说:“这里面是有多少计划啊……”

鑫垚:“不多,14页。”

卫辉:“你是不是在电脑上复制粘贴的……”

鑫垚:“纯手打,你们仔细读一下吧。”

靳萌萌:“你写这么多,万一我们不同意,你改起来多费事啊……”

鑫垚打着哈欠说:“没关系,你们有意见可以保留,这时候的我不接受任何反驳。”

童玲:“旁的也就不说了,利润均分,这一点,怎么可以呢?”

鑫垚:“那你们想怎么分配?”

方辰:“发我们工资就好啊。”

卫辉:“如果你心疼我们,那可以比其他公司的高一点点么……”

靳萌萌:“我是来学习的,有没有工资无所谓的……”

童玲:“而且,这房子的房租,房子里的大部分东西,平台的费用,还有吃饭用水用电等等等等的杂费,都是你交的,我们只不过在注册公司的时候倒腾了点钱,现在也都还回去了。如果你利润均分,不给公司留一点钱怎么能行呢?”

鑫垚突然深情地说:“公司要什么钱呢?没有你们几个,哪里来的公司呢。我在以前的公司里面混得不好,在自己一大把年纪的时候还这么折腾了一番,承蒙你们几个并不嫌弃,跟着我一起出来从头开始,这份信任,又怎么能是用钱可以算得清的?我虽然心思单纯,还有些近视,有许多的事情怎么也看不到本质,但是,该怎么对待你们,我心里还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童玲:“那……那就这样吧,在煽情这方面上,我确实不如你……”

方辰:“还说自己一大把年纪呢……我们不都差不多么……”

卫辉也笑着说:“心思单纯……倒是真的……”

靳萌萌:“鑫垚,你文笔不错,尤其是承蒙二字用的特别好,有前途……”

鑫垚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往会议桌上一丢,说:“你们再闹,我可要倚老卖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