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回不去的夏天
1897300000039

第39章 魇之安安[二]

天亮了。所有的情绪该隐藏了。换上一副轻松快乐的表情去见安安。

也许就是从这一天开始。我重新学会了伪装自己的感情。

我可以在一个时间怀着两种心情却是一种表情。走进病房时把所有悲伤隐匿,暴露在阳光下时快速的戴上墨镜,飞快的融入到人流中,穿过无数过往。

我四处寻找文道,可是那孙子当了缩头乌龟,影儿都不敢露。我们在安安面前隐藏的好辛苦。一面暗中寻找文道,一面替文道圆谎。演的那个叫逼真,演到最后连我自己都转在里面了。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总是可以看见韩旭,他一个人流连在浮动的阳光分子中,夕阳落寞的余晖落满他整个轮廓,就像一个与世界分离的绝缘体一样。那样安静的,不容人打扰。

我的自卑,仍然没有走过去的勇气。

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沉默的在身边擦肩而过,我追随着他的背影让眼前模糊……

语文课上明姐说了一句话,“生活就是一场戏,好的演员就是要学会八面玲珑,学会伪装。”

我说,“明姐,要做一个好的演员,活得好累,好痛苦。”

她说,“那是因为你活得太清楚。”

靳姐把文道和赵子焉告了。海川能动得了赵家的人也为数不多。靳姐不相信法律,她是想私底下用武力解决的,可大家不同意。我们没告诉安安,一直瞒着她,她也就一直简单的相信自己是皮肤过敏,而且期待着这种“木乃伊”的包裹可以起到美容的作用。

可是我们输了。我们只有人证没有物证。毕竟对方不是省油的灯。没那么容易让人抓住把柄。

当文道献媚的跟在赵子焉身边,两个人暧昧而轻蔑的从眼前经过。安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跑出来了。她快乐跑向文道叫文道的名字,文道一把推开了她,弹弹被安安抓过的衣服说,“哪来的丑八怪?大白天出来吓唬人?”安安不死心的再次扑向他怀里,说着,“我是安安啊,你的安安啊。”文道这回竟然狠狠地把她推倒在地上,“什么安安?神经病!”然后拥着赵子焉在眼前消失了。

我们扶起地上的安安,这一回,生平第一次,我在安安的眼睛里面看见了悲伤。

安安安静了好几天。这不是她。我们开始为她担心。可又不敢说什么。我想说个笑话逗她开心,我想看她那张洋娃娃般可爱的脸给我们做卡哇伊的表情,我想看到她快乐的在我们跟前跑来跑去,我想看到她那副特认真的表情问我们一些幼稚的可以让我们笑破肚子的傻问题。可是……现在的她,我们真的不认识了。

安安住院的两个星期之后。

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所有的人都被自己的事情羁绊住了。只有我一个人,无处可归,无人惦记。我买了水果和一把水果刀去医院看望安安。

安安安静的坐在乳白色的病房里,一身素衣更显得她的薄弱与凄婉。她抱着双腿,脸对着窗外的方向。窗开着,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外的枝丫穿进来,迎上去,会睁不开眼睛。

自始至终她没看我一眼。我看着阳光深处那个白色落寞的身影,一股酸涩直往上反,堵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