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让其他的男人霸占她的身子。
而且,是那些不懂风花雪月,不懂如何怜爱女人的粗人啊,是她平生最看不起的那些跟牛马一样粗糙的男人呀!
“怎么这副惊吓的表情?你想要男人,本王成全你,不好么?”他挑了挑眉,这一番话说得没有波澜。仿佛安慰不懂事的稚童,语气出奇的平和,却也正因为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和缓嗓音,更显得异于平常。
苏郁满心愤恨,狠狠咬牙:“你真的是……”苏敏早就说过是无法猜测的男人,她没有想过苏敏从来不说的,居然是这样血淋淋事实!
“真的是恶魔吗?”接过她未说完的话,南宫政薄唇微启,冷冷吐出这一句。“如今,你还对这一点,觉得心存疑惑么?”
这一生,他做得事向来残忍,嗜血,但做完却从未后悔过,除了。
突地扬起低沉的嗓音,他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话音刚落,已然属下破门而入。“凌风,带她走。”
苏郁已然情绪失控,双眼微红,被凌风拖着身子,还不忘挣扎,拼命尖叫:“我是你的王妃,我才是你的妻子,你居然把我丢进那些臭男人堆里,你还是不是人?”
下颚微微紧绷,这一句话,让他失去所有的耐心,蓦地一把攫住她的下巴,他的俊容全部扭曲。这一句,像是从牙缝之中逼出来的骇人。“苏郁,记住,你的结果,是你一手造成的。”
苏郁被他这么可怖的眼神吓坏了,双手无力垂下,凌风蓦地捂住她的口鼻,让她闭嘴听话。抬起头,一接触到那冰寒如腊月冷风的视线,瞬间都僵硬了,无法动弹。
“这么喜欢这个王妃的名分,本王给你,只要你承受的了这种日子,多久都可以。”南宫政的力道渐渐加大,那精致的下颚,瞬间就渗出血来,他冷漠地观望着女人眼底的绝望灰暗,却是缓缓扬起了无情的薄唇。
然后,他再度开了口,说了这一句。
“游戏开始了,玩得尽兴。”
凌风读懂了南宫政的眼神,把她拖出房间,她猛然意识到了南宫政所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任何一分开玩笑的部分,像是垂死挣扎一样,疯了一样猛摇着螓首,发丝凌乱不堪,双脚蹭地,却根本反抗不了。
南宫政站在门前,眼看着夜色将一切都吞噬干净,才收回了目光,转过身子去。
他也不清楚,为何惩罚了苏郁,还是无法得到快意。
他所作的这一切,只是为了宣泄自己心中长久以往的愤怒,还是为了另外一个人?
苏敏翻阅手中的书册,动作猝然停止下来,见众人不再发话,扫过那一张张掌柜愁脸,脸上是一如既往的从容娴静,语气虽然轻柔,却不失威严。
“福伯你带领十个下人,先把临城的丝绸重新补上,把我准备的二十匹香衣一同捎过去,就说是送的,请他们多担待,这种事往后不会再发生。只能先多说几句好话,如今官府也查不到到底是谁做的,这事看来是急不得的。”
掌柜们连连点头,为商只能见机行事,这苏老爷还在世的时候就秉持以和为贵的金科玉律,如今自然也不能被改写。
苏敏眼波一暗,弯弯的柳眉紧紧蹙着,愁绪纠结在眉间,做出了对策:“往后,去临城的路线,及时改变,免得再被贼人抢了。”
“你们也各自忙去吧,这件事还是先搁着,等官府捉住了人再说。”继而的沉默,苏敏似乎在想些什么,显得心事重重。
好几个掌柜一同站起身来,拱了拱手,“好,小当家,我们先去商号了。”
一手支着螓首,苏敏默默端起茶杯,却半响没有喝一口茶,这几日来她越是觉得此事不是意外,偏偏又毫无线索。
隔了半响时间,她才突地抬起头,见还有一人坐在原位,就是年纪最大经验最多的雷掌柜。
“雷掌柜,你怎么还不走?”她淡淡微笑着,放下手中的茶杯,见他无声点头,她试探着问了句:“有话要跟我说?”
“是,小当家。”他的脸上再无多余的笑意,看起来忧心忡忡。
苏敏看着这嘈杂的正门,眼神一沉,径自起身:“好,跟我来书房。”
一到了书房,苏敏就走到书架旁,脸上没有其余的神色。
“碧月山庄的人到了城里,说是想见小当家一面,谈谈前年借款的事。”雷掌柜坐下了,笑着说道,视线朝着苏敏的方向。
她从高高的书架之上挑了一本借款的书册,其中字据还在,望着那个数目,挑眉,思绪疾转。
猝然合上,她缓缓转过身,问了声:“离还款的日子还有多久?”
“还剩下一月零三天。”雷掌柜回答的滴水不漏。
苏敏微微咬唇,垮下肩膀,眉头不受控制轻蹙。“难道是想拖延还款的事情?”
“这碧月山庄近两年也颇为不顺,老庄主死后,当家的少爷不成事,虽然想做什么改变,却又失败了好几次。我看估计也是要拖延。”雷掌柜同意她的揣测,无奈地回复。
苏敏显得很是为难,苍白面容因为近日来的忙碌又显得没有血色,前些日子的温柔明媚,更是消失无踪。“那笔银子,数目可不小……”
“本金五万两银子,这两年的利息,怎么算也要一万两银子呢。”雷掌柜低低叹气,报出计算过的数目。
苏敏径自沉思着,眼神一转,猝然发觉其中的问题。“之前苏家遭遇难关的时候,怎么没有听说我爹去问他们要这笔钱缓缓?”
“这个,老爷没提起,我当时也是急得焦头烂额,所以没有想过。或许是老爷宅心仁厚,跟碧月山庄的老庄主又是故交,如今他儿子坐镇,老爷还是看在死去的老庄主的面子上,知道对方很难一次还出这笔巨款,也就没有为难他们吧。”雷掌柜的说辞,听来也颇为可信,毕竟苏敏很清楚,她爹的确是这样的商人。
以前几年也有过还不出债务的小商人,他看数目不大就免去的例子,只是这一笔,苏敏觉得很难全免。
“来了哪些人?”收回了思绪,她将目光重新落在雷掌柜的身上,徐徐开口。
雷掌柜说得巨细无遗:“就庄主罗公子和一位总管,还有五六个下人,下榻在城东的一家客栈。”
“那我就随雷总管你一道去一趟,总要讨个说法。”苏敏毫无示弱的意思,如今丝厂损失了一笔银子,而她又想要在两个月后扩大纱厂丝厂的规模,这哪里都需要银子,而不是放手的时候。
雷掌柜一脸讶异:“小当家要我随行?”
苏敏蹙眉,冷冷问道:“你有事走不了?”
“这倒不是,我再忙也比不过小当家呀,只是有些好奇,怎么小当家不让吕先生一同前往?”雷掌柜呵呵笑着,他不解苏敏的用意,往日吕青阳几乎寸步不离,没曾想如今伤口开始痊愈,他的身子一日日好起来,苏敏倒是舍不得要他劳累了?
但他等了很久,没有等到苏敏的解释。
正在这个时候,雷掌柜听到屋外的脚步声,从半掩开的门望出去,不远处来的就是那一衣白袍的男子。他笑了笑,站起身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苏敏望向那个已然要踏入书房的男人,猝然侧过脸,望向雷掌柜,语气清冷无绪。“你不来也无妨,我一人去。”
“苏敏。”
吕青阳还未走到书桌前,已然看到她面色一沉,面无表情地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
他呼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但迎接他的并非往日的温柔笑靥,冷冰冰的神情,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然后,她走过他的身子,脚步非但没有一分停留,走的更快了些。仿佛,他不在她的视线之内,仿佛她的眼神,看不到他的存在。
“小当家,我稍后就来。”雷掌柜急急开了口,面色有些尴尬。
“吕先生,你们这小两口是怎么了?”等苏敏走出了书房,雷掌柜才转向一脸沉闷的吕青阳,问道:“难道是为了什么事,起了口角,闹了一回?”
说也奇怪,小当家并非是那等胡搅蛮缠,胡闹无礼的娇气大小姐呀。她即便为了商场上的事有不同的观点,也会让大家心服口服,绝非跟泼妇一样,她善于说辞,却从不跟人起争执。
吕青阳望着那个已经走远的倩影,微微蹙眉,眼底划过一抹深沉:“也许是心情不好吧,这五六天我都没有看到她。”
雷掌柜无奈摇头,却不曾多想:“小当家如今压力也很大,不明不白少了三十车丝绸,损失不小,又查不到何人所为,你说能不闹心吗?吕先生,我先走了,改日有空再谈。”
“慢走,雷掌柜。”
吕青阳送走了雷掌柜,倚靠在书房的房门之前,凝视着苏敏离开的方向许久,眉头也不曾舒展开来。
很奇怪,这几天的她,真的不同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