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挑起长唇,冷哼一声:“怎么,你的意思是没吃饱吗?何必因为我,让你饿着肚子呢?要是饿坏了身子,政不就要怪我了吗?”
苏敏眼神一沉,早就看出他对南宫政的依赖不是平常兄弟之间的关系,他更像是个争风吃醋的女人,生怕自己的出现,夺取了属于他原本的宠溺。虽然心底清明,但她却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口。
他追问的咄咄逼人,一脸傲气,冷眼看着她的面容,想要听到她的回应:“苏敏,你是这么打算的吧,果然是生意人,想的这么滴水不漏。”
为了冲淡尴尬的气氛,南宫政转过头去,淡淡问了句。“今晚准备住在宫里?”
桐丢下手中咬了几口的鸡翅膀,语气散漫,倨傲的漂亮面孔上尽是得意:“我啊还是比较喜欢在三王府呆着,出去耍玩看戏逛集场也方便一些。”
苏敏这回什么话都不说了,只可惜,桐却还是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狠狠地瞪了苏敏一眼,满口戏谑,更像是威吓:“不过,小狐狸,你可别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做些不该做的事。”
她微微蹙眉,桐对她的厌恶,实在太过明显。他对南宫政的感情太深,内心的天秤是永远无法平衡,只会偏向南宫政了。
“桐,别乱说话。”南宫政发话了,眸光一沉,已然让桐略感生气。
“我只是开玩笑,反正我说话也没人听呐。”翘起二郎腿,他闷哼道,内心的不满,在场的南宫政和苏敏都察觉的到。
桐虽然看起来任性,却不无知单纯,他看得出来,今时今日政对待自己的差别。如果换做是别的女人,政根本不会为了女人而责怪自己,早就把那个让自己不高兴的女人滚得远远的的了,哪里会是,会是这幅下场?
他要是眼睁睁地看着苏敏痛快似乎不是他的作风,当个没用窝囊的受气包更不是他的习惯,反正他毫不介意要当一个小人,眸光一闪,他盯着那桌角的精巧酒壶,猝然计上心来。
长腿落在地面,南宫桐站起身来,装模作样地倒了两杯酒,一杯置于苏敏的面前,放下话来。
“那,我也不是小心眼的男人,你刚才帮我的忙,我敬你一杯,没问题吧。”
苏敏瞟了一眼桐举高了酒杯的骄傲模样,挑起眉眼看他,绽唇一笑:“是真心的吗?”
桐哈哈大笑,似乎觉得这就是苏敏的破绽和软肋,乘胜追击:“当然了,该不会一杯酒,都不敢喝吧。是不是某人的酒品不太好,喝醉酒的姿态太过难看,所以有这种戒备呢。”
苏敏不难揣摩桐的心里在想什么,明知道是桐的诡计,她却不戳破,如果不让桐觉得满意的话,往后吵架的日子可就多了。
想到此处,她嘴角的灿烂笑意,更加明显了。“不敢说我的酒量很好,但我想区区一杯酒,还是喝不倒我的,更何况桐你难得如此宽宏大量,我若是回绝的话,岂不是不近人情?”
南宫政的俊颜之上没用多余的神情,仿佛只是一个旁观的第三者,态度出人意料的平静,更像是在看着一出好戏。
桐的任性,是被他宠出来的,以往也绝无任何女人,敢跟桐正面冲突,所以,他内心的气焰更高了。
而苏敏虽然低调隐忍,可也有自己做人处事的原则,要是跟她杠上了,桐想必也得不得什么便宜。
桐抬高下颚,淡淡睇着她,示意苏敏喝下他倒的酒:“你知道就好。”
“不是一杯而已吗?”一口饮尽杯中的美酒,苏敏刚想放下手中的酒杯,却又看着桐替她斟酒,不解地询问。
误以为苏敏不胜酒力,一心想要看她酒后失态出丑的南宫桐,满心雀跃兴奋,再度倒满一杯酒,笑道。“你怎么说也是让我的病情好转的大恩人,我再敬一杯,可别不承情。”
“好。”
苏敏眼底一沉,更显得隽永深邃,只是那幽暗的颜色转瞬即逝,桐没有捕捉到。
再干一杯。
这个女人那张脸就是写着“她不会喝酒”的牌子,怎么连喝了两杯酒,她也面不红,气不喘,还能跟他继续谈笑风生?
真奇怪啊。
桐虽然不清楚自己的酒量到底在哪一条界限,但却有这个自信,至少苏敏也会在他倒下之前醉酒,所以陪着笑脸再倒了一杯,迎上前去。
苏敏察言观色,桐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称他为半个男人也不为过,还未染上男人酗酒的坏习惯,跟从小在苏家长大,喝过无数美酒的她可不能比,她读着他双颊微微泛起的粉色,迎上那一双漂亮的眼睛,不禁笑了笑。“这下要我喝第三杯,又是冲着什么原因?”
“当然是为了政了,谁让他什么女人都不要,偏偏看上你了呢。虽然你以前嫁错了,但政也没必要负起全责的嘛,这种勉强得来的,我是不看好的,所以庆祝你暂时得到的幸福生活,敬你一杯。”桐虽然满脸笑容,说出来的话,却不算动听。
其实跟苏敏相处的日子也不算短,她比他见过的那些女人都好太多,不势力,不虚伪,不矫揉造作,但他发现要自己说出溢美之词,难上加难。
跟噙着笑意的她碰了杯,桐讪笑。“不过,这好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我可保不准呐。”
苏敏不难察觉桐的敌意,从一开始的第一杯到第三杯,他摆明了是想要看她酒醉出丑。
她笑着点头,仰起头,一口喝完杯中的美酒。
“真了不起啊,我看虽然不算特别喜欢你,但看来往后可以跟你当个酒友。”桐不甘示弱,一把扬起手中的酒壶,低喝一声:“再来一杯!”
“不能喝,要醉了。”
这一回,南宫政终于站起身来,唇角带笑的抢过两人手中的酒杯,俊逸的五官中有了几丝沉冷的线条。这句话已明显地宣示了他的所有权,那目光中的犀锐让桐震慑了下。
“她当然要醉了……”说话都有些迷糊的南宫桐,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他觉得全身好热,仿佛火烧一般,双脚也站不稳,却还是嘴硬。
“要醉的人,是你。”他俊冷的眼眯,唇瓣虽带着笑容,但语意却是深远。
没过多久,桐的身子摇晃着,已然往后一倒,南宫政扶着他,叫来凌风。“把他扶去休息。”
“遵命。”
凌风扶着酒醉不醒的桐,走出门外。
“他太孩子气。”一句带过,南宫政这才认真地对苏敏解释,皇室中的皇子众多,却没有一个能够交心的,他唯独放不下的牵念,就是这一个同胞兄弟。
而桐比他足足小了十个年头,所以他对桐,更加放任了些。
“下回看到了我,桐或许要绕路走了。想要看我喝酒出糗,倒是给我抓住了他三杯就倒的把柄,明天酒醒之后,可有的他犯愁呢。”
苏敏浅浅笑着,随口说道。
“你对他很好。”虽然看起来是硝烟四起的一场吵嘴争执,但南宫政目光如炬,苏敏对桐的宽待,是别的女人所没有的品质。
“我对他很好?”
她重复着,小脑袋微侧,一绺乌黑的秀发,如一线流泉,从纤细圆润的肩头泻下。他看着她,不言不语,不动如山,脸上的神情,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半晌之后,薄唇忽地微微一扬。
南宫政笑了!
那抹笑,让她心儿猛地一跳。她笑容稍敛,有些警戒起来,但那嫌少看到的笑容,实在太过太过甜美,让她完全忘了危险。
南宫政笑了!
那抹笑,让她心儿猛地一跳。她笑容稍敛,有些警戒起来,但那嫌少看到的笑容,实在太过太过甜美,让她完全忘了危险。
南宫政长臂一伸,把她揽入自己的怀中,要她坐在自己的双腿之上,沉默着看着她的娇媚容颜。
该如何说才对,世人对他的害怕,他从来都没有感觉的。
但每每接触到她眼底的恐惧即使只是一丝一毫,也让人觉得心痛。
原来他也有,不想谁当成是恶魔的人。
苏敏沉浸在这种沉寂的气氛之中,他望向她的眼神很平和冷静,最终移到别处,仿佛若有所思,不若前两日的那么露骨直接。
他在想什么她不知道,她只是将视线缩在他的俊颜之上,如今卸下心防看他,心境也全然不同。他虽然跟书中那些温柔有礼的男人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却也会笑,也会关心人,正因为他对她的不同,她才觉得她的摇摆不定,不是平白无故的。
她是会被感化的,不是泥菩萨,没有人的七情六欲。
而且,他笑起来的模样,显得他更好看更俊美了呢。
“我脸上有什么?”低沈的声音响起。
苏敏吓了一跳,脸儿瞬间转为僵硬不自然,因被逮着偷看而羞窘不已。
“没、没有。”她的声音在轻轻发颤。
他从头到尾不曾收回落在别处的眼光,却能察觉她的视线?
这个男人,未免也让人太难蒙混过关了吧。南宫政看着她,锐利的视线在娇小的身躯上转了几圈,黑眸深处,闪过些许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