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河西故人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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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负伤

天上慢慢飘起雨丝,落在寻断剑的肩膀上感觉有点凉意,天色似乎也更阴沉了,寻断剑抿抿嘴,与梦残云隔空对视。似乎与她真的有缘分,第一次竟然是他最喜欢的雨天。

哨子声再一次响起,对阵开始。只见梦残云一起手就将木刀轮出了一朵美丽的刀花,带着雨气,这是动作快到极致的一种表现。寻断剑无视渐渐变大的雨,冷静的兜着圈子想着对策,该如何才能避免正面对决呢,这刀花太犀利,不可力敌。

梦残云也不轻松,这个寻断剑太油了,为什么不直面她的刀光对战呢?总是想着找破绽兜圈子,一点也不勇猛果敢。她忽然故意放慢了抡刀的频率,也放慢了追他对决的脚步,此时耳旁只有雨声,旁边围观的人都回去取伞了,就剩梦残武,孟芊芊与杜敏三人。孟芊芊打着伞罩着杜敏,梦残武独自淋着雨皱眉观看。

寻断剑觑到一个空隙,然后侧身快速转到梦残云身后准备出手,只听一声娇喝,梦残云直接跃起,眼睛也不回头,向左扭转90度刀比人先到,甚至都能看到雨丝被刀锋拦腰斩断的光影,只听啪的一声,寻断剑被砍到在右肩膀上。本来他是想用剑拦一下,不过一转念,直接感受下力道也好,虽然梦残云的反应动作很快,寻断剑也狠狠的被砍了一刀,可是梦残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旁边响起了他哥和杜敏的掌声,也传来孟芊芊不甘心的鼓励话语,当然,是给寻断剑的。

寻断剑被砍了一刀后迅速将剑交换到左手,然后趁梦残云没有面对过来时对着她后背刺去,梦残云跳着躲开,两人又恢复一个追一个被追的态势。

这一次寻断剑是突然从梦残云左侧钻到她身后的,没想到梦残云故技重施,从右侧跳起空中扭动逆时针90度,只听又啪的一声,寻断剑又挨了揍,这次他没有上次那么幸运,梦残云刀花又起,而且步步紧逼,他都能感受到被甩过来的雨滴。

“好!小梦厉害,刀法无双。加油,撩翻这小子,为你哥报仇!”

“你么的上次是我赢的,要我妹给我报哪门子仇?”梦残武很是郁闷的看着旁边起哄的舍友道。

“我不是他哥吗?为我报仇有什么错?”这小子也不怵,梗着脖子大声说道,旁边一阵附和声。

“这你跟小寻有什么仇啊?莫名其妙。”

“这家伙不赶紧跪地求饶,就是跟我有仇。你妹妹这么漂亮又能打,正常人会像这小子这样嘛?”

“是啊,是啊,说的没错呀。”

只见场上一瞬间形势巨变,寻断剑第三次转到了梦残云后面,梦残云以更快速度转身盲砍,却被挡住。再转眼追击时,只见寻断剑将剑突然脱手,然后矮身从她左侧手臂下划过,左手在更低处以闪电之速接住木剑。后面他她正欲侧面攻击时,只见一把木剑散发的香味从她的下巴划过,一股热腾腾的感觉也从身后浮起,“你输了……”

寻断剑大意了,他将木剑从梦残云脖子下方绕过时,梦残云已经将刀收起刀尖朝外,梦残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可能有点不甘心,也可能从来没有年龄相仿的年青男子以这种方式靠近自己,只见她反握刀把用力,刀尖就正对着寻断剑的左腹部,直直捅了过去。

场外一阵嘶声。

只是梦残云的身后,忽然没有了声音,甚至连有点急促的呼吸声也戛然而止,只有雨声与面前木剑掉落的声音。

“轰”,她扭过过头,只见寻断剑嘴角带着血丝,全身着地躺到了有些泥的地上一动不动,她一下子就傻掉了,这是什么节奏,装死吗?

很快梦残武,杜敏和孟芊芊就跑过来朝她问道:“他怎么会这样子?你明明输了么,为啥还要来那么一下,搞不好内脏那块被刺破了……”

“我,我没使太大劲,他,谁知道轻轻刺一下他就倒下去了。”梦残云有点后悔,不过她刺用力大小就只有寻断剑才能评判,而他正躺在地上人事不醒呢。

“走,赶紧抬着人去医护室,别内脏受伤就麻烦了!”说着过来四个大兵,俩胳膊两腿一抬,然后梦残云只能扶着寻断剑的头跟着往医务室急走。

梦残武边走边训斥着梦残云,“你说你,他都让你砍了两三下,你就让他赢一回又怎么样嘛?再说,真战斗的时候,你以为他一横剑抹人脖子还能有活口。你也就是欺负人家老实!”

“他老实?不停的跟我兜圈子,没几次主动进攻,老是往我背后绕,想着占我便宜,顺带出奇制胜,剑走偏锋!”梦残云不甘的辩解道,她虽认为自己最后那一下可能是鲁莽了,但这之前确实如此啊,对,不够光明磊落。

“你真是笨的可以呀!正面你让她往你哪儿刺,嗯?动动你的脑子想一想!”梦残武觉得她妹子这智商真是堪忧。

“也对,他好像喜欢刺胸,刺喉,还有裆部,对女孩子确实不大合适。似乎只能绕到背后刺个背,或者割割脖子啥的……我自己为啥就没想到呢?”梦残云一边扶着寻断剑脑袋一边琢磨道。

旁边孟芊芊眼圈都红了:“人都昏迷了,你们还在斗嘴,感情这人真不姓梦。”说着还用手指指着寻断剑不断摇晃的脑袋道:“真是个大笨蛋,一直想为别人好,最后却被人反捅一刀,活该!”

孟芊芊想抱着寻断剑的脑袋,但是梦残云不让,所以她只能跟随,顺势发动语言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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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聪明。这几句话说的是那个人?”寻断剑躺在爷爷家的炕上,他的身体不断在被寻常见涂抹一些中药,同时也用力的给他按摩。那年他似乎是7岁,刚上一年级,爷爷头发还是黑的,他被爷爷按的有点摇头晃脑,身上感觉跟滚烫的针刺一样,又热又疼,还好有爷爷给他按摩,不然他更难过。

“是轩辕皇帝吗?”

“准确的说是黄帝。他姓公孙,名轩辕。”这是寻断剑年幼时,与爷爷最喜欢玩的游戏。

“爷爷,再让我猜一个。”

“好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这句话是谁说的?”爷爷问道。

“司马子长?”

“呵呵,不对,是苏东坡他爸爸苏洵写的。司马子长说的是,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不要弄混了。”

“我还要,爷爷…”

然后视线慢慢恢复,味觉也恢复了,他没有躺在炕上,是躺在病床上,确实有个人在翻他身体,脑袋晃是因为一直被人提溜着。

“你还要什么?我都把你晃了一路了,都不让人家休息一下。”

浮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倒着的脸,那颗痣非常记忆犹新,白皙的脸庞,略有些英气的眉毛,明亮的双眸,头发披散下来了,带着女孩子特有的香气。

“不好意思,我刚才是不是说梦话了?我为什么在这里?”寻断剑问道。

“你刚在训练场晕倒过去了,还吐了两次血,都是她害的!”孟芊芊的小酒窝生气时也有,露出两口小虎牙没好气的说道。

两张脸不对付,但映在寻断剑的眼帘里却各有千秋,美不胜收。

“不要瞎说,我没事。吐血了,我怎么不知道,我就感觉似乎人状态更好了些。”寻断剑躺着道,就想坐起来。

“小寻,你可把人吓死了。以为云云把你肚子给捅破了哦,还好医生检查完说你没事,就是最近内火盛,而且上次受伤似乎没好完全好,就恢复练剑了,体内似乎残留些瘀血。谁知你和云云对阵时,被云云捅了下,反而帮你把血吐出来了。就是你这动不动晕倒有点吓人啊。”

寻断剑一骨碌坐了起来对着周围人说:“不好意思,让大家费心了。如果大家不放心的话,我可以继续去训练场跟梦哥练过。”

“训练场都快成沼泽地了,你就别吹了。不管怎么说今天也算有惊无险,小寻我建议你过两天再复查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没事了。就是连西医都看出来你内火盛,你自己咋就没感觉呢?平时不流鼻血吗?”

“最近剑练有些频繁,一心想把受伤落下的补上,所以就忽略了自己身体状况。谢谢梦哥关心!梦残云,我正式认输,上一局是你赢了。”

“认输没有彩头吗?干巴巴的。”梦残武与杜敏起哄道。

“这个,你们学校附近有好吃的饺子馆吗?我请大家吃饺子喝啤酒怎么样?”

“我靠,太抠门了吧。”

“你们大家看看,背心和短裤都烂了,换新也要花钱的各位。长安米贵,居大不易。你们都是吃国家,穿国家的,我这穷鬼怎么能跟你们比呀?”

“估计今天穿着衣服的话,可能不会晕倒。有可能是冷热剧烈交替,加上伤愈未久才突然发作,让大家费心了,以后我会注意的,晕倒前会提前说明情况。”寻断剑看梦残云神色不佳,以为她还在自责。

“去你的,还耍贫嘴,看来是真没问题了。走吧,那就去宰小寻一顿,军亮东北饺子馆走起,面条饺子随便整!孟芊芊你和云云两个人有什么想吃的没有?”

两人都同时摇了摇头,寻断剑活蹦乱跳的,她们俩也就放下了心,隔阂也暂时放下。毕竟这“大病初愈”的,也得给点面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