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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四代同堂

自从儿媳妇有了身孕,婆婆真是高兴地合不拢嘴,长辈们更是关心之极。恐有什么闪失,尤其是奶奶,对孙媳爱护倍至。不让做这,不许做那,走个路也要提醒了再提醒,生怕磕着拌着,迈个门限子也要嘱咐好几遍,上个台阶,那就更不用说了,有点儿好吃的,都悄悄地留给孙媳妇。总之,奶奶就是怕伤着她的重孙子,可谓千体贴,万呵护啊。就连吃饭拿个筷子,端个碗也要吓阻,“来,到奶奶跟前儿来!坐在我旁边儿!到炕上来!”最好有点儿什么事儿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的事儿就别做,别动。

“奶奶,我去拿干粮,拿筷子端碗呀!”孙媳解释说。

“不用你去,有芫芫呢。”看了看旁边儿也在忙碌的孙女。

“奶奶,您可真偏心!”芫芫虽说有意见,可也愿意去做。因为这是长辈的心愿呀,能让大家高兴,为何不做呢?向嫂子做了个鬼脸,一回身就去了。

“我也可以呀,奶奶,您不用那么紧张,我没有那么娇贵的。从小就是干粗活长大的,这点儿小事情没有问题的。”孙媳再解释。

“没有问题?等有了问题就晚了!听话,坐在这儿!”拉着孙媳就是不放手。

“奶奶,这才刚开始就这么娇贵,那得十个月呢,我可受不了。”

“就因为是刚开始,才要注意呢,到后边儿坐牢了就放心了,现在可马虎不得。”瞪着眼睛安慰孙媳妇儿说。

“奶奶,您啊,是过于小心了,嫂子才没有那么娇贵呢。”芫芫拿来了干粮笸勒和碗筷放在桌上,分发给大家。

婆婆这时过来了,“你奶奶说的也对,是这么个理儿。今儿就听奶奶的吧,让她放心不就没事儿了吗?”

“我这……”无可奈何地看了看芫芫,笑着摇了摇头。

“好了,嫂子啊,就听奶奶的吧,让我来……我好苦命噢……”芫芫冲着嫂子又做了个鬼脸。

“这就对了,听我的准没错儿,”奶奶坚持着,后又对孙女,“以后你也会这样的,到那时你就命不苦了。”

“那我也这样,您还要叫谁来做事儿呢?”

“你是到你婆家那样啊,傻妮儿!”

“要不说她傻呢,哈哈哈……”德和正好过来也插嘴道。

“去,没人拿你当哑巴!”

一家人都这样百般呵护着怀孕的儿/孙媳妇儿,生怕有什么闪失,可媳妇又不能违背老人们的好意,从心眼儿里感激家人们,感激亲人们。由于平时与小姑处的不错,两人间也不曾有过隔阂。所以,活儿多做点儿也没怨言,大家都为要添人口的事儿开心并快乐着。

天渐渐地开始转凉了,德风媳妇的肚子更加明显,眼前就到了快生产的时候,婆婆起早贪黑地为即将出世的孙子缝制百家衣,小斗篷,小褥子儿。老奶奶也想为重孙子做点儿什么,可被儿媳妇劝住了,儿媳自己也利用夜晚时刻为即将出世的小生命缝制了她拿手的绣花鞋儿,绣花帽儿。

晚上睡觉前,芫芫看见这漂亮灵巧的绣花帽,绣花鞋,又是一惊,“嫂子,你可真行!怎么那么手巧?”

“巧什么?”

“会剪纸,这又会绣花儿!你还会什么?以后还会惊到我的?”总觉得多才多艺的嫂子还有什么绝活儿似的。

“哪里有什么会惊到你呀?我只是闲着没事儿做做玩儿的。”

“你这玩的也秀气、太文雅了!”

“我也是以前看着人家这么做的,轮到自己了,也就试试。别那么大惊小怪,只要用心,你也行的。”

“我可不行,嫂子你真是手巧!”

“芫芫,你也真该好好学学,以后有了自己的宝宝也施展施展噢!不然可咋办噢?”逗趣地说。

“嫂子,你取笑我,看我不……”举起手又落下,后又用双手摸摸嫂子的大肚子,“小东西,你看你娘又欺负你姑姑了!”说完便笑了起来。

“好了,不说啦,咱睡觉了!”嫂子开始铺起被褥来。

“好,那以后你把你的手艺都教给我呗?”一边整理着被褥,一边儿说。

“行呀,只要你学,我都教给你。”

“说定了?”

“那还有假呀?睡了!明儿还有活儿要干呢!”

“干什么活儿呀,你现在可是她们的保护对象,宝贝儿,不会让你干活的。”芫芫一边开始脱衣一边儿往被窝里钻。

“奶奶她们也是过于担心了!”

“明天你就不用起来了,我给你端饭端菜到炕上!咱就被窝里吃,被窝里……”芫芫说着就笑了起来。

“还笑,你这是编排你嫂子吧。好了,好了,不闹了。这么激动的,等会儿该睡不着了。”嫂子催促着芫芫。

“睡睡睡,不说了。吹灯,闭眼!”

姑嫂就这么时常打闹,斗嘴,倒也其乐融融。

数月后的一天凌晨,德风媳妇儿忽感疼痛,便喊叫起来,芫芫赶忙起来,叫醒了娘亲,“娘啊,您快过来!”

“孩子啊,怎么了?”还躺在炕上的娘紧张地问道。

“我嫂子的肚子有动静了,开始疼了。”芫芫喊道。

“好,我就过来,”婆婆急忙起身穿好衣裳,推了推旁边儿的老头子,“他爹呀,你也快起来吧,有事儿也好打个支应。”

“好,我马上就起来。”

“孩子啊,什么反应啊?”婆婆过来赶忙就问儿媳。

“娘啊,我觉得一阵儿一阵儿地疼,”儿媳说。

“多久疼一次啊?”

“也就一碗饭的工夫。”

“孩子啊,别害怕,莫着急,你这是开始反应了,还要等一阵子呢,”转身对芫芫说,“芫儿啊,给你爹说,叫你二哥去请接生婆来!快去!”

“好,我去。”

这会儿,大家就都醒了,谁也睡不着了,只听得德风爹拍着德春的房门喊道,“春儿啊,春儿!”

“啥事儿啊?”德春还睡眼朦胧呢。

“快起来,穿好衣裳,快去请后庄的接生婆子来,你嫂子要生了,快去!”永宾冲着儿子的房门儿喊道。

“噢,马上就去,”德春应着,赶紧穿好衣裳就出门儿去了。

德风娘又吩咐芫儿,“芫儿啊,你快去烧一大锅开水,一会儿有用。”

“噢,”芫儿应着就去了。

然后,德风娘陪伴在儿媳旁边儿,不时地安慰着,劝导爱抚着儿媳,尽量减轻一点儿儿媳的紧张情绪。生头胎总是有点儿害怕的,没有经历过嘛。不过有婆婆在跟前,德风媳妇可安心了许多。

天已大亮了,还与往常一样,日起日落,月满月缺,依然如故。劳作的人们忙里忙外,田间地头,家里家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都在忙活各自的那点儿事儿,过着自己简单而又的平凡小日子。

然而,德风家今日却不一样,而是忙碌异常,家里要添丁了。一大家子人都期盼着一个小生命的诞生。听说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就要诞生了,老爷爷,老奶奶期盼着,爷爷,叔叔们等待着,娘和姑姑都进进出出地忙碌着,虽说气氛紧张,在接生婆子的指导下,但一切都那么井然有序。

卯时已过,等在外面的亲人们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立马打破了宁静又紧张的气氛,接着就是声声不断,声音宏亮非同一般。

芫儿一会儿跑出来对永宾说,“爹,您有孙子了!”

永宾兴奋地对坐在旁边的梦圣说,“爹,听到了吧?您也当老爷爷(祖宗)了!”

梦圣更是兴奋不已,“咱家终于有了新的希望,德风有后了,咱家的好日子一定会绵延不断的。”

徐氏对老伴说,“咱这重孙一定会像他爹那么有出息。”

永宾接着说,“您二老做了老祖宗,我也当了爷爷,咱四世同堂了,这是多么让人高兴的事儿啊,等他满月之时,咱们一定好好庆贺一番。”

“说得对,爷爷给他起个名字呗!”德春接着话茬儿说。

“唉,对了,庆贺庆贺,以后就叫他‘立庆’吧?怎么样?庆贺他来到咱们家,也庆贺他爹在京城有一番作为,也庆贺他有个美好的未来,”老爷爷想了想说。

“行,爹,”有点儿惊讶地看了看爹爹,“您这脑子反应还真快,就依您的,就叫立庆了。”

“等重孙子满月了,我们再办个满月酒,乐呵乐呵,咋样啊,永宾?”幻想着一个月后的事儿了。

“全听爹的,您说咋办就咋办!”高兴地答着父亲的话。

芫儿也跟哥哥们说,“咱们不是也升级了吗?我们也有了小侄儿了。”

“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得让我儿知道,他当爹了,他有后了,让他也高兴高兴,再给他点儿动力。”转身对德春说,“春儿啊,快去写封信,把这事儿告诉你哥,写好给我看看。”

一会儿之后,德春把信交给了父亲。永宾看过之后说,“不错,就这样吧。”转身又对女儿说,“芫儿啊,去问问你嫂子还有什么嘱托,就寄出去了。”

芫儿走到屋里来到到嫂子跟前说,“嫂子,恭喜你了,从今儿起你就当娘了,我也当姑姑了,真好。小侄儿白白胖胖,可爱极了,家人都高兴地不得了,咱家四世同堂了。爷爷,奶奶不知多高兴呢。”

“贾家有后了,他们当然高兴啦,这可是他们期盼了很久的事儿了,”停了停又说,“老人嘛,就是这点儿希望,有后是他们最最记挂的事儿,最最关心的事儿了。”婆婆说。

“娘说的对,我哥要是知道了也会很高兴的。”

“那就写信告诉他呗,”德风媳妇笑着说。

“噢,对了。我光顾着说话了,倒把正事儿给忘了,我正是为这事来的。二哥已经写好了信,告诉了大哥,爹让我问问你还有什么嘱托没有?”芫芫说。

听罢,德风媳妇从枕头下取出两张剪纸片,挑了一张交给芫儿,“就把这张寄给你哥吧,他会领悟的。”

“好吧,”芫儿接过那片小小的剪纸,不由得惊呆了,那是一幅活灵活现的画面,三只可爱的小动物,二大(马)一小(猴),奔跑在田野当中,十分可爱。”

“嫂子啊,那张是什么?”

“一样的?让我看看!”好奇地说。

“是一样的!”

“一样的,为什么不给那一张呢?”不解地问嫂子。

“是一样的,只是那个小猴子这儿……看到了?”嫂子拿着两张剪纸画给芫芫做了比较。

“噢,我懂了。嫂子真是个有心人,心灵又手巧。竟然还这么细心!”

“那为什么是小老鼠呢?”又不解了。

“傻妹妹,今年不是阴历猴年吗?”

“噢,你看我怎么把这茬儿都忘了,你和哥哥都是属马的,真是高兴地糊涂了,哈哈哈……”

芫芫拿着这枚剪纸片,交给了父亲,“爹,把它装进信封吧!”

“噢,还真好看!”

“让我也看看呗!”德和伸手过去。

“你看什么?”说完就装进了信封,交给芫芫,“今儿就把它寄出去,别忘了?”

“知道了!”芫芫拿着信就进自己屋了,德和带着好奇的心态也随着跟了进去。

“芫芫,也让我看看呗?也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

芫芫只好拿出刚才那张剪纸,德和一见便说,“嫂子还真行,她是怎么想出这个主意的?”

“你说什么?”

“小猴子,这个小猴子呀!”德和指着画面上的小猴子。

“因为今年是鼠年啊,她剪了一个可爱的小猴子,如果是马年那肯定是一匹奔腾的骏马了。”又装进了信封,“嘿嘿,看来你也不够聪明。”

“噢,他们两口子都是属马的。”德和似乎懂了。

“还有你想不到的呢。”

“想不到的?”充满着期待。

“对呀,嫂子还能表达出是男是女呢!”

“怎么办呢?”

“一朵花儿,头上多了一朵花儿啊!”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嫂子果然厉害,聪明,佩服,佩服!”

新生命的诞生,牵动了多少人的心啊,也令全家人高兴不已,尤其是老爷爷老奶奶,爷爷奶奶,为自己有了后人庆幸,为自己贾家有了传人庆幸。老辈们的希望就是如此,有后才安心,泉下也心安理得,不负先人。

此时的德风媳妇儿在心里猜想着夫君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会是什么样的心态?能回来看看刚出生的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