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罢阴历年,春天就算到了,随着季节的更替,天渐渐回暖,万物像是争相复苏,今年气温回升也格外的快。早报春的嫩芽已经爬满南坡,已经有一点儿小绿了,冬季的土黄色彩慢慢退去。真是一天一个样,到处都能看到春的影子了。
这时,家人们都在为德风的出行做准备了,父亲为他准备了有限的一点儿盘缠,母亲为他准备了衣裳和行李,妻子为他准备了缠绵的细语和不舍的情怀,兄弟姊妹们为他送上温馨的祝福,爷爷奶奶给他关心的嘱托,都是暖暖的情谊,不舍的亲情,家庭的温馨。带上满满的暖意和不舍的情怀,德风正月十六穿戴整齐,干净利索。头戴瓜皮帽,身穿长棉袍,脚蹬棉靴,脚蹬棉底靴,信心满满地踏上了上京之路,艰难的创业之路也就此拉开了序幕。
近千里路程是漫长的,也是孤独的。但天气还是不错的,早春的北方,虽然还有点儿冷,可有阳光的眷顾,一路上上坡下原,过沟迈坎儿,穿村过镇,风来一身灰,雨过一身泥,风餐露宿,一路辛苦劳顿,还有一头小毛驴的陪伴。累了,骑上毛驴走一程,渴了,饿了,身上带有水和干粮,遇到草青叶壮的地方,停下来,歇一歇,也让毛驴享受一下,实在没有,也再找个平常人家,说些好话,讨要点儿草料,给劳累了一路的可怜的小毛驴补充点儿草料,攒攒脚力。
一天德风来到一个村儿上,忽然眼前冷不丁窜出一条体型硕大黑色卷毛的恶犬,狂吠着就朝德风和他的小毛驴恶狠狠又张牙舞爪地扑来。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豢养的畜生,德风先是一惊,随后又镇定精神,赶忙牵拉住受惊的小毛驴,怒目圆睁,左手食指和中指左右摇晃地指着它,注视着这条向前扑面而来的恶犬。吠了几声,便耷拉下头,停止了吠声,失去了先前的威风劲儿。然后,德风又指了指他家门口,它就夹着尾巴,嘴里发出‘哼~’的声息,蔫儿吧唧的一晃一晃地转头就悻悻的回去了,卧在了门口,看着远处的德风和小毛驴,默不作声了。旁边的穿着考究的小公子惊呆地长大了嘴巴,那一定是那条狗的小主人,也不知所措,村民们也无不称奇,居然还有如此奇人,从未见识过。于是,一场意外的惊恐就这样被德风轻轻松松摆平了。德风又轻轻地拍了拍可怜的小毛驴的前额,牵着它又迈着坚实的步伐接着往前走了。
按照老人的嘱托,不急着赶路,尽量走大道儿,走明道儿,白天赶路,夜晚找个人家住宿,也走过一些弯道儿,当然也是为了人身安全,远离恶人出没的地方,一路艰辛跋涉,一路走一路问,也一路看看沿途的景色。到了胜景之处也不忘拿出自己的纸笔涂上几笔,为日后积累点儿有用的素材。可有的地方也的确是寒碜了些,一个村里甚至都没有一户像样的房子,再想想自己家的状况,不禁要翻江倒海,这更坚定了他对前途的憧憬,三天之后终于到达了盼望已久的京城。
进了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首先处置了自己的小毛驴,换得了些银两,心想等回家时再买头好的,驮点儿东西回去。随后德风便按照手里的地址去找德润的落脚之处,经过一凡打听,终于在前门长巷二条的一处叫“德兴成”门儿脸儿处找到了他的所在。
只见门前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显得很是热闹。匾额宽大又醒目,黑底描金招牌“德兴成”三个大字,高高的悬挂在门楣上,门脸儿店面儿上也十分阔绰又大气。德风停下来整理了一下仪容,从容地走上前去,见有个年轻人儿在里面儿收拾台面,便高声和气有礼地叫道,“小哥!”
听到有人呼唤,店小二抬头一看,见是一位高个子的年轻后生,有点儿惶恐地问,“您,您这是叫我吗?”
“是。”谦和地一躬身。
“噢,您有事儿啊?”停下手中挥舞的鸡毛掸子。
“是,我想跟您打听个人儿。”
“您说!”
“有个叫贾德润的人儿是在这儿高就吗?”
“是,您是?”
“我是他一个村儿上的,家乡来的。”
正说着,德润从里边儿走了出来。只见他头戴一顶瓜皮黑帽,露出一条不算太粗的发辫。细眉杏眼,严肃谨慎的面庞。穿着一身黑的发灰半旧大褂,外穿一件羊皮坎肩儿,脚蹬一双白底儿夹鞋。德风知道德润比自己大几岁,可没有想到,他蓄起了胡须,比自己想象的要老城许多。但看上去,他是那么的稳重,知道他是一个吃过苦,且又充满经历,很有故事的人。
小二赶紧上前叫道,“老爷,这里有位公子正打听您呢!说是您的同乡。”
“是吗?”手里拿着个气派的包儿的德润走到门口。
“您是德润哥吧?”德风赶紧主动上前招呼。
德润见是一个并不认识的年轻人,个头匀称,体格健壮,两只黑黑的杏核眼里透着那么一股子渴望求知的神气。端着架子,礼节性地走上前去伸出右手,“您是?”一下子没认出来,疑惑且不知所措的样子。
德风也赶紧伸出手来与德润握了握手,解释道,“哥,咱们很少见面,我知道您,咱们以前见过一面,但您不一定就知道我。俺爹是咱前庄儿上的永宾,俺是他大儿子,德风啊。”
“噢,你就是德风啊!知道知道!”像是记起了这回事儿,“德风,听人们儿说起过您,您名气还不小呢。说是过年过节的您总会帮人们写写画画的,”接着又问,“您是什么时候到的?又咋来的呢?”放下架子开始热络起来。
“这不刚到,我是赶着驴来的。”
“你这是进京办事儿,还是?”
“是准备让您给找点儿活干!”看了看德润,又说,“德润哥,您看我什么都能干!”热切地得到答复。
“好,好,好!先进来,咱先吃饭,晚些时候再说,”德润并未直接答复德风,还是热情地招呼德风进来,接着他非常高兴地说,“昨儿个夜里我还做了一个梦,说是有贵人上门儿呢!看,今儿就有你到了!还没有吃饭吧?”
“还没呢。”德风如实地说。
先是为德风安排了个住处后,就叫来一个伙计,“小二啊,你过来一下!”
“唉,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这是我家乡来的人,也是我的兄弟,你带他去下边的伙房去吃点儿饭,多给他盛点儿,可让他吃饱喽!”看着德风块头大点儿。
“放心吧,老爷,我这就去交代。”
“我说德风啊,你吃好了饭,就洗一洗,用热水泡泡脚,解解乏,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再结结实实地睡上一觉,有事儿咱明儿再说,不着急,这时间还长着呢。我今儿没空和你唠,今儿我得去办点儿要紧事儿。”
“那您先忙您的,不用管我了。”
“有什么事儿就找小二,他都熟悉。”
“行,知道了,德润哥。”
“小二啊,你再给他打两壶开水!可不要怠慢了!噢,把二楼那个空房间收拾一下,安排他休息。”
“知道了,老爷。放心吧!”
“嗯,你们去吧!帮帮他,啊,我走了!”说完,德润就提着他的包就要出去,转过身来又问,“我说德风啊,你不说是赶驴来的吗?”
“是啊。”
“那你的驴呢?寄放在哪儿了?”
“我把它兑出去了,赶回去的时候我再兑回来呗。”
“噢,”德润心想这小子是吃定我了,简直就是破釜沉舟,你又能干点儿什么呢?只凭你那乡下的那两把刷子吗?但也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好了,你先去吃饭吧!”
吃过饭,小二引领着德风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这里好像是以前有人住过,有现成的一个床铺,上边儿还有蚊帐。旁边儿还有一个柜子,靠近窗户的跟前儿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窗户的对面墙上还贴着一张戏剧海报,像是空城计里的诸葛亮与司马懿的剧照。
小二又帮着收拾了一下房间,又开窗、开门儿流通一下新鲜空气。趁着天儿好,把被褥和蚊帐拿出去晒一晒,除一除发霉的气儿。又点着了火炉烘一烘屋里的潮气儿。小二又下楼去拿来熏香炉,熏一熏久不住人小屋。看着收拾的差不多了,小二又帮着倒掉了清理出来的垃圾,就走了。临走时,他说,“您有事儿言语一声,我就在楼下的门面上。”
“行,谢谢您,小哥!”
“不客气,以后熟了就好了。您再拾掇一下就休息吧。”
“谢谢啊!”
“回见!”
洗了把脸,又用热水泡了泡脚,感觉轻松了许多。紧接着,又抓紧时间写了一封家书,报个平安,让家人们放心。按照与妻子的约定,在砚台里稍加了点儿清水舔淡了浓墨,在信封的背面,用心地、淡淡地了就了一幅平安的图画,安慰远在家乡的新婚妻子。
太阳下山之前,德风抱回那充满太阳味道的被褥,又挂好了蚊帐,觉得干净亮堂的房间里温馨极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见到德润,没等德风开口说点啥,他又对德风说,“别的咱先不忙,你刚来京城,一切都是新鲜的,免不了有许多的好奇,今儿就叫小二陪着你逛一逛京城最热闹的地方,好好走走,看看,把对京城里的新鲜事儿也先了解一下,玩玩儿再说。
“行,德润哥,您先忙您的。”
“噢,对了!身边有钱儿吗?”
“我有。”
“再拿点儿,”随后就从衣袋里掏出两块钱塞到德风手里,“有想买的也别不舍得!”说完德润就出去了。
“知道了,哥,您慢走!”
吃了早饭,二人就出门儿了,“小哥,咱今儿去哪儿啊?”
“就去人多的地儿,怎么样?”
“行啊,反正我都没来过,您引路,去哪儿都行。”德风也没有注意,也不懂得这京城的路数。
“咱今儿就去天桥,那儿人最多,好玩儿的,好看的,还有好吃的。样样都有,不过可不要走丢了,到时候那可没法找您去。要是没有带回您去,掌柜的就要呲儿我了。”
“放心吧,跟人总不会跟丢吧。再说了,我一个人从山东都能找到这儿,人都在这儿了,还能丢到哪里去?”
“我害怕要是真是那样,我可没办法向老爷交代了。”小二自然也有一种京城人的自豪感,不过也没有看不起人的意思。
“那您也太小瞧我了!”
之后,德风也没有在乎他的言语。
到了天桥,那地方的确人多,热闹非凡,就像是到什么地方领东西不要钱似的。人多的地方,都挤不过去,这天子脚下,皇城根前,的确让人眼花缭乱,到处繁花似锦,似是太平盛世的景象。这么多行当,好玩儿的,好吃的,好看的,但也觉得钱的重要性,没有钱是一样东西都买不来的,看得见,摸不着。他自己暗地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加倍努力,学好手艺,学精手艺,赚到钱,让家人能享受到让人羡慕的日子,给家族争光,让世人称赞,使后人骄傲。
一天下来,还意犹未尽,回来时,已到了吃晚饭的光景,德润见到德风便问,“德风啊,你都转了什么地方啊?”
“好多地方,人最多的,就数天桥了,京城真是太热闹,太繁华了。那手儿灵巧的吹糖人儿的老大爷,鞭子在手,敲打铜锣的耍猴的中年大叔,班弄杂耍的小哥,开场子打拳的青年汉子,上街卖艺的硬功师傅,还有百般柔软钻圈儿女子,梨园唱戏的,男男女女,大小买卖,简直是眼花缭乱,太热闹也太多了。就像赶大集似的,但我们那大集也没有这么大呀。”
“那是,五花八门儿,要什么有什么。人儿多吧?”
“不是多,而是太多了,小二哥还怕我走丢了呢。”
“都这么大的人儿了,那倒不至于。”
“今儿可是见了大世面了!”
“是啊,京城嘛,还能有比它更大的地方?更热闹的地方?”顿了顿又说,“那你有什么想法没有啊?”
“就是在这里生活没有能耐不行,得有个一技之长,才能够生活下去,还要比别人活得好。”
“嗯,这一趟没有白去,有收获,那你还有些什么想法呀?”
“就是想跟德润哥学手艺,跟着您干,一定干好,请您相信我,收留我。”
“没点儿什么本事我可不能留你,我可不留闲人儿。那我要看看你能做些什么?还得我需要的!”
“我会写字儿画画儿啊,咱村儿的人儿,没有不说我的画好写得字儿好的。”
“咱村儿才多大点儿地儿呀,再说,你前村才多大一点点儿啊?这你到天桥去也看见了,这天外有天,人外可还有人呢。这里可是京城,藏龙卧虎的人物多了,还缺人才吗?”
“德润哥说的是,我这不是想说自己有点儿能耐嘛,想让哥把握留下嘛。”
“能有这个自信也不错,那你就让我看看你画的东西呗?带来了吗?”
“带来了,有不少呢,”德风自信满满地从包袱里往外拿。
德风取出一叠画稿,递给德润,德润接过画稿,先是一惊,马上又镇静下来,几次回家时就听说永宾有个儿子画功不错。今日得见,的确不可小觑,是块好材料。看来是自己低估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同宗同族同辈的弟弟。
于是又说,“你现画一张,怎么样?让我看看,行吗?”
“当然,只是您见的多了,欠缺之处,还请德润哥多多指教。”德风知道德润这是在考他,摸他的底,千万要把握好眼下的机会。
接着德润拿来一个白色瓷瓶,放在桌子上,对德风说,“就它了……假如我要让你给这个花瓶画个花儿,你看该怎么画呢?好好想想,我等会儿再来……”说完就走了出去。
看着眼前的瓷瓶,德风一边研墨,一边思考着该怎么赋予这个瓷瓶活力,更加富有欣赏力,想着想着,忽然来了灵感,在脑海里浮现起小时候家乡那夏日的荷花,竞相绽放,在和风的作用下,徐徐摇曳飘摇,几枝蒲草衬托左右,正想着,又忽然听到屋外的春燕的啾啾声,这就又增添了一份灵感。
想罢,他镇定自若,铺开纸张,压上镇纸,提起笔来,信心满满地挥起手中的画笔,将富有诗意的画稿一气呵成,跃然于纸上。画毕,端详了一会儿,便放下画笔,又仔细看了又看,又不时地添加一笔,两笔。还真有点儿大师的风范。
这时,德润又走了进来,看到此画,又是一惊,又抬头看了看这眼前的年轻人,心中大喜,掩饰不住这激动的情绪,便说,“太好了,德风啊。早就听说你有点儿才气,今日一见,的确不错。你让我刮目相看,本以为,你一个小庄儿上长大的孩子,不会有什么让我意想不到的惊喜。可是,我错了。像你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造诣,还真是有点儿功底,真是咱们贾家的骄傲啊!有你在我身边,咱们一定会有更大发展的。”
看着德润的反应,表情的变化,心里充满了疑惑。当见他表露出欣喜惊讶的表情时,甭提德风心中有多么的兴奋了。但德风知道,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告诫自己要沉住气,要有定力。
“哥,这么说您是同意收我了?”
“嗯,你有这么好的功底,也超出了我的想象,定有远大前程。”德润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您过奖了,那以后就请德润哥多多关照了。”
“本想,让你在京城里玩儿玩儿,看看,开开眼界,就把你打发了。可我没想到你是真有点儿货,那就留下来帮帮我吧!我还真是缺少像你这样的人才。”
“谢德润哥的赏识,我一定努力,好好学习!”此时的德风就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甜蜜蜜,美滋滋的。心里一下子就有了安定之感了。
“也不着急,咱一点儿一点儿的来吧。你先熟悉一下再说,你以前还没有接触过我们这一行呢。”
“行,哥,就听你的。”
就这样,德风算是拿到了一颗定心丸儿,并下定决心定要干出一番事业来。
“德风,今儿天不错,咱们俩出去走走,也给我说说你的过去。”德润心情愉悦地提议说。
“好!”
两人高兴地出了门儿,继续向前慢步走着,走着走着,德润问德风,“我说德风啊,你是什么时候对这画画感兴趣的?”
“这还是小时候随奶奶赶集,看见在写对子的地摊边儿上有一个卖字画的先生。老先生现场作画,根据个人的要求,随画随卖,还很快。花花绿绿的,很喜欢。于是自己就有了这个兴趣。”
“噢,是这样啊。没有拜师吗?”德润问。
“当时也没有想到,再说,拜师也是要花钱的。你知道,我家的条件不允许呀,我只好央求奶奶买一张。可当时奶奶没有买一幅画的钱,硬生生的把握拉走了。从此,我就暗暗下定决心,我要画,我要学。自己在家里时常练习,先画一些周围的东西,简单的东西,桌子呀,板凳呀,莲花呀,后又画庄稼地里的麦子呀,棒子呀,高粱、谷子呀,还有天上的鸟呀,喜鹊、家雀呀,圈里的猪羊,院里的鸡鸭,什么水里游的,草里蹦的等等,见什么就画什么。”
“还真有你的!”德润伸出大拇指夸到。
“先是用个树枝在地上画,画的久了,有点儿样子了,自如了,就开始用笔在一些包装纸上画。”
“有恒心!”
“就是喜欢。每逢到了有集的日子,我都去地摊上去看,要看好久,看他如何用笔,一笔一划都记在心里,直到散集了,我才离去。有时候,我还会向先生讨要一张有瑕疵的,因为他自己也要扔掉的。拿回家去细细琢磨,认真临摹。”
“你还真上心了!”
“当然,渐渐地有那么点儿意思了,爹爹见我如此用心,用省吃俭用来的铜子儿给我买几张纸,也是那种最便宜的纸。但我也舍不得用,要真有把握了,才肯上手画在纸上。也是要把纸张裁的小一点儿,省着用。”
“在我们乡间也实属不易,你爹也是很支持你的。”
“是呀,后来我也给乡里乡亲的免费画几张年画,门神,花鸟鱼虫或者写几个字儿嘛的。也得到大家的充分认可。每到年下,乡亲们自己拿来纸张来让我给画几张年画装点节日的气氛。写个对联,活跃气氛。”
“你在家乡的小名气就是这样来的呀!”德润这才知道了他名气的来历。
“是,是的,德润哥。”腼腆地说。
“嗯,没有师傅,自己个儿琢磨成这样,真是不错。德风呀,你是无师自通啊!好好干!以你这样的恒心,一定会有所成就的。”拍了拍德风的肩膀,“好好努力,不要让你家老人们失望,干出点儿成绩来给他们看看!”
“哥,我一定会努力的。再说,有您的支持,我就更有信心了。”
与此同时德风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干出点儿成绩,绝不枉这次的京城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