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争地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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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许缮甲的秘密

宽敞到能停进一辆卡车的房间,墙壁上崭新的墙纸,木地板擦的油亮。鹅绒的枕头边有金色的流苏,蚕丝的大被铺在大床上。墙上挂着两幅画,一副油画一副水墨画,都不像是凡品。画框竟然是纯金的,亮的晃眼。

卧室的主人显然极其有钱,整个卧室的装饰像极了东欧小国的国王寝宫。似乎暗示着卧室的主人也有颗想称王的心。

穿着和服的日本女子跪在床边的地板上,像雕像一样低头等着。她那么长时间持续地低垂着头,让人担心她的颈椎会不会疼的断掉。房间里没有别人,可她就是这么固执地低头等着。这种固执着实有些诡异,仿佛……一会儿会进屋的是个杀人如麻的魔王,稍稍怠慢了他就会被扭断脖子。她是因为害怕才如此固执地保持低头跪坐。

楼梯上传来了上楼的响声,她等的人来了。

房门开了,一身军官服的许缮甲站在门口,一脸疲倦,看了看跪在面前的和服女子。

“我很累,自己睡,你走吧。”许缮甲淡淡地说。

和服女子明显松了一口气,像是逃过了什么灾难。许缮甲站在门口没有动,她就像一条狗一样从许缮甲脚边爬了出去。

房门在背后关上了,隐隐听到许缮甲拍在床上的声音。她坐在卧室外的走廊里大口喘气,吓得瘫成烂泥,脖颈上竖起的汗毛很久还没有软下去。

许缮甲大张着手脚躺在床上,累的连衣服都不想脱。躺了很久他才把头上的军帽扯下来,随手扔在地上。又躺了一会儿,他在床边坐起来,吃力地脱自己的军靴和军服。

刚刚赶出去的和服女子是日本高层发给他的妻子。这样的妻子他已经弄死了两个。外面走廊上吓瘫的女子是第三个,不过这个比较温顺,许缮甲不打算杀她了,再杀或许上面也会动怒。

许缮甲杀人很多,但他不是疯子,每次杀人都是有原因的。

第一次上面发给他妻子时,他还很高兴。以为发给他一个日本妻子是把他当成自己人的表现。第一个妻子着实也算漂亮,除了略微龅牙和粗腿,五官皮肤都没得挑。他起初的确是抱着好好过日子的心态对待第一个妻子的。直到有一天他夜里醒来想上厕所,发现床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怀里抱着的妻子不知何时变成了大抱枕。他蹑手蹑脚地起床,在家里搜寻,发现妻子咬着一个迷你照相机蹲在他的保险柜前,本来锁好的保险柜已经打开了,妻子正用牙齿咬着相机开关,一份一份拍他的私人笔记和绝密文件。相机快门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是那么清晰,一声又一声。

许缮甲没有声张,又悄无声息地回到卧室,装成没醒来的样子,抱着抱枕闭上眼。许缮甲几乎流泪。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同床异梦”。他以一片真情对待妻子,觉得两个人会白头终老,但妻子竟然是安插到他身边的间谍,用来监视他的。所有的情爱欢笑都是演戏。

过了一会儿妻子回来了,怀里的抱枕被轻轻取走,妻子又钻回怀里。很快许缮甲就听到了妻子均匀悠长的呼吸声。

许缮甲仔细听了一会,正常人醒着的时候呼吸是吸慢呼快,而睡着以后正好相反,是吸快呼慢。怀里妻子的呼吸像是睡着了。许缮甲睁开眼,静静地看了妻子的脸很久,犹豫再三,终于把手伸进枕头下,掏出手枪,打开保险,把睡梦中的妻子一枪轰碎了脑袋。

许缮甲对上面解释说是夜里枕头下面的手枪走火,把妻子打死了。许缮甲演的很像,连着几天以泪洗面,给妻子风光大葬,像个丧失爱妻的丈夫。上面似乎信了,日式手枪走火很常见,何况在枕头下压来压去。主要是哪怕真的是被许缮甲打死的也无所谓,反正这种女人有的是,上面很快就又给了许缮甲一个妻子。

许缮甲这回聪明了,知道与自己共枕同眠的绝非善类。许缮甲在自己的保险箱缝里放了一根白头发,白头发是从自己打死的一个可疑分子头上揪的,自己和妻子都没有白头发,做标记物正合适。有一天许缮甲发现自己保险柜里的白头发不见了,掉在了地上,知道这第二个妻子也打开了自己的保险柜。许缮甲暴怒,直接在妻子熟睡时用枕头捂死了她。

连死两个,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许缮甲把妻子死讯告诉上司时,已经做好了被撤职甚至枪毙的准备。没想到上司完全没有反应,只是又给他发了一个妻子,并叮嘱他好好照顾妻子的人身安全。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双方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但没有捅破窗户纸,互相装傻,得过且过。

许缮甲再也没有锁过保险柜,只是把保险柜门虚掩着,一拉开就能看到里面摞好的绝密文件和日记。许缮甲决定任她去,白天自己在外工作,间谍妻子就可以随意打开那个保险箱。许缮甲心说不是监视我吗?好啊,我配合,锁都不锁,每天一整天的给你看,看完了无论拍照还是在我的日记本上面画三角号做个读书笔记都他妈随你,若是不嫌硬,那些文件你拿去当草纸上厕所都好。

许缮甲的举动让她第三任妻子明白自己已经暴露身份,更明白前两个妻子绝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被许缮甲活活弄死的。第三任妻子于是终日惶惶不安,生怕许缮甲哪天一时兴起也把自己杀死在床上。

今天许缮甲刚刚参加完父母的葬礼。但他不觉得悲伤,只是因为繁琐的仪式和假装痛哭而累而已。

是的,父母的死丝毫不让许缮甲觉得悲伤。孝子、亲情、血浓于水、葬礼上哭到近乎昏厥,都是假的,都是许缮甲在演戏。

在外演戏,回家还演戏。许缮甲觉得自己伪装的面具已经长到了脸上。活的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