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阿伯特经历过太多生死考验,也见识过很多诡异的非凡能力,甚至亲眼见证过一位非凡君王失控。
在这一刻,亲眼见到自己被杀死灵魂出窍,身体被另一个灵魂占据。
诡异的景象,让他心境再难平复。
各种不甘、愤怒、悲伤、痛苦情感瞬间涌现出来。
阿伯特像是个疯子,努力试图用灵魂,去夺回自己的身体。
但越是挣扎,越是感觉灵魂在逐渐消散。
努力想要让灵魂不消散。
可是一切的努力终究都是徒劳。
没有办法夺回身体。
无根浮萍注定只能随风而散。
一开始还在心中不停告诫自己,这一切不过就是一场魔术表演,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千万不能够去相信。
可是当感受不到任何的重量,
当灵魂开始逐渐淡化,
当脑海中记忆都开始消散。
事实摆在眼前,真的是不容阿伯特不相信了。
“呵呵呵,是不是感到很悲伤?你终究还是斗不过我,你的身体终究还是要属于我。”
突然听到魔术师的嘲讽声。
本来已经快要消散的灵魂重新汇聚。
阿伯特眼神有些木讷地看着对方。
眼前是他的身体,但他似乎已经认不出来。
因为灵魂的溃散,记忆在不断消失。
“不用再继续挣扎了,你已经死了,你的身体属于我了,我会代替你去做好你的。”
像是为了显摆,
又像是为了让阿伯特灵魂死心。
“好吧,我大发慈悲,你说吧,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心愿?
阿伯特的灵魂忽然又清醒了一下。
思考了片刻,用缓慢的声音问。
“心,在,跳,吗?”
“什么?”
邪灵顿时忍不住发出一声疑问。
并不是没有听清问题。
只是有些不明白这算是什么问题?
看到阿伯特灵魂继续溃散,明显已经说不出第二句话。
邪灵魔术师忍不住嘀咕:“心不跳的话,那还算是个人吗?真是个傻子。”
但就是这句话一出口。
邪灵就看到眼前一切慢慢被撕裂。
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撕碎了。
下一刻,他发现自己还是邪灵,站在阿伯特的面前,被阿伯特抓住了他的灵性线。
邪灵的脸上浮现出不敢相信的神情。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会输?
我的表演明明那么真实,
我是最好的魔术师,
我已经能够以假乱真了。”
阿伯特面无表情,冷漠地看着自言自语的邪灵。
“是啊,你的表演很真实,你的魔术幻象也几乎是以假乱真了,可是如果身为表演者的你,自己都觉得是假的,那么它无论多么真,始终还是假的。”
邪灵魔术师猛地抬起头,非常不解地看着阿伯特。
紧接着有些疯狂喊道:“不,不会的,我已经让你相信了,你已经相信是真的了。”
阿伯特始终冷漠以对。
“没错,在刚才我确实相信是真的。
我真的觉得我死了,我的灵魂要消散了。
而我的身体也真的被你占据。
直到我问你,
心在跳吗?”
“心在跳吗?”邪灵魔术师看着阿伯特,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明白这到底代表着什么?
邪灵有些迷糊地想了想问:“难道你的心不跳吗?”
阿伯特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看在邪灵魔术师眼中,
这一丝微笑充满了诡异。
然后,就看到阿伯特突然敞开衣服。
“我的心是不是在跳,你可以自己看一看。”
邪灵魔术师感到一阵惊悚,觉得此时的阿伯特非常危险,但却有克制不住好奇心,想要靠近去看一看,到底他的心脏还在不在跳?
邪灵慢慢的起身,一点一点地靠近了阿伯特的心脏前。
突然就看到阿伯特心脏部位出现一个大窟窿。
里面根本就没有心脏,而是一团漆黑深渊。
邪灵魔术师瞬间醒悟过来。
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要逃。
只可惜,它根本就来不及逃。
瞬间被那黑色的深渊吸进去。
当把邪灵魔术师吸入。
嗝。
阿伯特胸膛上大窟窿打了个饱嗝,迅速就开始愈合,转眼又恢复了正常皮肤,他也把衣服给整理好。
怦怦。
心脏恢复平缓跳动。
阿伯特回过神来。
看了看周围的街道,却不记得刚才发生过什么?
好半天才回想起来,他是拖着那个邪灵出来的,那么现在那个邪灵呢?
环顾四周一圈,只是在脚下看到,丧失行动力的机械裂口人。
但是里面之前附身的邪灵已经不见。
“逃了?就这样逃跑了?”
阿伯特感到非常奇怪,没明白到底刚才发生过什么?本来还说得好好的,转眼邪灵就跑了?
不是聊得很开心吗?
说走就走?
也不说一声再见?
阿伯特真是觉得有点郁闷。
本来还想捏住对方灵性线,趁机威胁一下,看能不能从对方口中掏出点什么东西。
尤其是有关于对方如何变成了邪灵?
又如何能够逃脱了教会追查?
是什么时候变成的邪灵?
这些问题都没有来得及去问。
“看起来,最好的时代还没有到来啊,恐怕班德伦稍后还会有不少麻烦,我也必须要小心一些,保护好薇莉雅才行。”
想到保护薇莉雅,阿伯特提起机械裂口人,赶紧转身向酒馆赶回去。
远远望见了酒馆的时候,让阿伯特心头稍安。
但是当靠近了酒馆时,又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终于回到了酒馆所在小楼外。
那种不好预感越发强烈。
隐约能够感觉到,一旦踏入酒馆可能就会有什么危险。
这一刻,阿伯特心中不免开始担忧薇莉雅。
有些后悔把薇莉雅留下。
但是短暂的迟疑后,还是上前推开了酒馆的门,踏入了珍妮的小酒馆中。
小酒馆的一层是一片狼藉,四处杂乱堆放的桌椅,被砸碎的酒瓶子,地面和墙上也都满是血迹。
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搏斗。
只是并没有见到一具尸体。
想到之前邪灵所说,想必那些尸体,应该和梅雷莎夫人的儿子,以及楼上原本幸存的人一样,都已经被当做血食,用来祭祀释放邪灵所用。
阿伯特提着机械裂口人,站在酒馆中环顾四周。
没有上楼去,反倒是缓缓走到酒馆的正中央,扶起一把椅子坐下来。
“行了,不要躲躲藏藏,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