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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会唱歌的骨头

从前在某一个国家里有一只野猪,翻掘农民的庄稼地,杀死牲畜,用它的利牙挑破人的肚子,人们都在为此诉苦。国王许诺:谁能使国家摆脱这祸害,必有重赏。可是这野兽又大又凶猛,谁都不敢走近它出没的林子。最后国王出告示:谁捉住或者杀死野猪,就把国王的独生女儿给他做妻子。

这个国家里有两个兄弟,是一个穷人的儿子,都来报名,愿意冒险试一试。大儿子聪明狡诈,他做这事是出于自负;小儿子单纯天真,他做这事是由于心地善良。国王说:“你们应该从不同的方向进入树林,这样就更有把握找到这只野兽。”于是大儿子从西边,小儿子从东边进入树林。小儿子走了一会儿,有一个小矮人手里提着一根黑色长矛,走过来对他说:“你心地纯洁善良,我给你这支长矛,拿着它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和野猪搏斗,它伤害不了你的。”小儿子谢过小矮人,把长矛扛在肩上,毫不畏惧地朝前走。不多一会儿,他看见那只野猪冲着他奔过来,他握着长矛对准它。野猪狂怒,不顾一切,对着矛尖猛扑上来,它的心脏被切成两半。他把野猪扛在肩上,往家里走,要把它给国王送去。

他从森林的另一边出来,那儿进入林子的路边有一座房子,许多人在里面快乐地跳舞、喝酒。他的哥哥也在那里,心里想:“先喝几杯壮壮胆,野猪是跑不了的。”看见弟弟扛着猎物从林子里走出来,嫉妒和恶意扰得他心中很不平静。他大声招呼他:“进来吧,亲爱的弟弟,进来歇会儿,喝杯酒提提神。”弟弟没想到会有什么奸计,走进去,跟他讲一个善良的小矮人送给他一支长矛,他用它杀了野猪。老大把他留到晚上,两人才一起回去。黑夜里,他们来到一条小溪的桥边,老大让弟弟走在前面,走到桥中间,他从背后突然袭击,把弟弟打死,扔下桥去。老大把他埋在桥下,扛起野猪去见国王,谎称野猪是他杀死的,于是他娶了公主。弟弟老是没回来,他说:“说不定已经被野猪害了。”大家都相信这个说法。

但是,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瞒过上帝,这桩罪行也必定要暴露。多年以后,有一次,一个牧童赶着羊群从桥上走过,看见桥下沙土里有一块雪白的小骨头,他想,这能做一个很好的乐器吹嘴。于是他走到桥下,拣起那根小骨头,把它雕刻成他的号角的吹嘴。他第一次吹的时候,小骨头吹嘴竟自己唱起来,使他非常惊奇:

啊,可爱的小牧童,

你在我的小骨头上吹奏,

我的哥哥杀了我,

把我埋在桥下头,

为了拿走那野猪,

为了把公主娶走。

“多么神奇的小号子啊!”牧童说,“它会自己唱歌,我得给国王送去。”他带着它来见国王,小号子又自己唱起那支歌。国王明白歌中的意思,派人挖开桥下的土,被害者全身的骨骼都露出来了。狠毒的老大无法否认自己的罪行,他被装进一只袋子,扔进河里活活淹死。被害者的尸骨移放在教堂公墓一个很好的墓穴里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