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醋君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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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绿色是一种很奇怪的颜色,用在别的地方,处处让人赏心悦目,一片苍绿的草原,一树翠绿的叶子,一泓碧绿的水,一方澄绿的玉玺,怎么看怎么让人发自肺腑地爱上绿色,这种和平之色啊,让人宁静的颜色,让世界充满了生机,不过这绿色要是用在帽子上……

那世界便成了一片血腥火海,左开杀,右扫道,男人化身修罗,枪挑奸夫,剑斩床男,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没有道理可讲,就算我不爱你,也不许你私自给我染个绿帽子!

于是痴男怨女纠缠一生,有爱有恨,有血有泪,把这本就不平静的世界闹得波涛汹涌,血雨腥风。

明厚载与她十指交缠,大拇指在她的纤指上轻轻摩挲,细细把玩着她的手指,不知深思着什么,一只手牢牢把定褒若的腰,几成抓掐之势,仿佛褒若只要一生异心,他的手就会深深嵌进她的腰,让她走不得异路,做不得异心。

“你是我的女人,褒若,我们到家了,你是我的女人。”明厚载贴着她的耳轻声细语:“明府的墙很高哦,你跳不出去的。”。

褒若忽起玩心,浅浅地笑道:“现在是跳不出,不过要是你又来一个什么美女在身边,我不敢保证会不会挖墙角爬出去,对了,我很好奇,要是我跟人跑了怎么办?你会对我样?”

明厚载身子向后一靠,斜斜睨着她,眼睛里风起云涌,如乌云密布,刮起了一股狂风,杀气乍现,脸上却似笑非笑:“我会当着你的面,杀了奸夫,把他的肚肠挖出来喂狗,然后——”他倾身在褒若耳边无限爱意缠绵地吮吻:“我喝一口毒药喂给你,你一半我一半,我们一起去死!”

云渡的事,他可以理解,起因是自己,但是若再有别的男人,绝不姑息!

褒若打了个寒噤,不敢再说,忙转换话题道:“娘给我们布置的房间很舒适,我很喜欢。”

“所以最好不要再与男人过丛甚密,最好连话也少讲,”明厚载不理她的话碴,他的脸笑得开心无比:“不过我会亲自把你带在身边,让你没有这个机会,我还要让你天天起不得床,只能缩在我的怀里。”

手指如蚓在她身上蠕动,褒若身体一僵,倏地跳下他的腿,明厚载朗笑着把她抓回腿上:“放心,这是晚上的事,一会我们还要去解决爹娘的问题,现在暂时饶过你。”

说到明夫人与明礼睿,褒若笑着把头搁在明厚载肩上,道:“本以为我们去了李国后,老太君一定会把你娘——呃,”没习惯改口,明厚载一掐她柔弱的细腰,褒若马上改了口:“娘,把娘给休了,没想到事情还没成。娘那样温雅的性子,没想到竟然能装沷妇这么久。啊,我想回梁国夫人府住,好不好,这里虽然华丽,可是太压抑!”

“不行。”

明厚载道,褒若凶恶地一瞪眼:“不行?”

反了天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正想怒吼,眼睛一转,对待这样硬性了,就得用软招。

褒若放软骨头,软软地靠在明厚载身上,娇懒无比:“明大哥……”

香馨气息扑在他的耳边,丁香小舌舔着他的耳根,美人出招,谁与争锋?

看着褒若斜倚在自己肩上,柔媚无力的样子,明厚载一阵魂不守舍,低低地就道:“哎!”

含住她润红的小嘴,唇齿相交,他的舌鱼游在她香滑的唇内,引得她频频喘息,不知过了多久,褒若推开明厚载,横波如丝的眼睛瞥了他一眼,面似朝霞,体态慵倦,无限柔媚,直看得明厚载不知不沉沉醉在她的味道中。

正堂之上,一片花团锦簇,花梨大圆桌上整齐地排开碗筷箸山,大圆桌中心养着一水晶盆牡丹,围着圆桌的座椅上全部披着宝蓝缎子椅披,平绣的飞雉彩鸡跳跃如活,如水的锦缎丝丝绸耀眼生光,禁不住大供桌上香鼎宝瓶是稀世奇珍,架不住铆隼精雕人物奇景,更哪堪灯火如梦,映得满堂生辉,如梦如幻。待人坐齐,管家一声令下,一体装束的俏丽丫头撤去水晶花盆,顿时一道道奇肴佳馔流水般上来,香味扑鼻,龙膏酒,驼峰炙,金鲤烩,使得纯阳不归仙,又惹嫦娥爱人间。

这一席自然是粉饰太平,算是吃得平静,慧娘与明夫人同坐,明礼睿却坐在了老太君身边,身后跟着那些个艳妆姬妾,明礼睿之子也被他的母亲抱着在桌上晃了一圈,算是参加过了宴席,褒若看着明礼睿身后姬妾人数似有增加之势,不由得心中暗诽,明礼睿怎么安抚这些妾的?一夜一个,月底休息?还是一夜几个?看着就让人头疼,一簇花争一片绿叶,也不怕把绿叶吸光了养分,便成枯叶!

现说这些妾们哪个是好惹的,能够拱上明礼睿,顺利通过老太君的许可进府,都不是无能之辈,就刚才来时,她已经看到几个小妾私下里斗嘴,全伙整治一个估计是新收房的丫头,只要不惹到她头上,她可以当作没看到,只是苦了明夫人了,她本不是那种沷辣之人,却被褒若硬逼着装成辣妇近一年,简直是到了极限,要不是天民在身边时时鼓励,早现了原形了,如今明厚载与褒若一回来,一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明夫人的去留问题是最大关注。

饭后上茶,放下了“食无声”的拘束,这才慢慢拉开了话题,褒若眼见明礼睿对明夫人眼光温柔,皱皱眉,想来今晚明夫人因为儿子回来,喜悦之下,不免恢复了几分娴雅,让明礼睿上了心,当下眼睛一转,计上心来,趁人不备,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隐在袖中,老太君正要说话,突然明夫人哎哟一声痛呼,猝不及防地站了起来,惊讶地望着褒若,褒若马上便道:“娘怎么了?老太君们都在此,您还是请坐下吧。

”眼睛却朝她眨了眨,朝明礼睿方向暗示了一下,明夫人一愣,接触到明礼睿温情的眼神,马上会意过来,对明礼睿身后一个红衣小妾喝叱道:“你好大胆子,竟然敢穿红衣!”

“夫人,我这是桃红。”那小妾分辩道,妾室不能穿红,这是规矩。

“还敢嘴硬!”明夫人把手里已经温了的茶沷向那小妾,那小妾满脸全湿,在明夫人没有回来时,备受宠爱,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受辱,尤其外面还有几个与她不和的侍妾等着看笑话,不由得便朝明礼睿哭了起来:“老爷!”

那小妾趴在明礼睿膝上哭得梨花带雨,明礼睿忙安慰道:“别哭,你先下去换衣服,啊?”

小妾哭着不依,明礼睿只得低头在她耳边道:“哭了就不漂亮了,晚上你怎么服侍我?”

那妾这才含羞满意地退下。

明礼睿回头对明夫人道:“夫人,她们即使有错,你也好好说,何必弄得这样?孩子们刚回来,当着孩子的面,你也留点体面。”

“好好说?”明夫人冷眼一扫道:“都是你惯得她们没大没小,居然敢和我平起平坐,还有那个生了儿子的,”她看了四下一眼,见妾没来,便道:“倒是会躲懒!连来伺候也不曾来!把她给我打了头发,脱了外盖衣服捉上来伺候!”

“胡闹!妾们有事,私下里训也训得,骂也骂得,当着梁国夫人的面,你这样公然大闹,成何体统!”老太君动容大怒,开口骂道,慧娘不失时机一脸惊诧地望着明夫人:“夫人,这些妾们与夫人一同伺候明老爷,当以姐妹相看,怎么如此无礼?”

“梁国夫人,我们的家务事,你少管,你一个外人懂得什么?棍棒底下出孝子,不管严了,个个都以为她们是诰命夫人了!”明夫人冷笑着道。

老太君看了明厚载一眼,见他面有惭色,显是正为他娘的出格行为而羞愧,慧娘忙打圆场道:“按理我不该多说,只是夫人此言差矣,妾乃副妻,老太君、夫人、与我们家郡主以下,便是她们为大了,不好这样当着人羞辱的。”

谁知这一句话惹怒了明夫人,明夫人拍案而起:“我碍着厚载的面,对你几次容忍,你回回来这里便要对我挑上几句刺,你以为你外甥女儿是郡主我就怕你了!”

狂怒之下手一挥,一个酒杯向慧娘掷去,慧娘躲避不及,那酒杯落在她胸前衣襟上,又滚落到两腿间,一套好好的对襟衫便染上漆黑的龙膏酒渍,这衣服就算是毁了,气得慧娘面色煞白,褒若上前抓住慧娘:“姨妈,你要不要紧?”

哀怨地回头望明夫人:“娘,你怎么可以对我姨妈这样!我姨妈远来是客!”

“你姨妈!果然是一窝子出来的!”

褒若可怜兮兮地望着明厚载,眼圈便红了,明厚载疼惜地把她搂在怀里,蹙眉对明夫人道:“娘,有话好说,何必这样动手动脚的,徒惹人笑话!再说褒若刚回来,你这样会吓到她的。”

“你!”明夫人气得身子发抖:“有了媳妇忘了娘,这话一点没错!你这是对娘说话的态度吗?”

明厚载看着褒若道:“我只是说实话,褒儿,别怕。”

“亲家,实在对不住,让你受惊了,来人,请夫人下去更衣!”老太君忙对慧娘道,待慧娘去后,对明夫人恨恨地道:“明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明夫人大怒道:“我丢尽明府的脸?你儿子把女人左一个右一个地放在屋里,倒是不丢脸了!天天在屋中乐极淫靡,那些小娼妇,个个妖精似的,总有一天让我剥了她们的皮!”

眼睛狠狠剜了她们一眼,吓得侍候的妾们头也不敢抬。

“这是你一个夫人该说的话吗?”乐极淫靡,正戳到明礼睿的痛处,不知如何开口相劝的他不由得怒气升上来。

“够了,有完没完!”明厚载忍了许久的火气终于在看到褒若的眼泪时,爆发了:“娘,您看看您这样子,像个当家主母吗?一点气度也没有!当时我请您回来,完全是以为您会抛弃成见,与老太君和爹像从前一样相处,还怕府里人会欺负您,特别派人好好照顾您,没想到,您竟然变成这样!”

“你……”明夫人气得指着明厚载,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抛下一句话来:“既然你们明家容不下我,我走就是了!给我一指休书,我回山庄去!”

明厚载略冷静下来:“那怎么行?”

“当初我本不愿回来,要不是你说你爹把这些狐狸精都遣散了,我是不会回来的,谁知一回来,这些狐狸精依旧在身边笑得跟酒家女一般!儿子,骗了我!”明夫人沉痛地对明厚载道,拭去眼泪,冷笑着抬起头来道:“既骗我回来,那还不许我发泄发泄?!”

明厚载冷静下来,将明夫人扶入座椅上坐下,柔声道:“我做儿子的自然是希望娘好,娘的心思我都明白,只是事已至此,我的弟弟又已经出生……”

“你哪来的弟弟?”没等他说完,明夫人便抢白道:“别人的儿子,你叫什么弟弟!”

这话便是公然不承认妾的儿子了,明礼睿的脸便难看了起来,正要开口,明厚载截住明礼睿的话道:“娘先回房吧,好好休息一下,想是这两日为了儿子归回来的事,操劳过度,所以有些气息不稳。”

明夫人哼一声,回身退下,回到自己的离离院,一进院,扶着一株丁香不由得掩嘴偷笑,一只大手从后面扶住她笑得有些不稳的身形,不用回头望,她便笑道:“这两个孩子,非把我的脸面全撕破了不可!今后我可怎么做人啊!”

天民微笑着想起这些时日以来,明夫人的所作所为,道:“面子算什么,别人看着风光,好不好,自己才知道。”

明夫人回头嗔道:“都是你,害得我那样……简直羞死人了!”

天民扶着她回到房中,眼里有一抹得意之色,却被夜光掩住,应道:“是,夫人说我害的就我害的,要是能害得夫人从此开心,被夫人责备也值得。”

“我没有怪你,只是觉得实在不可思议,没想到我竟也有这样的一天!”回复了自己本性的明夫人一身舒泰,由着天民扶着自己回房,黑暗中,浑然没发觉天民看着自己的目光一日比一日炽,只有在黑暗中,他才会放任自己的目光如此放肆地亵渎自己心中的女神。

啊,当一个人从完全没有希望的黑暗中,突然看到了一线曙光,再到渐渐地曙光越来越明晰,竟至于似乎就在触手可及的面前,怎么能不忘形?怎么能不激动地全身发抖?在黑暗的夜里,她不会明白,他是那样在房中踏遍房中的每一寸土地,身子一会冷一会热,将要得与到无法得到的喜悦与痛苦,如天堂与地狱一般折磨着他的心,这个女人,他看了一辈子,呵护了一辈子,最终可能会到他身边吗?

明夫人已经走了,明厚载与褒若坐下来,慧娘这时也回来,一行人坐下共商此事。

明老太君的态度很坚决,一定要休!

如此不孝不贤的妒妇放在家中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