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秦钟也只喜欢这风花雪月的书籍,因此时不时得找借口不上学,自然这宝玉也就大胆起来了,整日里是和这秦钟看杂书逛茶楼,都知道那贾琏和贾蓉、薛蟠也是这茶楼妓院的常客,偶尔在茶楼遇了,自然以后更是同进同出的。
宝玉是个风流种子,平日里虽然满口的男人是泥女人是水,当爱护的,可当他跟了贾琏他们去了八大胡同,见识了那里的女子后,竟私心也觉得那里的女子也是水做的。因此总也是偷偷跟了贾琏他们去上一两次,不过这宝玉跑的最多的还是那茶楼和戏院。
原本在戏院看戏,茶楼喝茶也是正常的事情,偏巧这宝玉认识了那戏院中的一个旦角小生柳湘莲,这柳湘莲天生一双娥眉,一双眼睛也是刚中带媚的,只那一笑,竟也让周围的真正女子失色三分。
这宝玉是个见不得水灵的人,这会一见了这柳湘莲,自然也是对他捧场的很,如此一来二去的两人倒也成了好朋友,这日柳湘莲约了宝玉去郊外,说是有事情相商,这宝玉自然是高兴而去的。
到了郊外,只见柳湘莲的身边竟然站了一个不亚于他的男子,看岁数倒也和自己一般大,宝玉好奇打量了他,那人也打量着宝玉,柳湘莲见了介绍道:“这是我的同行好友蒋玉菡。”又对蒋玉菡道:“这就是荣国府的宝玉宝二爷。”
蒋玉菡抱拳施礼:“见过二爷。”宝玉笑道:“哪里那么多礼的,今儿大家见面倒也是有缘呢。”
柳湘莲一旁道:“既然二爷说有缘,那么也是有件事情想让二爷帮了忙的。”
宝玉见柳湘莲这般珍重忙道:“只说就是了。”
柳湘莲指着一旁的蒋玉菡笑道:“蒋贤弟也跟我一般是唱旦角的,前几日去了那三阿哥府上唱了一出游园惊魂,不想那三阿哥竟然看上了他,虽说时下好男风的人也是存在的,可我这贤弟原也是江南富豪家的子弟,出来唱戏也不过是个爱好,自然是不会从的,因此昨夜逃了出来找我,我想请二爷帮忙搞个身份的出城文书,让他安然返了江南才是呢。”
宝玉听了道:“我打量是多大的事情,这事情我一回去跟链二哥说说就成了,明儿就能给你们送来的。”
柳湘莲忙拱手道:“如此,明儿我们还是在这里恭候二爷大驾。”
宝玉摆了摆手就匆匆的骑马回了荣府,然后又去宁府找贾琏,倒也不明说只说要个出城文书,说是有个友人想回江南,贾琏对于这事情自然也是不会在意的,何况他素来和宝玉也是好的,自然很快就给宝玉搞来了一张出城文书。
第二日,宝玉带了文书匆匆赶到早先约好的地点,只见柳湘莲和蒋玉菡已经在了,宝玉一下马就拿出文书给了蒋玉菡,蒋玉菡忙抱拳谢道:“多谢二爷相助。”
宝玉笑道:“虽然萍水相逢,可终究也算是缘分。”
蒋玉菡听了,沉吟了一会,然后拿出自己的一条香罗带递给宝玉道:“我也没什么可送二爷表示谢意的,如今随身的也就是茜香罗带,二爷只当是个玩意收了,也不枉你我相交一场。”
宝玉原就是个多情种子,如今见这蒋玉菡如此不舍的,竟也拿出了随身的香罗带做了交换,算是结交之宜,然后柳湘莲和蒋玉菡就匆匆拜别,上马离开。
宝玉是万般不舍回到了家中,他却不知道,他这样的举动正巧被路过的理亲王弘暂给看见了。
这理亲王弘暂是前废太子胤礽的儿子,虽然封了亲王,可终究也是闲置着的,自然是比不得允祥和允禄他们来的得宠,因此倒有功夫结交了弘时,两人也算是狼狈相交了,有些爱好竟也是相似的,因此弘时的一些事情他还是知道的,比如那蒋玉菡的事情,他就了解一二,看宝玉离开,虽然不认识宝玉,他还是吩咐一旁的小厮去打探清楚了宝玉的来历。
得了宝玉的身份,于是就去找弘时,那弘时本就是骄横之人,连胤禛也很不待他的,因此封弘历为宝亲王、封弘昼为和亲王,就不封这个比他们大的弘时,弘时不但不反省,反而认为是胤禛偏心,因此也就更加嫉恨弘历和弘昼。可又不敢明着算计弘历和弘昼,因此也只得和弘暂一起假装在家认真思过,其实也不过是吃喝玩乐而已。
蒋玉菡属于那种男身女相,他见了自然也就心痒痒的,何况,一些污吏大官也有养男宠的,因此他就千方百计的想占了蒋玉菡,不想,也不过一时疏忽,竟让他跑了,正懊恼呢,弘暂就来报信,让他不觉大怒,虽然不能正大光明找贾府的麻烦,怕被胤禛听了又罚自己,可却还是上门见了贾政。
贾政见是三阿哥弘时,虽然是个不受宠的,却也是皇子,因此忙开了正门迎他到正堂,弘时见贾政这般的隆重,自然心中也舒畅了一些,不过还是开口道:“政公是贵妃的生父,算来也是本阿哥的长辈,既然这样,本阿哥也直说了,本阿哥府中原有一个唱戏的戏子,如今是不见了人了,听说他和政公那个含玉的哥儿是交好的,因此本阿哥也不过来打探打探,当然这戏子丢了也是丢的,总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可政公也当多叮嘱令郎,要知道这贵妃在宫中可是万人瞩目的,若是娘家有个不是的,也只给她摸了脸的,这戏子类的人还是少结交才好。”
贾政唯唯诺诺的应承着,弘时见贾政如此倒也不再说什么,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因此也只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告辞离开了。
待弘时一走,贾政忙命人找了宝玉来,偏这宝玉还撒谎,直到贾政发现宝玉平常用的香罗带换了才恼火,因此竟自己动手,狠狠的打了宝玉二十大板。这宝玉素来如个姑娘一般娇生惯养的,哪里受过这等的苦楚,自然是边哭边闹的,最后昏厥了过去,好在贾母闻讯赶来才算了事,虽然打闹过了,可自那以后贾政就更加不待见这个宝玉了,连带的对于王夫人也不是特别的亲人了。
再说那宝钗闻知宝玉被打,也不知为何倒也有些心疼,因此从是隔日来瞅瞅他的伤势。这回自然趁着傍晚天还未全暗下而来,入了怡红院,宝钗熟悉的到了宝玉的房中,凑巧见宝玉趴卧着躺在了床上睡觉,而袭人正一旁绣着什么,见是宝钗来了忙站起来让座:“宝姑娘怎么来了?”
宝钗娴静温和一笑道:“也不过是趁这时辰还早来探望一下宝兄弟,不知这两日可好些了,今儿可又进什么食物?”
袭人倒茶给宝钗笑道:“亏得姑娘派文杏送来的药,今儿涂了九香散瘀膏,已经好了很多了,才醒的时候还喊饿倒也吃了一小碗的小米粥呢,如今也是才睡着了的。”
宝钗点了点头,拿起茶杯正待喝茶,却瞟见袭人的绣品,不想绣的竟是一个肚兜,宝钗放下茶杯,拿了那肚兜笑道:“怎么绣起这玩意来了。”
袭人嘴一驽宝玉:“过没多久也是天热的,偏他晚上也是个爱蹬被子的主,因此才想着绣着东西给他带了,即便晚上没了被子也是不会着凉的。”
宝钗听了笑道:“难为你想得周到。”
袭人一旁道:“我们这些做丫鬟的也只能帮他想想这个,至少他未来的前程还望宝姑娘平时也躲提点一下他,免得又如这次一般受这苦楚,让老太太太太见了心酸,让我们几个丫头也不得安生呢。”
宝钗听了,淡淡一笑:“难为你是处处为他着想了,可他哪里是能够听我的呢。”
袭人忙道:“别人我自是不知道,但是这些时日我却是知道的,以前总挨了有个林姑娘在,虽然没一处吃一处玩的,偏他就只惦念着,如今没了林姑娘,平日倒也少折腾了些了,再者他素来也是最听园里姑娘们的话,想来宝姑娘说的,他也是会听的。”
宝钗看着袭人,倒不想这袭人竟能看清这些,因此笑道:“也罢了,待他好些了,我也只说说就是了。”然后又问袭人:“前几日听闻你妈妈不好,如今可好些了?”
袭人忙一脸感激的样子:“多亏了宝姑娘给的那些人参,本来也就是穷人家少了滋补累的,如今服了那些人参倒也好了许多呢,这不,前些日子我去看的时候,还让我带来了一些干果给姑娘呢,偏是二爷出了事倒也耽搁了,这回姑娘也在,我且给你去拿去。”说完就直奔外屋。
宝钗倒也不在意,只随手拿起了那肚兜,细细看了看针脚,随手抽出一旁的针绣了起来。
才绣没几针,那宝玉就醒了过来,见在座是宝钗因此道:“宝姐姐何时来了,也不叫醒我。”
宝钗见宝玉醒了,放下了手中的针线,笑道:“也不过才来,见你睡得香倒也不叫你,如今可好些了。”
宝玉点了点头:“好多了,横竖也就这两日想来也是能够下床的。”
宝钗听了这话皱眉道:“平时也总央着让你多看书少出府,你也偏不理会,这回可好,竟去惹那些戏子,你也不怕失了自个的身份呢。”
宝玉诧异道:“我有什么身份的,横竖也不过是这府中的一哥儿,又不比琏二哥和珍大哥他们还有什么功名在身的。”
宝钗摇头道:“你怎么就混了呢,你忘记你有一个姐姐可是贵妃,算来你可是当朝国舅呢,若是你和戏子交朋友的事情被宫中人知道了,还不有人笑贵妃娘娘的娘家竟然是失仪之府。”
宝玉听了不在意的笑道:“多大的事,也不过是别人的想法,倒还阻了我交朋友呢,即便是大姐姐在,我也如此说的,何况她是贵妃也干不到我多大的事情。”
宝钗听了叹道:“你何以就是不明白呢,你那大姐姐虽然贵为贵妃,可上面还有皇后和皇贵妃压着呢,多少人看着她出错的,你若是出了错,不也就连累了她了吗?”
宝玉听了迷惑道:“我如何出错了,也不过是多交几个朋友而已。”
看着宝玉不明白的样子,宝钗不得不羡慕宝玉这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也太无知了些了,因此只得轻叹一声道:“你如何不明白呢,你的身份是不可以交戏子做朋友的,戏子是戏子,是下九流的人,和你的身份是不得般配的,因此以后这样的话也不可再说了,若是被老爷听见了,又来一顿打的。”
宝玉还是不明白,宝钗也不多说,只这般的提点一些就是了。
过没一会,袭人进来了,见宝玉醒了忙道:“二爷可醒了?”
宝玉点了点头:“可有什么吃的,如今我竟又有些许的饿了。”
袭人点头道:“有的有的,小厨房还给您热这燕窝粥呢,我这回就去端。”
宝玉点了点头,宝钗见宝玉竟如此忽视自己,心中总也有些的酸楚,叹了口气道:“如此,天色也是不早了,我也当告辞了。”
袭人忙道:“宝姑娘再坐一会吧。”
宝钗摇了摇头:“不了,明儿再来看宝兄弟就是了。”说着就离开了去。
宝钗心中也是有些闷的,她对于宝玉虽然也是有些好感,可终究是为了贾府的财力才如此的,因此如今见宝玉对自己是这般的态度,自然也是不开心的。
因此回到蘅芜院,就闷闷不乐,不觉那自娘胎出来的胎热这回也是发了起来,使得她一时间倒也难受得很,端了水进来的莺儿见了忙过来扶住了她:“姑娘,怎么了?”
宝钗捂住胸口道:“也只是胎热发作了,你且去把那寒香丸拿了来才是呢。”
莺儿忙出去拿了寒香丸来给宝钗服下,宝钗才缓过了精神。
虽然这宝钗是缓了精神,可终究也是伤了些许元气,因此那以后倒也有好几日不曾出了蘅芜院。
再说迎春,自风无痕那日来见了后,倒也没什么异样,何况这紫菱洲本也是清净的地方,自然若无大事情也是不出门的,如此匆匆过了几日,倒也真到了迎春的生日了,这府中本就是见势走人的,如今对于迎春虽然还算客气,可一无不及以往来的亲热,竟也无人提起,而迎春原也无意大办,因此倒也不在意这些。
倒不想黛玉却是一直记着迎春的生日,因此央求了胤禛想见见迎春,胤禛自然是二话没说,使唤了允祥和允禄来接人。
由怡亲王和庄亲王亲自出面接人,贾母等自然是忙答应的,因此使唤鸳鸯传话让迎春和允祥及允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