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吃了一口,只见一个黑影站在了自己的旁边,迎春抬头一看,竟然是竹茗。
这竹茗似乎消失也是很久了,不想这会竟然在此出现,好在迎春只要出门都是带了面具的,因此自然也不怕人认出了她。
竹茗坐在迎春同一张桌子上,然后喊道:“老板,来一碗面。”
“好嘞。”随着答应声,那面摊老板熟练的下着面条。
迎春只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头吃自己的面条,也不说话。
竹茗看着专心吃着面条的迎春道:“你好似不怕辣。”
迎春听了笑道:“这担担面,要的就是这个味道,不然也就不是地道的担担面了,就好似竹茗公子你一样,若是改变了你初衷的想法,你也不是你竹茗公子了。”
竹茗听了笑了起来,凑巧那面摊老板把面条送了过来,竹茗接过,然后也吃了起来,吃了一口点了点头:“这面条果然也是地道得很,难怪你会喜欢了。”
迎春淡淡一笑:“我吃面,吃的是面中包含的一切,自然品出的味道也是跟你不同的。”
竹茗看着迎春:“如何个不同法呢?”
迎春淡笑不语,只放下来筷子,然后拿出身上的碎银子,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竹茗见状忙道:“等等。”
迎春看着竹茗,微微皱眉道:“这面条下的地道,是因为这面摊老板早已经知道面条的制作方法,因为知道如何地道的生活,而你虽然知道这面条地道,和终究还是不明白这面条里面包含这人生的许多一些点点滴滴。”
竹茗听了道:“如此,你也当跟我说说才是呢。”
迎春回头看着竹茗:“说了又能有什么好处的,素来我是不平白无故说一些话的,你若想听也当给了报酬才是呢。”
竹茗看了迎春好一会才道:“那么你要什么报酬?”
迎春微微一笑:“若是我说的有道理,我只让你去郊外铁槛寺找一个叫邬思道的人,和他好好生活上一年也就是了。”
竹茗诧异的看着迎春:“就这般简单?”
“简单吗?”迎春的眼神中有些异样:“只怕过不得多久你就会怨我呢。”
竹茗摇头一笑道:“我素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因此对于自己的意见素来也是不会在意的,你只说就是了。”
迎春点了点头:“既然你非要知道,那么我就跟你说说倒也无妨。”说着走到面摊老板那里:“老板再给做一碗面条。”
老板眉开眼笑的点了点头,迅速的送上了一碗面条。
迎春没有吃,只是用筷子挑起了一根面条:“你吃这一碗面条,其实里面却有好多的心血,不说别的,只说这光面好了,从揉面,和面,醒面,擀面到制作成面条,每一步都不能错,不能少。一般人家的还好,无论粗面和细面,只要是能吃的做了也就好了,可若是到了一些稍微有些规矩的家族中,这面条就更加有讲究了,所用的面粉要挑选过,然后用纱筛先过滤了面粉,分开了这粗细的,然后才能做面。这做面的过程也就不说了,只说这调料好了,要知道面条好了,没有好的佐料是不成的,不管是凉面还是汤面,没有佐料仿佛一个人生来就是光秃秃的,什么都不知道,只一个草包而已。多了油盐酱醋等调味与也仿似人学了不少的知识,如此才能为未来的人生创造一个新的生活,就好似这面条吃起来也就地道了。”
听了迎春的话,竹茗沉思起来,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今儿遇上迎春本是意外,不想却听到了这样的话,这让他沉思,他是个极有野心的人,素来做事情也只问结不问过程,可是今儿听了迎春的话,让他突然有一种想法,一种对于过去茫然的想法,过去他到底做了什么,他是似乎如今也说不出来呢。
迎春并没有去打扰竹茗的想法,因为她之所以这么坐,完全是因为她答应了梅晌,希望能点化了竹茗的固执之心。
竹茗回神看着在玩面条的迎春,突然道:“不如你随我回清风山庄如何?”
迎春懒懒的看了他一眼:“我可没兴趣去那地方,而且你可莫忘了,我是你对家的帮手呢。”
竹茗听了笑道:“这又如何,只你以后帮我也就是了。”
迎春摇了摇头:“我做事情是凭心来的,没那心思去你那清风山庄做事情呢。”
竹茗的眼神微微一闪笑道:“可若是我非要你去呢。”
迎春轻声一叹:“都说没兴趣了,何苦勉强我去呢。”心里却做好了全部的准备。
竹茗脸带笑容,突然出手,迎春借着他的掌风轻轻一避,她以身法躲闪,没法子,有身孕,实在不方便随意出手,可是竹茗毕竟是高手中的高手,这样躲避可也不是法子,迎春心中也是有些焦虑,暗暗思索着该如何脱身。
就在此刻,却见白影一闪,迎春感觉自己的腰一紧,熟悉的气息带他脱离了这场无聊的争斗中,迎春不用看也知道救自己的是风无痕,她不觉一笑,下意识的靠在风无痕的身上。
风无痕看了她一眼,眼中满是关心:“如何,可是身子不舒服?”
迎春摇了摇头:“无妨的,我没事,只是本来就是来找你的,如今能见了你,自然也是开心的。”
“你是来找我的?”风无痕好奇的问,可语中却有些许的喜悦。
迎春点了点头,不过却没有开口说明为何找他,风无痕自然也没说什么,只扶她到一旁坐下,然后才对着竹茗:“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不过你不觉得只欺负一个女子,当也不是大丈夫所为吧。”
竹茗只笑了笑道:“其实也没多大的恶意,只想请了这位姑娘去清风山庄作客而已。”
风无痕听了笑了起来:“你这般的请客方式我倒也是第一次瞧见呢。”
竹茗微微一笑,并没有争论什么,能在他的手中如此轻易的救出一人,想来这人也必定是个高手,竹茗并无意惹太多的敌人,因此笑道:“既然如此,我下次再来约请就是了。”说着跃上屋檐,潇洒而去。
迎春站起来,从怀中拿出些许的碎银子,走到一旁正躲面摊后面发抖的老板面前,然后把银子放他面前的地上道:“坏了你的生计,倒是我们的不是呢,这些银子当做赔礼,还请别见怪了。”说完也不待这老板回答,然后和风无痕离开了。
风无痕拉她到一偏僻且安全的地方,然后才道:“今夜何以你出来了,要知道你可是有身子的,若不是我路过,你岂不是危险了呢。”
迎春叹了口气道:“原也不想来的,可是心中却想见你,出来了,才发觉竟然不知道你在何处,所以才想吃面算了,倒不想也不过是吃个面,竟也惹来了这事情呢。”
风无痕轻轻,理理迎春凌乱的发丝:“如今我是住在小院子的西跨院中呢,以后想见我也只来那里就是了。”
迎春点了点头,不语。
风无痕见状然后道:“对了,何以你想见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迎春轻轻叹了口气:“无痕,过了端午,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去塞外好吗?”
风无痕对于迎春突然这样的称呼微微一愣,然后心中狂喜,忙点头:“这自然是最好的,我也能边和你游玩边寻找雪莲,等孩子出生了,我们就更幸福了。”转念一想,又不对,迎春不是那种随时会改变想法的人,因此看着迎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竟然让你有这拌的想法了呢,前些时候,你不是还不答应的吗?”
迎春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素来是随风漂泊的人,我也知道若是有了孩子,必定会牵绊了你,这样,你就不是风无痕了,因此我才想把孩子留在孙家,至少那里的生活是安稳的,可是。”
“可是什么?”风无痕见迎春不再说下去了,忙问道。
迎春叹了口气道:“可是如今我才发现那样是不对的,原本放心把孩子留在孙家,是因为孙绍祖说过把我当坐自己的妹妹看待的,可是如今才知道,他竟然对我也是上心了,我不想再欠他人情了。”
风无痕听了迎春的话,皱眉道:“我就说他不可靠,偏你还信任他呢。”
迎春撇了一眼风无痕道:“怎么,我就不得信任他了吗,虽然不否认他对我上心了,可却也不否认他是正人君子呢,怎么,难不成我说错了。”看风无痕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迎春当然有些不开心了。
风无痕见迎春闹脾气了,忙摇头道:“没这回事情的,只不过也是因为担心你而已。”
迎春看风无痕矢口否认的样子,倒也不说什么,其实她明白想来也是风无痕心中打翻了醋坛子了,不过迎春发现自己其实也是有些坏心眼的,就是喜欢看他为自己吃醋的样子,当然表面上是不会表露了出来的,总也是要给他留几分面子的。
风无痕对于迎春的想法其实也是心知肚明的,原认为自己也是能控制了自己的心绪的,可是如今只要是一遇上迎春的事情,他就会吃去了以往的冷静了,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能体会迎春早已经是自己身体中的任何一部分了,所以偶尔也会随了她的性子,迎合的表露一下自己的不满。
也许是因为两人之间相互了解甚深,所以很多话也就不用说了,不过迎春还是开口道:“听孙绍祖的意思,廉亲王似乎也有心来闹我呢。”
什么闹,想来也知道这是迎春的含蓄说法,风无痕这下可心中都是醋浪翻滚了,看着迎春道:“你怎么又惹上了老八了。”
迎春瞪了他一眼:“什么叫做我惹上的,我从来可都不曾惹过任何事情的呢。”
风无痕见迎春不开心的样子,忙压住自己的醋意道:“算了算了,我如今也只盼了这端午早早到来,然后带了你早早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呢。”
说到这里风无痕看着迎春:“为什么非要等过了端午呢,我们早点不能离开吗?”
迎春摇了摇头:“四月份是三妹妹选秀的时间,好坏我也要知道了结果才是呢,不然在外也是担心的。”
风无痕明白了迎春的意思,轻声一叹:“总也是你太劳碌了,不过,这样的你也就显得有精神了。”然后又看了看天色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总也是当好好休息了。”
迎春点了点头,然后由风无痕送她回到了孙府的房间,看着风无痕消失的背影,迎春的心算是有了主意了,不管如何,她觉得也是离开这里的时候了,不然一个允祀已经够让她烦的,若再加上一个孙绍祖,怕她就更烦了。
也许是因为确定了自己的心,迎春也扫去了以往那一分的忧愁,眼中自然也是轻松了很多。
这样的神情看在孙绍祖的眼中,自然是迷惑不解的,如今的孙绍祖也开始实现他说的话了,凡事对迎春也是百依百顺的,若不是特别有事情也不会出门,而在这中间,允祀更是每日必定要来看望迎春。
迎春真有一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了呢,如此这般的纠结日子虽然闷,却也过的极快,转眼就是三月初三,王母的诞辰了。
三月,是花朝节后很重要的月份,这个月,所有原本在冬日没了动静的花草树木开始复苏,天气也真正的开始转暖了,因为是王母诞辰,所以,好多女子带了家人出来散步踏春,当然孙绍祖也不例外的带了迎春出来了。
若是知道这一日会让迎春未来的日子起大波折,想来迎春必定是不会出门的,可惜凡事总也少了个早知道。
再说黛玉,自从嫁了胤禛,这日子自然也是幸福的,虽然没有在人前说出他们的关系,可是黛玉素来深居简出,而胤禛也是踏月而来,趁夜而归,虽然辛苦一些两人却也是幸福的很。
自然那拉皇后是想了法子要掩护他们两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