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走了,走的突然也走的悄然,根本就没人知道她是何时离开的,只是当风无痕去看望她的时候,才发觉她已经没有了踪迹。
风无痕看着伊人已去的空楼,苍白的神情让人看了也觉得心酸,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了解迎春的,可是此刻他才发现,其实自己并不了解她,不然也不会在此刻显得这般的无力,他靠在墙角边,一直想不出迎春能去了什么地方。
孙家的财产,迎春给了胤禛,她走得倒也是潇洒,风无痕苦笑一声,也许是自己从不曾了解她,可是为何她要离开,他轻轻的坐到了迎春的梳妆台前,手指轻轻扶过她曾经用过的一切,胭脂、水粉、梳子、金步摇、簪子,信。
信?风无痕微微一愣,怎么会有信,他忙拿起一看,上面竟写了自己的名字,无痕亲启。
风无痕忙打开那份信看了起来。
无痕:见字问安,恕迎春不告而别,非为别的事情,只因如今的迎春已非昨日之迎春,迎春曾被设计,虽不明白曾发生何事,可终究觉得是失去了清白,因此于今迎春不辞而别,不为别的,只为心中难过那坎。
迎春知你必定不以为然,然迎春却不得不计较,当日允祀设计,而今绍祖又为迎春而亡,终究是迎春亏欠的结果,所以迎春只得离开。
你本如风,若能,就等我过了自己的坎,若是不能,只忘记我也就是了,只当在你的生命中从不曾出现过迎春这样一个女子。
迎春在此留书而别。
风无痕看得皱起了眉头,不明白迎春信中所指的失去清白又是什么意思,因此想了想,然后拿信走出孙家直接去见胤禛。
胤禛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出现,因此笑看着他:“怎么?”
风无痕看着胤禛好一会才道:“迎儿到底去了哪里,她所说的的失去清白又是什么意思?”
胤禛看了风无痕一眼然后道:“迎丫头上次一个疏忽中了老八的迷药,醒来就发现和老八在同一床上,虽然说不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对于她们汉家女来说,这就是失贞的事实。”
风无痕一听,手一掌打在了一旁的红木山椅上,眼中全都是怒气。
胤禛淡淡的看着风无痕:“怎么?”
风无痕冷冷的看着胤禛:“这老八该死。”
胤禛点了点头:“是啊,是该死了些了,不过现在他可是活得好好的呢。”
风无痕冷冷道:“不管如何,我都放不得这老八了。“
胤禛点了点头:“是啊,是放不得老八了,只是如今老八的势力还分布在京城四周呢,尤其是在西宁的老九更是老八所持呢。”
风无痕点了点头:“即如此,这西宁的事情让我去解决,势必剪掉了老八的翅膀,省得他还等自己真成了凤凰了呢。”
胤禛点了点头:“也好,既然如此,这事情就由你去做好了,”
风无痕明白的点了点头,不过心中却有着重重冷意,他对于允祀这一党派的人,心中可没什么好感了,因此也不过说了一会子话就离开去西宁了。
胤禛见风无痕离开,想了想,也起身去了小院子。
才到了小院子,就见黛玉正和紫鹃似乎争执着什么呢,因此过去道“你们主仆两个又在争执什么了,难得见你们这般的热闹呢。”
黛玉和紫鹃见是胤禛忙施礼,胤禛一把托住要施礼的黛玉道:“何时你也这般的闹我了,从不曾见你有礼过呢?”
黛玉抿嘴一笑道:“难得我今儿这般有礼,偏你自个不受,可见是你自己不要的,可别冤我不施礼。”
胤禛听了哈哈一笑:“就知道你还是要编排了我呢。”说着拉了黛玉走倒一座位上坐下,才问:“才进来就见你跟紫鹃似乎在争执什么,你们在争执什么呢?”
黛玉听了笑了起来道:“哪里有什么争执了,只是紫鹃跟我闹心呢。”
“闹心?”胤禛听了笑了起来:“没见你们这样的主仆的,素来感情竟比亲姐妹还好似的。”
黛玉听了微微一笑:“自我去了贾府,这紫鹃就跟了我,素来我大小的事情也是她打理的多,因此自然也就多依赖了些了。”
然后看着胤禛:“对了,今儿你不忙吗,怎么就这么早来我这里了。”
胤禛看了黛玉好一会,才叹气道:“你二姐姐走了。”
黛玉微微一愣:“什么叫做二姐姐走了呢?”
胤禛解释道:“你二姐姐因为某种原因,所以变卖了孙家的财产,把那些钱交给了我后就独自悄然离开了京城,说是去找千年雪莲去了。”
黛玉蹙眉道:“虽然知道二姐姐有一身的好本事的,可她如今也是有身子的,这般走了,可如何使得呢。”
胤禛点了点头:“是啊,这也是我担心的呢,所以我已经把这消息告诉了老六了。”
“六爷怎么说?”黛玉好奇的问道。
胤禛微微一笑:“老六虽然没表示什么,可心中却也是焦急的很呢。”
黛玉听了娇艳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想来这六爷如今也是焦急着呢,好坏二姐姐身上怀的可是她的骨肉呢。”
胤禛看黛玉丝毫不担心的样子,反而诧异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你的二姐姐呢?”
黛玉娇笑一声:“谁说我不担心了,只是我素来是信任二姐姐的,她如今这般做自然也是有她的道理的。”
胤禛听了点了点头笑道:“你也真是放心。”嘴上虽然这般的说了,可事实上也不得不为黛玉的蜕变感到高兴,明白黛玉其实也是担心迎春的,可是因为如今的相互了解和信任,才把这担心给抹去了,她相信迎春会还好的。
黛玉心中也确实信任迎春,虽然不明白迎春为何要离开,不过她也是知道的,迎春这般做必定是有她的理由的,因此自然也不再说什么,只淡淡一笑,笑中包含的不光是些许的担忧,更多的是信任和祝福。
迎春走的消息自然也是传到了允祀的耳朵中,当时的允祀正在喝茶,一听,只见他不自觉的一捏那茶盅,一个景德镇的蓝田兰花瓷盅就这样被他生生捏碎了。
他一直是知道自己离迎春的距离是越来越远,可是从没有想到,迎春竟然会这样的离开,让他如此的措手不及,心中有叹息和困惑,更多的是无尽的思念。
他设下那个圆满的计谋原本是为了得到迎春,可是不想迎春宁愿离开也不再信任自己,第一次,允祀才发现自己在做一件绝对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把握不住的竟然是迎春的心。
允祀起身来到当初迎春住的那个房间,虽然不过只住了几个时辰,可这里到处是迎春留给他的回忆。
这房间离的一桌一椅都是他费劲了心思得来的,为的是让迎春能明白自己的心,可为何迎春反而厌恶了自己,难道那次的事情真的让迎春这般的恨自己吗?
他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为何人人向往的地位,她却如此的不屑和无视。
可是要他放弃,他绝对做不到,想到这里,他走到一旁的书桌上,铺好了纸,竟迅速画了起来,很快迎春的容颜在画纸上跃然生成,好似画了千百遍一般,让风无痕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接着他拿了这画像来到了自己的书房中,轻轻转动书房的个兰花盆,移动打开,发现竟出现了一条的通道,允祀走了进去,但见他过了几道弯后终于到了尽头,尽头竟然是一个房间,看摆设也明白想来是不错的,里面还有一个黑衣蒙面人待命。
允祀拿出手山的画卷递给他:“传令,找到画中人。”
黑衣人拱手躬身道:“喳。”
贾府同样是知道了迎春离开的消息,里面人的心思是更不相同。
贾母听了只是微微一愣,然后摇头道:“终究是个二木头,不过是死个男人,需要这般的离开吗?”感情她以为迎春离开是为了孙绍祖呢。
当然一旁的王夫人可不这般认为,她早从宝钗的口中知道迎春竟然有一身好功夫就不疑惑不定了,虽然心中也是无限的不明白,不明白这迎春为何要离开的,可是她觉得这迎春的离开可不简单的,不过她本就无意告诉贾母这些消息,因此自然也不会说出来的。
倒是一旁的探春开口道:“老太太,如今不管如何,这二姐姐一人在外终究也是不放心的,是不是也派人去找找去。”
贾母听了冷笑一声:“找找,找什么,原在这府中,我虽偶尔见她说几句惊人的话,可却从不认为她是需要费心料理的,当初她若是做了八王爷的侧福晋不是挺好的,何苦有今儿这般的事情,如今她丈夫死了,我还当派人去不成,最重要的,她也不曾把我们这府当做了亲人,若不然也不会卖了孙家的一切,自己得了离开,好坏也当留一些给我们才对呢。”
听了贾母这般无情的话,探春和惜春都皱起了眉头,此刻她们才发觉,这贾母才是最贪的人,凡事只要摊上一个钱字,都没什么结果的。
看着这样一张贪婪的容颜,探春和惜春都诧异自己的心中当初为何会认为她是慈祥的呢。
一旁的宝钗见了上前笑道:“三妹妹和四妹妹也别担心了,虽然你们是姐妹情深,可老祖宗自然也是担心了二姐姐的,只是如今二姐姐是不告而别,就算想找怕也是没个踪迹可寻呢。”
贾母听了宝钗的话这才警觉起自己死泄露的够多了,因此又恢复了以往慈祥的一笑道:“是啊,这找自然也是要找的,宝丫头一会你去找找你珍大哥和琏二哥,让他们派人找了吧,毕竟一个孤身女子,又有了身子,如此在外也确是让人担心了,找到了也只说,我们这府上即便在不及也是她的娘家呢,可别有了委屈躲外满伤心才是呢。”
惜春冷眼旁观看这些,心中忿然不评:“老太太,你也甭叫人找了,我素来是了解二姐姐,如今这般的事情出了,她是定不会回这府中的。”
一旁的王夫人笑道:“四姑娘说的什么话,这好歹还是她的娘家呢。”
惜春听了冷笑道:“娘家,大老爷为了几千两银子把她这个做女儿的都卖了,哪里还有什么骨肉情分了,如今二姐姐走了,我才觉得好了,也少了大老爷的算计。省得大老爷为二姐姐身上那些的银子闹个不停。”
难得见惜春说这般的话,让所有的人都冷冷的看着惜春。
惜春倒也不在乎,她本就有心中的打算,若这府中人逼的紧了,还不如出家做姑子。
探春也一旁道:“四妹妹说的是呢,其实能不能找到二姐姐也没多大的意思了,老太太和太太忘记了吗,二姐姐和大老爷早已经有了断绝父女关系的文书了呢。”
“这也是他们私下写的,终究也做不得准的。”贾母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的。
探春摇了摇头:“上次我和四妹妹去探望二姐姐,才知道,二姐姐早已经让人拿了这文书去了官府做了处理了,如今在官府的贾府名单上早没了二姐姐这号人了。”
贾母微微一愣:“三丫头,你这话说的可都是真的?”
探春点了点头:“自然是不甘欺骗了老太太的。”
贾母听了这话皱起了眉头:“这二丫头到底做的什么呢,竟然这般无情。”
无情?惜春一旁听了嗤鼻冷笑,这府中还有什么有情人呢,哪一个不是在忙着算计的。想到这里,惜春不觉佩服迎春的打算,想来她是早看清楚了,所以才这般毫无留恋的离开的。
众人一时间沉默,都不知道该如何说,倒是王夫人想了想道:“既然如此,这二丫头终究也是我们府上的耻辱了,好坏不能为这事情影响了宫中的娘娘,因此,我瞧不如就对外声称,这二丫头突然见去世了吧,老太太您看呢。“
贾母想了想道:“看样子也只能这样做了,你就这般的传了话去吧,如今不管什么事情,宫中的娘娘才是我们府中唯一的支柱,做什么事情都当为娘娘想上七分。”
“正是呢。”王夫人点头道,然后回头对宝钗道:“既然这样,你也就以这个说法说了下去吧,对于知情的那几个丫头婆子,你也嘱咐了她们,可小心了那一张嘴了。”
“是的,太太,宝钗知道怎么做的。”宝钗才说完话,就听门口有人来通报道“宫中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