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看康熙一脸倦意,因此皱眉道:“老爷子最近很累啊。”
康熙听了迎春关心的话,轻轻叹了口气:“如今西宁战事已经结束了,那十四怕也快要回来了。”
屋里所有人都明白康熙的意思,胤禵的野心总是太大,只怕留他在京城是个祸害。
迎春想了想道:“老爷子要是不放心十四爷,不如还是让他回去西宁吧。”
康熙不明白的看着迎春,迎春淡淡道:“西宁总还是需要将军和元帅了,让大将军王回军营应该不需要太多的接口,等到时机成熟再削了他的兵权。”
康熙点了点头:“你这丫头说的好,看来朕也只得这样做了。”
迎春又转向胤禛:“四爷,记得在年羹尧身边多放个自己的人掌握兵权。”
胤禛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
迎春笑了笑:“四爷怎么不明白了,有兵权的将军最容易反了,玄宗时候的安禄山可是最好的例子。”
一旁的黛玉突然道:“二姐姐的意思不会是让年羹尧去牵制十四爷,然后再有另一个四爷信任的人牵制住年羹尧。”
迎春点了点头:“是啊,不想妹妹竟然还知道这用兵之道呢。”
黛玉一旁笑道:“二姐姐又来笑话我了,也不过是闲暇的时候多读了杂书。”
一旁的胤祥好奇问道:“你所谓的杂书不会也包括这兵法书吧。”
黛玉点了点头:“我自来身体就不好,自打会吃饭起就吃药,看了多少名医也不见好,曾也有和尚要化了我去的,偏爹妈不舍得,因此自来总是卧床的时候多一些,所以也就多了时间看些杂书了,记得当时我看三十六计的时候,还让我爹爹吓了一跳,直说我们林家不会是要出个女将军吧,当时还把我娘都给逗乐了呢。”
想起过去的一切,黛玉的脸上有一丝悲哀,总是自己命薄,所以父母才过去的早,若是父母都还在,也不会让自己如今这般的寄人篱下,若不是遇上了康熙和胤禛,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光景呢。
迎春从黛玉的眼中看出了她的忧愁和悲哀,这是每个人的心境,虽然迎春尽力在帮助她调整,可不得不说,还是没有做好。
胤禛自也是把黛玉的愁苦看入了眼中,他自来就没了生母,虽然佟皇后生前对他也是细心照料的,可总不是自己的亲身额娘,何况那时候,他还误会着康熙,因此自然明白那种孤苦无依的感觉。
心中有不舍和怜惜,可是他只能这样静静的望着她。
康熙听了叹了口气道:“林丫头,过去之事就莫要再想了,只要现在有朕有老四在,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黛玉自然明白康熙说的是真话,因此感动的看着康熙:“老爷子,谢谢您。”
“傻丫头,朕可是有私心的,嘻嘻。”说完还来一个狐狸似的笑容。
黛玉自然明白康熙的意思,因此红了脸:“老爷子说什么呢,又来闹我了。”
见黛玉扫了刚刚的烦忧,众人心中也自是轻松了起来。
胤祥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拿出一封信出来,递给迎春:“这是珠老大让我转给你的,你看过也莫留着,只烧了才好。”
迎春诧异的看了胤祥一眼,然后接过,打开书信一看,看了好一会才轻声一笑:“这大哥哥,好似以为我会吃了他儿子似的。”
康熙听了迎春的话直接点头:“才认识你这丫头的时候,只觉得一脸的冷漠,不想这冷漠也只是个保护,这会时间长了,就觉得你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呢。”
一旁的风无痕听了笑道:“照阿玛的意思,她不像画那就像诗了。”
康熙一听,又开始瞪眼睛吹胡子,一时间大家又笑了起来。
等话都说的差不多得了,康熙才命李德全亲自送姐妹俩回去。
回到贾府,自然又是一阵忙碌,不过大家忙碌的对象不是迎春和黛玉,而是李德全这位皇上身边的红人。
迎春和黛玉也乐得轻松,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回到了住的地方。
如康熙所说的那样,康熙六十年十一月初四,胤禵回到了京城。
虽然迎春和黛玉没有出去,不过老远就能听见街道中传来的鞭炮和欢呼声。
探春和惜春走进来的时候,只见迎春一个人在看书,而黛玉在做针线,探春见了笑道:“二姐姐和林姐姐倒也自在呢,总是这样的清闲。”
黛玉虽然和迎春走的最近,不过还是喜欢探春和惜春的,而且素来四姐妹一起住着,平时也当多接近,只是这探春素来好强,又加上赵姨娘经常来闹,因此很少过来,而惜春总是喜欢自己画画打发时间,如此一来,这四姐妹也就自己和迎春还能自在些。
黛玉见今日她们两个进来笑道:“平时是不找你们,你们就不来,今儿怎么有功夫来了?”
探春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们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迎春和黛玉好奇的看着探春,探春也不客气,指了指惜春道:“再过几日就是原宁府大老爷的忌辰了,因此四妹妹想去铁槛寺礼佛尽孝,可是你们也知道,这府中素来是眼高手低的人多,走哪里都是那狗仗人势的,因此我想请二姐姐和林姐姐出面,你们开口说了,想来老太太、老爷太太也就不会说什么了。”
迎春点了点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明儿让林妹妹开口就是了。”
黛玉好奇道:“怎么竟是我开口的呢?”
迎春笑道:“谁让你是最宠爱的外孙女啊,因此你开口,一看准成的,我若是开口了,虽然也是可以的,不过总是太显得惹人眼了。”
黛玉笑骂道:“感情二姐姐是算计我不成,你怕显人也,也不怕我显人眼的。”
迎春一旁随手端起茶几上的茶,喝了一口道:“你显眼一点比较好呢。”
黛玉笑了起来,只道:“二姐姐就会算计人。”
第二日,黛玉和贾母一说,这贾母果然是准了的,二话没说就给她们姐妹准备了车子,又各自带了两个大丫头一起去铁槛寺。
才到铁槛寺,只见邬思道已经在门口等候,这邬思道,自从姐妹几个都满了十岁也就不再教她们书了,搬来了铁槛寺住,表面是遵礼行事,实际上是,邬思道在铁槛寺可以做很多的事情,因为铁槛寺虽然是贾府的家庙,可已经成了胤禛秘密联络消息的负责站,只怕是连贾母都不知道铁槛寺的本质已经全然变了。
迎春四姐妹一见邬思道就上前行礼,邬思道笑了笑,然后带她们回到上次来铁槛寺住的园子中。
还是和上次一样,迎春和黛玉一个房间,探春和惜春一个房间。
惜春找了主持,要求礼佛给贾敬超度,主持自然是一一答应的,这主持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被迎春她们刁难的那个了,虽然眼生,可看他和邬思道熟悉的程度,迎春也明白这主持必定是胤禛派来的人。
选好了超度的日子和时辰,大家才开始休息。
只是迎春素来是惊醒的,因此一换个地方,总是休息不好,好在黛玉倒是能睡着,迎春披了一件衣服走了出来。
慢慢的走着,不想在铁槛寺门口,邬思道也正叠背站着,抬头看着月亮。
“先生怎么还没睡?”迎春有些诧异的问道。
邬思道淡淡一笑:“只是今日少了些睡意。”然后回头看了看迎春,只见月光下的迎春穿着一件纯乳黄色的外衣,一头青丝随便绑了跟丝带,一眼看去,仿似仙子又仿似精灵。
迎春看着邬思道变幻不定的眼神好奇问道:“先生在想什么?”
邬思道摇了摇头:“我听说四爷和那八贝勒都在争你?”
迎春轻声一笑:“这些谣言你也信,四爷这样是我们商量好的,只有我为饵才是最好的,只是我不明白那胤祀的想法,真不知道我何时入的他的眼,素来我在他面前可是木讷的很的。”
邬思道听了笑道:“除非没人发现你的好,若是发现了,你就会如这四周围的空气,慢慢的渗入人的五脏六腑,最后倒入了心上,想来那八贝勒必定是发现了你的与众不同。”
迎春懒懒道:“何苦来发现,真不想被发现,也省得麻烦。”
邬思道听了迎春这任性的话,淡淡笑着摇了摇头:“只怕如今你的好还没被完全发现,要知道这‘风得迎春万世名’的卦可不是随便有的。”
迎春轻轻叹了口气:“先生,这些皇子皇孙为何总是以夺为目的,我总是思索不透他们的想法。”
邬思道叹了口气道:“这就是现实,因为只有到了高位的皇子皇孙才能有出头的日子,不然就仿似那被蒙着乌云的月亮,终究是难以发光的。”
迎春低下了头,慢慢思索邬思道的话,她不是那些没有思想的闺阁千金,因此邬思道的话她是能理解的,只是到了高位的人真的是幸福的吗,看康熙,一生功多于过,可谓千古难得一见的帝皇,可是最后却是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也保不了,两个最喜欢的儿子更是只能疏远而不能亲近,高位真的好吗,坐在高位上真的就没有了遗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