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禵一见耶律鸿玺就明白,胤禛为帝已经成为了既定的事实了,再也不能更改,不觉扑到在康熙的灵柩前哭啕起来,而一场风波也就这样消失了。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二十日,胤禛在太和殿即皇帝位,自此雍正皇朝正式拉开序幕,随后,他祭告天地、宗庙、社稷,布告天下,以明年为雍正元年。又下旨,未避讳帝名,所有先皇子嗣改胤为允。同日封隆科多兼任史部尚书,允祀兼任藩院理事,允祥管户部三库事务,命各省在三年内清补钱粮亏空。
然而因为新旧帝君的交接,一些康熙朝存在的弊端也显现了出来,大多的文武百官已经享受惯了康熙朝的奢华,一时间对于要补空一切的亏空,自然是有抵触的,表面上虽然听胤禛的话,可暗地不知道还能搞出多少的鬼。
胤禛一继位,迎春和黛玉被护送回贾府,毕竟那里人多嘴杂,怕让她们受惊了,更何况黛玉昏厥后醒来,身子也弱了些,胤禛不舍她难过,也只得送她回转。
贾府对于胤禛继位是欢喜的很,如此一来贾府因为元春的关系也和皇帝挂上了姻亲的关系,而看雍正派人小心护送迎春和黛玉回来的样子,想来这两姐妹将来也必定是荣华加身的,因此自然就更加让人小心服侍她们。
而迎春和黛玉因为康熙的过世却是真心悲伤着,尤其是黛玉,回来后更是病了一场,迎春一边要照顾黛玉,一边因为听说了胤禛的事情还要想法子帮住解决胤禛的困境,倒也忙碌了起来。
其实迎春早在认识胤禛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布置了,她的布置就是血滴子,别人不了解血滴子,可她却清楚的知道血滴子的存在不仅仅是胤禛的一支奇兵,也是胤禛最好的暗探。此刻也该是用血滴子的时候了,迎春默默想道。
于是趁着夜色,待黛玉喝完药睡下后,她悄然潜出荣国府,熟练的避过宫中的侍卫,飘入了乾清宫里,此刻的乾清宫,景物依旧,可康熙却已经不在,心中不觉又是一丝的悲哀。
胤禛、风无痕、耶律鸿玺和胤祥看见迎春到来,有些诧异,胤禛因为黛玉出事了,因此忙问:“可出了什么事了?”
迎春微微摇头:“我是听说皇上对那些文武官员束手无措才来的。”
胤禛看着迎春:“莫不是你有什么主意?”胤禛可不是笨人,他一听迎春的口气就知道这迎春必然是有主张的。
迎春淡淡一笑:“皇上,您忘记我们曾经建立的血滴子了。”
胤禛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要动用血滴子杀人?”
迎春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是动用血滴子,不过不是去杀人,而是让他们去监视几个这京城中比较散漫又狡猾的文武百官。”然后顿了顿接着道:“皇上是先帝立的光明正大的皇上,没道理去听一些闲话,也不容许有人怠慢了皇上,所以为帝者当狠则狠。不过我也建议皇上一方面用血滴子监视所有大臣,一方面可以实行密折制。”
胤禛好奇的问道:“什么是密折制?”
迎春看了胤禛一眼然后认真道:“所谓的密折制是皇上您给的特权,允许所有文武大臣秘密呈上所有的奏折,只是这奏折不容许上报者留底,隐匿,而且看的人也只能是皇上,任何官员大臣都无权去看这密折,允许大臣们参奏任何人,包括皇室众人后宫嫔妃,参奏者只有皇上知道,若查有事实,这参奏者也能秘密获得皇上赏赐,若有假,只要知过能改,皇上也可为密奏者保密,如此一来,皇上不但有效的控制了所有的权利,而且也能有效的控制住文武百官。”
胤禛听了直点头:“果是个好法子,你们认为如何呢?”胤禛问一旁的耶律鸿玺、风无痕及允祥。
三人听了迎春的话早已经被迎春的聪慧给惊住了,因此一听胤禛问话忙纷纷说好。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七日,也就是雍正登基后的第七日,就宣布建立了密折制度。雍正规定:前朝奏折必须缴回,不容抄写、存留、隐匿。
十一月二十九日又颁旨:“内而大臣以及闲,外而督抚以及知县,有适当人选,便具折密奏。”其后又多次颁旨,制定了密折制的有关具体规章。可以上密折的人员,除科道官外,还有大学士、各部尚书、侍郎、总督、巡抚、布政使、按察使、提督、总兵等,以及皇帝特准人员,如职位较低的知府、同知等。未获皇帝批准,任何人均无资格密奏。密折的内容,除陈事外,还可用来举荐。所谓陈事,上自军国重务,下至身边琐事,无所不包。雍正帝在全国布置了许多密折人员作为耳目,彼此监视,因此,臣下或民间的许多情况可以通过密折来了解。凡上密折的人员,必须履行保密义务,不得让任何人了解密折内容,密折外泄,必受处分。另外,密折经皇帝批阅发给本人看过后必须按期缴还,不得延误缴期或私藏。此外,密折自缮折、装匣、传递、批阅发回本人,到再缴回宫,都有一定程序,不许紊乱。密折制的建立,使官员间互相牵制,就连督抚大员亦不敢妄为,而皇帝则增加了耳目,洞悉庶务,以此牢牢控制了百官。
胤禛的这一举动,也同时在文武百官心中立下了威严。
迎春在建议过后并没有经常入宫见胤禛众人,而是在贾府修养起来,其实主要是照顾黛玉。
黛玉的身子是一时好一时坏的,康熙的过世让黛玉感觉好似又少了个亲人,因此很悲伤,偏在此刻,那薛姨妈竟然还打黛玉的主意,原来那日宴请迎春和黛玉,让薛蟠见到了黛玉的容颜,一时间被黛玉的风华给震住了,此后满心是黛玉,如今更是央求薛姨妈来给黛玉求亲,直还发誓说什么只要得了林妹妹为妻,必定重新做人。
如今这薛家嫡出的本就只有薛蟠这个混世魔王了,因此薛姨妈自然是希望他能神气些的,听得这话一说,竟然跟贾母提亲,好在贾母此刻倒是看清楚薛蟠的人,何况黛玉可是胤禟和胤禵看中的人,因此如何能舍得,最重要的是黛玉手上还有康熙的手谕呢,谁人能做这个主,因此自然也就推了,偏这事情还是有风声传到了黛玉和迎春这边。
黛玉气得脸都白了:“我平日是哪里招惹了这魔王了,他们家总如此算计我。”
迎春忙安慰黛玉道:“好妹妹,别气恼了,好坏还有四爷给你撑着呢,你还是将养身子要紧,自打老爷子去了后,也不见你有个安稳的,如今好容易才养出些肉,这回一病又病没了,何苦还去操那份闲情呢。”
黛玉虽觉得有理可还是气恼:“真正的过份,偏太太还由着她们闹。也不管管。”
迎春笑道:“你怎么傻了,如今四爷为帝,那元侧福晋好歹还能做个嫔妃呢,虽然圣旨没下,可也快了的,她自然是巴不得我们这些跟四爷有交情的人嫁了死了才好,也省得有人夺了她女儿的宠爱。”
黛玉听了轻轻叹气:“何以她们竟不明白,我本就无心去做那事情的。”
迎春冷笑道:“若她们明白了,也就不会算计我们了。”
黛玉和迎春随意的说了一会话也就是了,偏旁边的春纤听了可恼了,她可不是笨人,自己被胤禛特地派来服侍黛玉就知道黛玉是胤禛真正心上的人,因此什么也没说,趁个夜色竟去了宫中见胤禛。
胤禛见到她问道:“可是林姑娘那里出事了?”
春纤于是把黛玉在府中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边,胤禛听了脸色一变:“你且回去吧,这事情朕自有主张,总不能让你们姑娘吃亏的,既然他们那么爱权势,朕就成全他们,朕要让他们明白,谁才是真正可以掌控权势的人。”
春纤看胤禛冷沉的脸也明白,胤禛已经发怒,不觉为贾府的未来而感到悲哀。
同年十二月,雍正册封后妃,嫡福晋乌拉那拉氏为皇后,年氏为皇贵妃,钮古禄氏为熹妃,李氏为齐妃,耿氏为裕嫔,刘氏为谦嫔,宋氏为懋嫔。而想不到的是雍正竟封元春为贵妃,地位仅在皇后和年皇贵妃之下,并则令贾府赦造省亲别墅,等隔年让元妃省亲,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啊,听闻这个消息,一时间贾府都忙碌起来,要知道这贾府本就已经是空盒子了,哪里还有钱来造这省亲庄园,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动用从姑苏带来的最后一些银子。
迎春和黛玉自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两个不觉心中一叹,感叹这个府中人竟都不明白,好韶光总是容易去的,如果子孙不争气,怕最后还是会招来祸事。
迎春和黛玉趁着太阳光好又没风,在院子中晒太阳,迎春看着如今脸色有些红润的黛玉笑道:“你倒也大方,竟由他胡闹。”
黛玉听了这没头没脑的话先是一愣,然后明白了迎春的调侃,不觉大羞:“二姐姐说什么呢,他那里只也能这样了,如今这般的处境,也难为他了。”
迎春笑道:“你又如何知道难为他了呢,说不得他是乐意自己个在温柔乡中的。”
黛玉瞪了迎春一眼:“二姐姐也说这样的混账话,可真正是要不得的,他这样也是无法的,不说这府中的那位好了,只说那年侧福晋了,虽然也是个可人,可若不是爷需要仰仗她的兄长,哪里会有她的地位,那熹妃娘娘也是一等承恩公之女,如此一来想想,他身边哪一个不是有目的留下的,偏是没个真心人,也真难为他了。”
迎春看着黛玉:“妹妹长大了,如今凡事倒也能看透了,也知道会疼惜人了呢。”最后一句是绝对的调侃。
黛玉双颊微红道:“二姐姐又来调侃我了。我也是答应了老爷子,要给他一个安稳的生活的,只是如今我自身也只能陷在这污泥中挣扎,倒也不知道何时能质本归去呢。”
迎春听了微微一笑:“妹妹是个聪明人,还怕没个机会脱了这里吗?”
黛玉点了点头:“如今我也算是安稳的,只望他也能安稳。”
迎春淡然一笑:“相信他若是听了你的话,就算是再焦急的事情,自然也是安稳的了。”
黛玉笑笑不答,两人又闲扯起别的事情来,不想那宝钗竟一身的光鲜走了进来,一身朱红的罗衫,里面是淡粉的低领中衣,如此穿着倒也几分唐式风格,一头青丝完成了一个贵妃髻,倒还真有些唐朝贵妃的模样。
黛玉见状皱眉道:“如今圣祖皇帝大行,全国都以素为主,怎么宝姐姐反而是如此光鲜了,说了出去也不合规矩。”
宝钗见自己还没开口说话,就让黛玉这般说了两句倒也有些红脸,只好道:“其实还不是元妃娘娘大喜,因此府中才是光鲜些的。”
可也巧了,宝钗这话正好被进来的探春和惜春听见了,惜春心直口快道:“这元妃娘娘大喜总也是贾家的事情,倒不知道何时让你们薛家也这般的喜气了。”
宝钗被惜春堵的可没话说了,自从选旗妃落选后,原本也就不抱什么希望了,不想如今元春被封为了贵妃,如此一来为了更加巩固薛家的富贵,她和薛姨妈把眼光放在了贾府的宝玉身上。
因此才把自己打扮得鲜艳了一些,不想却忘记了,康熙过世,雍正责令全国上下都缟素,有婚嫁的嫁娶停止一年,她这般大咧咧光鲜样子,也有难怪会被黛玉说了。
原本还有话要说的,如今见这状况,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匆匆的离开了。
惜春一旁不屑道:“还当别人不知道她的想法呢,在这里这般的嚣张,总有一日也不得好果子的。”
迎春听了不觉一笑:“四妹妹,这薛妹妹虽然是不对,可好似也没有你说的嚣张啊,你这嚣张二字似乎也用过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