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下堂妻之玉面金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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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碧芸粲然一笑,点点头。她的笑容,像阳光穿透乌云,驱走了孟名谨心中的阴霾,令人感到她从心灵深处流淌出来的真诚。

孟名谨不自然的笑了笑,说道:“妹妹放心,即便到了韩国,姐夫也不会与你为敌。”

碧芸目射奇光,轻轻道:“姐夫,我如果求你在韩国做卧底,你可答应?皇上是我的义父,如果我想他说明情况,他一定会宽恕你们夫妻二人的,至于你撕掉的名册,我也实话告诉你,那些名字我都已经默下来了,当初只不过是扰你心神罢了。”

孟名谨激动的脱口而出:“妹妹,此话当真,你确定皇上会饶恕我们吗?”

“姐夫,你也知道,皇上是明君,你现在悬崖勒马,为国效力,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姐夫原来虽然走错了一段路,但是能够真心悔过,照样还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一会上岸后我先打发那几个韩国死士,以免走漏风声,一会儿恐怕我们还要配合演一场戏,恐怕要让姐夫受些轻伤,姐夫可千万别怪我。”碧芸说着说着又露出了小女儿的调皮姿态,竟冲着孟名谨做了一个鬼脸,孟名谨看着她的笑容,心神荡漾,愈加高兴自己没有与碧芸为敌。

宇文麟看见碧芸安全上来,激动的上前抱住碧芸,颤声道:“师姐,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以后我再也不让你涉险了。”

碧芸挣了一下,没挣脱开,只好由他抱着,轻声说道:“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快放开我吧。”

宇文麟放开碧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碧芸瞧了一个遍,确定她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碧芸又气又笑,美目一瞪,说道:“麟儿,是不是没完了,先把事情办好再说吧。”

宇文麟这才收起笑脸,同碧芸走向十几名韩国死士。

死士们领教过碧芸的轻功和武功后,俱都心服口服,有几人还想投靠碧芸。

碧芸摇头谢绝道:“诸位,不是我不愿收留诸位,我也不过是一介布衣,诸位既然真心改过,我关碧芸也说到做到,麟儿,你可带了银票?”

宇文麟问她:“师姐,你要多少,我这里只有两万五千两,够不够?”

碧芸接过银票,递给众人,说道:“希望你们从今以后改过向善,不再为虎作伥,今日废掉各位的武功,也是为了你们好,银两虽然不多,但足够你们租田种地或者做个小生意了。如果两年内我没有听到各位为恶的消息,再赠送几位每人纹银五千两,两年后的今天,你们到京城碧玉斋等我,我请诸位品美酒,尝佳肴。我关碧芸向来言出必行,各位还有什么意见吗?”

众人哪敢有意见,再说还有两年之约,都点头同意了。

回道江边以后,碧芸和宇文麟出手将十几名死士的武功废掉后,放他们离去。随后,宇文麟带着通幽谷一众也自行隐去了。

齐皇吃过解药后醒来,看到碧芸,喜出望外,拉着碧芸的手说道:“鹏飞,爹爹差点看不到你了,这个怡妃竟是韩国奸细,实在可恶!”

碧芸轻声安慰道:“爹爹,没事了,我已经给你吃过解药,你的毒已经解了。”

齐皇一听,惊讶道:“鹏飞,你的声音怎么变得像女人一样了?”

孟名谨夫妻跪倒在地,齐声说道:“罪臣孟名谨,罪妇关碧珠叩见皇上,求皇上原谅。”

碧芸知道齐皇有太多不解,也跪倒在地,柔声说道:“鹏飞请爹爹原谅,我的真名叫做关碧芸,和关碧珠同是京城富商关良玉的女儿。如果爹爹还认我,就让我把前后经过细细道来。”

齐皇扶起碧芸:“不管你是谁,都是我的孩子,爹爹永远是你的爹爹,只是希望你告诉爹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这是在哪里?”

碧芸并不管姐姐姐夫,搀着齐皇坐在江边的大石上,把自己怎样拜师学艺,然后女扮男装化名玉面金凤到处行侠仗义,一直到皇上中毒被孟名谨挟持,结果遭遇暴风雨沉船到最后孟名谨幡然醒悟一五一十,细细道来。

只是隐瞒了自己的师父是谁和自己经商的事情。

齐皇听完,这才知道自己一直喜欢的这个儿子竟然是女儿家,不由得哈哈大笑,指着孟氏夫妻说道:“你妹妹讲了一个时辰,你们跪了一个时辰,看在碧芸的面上,朕就原谅你们了,如果孟名谨是真心悔过,等到平定六王爷之后,朕不但会赦你无罪,还会重重加封你,有这样的妹妹,如果你们还要背叛齐国,就太没有廉耻心了。你们夫妻到了韩国之后,所有事宜只需向碧芸汇报就行了,朕最相信的人就是你妹妹。”

夫妻二人叩头谢恩,碧芸搀起姐姐,说道:“姐姐,姐夫,你看你母亲的尸首怎么办?

碧珠看看母亲的尸体,说道:”妹妹,能不能帮我找个有标记的地方,先把母亲安葬了,他日如果有可能,再来江边起走。“

碧芸沉吟片刻,说道:”姐姐,我看不如把你母亲火葬,然后你把骨灰带到韩国,我想她应该是很想到韩国的吧?正好我身上有一块油布,你可暂时包起来,倒比葬在此地的好,我只是提个建议,至于到底怎么办,姐姐还是自己拿主意。“

孟名谨也非常同意碧芸的做法,夫妻二人商量后,就地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将袁氏火化了。

碧芸看着腾腾燃烧的火苗,心中默念道:”母亲,你的在天之灵可看到了吗?袁氏死了,虽然不是女儿亲手杀死,但比女儿亲手杀掉还要痛快,因为她得到了老天的惩罚,是上天帮我报了仇。母亲,如果你听见女儿的话,就让风吹过我的头发吧。“

碧芸刚刚默念完,微风就轻轻拂过她的发梢,碧芸顿时泪流满面,原来,母亲一直在她身边陪伴着她。

碧芸对孟名谨密语道:”姐夫,我不敢肯定那些死士都是真心悔过的,他们既是死士,肯定都是受过这种严格训练的,不可能经过一夜的暴风雨就会改变思想,现在姐夫要与我打斗一场,姐夫就拿皇上威胁我,我为了皇上安全,只好放任你们离开。不要告诉姐姐真相,你们夫妻到了韩国以后,我自会派人与你们联络,也会保证姐姐姐夫的安全。“

二人交换一下眼神,互通心意。孟名谨忽然伸手制住了齐皇,厉声说道:”碧芸,你若放我们夫妻离开,我就放了齐皇,如若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碧芸大声怒斥:”孟名谨,我念在你是我姐夫的面上,你赶快放下皇上,我放你二人一条生路,如果你不思悔改,执意妄为,可别我怪我不念亲情!“

关碧珠看二人的样子不像做戏,不禁喊道:”妹妹,你们不是答应放我夫妻二人离开了吗?怎么又反悔了!快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说着说着有跪下了:”妹妹,我母亲已死,你不能让我的孩儿也没有了母亲啊,妹妹,姐姐求你,放我们夫妻离开吧,相公,你快放了皇上,妹妹不会为难我们的,她毕竟是我的亲妹妹。“

孟名谨说道:”关碧芸,你现在给我找一条船,我们登船之后,自会放开齐皇。“

碧芸点头答应,正好江面上驶来一条船,只见碧芸踩着水面,几个纵身就跳到了大船上,好巧不巧,这条船正是柳氏航运的货船,碧芸问道:”谁是船主?“

船上的人被碧芸卓绝的轻功吓了一跳,心想,这是人还是神啊,这江面波涛汹涌,水面宽阔,此人不借助任何物体,竟如履平地般漂浮在水上,众人心中齐声祈求上天保佑,千万不要是歹人啊!

船主是马润,是被画疯救下的孤儿,后来柳氏航运成立后,因为他脑瓜灵活,水上功夫好,琴痴就让他做了这条货运船的船主,他是没有见过碧芸的,但是看到碧芸的功夫,他很快猜想到了这是谁。

碧芸说道:”IamaPhoenix。“

马润回答道:”公子有礼了,不知公子有何见教?“然后低声说道:”shark。“

碧芸一笑,密语道:”你现在靠岸,把岸上的一男一女安全送到韩国,其他的就不要问了,要装作不认识我。“

马润大喊:”把船向江边上靠一下,我们打不过这位公子的,做个顺水人情吧。“

船靠江边行驶过来,碧芸不待船靠岸,就早已飞向岸边,孟名谨说道:”你先把碧珠送到船上,我再放开他!“

碧芸把姐姐抱上货船后,走到孟名谨身边,说道:”姐夫,我这边会按兵不动,你名册上的人我会假装不知道,你在韩国要照顾好姐姐,注意安全,保重了,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一家团聚的!“

孟名谨说道:”碧芸,忘了告诉你,我家的密道灌了桐油,切不可靠近,如果走错,就会燃起大火,怡妃已经死在密道里了。“说完又对齐皇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飞身上了货船。

齐皇这才知道是碧芸和孟名谨演的一出戏,不禁笑骂:”你这丫头,机智百出,真会折磨人,爹爹还真以为那孟名谨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呢?“

碧芸扑哧一笑,说道:”原来这么英明伟大的爹爹,也有上当的时候啊,呵呵。“

齐皇站起身,说道:”我们也歇够了,还是赶紧回京吧。“

爹爹,您不饿吗?我们现在是在西陵郡,还是先找地方吃饭吧。”

齐皇听她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自己已经饿得不行了。捂着肚子说道:“丫头,怎么你一说我就觉得自己好像有十天没吃饭似的。”

碧芸知道自齐皇昏迷到现在,已经有五六天了,之所以能够坚持下来,是因为醒了以后就一直处在紧张的氛围里,忘却了饥饿,可是现在身处荒滩,要想找吃的,很难。

齐皇看着波涛汹涌的江面,喃喃自语道:“当年游历天下,我也曾饿过两天肚子,后来实在找不到吃的,就到溪水里抓鱼,看来,今天又要吃生鱼了。”

碧芸听后撅起红唇,撒娇的说道:“爹爹就直接说想吃鱼不就得了,我现在就去抓鱼。”

齐皇嘿嘿一笑,刚要说话,碧芸已经窜入水中,不上一刻,碧芸就抓了两条大鱼上来。

齐皇赞叹道:“丫头,不知你从小吃了多少苦,才会有今日的成就,唉,等到天下太平,爹爹一定好好补偿你。”

碧芸自从拜师以来,的确是历经千辛万苦,但从来没有谁这样问过他,师父们只是不断的表扬她,身边的人也只是看到的她盖世武功,只有齐皇,对她说出了这样一句贴心的话。

碧芸仰起头,强忍差点流出的泪水,笑道:“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会怎样,但我却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吃鱼。爹爹稍坐片刻,我去找些干柴,让您尝尝我做的绝世美味。”

碧芸猜得没错,放走的十几名韩国死士,并没有被真正降服,相对比较,雷鸣的手段更为残酷,在宇文麟带人走后,十几人又转了回来,躲在山崖下面的草丛中一直观察沙滩的情况。

看到孟名谨和夫人上了船,他们才确信孟名谨没有背叛六王爷。这些人虽然功夫已失,但身体素质比之普通人要好上数倍,拿着碧芸分发的银两,众人商议先到西陵郡,联系上西陵郡的韩国暗探,再作打算。

孟名谨还不知道,他人还没有到韩国,六王爷就已经知道了所有的情况,如果没有和碧芸演的那场戏,恐怕他一踏上韩国的领地,就会身首异处。

碧芸看着齐皇,正色道:“爹爹,女儿求您一件事情,不止爹爹能否答应?”

齐皇抹抹嘴,说道:“刚吃饱就扰乱我的心情,是不是想跟爹爹说,不要让上官澜那小子知道啊?这小子有眼无珠,也该罚,你若不愿意回头,以后爹爹做主给你挑个天下最好的男子,爹爹可不是老迂腐。或者你不做我的女儿,给爹爹当儿媳妇也行啊,反正你大哥还没有正妃,等我老了,就让位于你大哥,那时你就是一国之母,如何?”

碧芸没有想到齐皇这么直接,面色羞得通红,娇态毕现,低下头说道:“爹爹,干嘛这么直接啊?反正我就是不想再和上官澜有什么瓜葛,至于大哥,永远是大哥,碧芸要的,大哥给不起。”

齐皇诧异道:“丫头,你大哥日后可是一国之君,还有他给不起的东西吗?”

“我对大哥说过了,大哥明白的,或许,我的身份已经不会再隐瞒许久的,但能多隐瞒一天是一天吧。”

“丫头,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是爹爹的女儿,放心,有爹爹在,没有人会为难你,这么多年来,爹爹虽然不知道你是女儿家,但是你的所作所为,爹爹都一一看在眼里,爹爹相信女儿,这就足够了。”

碧芸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沉思片刻之后,问道:“爹爹,我还是指挥使吗?”

齐皇点头应道:“是,爹爹的旨意,能随意更改吗?我的女儿这么棒,就是当一国之相也没问题,这倒让爹爹想起你前些年跟我说过的一句话,女儿家也有刚强的。嗯,以后爹爹会考虑你原来的建议,开设女子学堂,培养出更多的关碧芸。”

这时,江面上驶来一艘客船,碧芸看到桅杆上的旗帜,知道等待多时的自家航船终于过来了。

碧芸运足真气,发出一声长啸,航船在遇到马润时就已经得知碧芸的大致位置,一直慢慢航行,寻找她。

船主连阳亲自驾驶随船的小舟到对岸迎接二人。

碧芸上船后密语道知连阳不可泄露身份。连阳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然后命人将二人待到贵宾室,奉上热茶,好好招待,便不再露面。

齐皇解毒后一直没能好好休息,上了船后船员伺候着洗了一个热水澡,就进入了梦乡。

碧芸这才出来见连阳,连阳关好房门,刚要跪拜,碧芸摆手道:“连阳,不要行这些虚礼,我不是吩咐过大家吗?我只是想问问你,韩国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连阳恭恭敬敬答道:“公子,韩国各州郡现在已经物资短缺,物价飞涨。尤其是食盐,茶叶,短缺的厉害,六王爷非常震怒,下令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买到食盐。”

连阳心中困惑,他从来没有见过公子,怎么一语道出他的名字?他那里知道碧芸旗下所有生意的管事档案她都倒背如流,并且暗中观察过每一个人。

碧芸听完,陷入了沉默,物价飞涨,实际上受罪的是百姓,战争就是这样残酷,不管你愿不愿意,只要发生战争,最苦的永远是百姓。也许过不了多久,战火就会蔓延到齐国,物资紧缺,六王爷只能靠抢了,不管自己用什么办法,三国注定要走上一条最艰难,最危险的路,难道真是天意不可违吗?

碧芸吩咐道:“连阳,加快航速,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京城。”

连阳恭敬道:“是,我这就吩咐下去,公子一定很累了,将就着在我的屋中睡一觉吧。”

连阳轻轻关上房门,去吩咐掌舵的船夫。碧芸和衣躺在床上,虽然不想睡,终是敌不过困意,进入了梦乡。

三天后,航船停靠在了京城。齐皇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看到码头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感慨万千,脸上写满了喜悦。

其实,齐恒也只是昨天才醒来,宇飞虽然找到了配方,但找齐药材,再煎制出来,颇费功夫。

齐恒醒来后得知发生的一切,大为震惊,闻听父皇和鹏飞被掳去韩国,执意要带兵追赶,因为三日引魂香非常消耗体力,宇飞哪敢让虚弱的路都走不动的齐恒出门。

无奈,只好点了他的穴道。

上官澜每日带人寻找慕容恪,始终寻都不见他的踪影,嘴上起了一圈水泡,整日食不下咽,二女看见后,熬了败火的银耳冰梨汁,上官澜却看也不看,将二人赶出书房。戚晓玲换上一付哀怨的面孔,只要看到上官澜回来,便在他书房门口弹奏《闺怨》,不过这招好像已经不太管用了,后几日,上官澜干脆家也不回了。

当齐皇出现在齐恒面前时,平日刚强的四皇子竟然抱着父亲大哭起来。直到听见碧芸的大笑,才止住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