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下堂妻之玉面金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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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因为齐恒现在的身份特殊,不宜出宫。

碧芸命暗影们改造了一下金鹰阁,在二楼小厅建了一个酒柜,搬了两个软榻进来。

碧玉斋里有的酒,金鹰阁一样不缺。现在暗影们都向宇文麟汇报情况,碧芸每日只管操练三军。

齐恒的早晚餐基本上都是在金鹰阁里吃,宇飞现在多了一项私人工作,就是每天为碧芸备好蔬菜水果鲜肉。

为此宇飞很不满,吵着向齐恒要银子,个中原因只有碧芸清楚,这个爱吃的家伙因为碧芸不能回家住,很多美食都不能一饱口福,所以才会不顾及身份找齐恒的。

有天他还真趁着碧芸不在的时候写了一张条子,递给了早就等在金鹰阁的齐恒。

齐恒一看,哈哈大笑,不但没有怪罪宇飞,还赏赐给宇飞百两黄金,并送给他一块进宫的腰牌,告诉宇飞御膳房的美食随他享用。

碧芸回到金鹰阁,看到宇飞在,有些惊讶,宇飞每次来都是避过旁人的。

齐恒走上前,为碧芸接下斗篷,让她先去洗脸。今日碧芸去训练水师,身上到处都是泥点,脸上也溅了不少。

碧芸本想问问宇飞怎么会出现在齐恒面前,齐恒却抢先回答了:“我刚才赏了宇飞百两金子,给了他一块出入宫门的腰牌。每次给你送东西还要飞来飞去的,太麻烦了。再说我把你霸在这里住,让宇飞吃不到你做的饭菜,怎么也要补偿一下对不对。我答应你这个小师弟了,以后御膳房的美食随他享用。你是没看到,刚才宇飞脸上都乐的开了花了,呵呵,你这两个师弟的嘴都挺叼的,我看一定是芸儿的手艺惯的,说实话,现在我也不喜欢吃御膳房的饭菜,芸儿,今天中午用膳的时候我还在想,要是以后你出嫁了,大哥岂不是要饿死了。”

碧芸眼中闪过一丝苦涩,随即笑道:“大哥,那我就不出嫁了,反正有你养我,到时候不要嫌弃我吃白食就好。”

齐恒微一愕然,瞪眼说道:“那怎么能行,你要是不嫁,说不定有人会恨死我,大哥可不想做坏人。”

背后传来宇文麟的声音:“做什么坏人啊?”

齐恒笑道:“芸儿,你看看,这才是真正蹭饭的人呢。每天大老远的就为了吃这一顿饭,不过今天可不是芸儿做饭,宇飞今天高兴,说让我尝尝他的手艺,应该快好了。你擦把脸,看看你们姐弟二人,一个个都是脏兮兮的。”

宇飞端上饭菜,四个人就座之后,宇文麟首先端起酒杯,说道:“先干了这杯酒,今天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表哥。”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齐恒放下酒杯问道:“麟儿,什么好事,非要干杯以后再说?”

宇文麟神秘的一笑,说道:“你们猜猜。”

碧芸和齐恒同时举起筷子打向宇文麟的头,怒喝:“别卖关子,快说!”

宇文麟捂着脑袋皱眉道:“你们兄妹俩真有默契,下手也太狠了吧?”

揉了两下脑袋扭头队宇飞说:“宇飞,不许外传,不然以后我的脸往哪儿搁啊?我的高大形象全毁在他们手里了,唉……”二人一听作势又要打过来。

宇文麟闪过喊道:“我现在说还不成啊?”

随即正色道:“韩军侵犯滕州,由六王爷的三子乌力罕亲自领军,十万大军压境,还未攻城,先损失一万兵马。算不算得喜讯?”

齐恒一愣:“麟儿,这是哪天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呢?”

宇文麟得意的一笑:“表哥,我有千里眼和顺风耳。”

宇飞密语道:“这个消息我早就告诉师姐了,得意什么?”

宇文麟腾地站起身,怒斥宇飞:“谁让你先说的,我说芸儿听了消息怎么面无表情,多事!”

“别忘了,鸽子可是我养的!”宇飞根本不卖他面子。

齐恒又问:“麟儿,你好没有告诉我,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这是那天发生的事情?”

碧芸解释道:“大哥,你知道锦衣楼吗?”

齐恒剑眉紧皱:“芸儿,锦衣楼也是你的吗?”

碧芸点头答道:“对,大哥,锦衣楼是我一手建立。我们在各地的商行就是靠着锦衣楼来联系,滕州也有我们的分店,所以有个风吹草动,我们会在第一时间知晓。”

齐恒皱眉问道:“芸儿,为什么以前你没有告诉大哥?”

碧芸解释道:“大哥,我是怕你误会,再说锦衣楼涉及的是商业机密,和军政无关。”

齐恒释然道:“我说当年三弟怎么会查不到任何消息呢?呵呵,他要是知道真相,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表情?不过大哥百分百信任芸儿,芸儿不想告诉大哥的事情,大哥不会追问,芸儿所做的每件事情,都是为国家着想,父皇曾经说过,要信任你做的一切事情,说芸儿是我们齐国最厉害的武器。看来父皇让你做影卫指挥使真是一个最正确的选择,现在的影卫们办事效率的确比原来提高了不少。”

宇文麟有些尴尬,虽然这消息的确令人高兴,但却暴露了锦衣楼,好在表哥是信任芸儿的,换做任何一个皇帝,对锦衣楼都是灭顶之灾。

碧芸放下碗筷,说道:“大哥,现在楚国已经归属韩国,恐怕我们所有边境线上的城池都有危机,尤其是原来齐楚边境上的驻军数量远远少于齐韩边境,据我所知,白振奇秘密训练的一支水军作战能力非常强,恐怕日后会是我们的劲敌,想不到羽林军刚刚训练不到一个半月,六王爷就正式开战了。看来,我们要告别平静的日子了。”

碧芸把韩国开始进攻齐国的消息告诉尹寒哲,尹寒哲也是一愣:“芸儿,前几天你还说六王爷不会选在寒冬时节进攻齐国?”

碧芸一摇头,回道:“我也有些困惑,韩军一直在不停的征战,冬季太过寒冷,根本不利于行军,而且今年的雪又大又多,按理说六王爷不应该选在这个时候的,为什么不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呢?”

宇文麟点头称是:“嗯,我听说边境上的大雪把民房都给压塌了。齐韩边境除了滕州,旬州,潭州,沙城,历阳五城,其余全是陡峭的高山,大部队根本无法攀越,是什么原因让那六王爷这个季节发动进攻呢?”

碧芸面色一凛,说道:“不好,六王爷这是声东击西之计,齐韩边境虽然寒冷,但齐楚边境大多数地带是没有冬季的,六王爷恐怕是要让我们调集兵力去五城抵御韩军后,他们再从楚国边境发动进攻。尹哥哥,我给你一千兵马,明日回楚国吧。现在我需要你从楚国打游击战,牵制六王爷。”

尹寒哲没有想到,碧芸让他现在就回楚国,宇文麟借口他给碧芸做亲随多有不便,把他放在了自己身边,虽然这段时间受益匪浅,但根本见不上碧芸几面。宇文麟的确是个军事天才,而且对尹寒哲毫无保留,但自二人公开宣战后,他明显是处于下风的,宇文麟总有借口让他见不到碧芸。现在一走,更加无法预料他们何年何月还能再次相见。

尹寒哲面有难色,问道:“芸儿,你给我这一千兵马如何进得了楚国,太扎眼了。”

碧芸淡定说道:“尹哥哥,不必担心,我给你的这一千兵马,是此次训练中选出来的精英,水军和步兵各五百,本来我早就已经和大哥商量好,借给你这一千兵马,两个月以后随你奔赴楚国。现在看来,等不到那时候了。这些人都是善于攀爬,泅渡的勇士,个个都能以一敌百。你们从齐楚边境的群山之中秘密进楚,我这里已经给你备下地图,这地图你一定要收好,切莫落入敌手。这可是我让手下历时三年走遍三国,实地考察后绘制的详图,就连山间小路也绘制的清清楚楚。此图一共只有三份,是我天香绣衣坊里的绣娘日夜赶工,历时一个月才绣完的。楚国地形复杂,多为山地和丘陵,山林葱郁,非常适合游击战,尹哥哥回到楚国以后,就先隐于山林,出其不意的骚扰一下各个州郡的韩军,同时要发动百姓,招兵买马,逐步扩大军队,要想复国,还是得靠自己的军队。我也会派一些手下去暗中助你,你的消息,锦衣楼的暗影会随时知会我的,如果你有危险,我会立刻赶赴楚国。”

尹寒哲知道碧芸为自己已经做得够多了,作为一个男人,非但不能保护心爱的女人,还要处处依附她,心中很惭愧。此刻就算万分不舍,也只有点头同意的份。

三人回到金鹰阁,齐恒正在金鹰阁喝茶。碧芸不由失笑:“大哥,你真是有福不会享,在这儿喝茶要自己动手,还冷冷清清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真是搞不懂你。”

齐恒抬头一看,尹寒哲正准备拱手施礼,连忙摆手说道:“尹兄,在这金鹰阁,没有皇上,不必行这些虚礼,快请坐,我刚刚泡好茶你们就来了。今天没有几份奏折,三妹又缠着我非要去演武场看京城第一美男,呵呵,我不跑到这里,还能去哪儿?”

宇文麟往软榻上一靠,酸酸的说道:“表哥,你说我和芸儿比,长的也不算差,更可况我比芸儿还要高一头呢?怎么人人都喜欢她啊,唉,真搞不懂这些女子,放着我们这么多英俊潇洒,盖世无双的好男人不找,偏偏喜欢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唉……”

齐恒白了他一眼,诡异的一笑,说道:“麟儿,你这么说是不是想娶妻了,那我把三妹赐给你好不好?这样我们还能亲上加亲,哈哈,母后知道一定得高兴坏了。”

宇文麟狠狠说道:“大哥,你要敢给我赐婚的话,哼……”

齐恒打断他的话,问碧芸:“芸儿,你说大哥这样做好不好?”

碧芸轻轻一笑,回道:“好啊,若真成了,说不定明年我就可以当姑姑了。”

宇文麟站起身,不由分说,拉起碧芸就向里屋走去。碧芸挣脱不掉,只好随他。

宇文麟关上房门,搂住碧芸问道:“芸儿,难道我在你的心里就没有半点位置吗?难道你就那么想把我推给别人吗?告诉你,永远没有这个可能,我宇文麟心中只有一个你,就算你不选我,这一生我宇文麟也不会去娶别的女人!”

碧芸看着宇文麟气得煞白的俊脸,苦笑道:“麟儿,何苦呢?在没有平定三国之前,我是不会顾及个人感情的,如果这一仗打个三载五载还好说,若是打个十年八年,岂不是耽误了你吗?你对师姐的好,师姐不会忘,只是,不是时候。”

“芸儿,你记住,我对你好,是以一个男人身份,而不是师弟,你不是我的师姐,是我爱的女人,明白吗?不要说十年八年,一辈子我都等!”宇文麟靠近她的耳边,声音虽轻,语气却坚定无比,一阵热气哈来,让碧芸有些恍惚。

碧芸极力想挣脱他的怀抱,奈何宇文麟死死不放,正在这时,齐恒大声说道:“你们两人就算谈情说爱,也应该分个时间场合吧,在两个哥哥面前这样做,是不是有失体统啊?快点出来!我们先谈正事!”

宇文麟并不理会齐恒的话,剑眉一挑,柔声说道:“芸儿,记住,不要再把我当做你的师弟,我只是一个爱你的男人,知道吗?”

碧芸抬眼看着宇文麟充满柔情的眼神,一阵脸红心跳,猛然听到外间有杯子破碎的声音,娇躯一颤,张口道:“麟儿,你先放开我,难道你忘了我们回来做什么了吗?再不放开,我可要生气了!”

宇文麟心中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外间传来的声音十有八九是尹寒哲弄出来的,看来,碧芸很在意尹寒哲的态度,但他不会放弃,只要他们还没有走到一起,他绝不对不会放手。

齐恒看看坐在对面的两个男人,一个飘逸出尘,一个睿智刚毅,同样的优秀,同样的痴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羡慕与嫉妒。

碧芸并没有理会两个神情黯然的男人,端起茶杯浅酌了一口,说道:“大哥,我想今晚让尹哥哥回楚国去,你不是答应借给他一千兵马吗?一会我们就去校场点兵,准备妥当后先让他们坐船到齐楚边境,然后分散进楚,你看可好?”

齐恒不解的问道:“芸儿,为什么计划提前,不是说好满两个月吗?”

碧芸解释道:“大哥,等不了了,表面上看六王爷是从齐韩边境大举进犯,实则不然,第一,今年冬季大雪不断,不利于行军打仗,第二,三王子乌力罕是一个有勇无谋之辈,韩军里能征惯战的将领很多,为何偏偏选择乌力罕呢?我想让尹哥哥提前走,就是想让他回到楚国打游击战,从楚国内部对韩军进行骚扰,而我们从现在从齐楚边境大规模进攻韩军。我们的齐韩边境五城只需严防死守,应该没有问题。”

齐恒担忧道:“芸儿,如果韩军从松河上渡江怎么办?松河可是已经全面结冰了。”

碧芸充满自信的答道:“大哥,你放心,他们无法过江,松河虽然结冰,但我们早就做好了防御准备,况且积雪太厚,不要说行军打仗,就是埋锅造饭都是问题,我断定他们的真正目的就是想要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乌力罕的十万兵马根本不足为惧,你要信得过蒲将军。”

齐恒首先站起身,说道:“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去校场吧。”

正在这时,金鹰阁外传来三公主齐雪怡的娇呼:“皇兄,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出来,再不出来的话,我可要找梯子跳墙进去了!我就是抗旨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齐恒看看碧芸,苦笑道:“芸儿,你说怎么办?他现在还真不算抗旨,只要不进大门,我就拿她没辙,唉,都怪父皇平日里太娇纵她了,自从两位皇姐出嫁之后,她就无法无天了,我们还是从后院跳墙走吧?”

碧芸摇头拒绝道:“今日不出去,躲了一时,那明日怎么办,她若真去演武场,才是麻烦,你们先从后院出去,我去见见三公主。”

三人相视一笑,从后院跳出了金鹰阁。

碧芸走到大门口,拉开门闩,笑道:“三妹,皇兄不在我这儿啊,昨日太累,所以想多睡会儿,没听到三妹叫门,三妹不会生气吧?”

齐雪怡一看开门的是碧芸,面色大窘,垂头娇羞的说道:“原来君哥哥在休息啊,妹妹不知道,打扰哥哥了,是我太莽撞了。”

碧芸微微一笑,说道:“三妹,既然来了,就进屋喝杯茶吧?父皇虽然下旨不让大家来我这儿,但没有说不让我邀请妹妹来啊?”

齐雪怡一听,顿时粉面含春,笑意盈盈,嘴里虽然说着不好意思打扰,双脚却已踏入金鹰阁的门内。

碧芸心中暗笑不已,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只好头前带路,把她迎进了厅堂。

二人落座后,齐雪怡抬眼看着为她沏茶的碧芸,射出一片温柔爱慕的神色,娇柔说道:“君哥哥,三妹早就想进来看你了,奈何父皇有旨,任何人不得靠近金鹰阁,想不到今天我真的走进来了,雪怡真是太高兴了!”

碧芸将茶放到她的面前,客气道:“三妹太客气了,我们原本就是一家人,当初父皇不让人进来,是因为当初我为父皇做的一些事情需要保密,以后三妹想来,只管进来就是,不过……三妹尽量不要带其他人好不好?”

齐雪怡一听,心里开始胡思乱想,以为碧芸对她的态度有了转变,不由得眉开眼笑,连连点头说好。

碧芸坐在她的对面,问道:“三妹,你平日里怎么打发时间啊?是喜欢弹琴,还是女红,哦,三妹会不会作诗呢?”

齐雪怡一听,开始头大了,垂手说道:“让君哥哥见笑了,我不会女红,弹琴也是马马虎虎,至于作诗……”说着说着,头垂得更低了,声音也越来越小,几乎要听不见了。

碧芸心里笑得都要撑不住了,口中却附和道:“是啊,三妹,其实皇兄也知道三妹是金枝玉叶,根本用不着学女红,至于弹琴作诗,也都是附庸风雅的俗人做的事情,其实我也不大喜欢的。”

齐雪怡听完,眼睛一亮,抬起头,问道:“君哥哥,你可有喜欢的女子?”

见碧芸摇头,雪怡接着问道:“君哥哥,你若娶妻,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呢?”

碧芸微微一笑,说道:“呵呵,我还没有想过,不过我若娶妻不重容貌,只娶贤,当然若是貌美贤惠的女子就更好了。”

雪怡迟疑片刻,娇柔的问道:“那在君哥哥心里何为贤妻?”

碧芸微笑道:“哦,很简单,会为我做好吃的菜,希望我的每一件衣服都是她亲手为我缝制,每日闲来无事时陪我喝喝茶,下下棋就可以了。”

齐雪怡顿时脸色一黯,眼泪差点都流出来,努力克制后抬头问道:“君哥哥,你现在真的没有心仪的女子吗?”

碧芸摇头一笑:“三妹,现在三国战事四起,我哪里有心思成家立室呢?过几年再说吧。”

齐雪怡听完,马上站起身,神色凝重道:“君哥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碧芸坚定的点点头,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噢,对了,三妹,你刚刚及笄吧,有没有让皇兄为你赐婚啊?”

齐雪怡摇摇头,答非所问:“君哥哥,国事要紧,我就不耽误你了,三妹以后一定会努力做个贤妻,你忙吧,我先走了。”

碧芸把她送出门,摆手同她告别后,再也抑制不住,回屋捧腹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