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下堂妻之玉面金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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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蒲世杰听完碧芸和宇文麟夜探敌营的情况,不由的眉头紧锁。虽然乌力罕战死,但韩军兵强马壮,有的是人才来代替他。更何况还有查干巴拉和孟名谨来助战。

碧芸看到众人脸色深沉,劝慰道:“蒲大哥,我们滕州城虽然只有五万人马,要想守住滕州确实困难,但并不意味着我们没有办法抵御韩军。从现在开始,发动全城百姓,开始端水,我们来一个凝冰筑城,让他们无从进攻。”

众人齐声发问:“何为凝冰筑城?”

碧芸看着他们个个伸长脖子,等着解释,不由发笑:“呵呵,凝冰筑城就是把四面城墙都用水沿着城墙慢慢浇筑,现在天寒地冻,呵气成冰,如果用水将城池筑成冰城,韩军其奈我何。”

大家都是聪明人,一听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蒲世杰伸出大拇指,赞道:“鹏飞小弟,你的脑袋里怎么装了那么多的点子,上次水淹宗祠,这次又来一个凝冰筑城,大齐有你,真是百姓之福,国家之幸。怪不得先皇和皇上对你如此器重,我蒲世杰对你可是心服口服。”

蒲世杰说完,吩咐大家分头行动,每人分管一面城墙,军民一起动手,共同铸就一个冰雪之城。因为天气太过寒冷,泼的水还没有到墙根,就已经结成了冰,全城军民共同行动,大半天的时间,滕州城就变成了一个梦幻冰城。还没有落山的太阳照在冰城上,光闪闪刺得人眼睛生疼。就连面朝松江的城门也都一起冻上了,韩军要想攻城,真是难于上青天。

苏德听到探子来报,马上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王爷要不计代价攻克滕州城,说得容易。怎么攻,昨日一战,乌力罕战死,十几名大将忍不住疼痛,自杀身亡。还未攻城,大将先亡,难道让韩军搭人梯攻城吗?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苏德身中剧毒,这时出兵,君鹏飞的解药就拿不到手了,纵然是高官厚禄,有命才能享到。现在还有九万人马,滕州城是五万人马,兵力悬殊,表面上看是韩军占有优势。实际上滕州城易守难攻,没有高深的谋略,恐怕就是再有三个月也攻不下这座城池。

碧芸一看韩军并没有攻城,明白是给苏德下的毒药所致,也不着急,和宇文麟到锦衣楼滕州分部查看情况去了。

蒲世杰带领慕容恪二人在演武场操练兵马,上官澜有些心不在焉,慕容恪几次和他说话,都发现他神游天外,回答问题时也是神思恍惚,不知所云,心中暗暗生疑,难道是和四弟有关吗?

这次四弟带着宇文麟奉命巡视,不知何故,宇文麟对三弟一直是冷嘲热讽,更重要的是只要三弟只要和四弟说话,宇文麟就从中拦阻。还有四弟的态度也不太正常,对他,依然好的没话说,可对三弟,好像疏离了很多,这是为什么呢?看来今天有必要和三弟四弟谈谈了。他们是结义的好兄弟,鹏飞一向善良,怎么会对三弟如此冷淡呢?这其中必有什么误会,作为二哥,他岂能袖手旁观呢?

锦衣楼滕州分部人数众多,主要因为这里地处边境,事务繁杂。分部的堂主张天佑,是从京城锦衣楼培训出来的,虽貌不出众却能力超群,滕州的生意基本上都是张天佑在打理。韩国发动战争以后,滕州的百姓生活条件急剧下降,对名下的生意影响很大,但相对于其他商行,已算好很多了。

滕州依山傍水,百姓基本上是靠打猎,打渔和做小生意为生。在没有战争之前,每天边境上人来船往,交易不断,百姓的生活非常富足。开战之后,很多百姓都投亲靠友远赴他乡,城中人口锐减,蒲世杰来到以后,开始封城,每天早晚开一个时辰的城门,很多人连基本的生活都无法维持下去了。

早在韩国内乱时,碧芸就开始在三国各地大批量存储粮食食盐等生活必需品。滕州是边境重城,且城池大,人口多,所以存粮比之其他城市还要多。蒲世杰到达之后,张天佑得到碧芸亲自下达的命令,查探留守滕州百姓的具体数量,如果有不能维持生计的百姓,以玉面金凤之名,暗中接济。正因如此,滕州虽然兵临城下,百姓并没有恐慌,依然心平气和的过着日子。

张天佑早就等着碧芸前来,碧芸力战乌力罕,杀退韩军,张天佑看的清清楚楚。暗影们很少见到碧芸的真面目,这次在家门口看到他们崇拜的英雄,激动万分。

碧芸看看躲在门外偷窥的众暗影,微微一笑:“大家都进来吧,我没有那么可怕的,自家兄弟干嘛要偷偷看呢?”

暗影们走进来,欲要跪倒参拜,碧芸急忙伸手阻止道:“何时添了这规矩,难道大家忘了吗?在锦衣楼,不用跟任何人下跪的。各位兄弟请坐下听我说。”

暗影们听话的坐下,定定的看着碧芸,等着他发话。张天佑气得失笑道:“平日里你们没大没小,没规没矩的,现在倒好,各个都像锯了嘴的葫芦,安分的紧,看来我这个堂主真是没有威信啊。”

碧芸闻听此言,也不由得笑了,这一笑,暗影们惊艳得下巴都掉到地上了。宇文麟心中不悦,悄声说道:“别笑了,忘了自己干嘛来了吧?”

碧芸这才挺直身躯,正色说道:“众位兄弟,大家都知道现在兵临城下,滕州危险,正所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们现在虽然能够衣食无忧,但当韩军占领滕州之后,我们的平静生活势必随之一去不复返。更可怜的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谁也不敢保证,韩军攻克城池以后会不会屠城,据我所知,韩军攻打楚国的时候,上棠郡就遭遇屠城,只因上棠郡百姓拼死抵抗。所以,鹏飞今天请大家帮一个忙,不知各位兄弟意下如何?”

暗影们齐声回应道:“公子请说,我们誓死追随公子,只要是公子吩咐,我们定会竭尽所能。”

“如果不出我所料,韩军后日应该就会来攻城,韩军攻城之时,你们要设法出城,潜入韩军大营,盗取他们的粮食,至于马匹的草料,一律烧毁。这个任务很艰巨,一不小心就会有性命之忧,我会在大战时尽量拖住韩军主力,盗取成功以后,自会有人接应你们,吧粮食藏入附近山洞。”

张天佑打断碧芸,问道:“公子,韩军的粮食不是小数目,我们只有三百人,如何把粮食偷出来,偷出来如何运走?”

“呵呵,张大哥不必着急,我会一一说个明白,韩军之中有我们的暗影,相信大家应该知道吧?还有我昨日夜探韩营后,已经把韩军大营的具体分布图画出来了,藏匿粮食的详细位置,以及出营路线,我都画得很详细,你们看过以后就会明白。具体何时行动,我会通知你们,这两天你们要保证好睡眠,养足精神,我们就是要在韩军眼皮底下大大方方的把粮食偷出来。没有了粮食,再从后方运来,就得耽误一段时日,我们也好做下一步打算。”说完,碧芸掏出一张图纸,递给张天佑。

宇文麟暗暗奇怪,昨日回来分明看着她睡下才回屋的,这张图她是何时画好的呢?怪不得今晨看她脸色不太好。虽然心疼,可又不好在众人面前说些什么。

诸事妥当后,碧芸和宇文麟离开分部,在城里转了两圈,看百姓依然神色如常,街上人来车往,好不热闹,心情也略微放松了一些。

慕容恪仨人从演武场回来,正好碰上碧芸和宇文麟,大家一起进门,慕容恪见碧芸脸色不太好,关切道:“四弟,你的脸色太差了,让你好好休息一下,怎么又跑出去了?”

碧芸摸摸脸,笑道:“没事儿,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我现在就去睡觉,睡醒一觉就没事了。”

宇文麟扥住她的袖子,说道:“要睡,也得吃过饭以后再说,要是真把你饿得皮包骨了,我怎么和师父们交代。走,我去给你烤羊肉串吃。”

慕容恪一拍宇文麟的肩膀,不满道:“宇文兄弟,只给鹏飞小弟一个人烤肉吃吗?我就站在你的身后,居然不喊我,太不给面子了吧。”

碧芸哈哈大笑:“蒲大哥,看你的样子,像个争嘴吃的孩子,呵呵,我在能吃也吃不下一只羊啊,走走,我们一起去。”

慕容恪快走了两步,跟上碧芸,说道:“宇文兄弟,你先去烤肉,我和四弟有些私话要谈,一会儿就过去,三弟,你和蒲大哥他们一起去帮忙。”

碧芸停住脚步,说道:“二哥,既是如此,到你屋里去吧?”

二人进了屋,士兵上茶后离开。慕容恪喝了一口茶,缓缓问道:“四弟,二哥觉得你这次来变化很大,哦,对我好像没有变化,我指的是你对三弟的态度,好像疏离了很多。为什么?”

碧芸故作不解的问道:“二哥,我哪里变了?我一向都是如此啊。”慕容恪瞥了一眼碧芸,心中叹了一口气,是啊,除了对上官澜略微有些冷淡,其他的都如常。该怎么问才不会伤到四弟呢?他脑海中浮起一系列碧芸的影子:调皮的,认真的,俊美的,潇洒的,但每一个印象,都有一双真诚清澈的眸子,四弟,真是好得没话说。可一想,如果不问,看着三弟天天颓废的表情,不还是难受吗?

下定决心后,慕容恪问道:“四弟,你和三弟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总觉得四弟对待三弟的态度好像很冷淡,或者说是漠视甚至无视。三弟哪里找惹到你了吗?在京城的时候,我发现大哥对三弟的态度也大不如前,问他他也不说,何时我们兄弟间变得这样生分了?自从你来到滕州,三弟每天都跟丢了魂似的,今天在演武场,我唤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听见,这样下去很危险,这里是战争的最前方,万一哪天你三个面对敌人时走神,岂不性命危矣。二哥不知三弟四弟心里有什么结,他不肯说,你告诉二哥,二哥知道了原因,才能把这个结给你们打开。你说呢?四弟。”

碧芸心里一阵苦笑,心说,二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这个结没有人可以打得开,如果他没有爱上君鹏飞,他还可以做三哥,但现在一看上官澜的眼神,碧芸心里就说不出来的别扭。只因为君鹏飞的皮相美于关碧芸吗?那如果他看到真实的关碧芸,还会爱君鹏飞吗?

看到碧芸沉默不语,慕容恪甚为焦虑,难道他们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吗?刚要发问,门外传来敲门声,还没有等回应,上官澜走了进来。碧芸有些尴尬,假装低下头喝茶。

上官澜反倒坐在碧芸边上,看到慕容恪鼓励的眼神,沉声问道:“四弟,从京城到滕州,到现在,我一直搞不懂,为什么大哥和你对我的态度如此冷淡,就像是见了仇人一般,三哥是不是无意间惹你生气了,如果是,三哥现在向你道歉。”

慕容恪站起身,说道:“三弟,四弟,你们好好聊聊,我去看看羊肉烤好了没有,一会儿我让人来喊你们。”说完抬脚出了门。

碧芸站起身也想往外走,上官澜一把拉住她:“四弟,难道你就连一句话都懒得和我说了吗?”

碧芸挣扎了一下,上官澜没有松手,反而拽的更紧了,眼里装满了爱慕和痛苦,碧芸心下暗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当初为了那一纸婚约,我放弃了尹哥哥,准备安心做你的妻子,给了你无数的暗示,可是你却并不珍惜,现在,在我谁能不可以爱的时候,你来找我,真的晚了,一切都晚了。

碧芸冷冷说道:“三哥,松手,我饿了,要去吃东西。”

上官澜悲凉一笑,终于鼓足勇气,说道:“四弟,我可以放手,不过听我说完你再走好吗?我保证,只要你听我说完,马上就放你走。”

见碧芸点头,上官澜松开手,二人复又坐下。上官澜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哑声说道:“四弟,你知道我成婚当日为何执意要羞辱关碧芸,将她贬为侍妾吗?因为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所以,我做了一件永远无法挽回的错事,至今父亲都不能原谅我,自从关碧芸死后,我也很后悔,悔不该在新婚之夜那样羞辱她,致使她过早离开人世,我都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看到岳父,我还有何脸面见他。四弟,你不想知道我爱上了谁吗?”

碧芸垂下长长的睫毛,摇摇头,默然不语,她早就知道了。

上官澜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碧芸,毅然决然的说出了真相:“四弟,我爱上的那个人就是你!”

碧芸抬起头,愠怒道:“三哥,如果你不说出这句话,我还会当你是三哥,只可惜,以后不可能了,我告诉你,既然你无法爱上关碧芸,就没有资格去爱君鹏飞!”说完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屋。

刚出屋,就看见门外目瞪口呆的三个人愣在原地,一脸的不相信。

慕容恪呐呐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蒲世杰摇了摇头,惋惜的说了一句:“唉,上官将军,实在不应该啊,如此人才,生出这种心思,实是可惜啊!”

只有宇文麟听完之后,愤怒的进了屋,揪着上官澜的衣领,说道:“上官澜,从此以后,关碧芸也好,君鹏飞也罢,都不许你再去招惹,他们二人与你再没有任何瓜葛,如果再惹她伤心,我宇文麟第一个不容你!”

宇文麟追上碧芸,发现碧芸脸上并没有异样的表情,才放下心来。陪着她走了两步,碧芸见他沉默不语,换上笑容:“麟儿,我的羊肉串烤好了吗?”

宇文麟见她笑了,反倒叹息一声,问道:“芸儿,你真的没事吗?我们本来是好心来喊你们吃饭,谁知道听见了这些不齿的言语,不要往心里去,那种人,已经不值得你生气了。记住,有师父们,有我,我们对你都是真心的。永远是真心的。”

碧芸突然仰天一声长啸,声震云天,惊得树上的鸟儿四下逃窜。

宇文麟知道,碧芸真的没事了,往常如果碧芸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在山上大声长啸,排解郁闷。吼过之后,就又变成活泼淘气的关碧芸。

慕容恪进屋,看看呆立的上官澜,摇头叹息,却不知道该如何劝他,沉默半晌,说了一句:“三弟,你不该啊!”转身出了屋。

凝冰筑城取自杨家将里杨六郎凝冰筑城破辽兵的典故,我的家乡就在六郎凝冰筑城的地方,小的时候还曾经到土城墙上去玩,可惜现在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