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明清帝王文治武功全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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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明世宗——嘉靖皇帝朱厚熜(2)

所以,当明武宗正德十六年(公元1521年)四月二十二日明世宗朱厚熜到达北京城外的时候,进城的礼仪就成为了第一个问题。礼部员外郎杨应奎、郎中俞才拟定的仪注,是照准皇太子即位之礼的,即由东安门入,宿文华殿。明世宗朱厚熜看过之后,就对身边的兴献王府长史袁宗皋说:“遗诏是让我来做皇帝的,不是皇子。”在当时,明世宗朱厚熜所能真正依靠的亲信,大概也就是年老的袁宗皋。后来,袁宗皋以从龙之功任内阁大学士,由一个正五品的官员升至一品大臣。但在当时,明世宗朱厚熜无疑是以一人之力对抗当时的整个文官政府。杨廷和请求按既定的皇太子礼仪行事,无奈明世宗朱厚熜以遗诏为依据,就是不同意。最后,张太后命杨廷和等人先实施“劝进”这样一个程序,等于在形式确认明世宗朱厚熜为皇帝,然后再按皇帝的仪式让明世宗朱厚熜入京。明世宗朱厚熜当即受笺,也不再像以往的即位程序那样辞让再三,而是立即受笺,由大明门入,朝见太后、武宗皇后,御奉天殿,即皇帝位。后来的人说,这件事说明明世宗朱厚熜的心中“早有定见”——即“继统不继嗣”。对于一个15岁的少年来说,有这样的主见是难能可贵的。所以,袁宗皋说:“殿下聪明仁孝,天实启之。”但是,在现代人看来,这也许说明明世宗朱厚熜在王府时受过良好的教育。明世宗朱厚熜的父亲明世宗朱据说“嗜诗书,绝珍玩”,有较高的文化修养,平时也重视对儿子的教育。所以,相对于深宫长大的皇子,在王府中长大的明世宗朱厚熜自然有更强的独立能力与主见。因此,在第一个回合的较量上,明世宗朱厚熜小胜。但是,接下来的“大礼议”,竟牵动着整个嘉靖初年的政局。

明武宗正德十六年(公元1521年)五月,按照内阁大学士杨廷和、礼部尚书毛澄的意见,明世宗朱厚熜“宜称孝宗为皇考,改称兴献王为皇叔父兴献大王,兴献王妃为皇叔母兴献王妃”;对兴献王和兴献王妃,明世宗朱厚熜一律称“侄皇帝”;益王第二子朱厚炫,继兴献王后,袭封为兴王。这样的安排,就等于将兴献王朱祐杭惟一的儿子明世宗朱厚熜过继给明孝宗为子而正式成为明武宗的弟弟,以继承皇位。再将益王的儿子朱厚炫过继给兴献王朱祐杬,继承王位。对于这样拔萝卜似地拔来拔去的安排,明世宗朱厚熜回答说:“事体重大,再讨论说来听。”显然,明世宗朱厚熜无法接受自己称自己的亲生父亲和母亲为叔父、叔母,而称呼根本没有过继手续的伯父为父亲。但是,礼部尚书毛澄等人的复议依旧坚持前议,并且高唱“为人后者为之子,自天子至于庶人一也”的高调。明世宗朱厚熜的批复依旧是要礼臣们再去讨论。也许,明世宗朱厚熜需要等待,等待一些人站出来为皇帝讲话。直到七月,事情仍悬而未决。新科进士张璁上疏,针对“为人后者为人子”的说法,指出如果兴献王健在并且即位的话,难道兴献王也要做明孝宗的儿子么?认为明世宗朱厚熜所继承的大统,实际上是太祖之统,是来自祖父明宪宗朱见深的。而且,张璁说:“现在要迎养圣母来京,称皇叔母的话,就要讲君臣之义了,难道圣母要做皇帝的臣子?且长子不得为人后!”这一番议论,在明世宗朱厚熜听来,自是高兴,说:“此论一出,我们父子就可以保全了。”但是,在大臣们看来,张璁的议论无疑是奸邪之论,意在讨好皇帝。因此,纷纷上疏要求惩办张璁及其同党桂萼。但是,明世宗朱厚熜好不容易找到支持他的人,哪里会惩办呢!于是,明世宗朱厚熜不久后即命张璁、桂萼两人进京与京城的大臣们来议礼。大臣们自然是极力阻挠二人入京,一方面与皇帝妥协,一方面攻击张璁和桂萼两人心术不正。

这样,围绕着议礼这一事件,朝臣中已分成两派:一派是以张璁为首的主张尊奉兴献王为皇考的;一派是以杨廷和为首的主张尊奉孝宗为皇考的。从两派的力量对比来看,自然在初期杨廷和占据着极大的优势。内阁大学士们、各部的尚书以及科道的言官们,几乎都是与杨廷和同一主张的。明世宗朱厚熜这时刚刚即位,羽翼尚未丰满,还不敢过分地专制,大臣们也动辄以辞职相要挟。就在明武宗正德十六年(公元1521年)的十月,礼部尚书毛澄、大学士蒋冕就先后要求辞职,明世宗朱厚熜因为还缺乏多数朝臣的支持,还只能温旨挽留。但是,明武宗正德十六年(公元1521年)的一次事件出现了明世宗朱厚熜专制的苗头。正德十六年(公元1521年)的十一月,明世宗朱厚熜对杨廷和等人说:“你们所说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是,我的哀哀之情不能自已,罔极之思亦无方。可承朕命以表衷肠,慎无再拒,勉顺施行。”意思说,请你们就接受我的命令不要再拒绝了吧,勉勉强强实施就可以了。

在当时,明世宗朱厚熜的要求比较简单,就是不能称自己的父亲为“叔父”。明世宗嘉靖元年(公元1522年)三月,世宗明世宗朱厚熜勉强接受称兴献王为“兴献帝”、称兴献王妃为“兴国太后”的做法。议礼诸臣如张璁、霍韬、熊浃等人被以各种理由放到外地去做官,只剩下皇帝一个人与整个文官政府抗衡。但是,明世宗朱厚熜在长达一年的与诸臣接触中,也许早就明白皇帝之尊贵及专制的力量。所以,在明世宗嘉靖元年(公元1522年)十二月十一日,皇帝朱厚熜传谕:“兴献帝、后皆加称皇字。”也就是要称兴献帝为“兴献皇帝”,称兴献太后为“兴国皇太后”。但是,毛澄等人坚持“兴献帝不宜加皇号”,抗疏力争。明世宗朱厚熜派太监去见毛澄,向毛澄长跪叩头。毛澄吓了一跳。太监说:“这是圣上的意思。圣上说:‘人谁没有父母,为什么使我不能尽表尊崇父母之情?一定要请你改变主张!’”毛澄愤然说:“老臣虽糊涂,但不能让礼法在我手上破坏,只有一去不参加议礼罢了!”于是,毛澄坚持辞去礼部尚书一职。

事情到了明世宗嘉靖三年(公元1524年)正月,又有南京刑部主事桂萼上疏请求改称明孝宗为皇伯考,称兴献帝为皇考。这一主张等于是否定了明世宗朱厚熜继嗣明孝宗的说法,比当初明世宗朱厚熜只要求尊崇亲生父亲的主张又前进了一步。从而,在朝廷中再掀轩然大波。事情到明世宗嘉靖三年(公元1524年)的三月,皇帝朱厚熜与大臣之间达成了和局:尊称明世宗朱厚熜的亲生父亲为“本生皇考恭穆献皇帝”。这回皇帝似乎也满意了,也命张璁等人不要再来北京议礼了。但是,对于张璁和桂萼二人来说,深知当初这样的议论就犯了众怒,如果不弄垮反对派,势必在朝廷无法立足。于是,张璁等人又向皇帝上了一道奏疏。大意是说:“称自己的父亲为‘本生皇考’,其实还是把自己当作是伯父明孝宗皇帝的儿子,与称自己的父亲为‘皇叔父’其实没有多大区别;那些大臣们表面上是尊重了您的意见,其实暗地里还是割裂了您作为儿子对父亲的孝情。”皇帝朱厚熜看了这道奏疏,也不再和大臣们商量了,就下诏:“萼、璁来京。”这个时候,当初反对皇帝最激烈的几个大臣如毛澄、杨廷和、蒋冕,或者死了,或者致仕回家了。张璁、桂萼入京,掀起了大礼议的又一个高潮。只不过这一次,是议礼派在皇帝的支持下人数越来越多,完全占据了上风。据说张璁、桂萼一入京,明世宗朱厚熜就授他们为翰林学士。翰林中的其他官员竟然纷纷请求辞职,以表示不愿与张璁、桂萼二人同事的决心。

明世宗嘉靖三年(公元1524年)七月,皇帝朱厚熜命去除“本生皇考恭穆献皇帝”中的“本生”二字,遂引发了反对皇帝过度尊崇亲生父亲的哭门事件。杨廷和的儿子杨慎对众臣说:“国家养士一百五十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于是,群臣跪伏于左顺门,大呼太祖高皇帝、孝宗皇帝。明世宗朱厚熜命太监传谕说:“尔等姑退!”但是,群臣到中午时分仍然伏地不起。于是,皇帝朱厚熜命锦衣卫将翰林学士丰熙等8人逮入诏狱。杨慎等人于是撼门大哭,一时“声震阙庭”。明世宗朱厚熜大怒,将五品以下官员马理等134人逮入诏狱拷讯,四品以上官员姑令待罪。但是,明世宗朱厚熜余怒未息,命将杨慎、张原等纠集者实行廷杖。张原当时即被杖死,杨慎等或削职为民,或充戍边疆。这件事,当时也称为“大礼狱”。明代士大夫的风节,在这一事件中表现得非常强烈。但是,这一事件同时也使“衣冠丧气”,而张璁等人气势极为嚣张,议礼一事亦沿着议礼诸臣的主张越滑越远。明世宗嘉靖三年(公元1524年)九月,定大礼,称孝宗为“皇伯考”,昭圣太后张氏为“皇伯母”;称恭穆献皇帝为“皇考”,章圣太后为“圣母”。

至此,明世宗朱厚熜解决了“谁是我的父亲”的问题,明确地表明明孝宗朱祐樘只是自己的伯父。但是,既然当初反对称亲生父亲为皇叔父的理由是“如果称皇叔,就要讲君臣之义”,那么称明孝宗为皇伯考不是也要讲君臣之义吗,难道要把明孝宗当作明世宗朱厚熜的臣子吗?这里面无疑存在着一个自相矛盾之处。所以,清代人在修《明史》的时候,也总是议论纷纷。为此,学者毛奇龄曾专门写了一篇《辨定嘉靖大礼议》的文章,从经学的角度专门探讨明代人疏于知礼。但是,今天看来,大礼议一事,并无是非曲直,倒是真实地反映了明代皇权的专制力量之强大。后来,议礼一事还不仅停留于此。明世宗非但对其生父称帝称考,而且称皇称宗,乃至超越武宗而配享于明堂。这样的做法,连张璁等人都觉得有些不对。但是,谁又能节制皇帝的随心所欲呢?晚明学者黄景璁说得好:“有导其源,思节其流,难矣!”其实,后来世明世宗之父兴献帝显陵外景虽然“皇考”只是个称谓,但在明世宗朱厚熜心里却成了认不认父亲的问题。明世宗朱厚熜深知,给自己父亲上封号阻力重重,然而不上封号,父亲永远只是个藩王,留在钟祥松林山的那个小小的藩王陵墓就会淹没在历史的风尘中。因此明世宗朱厚熜一当上皇帝,就要求给自己父亲一个高贵的封号。

这件事最后以明世宗朱厚熜的胜利、护礼诸臣的失败告终。明世宗朱厚熜不仅实现了追封自己父亲为皇帝的愿望,而且树立了新皇帝的威信,开始了他的专制统治。

生平最痛心之事

曹端妃被处死

明世宗嘉靖二十一年(公元1542年)发生了十多名宫女参与谋害嘉靖皇帝明世宗朱厚熜的壬寅宫变。

明世宗朱厚熜有个宠妃曹氏,生得妍丽异常,被封为端妃。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明世宗朱厚熜几乎每日都要到端妃这里,笑狎尽欢。这日,明世宗朱厚熜在端妃宫中酒酣欲睡,端妃不敢随便惊扰,自己悄悄出去。窥伺已久的宫女们趁明世宗朱厚熜熟睡之时,潜了进来。众人一齐按住明世宗朱厚熜,一个叫杨金英的宫女用绳子去勒住皇帝的脖子。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但由于过于紧张,杨金英将绳子系成了死扣,怎么也收不紧。宫女张金莲害怕起来,她担心祸及自己,悄悄跑到坤宁宫告诉了方皇后。方皇后听说后连忙领人来救,所有相关的宫女都被逮捕。

明世宗朱厚熜虽然得救,仍然不省人事,不过还活着。方皇后召集御医会诊,御医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冒这个风险。方皇后心急如焚,要御医许绅务必设法救活皇帝朱厚熜。许绅无可推托,只好开了一付猛烈的药方,明世宗朱厚熜服下后终于坐了起来,但仍然说不出话来。

许绅救活了明世宗朱厚熜,但时隔不久他自己却得了病,临死之前对家人说:“我不行了。上次宫变,我自知若是救不活皇帝就会惹来杀身之祸,因此惊悸得病,所以这病是医不好的。”没几天就病死了。

当明世宗朱厚熜苏醒后,方皇后便开始审讯杨金英等人。在严刑拷问之下,很快查出弑逆主谋是宁嫔王氏。王宁嫔妒曹端妃受皇帝宠幸,心想自己横竖是死,便把平日痛恨的人都扯了进去,硬说端妃是同谋。

司礼监将审讯结果向明世宗朱厚熜禀报,明世宗朱厚熜此时仍然惊魂未定,用手示意方皇后处置。于是方皇后立即下令将所有的宫女都凌迟处死,包括前来告密的张金莲。

杨金英等十六名宫女在西安门外四牌坊的西市被处死,端妃和另一名王宁嫔因为是皇帝的妃子,不能当众凌迟,所以只在宫中一个秘密地点被处以极刑。

明世宗朱厚熜病痊后,忆起端妃的情爱,对人说:“端妃,我所爱,应该没有害我之心。”从此迁怒记恨方皇后,开始跟方皇后不和。清人对此咏道:“无端事变起宫闱,全仗长秋息祸根。岂料顿忘宗社恨,翻然病已忆端妃。”明世宗嘉靖二十六年(公元1547年),方皇后寝宫失火,明世宗朱厚熜故意命人不去救火,方皇后因此被烧成重伤,几天后死去。

在“壬寅宫变”后,三十多岁的明世宗朱厚熜住进了皇城西苑的永寿宫,从此再也没有回到紫禁城内的寝宫里居住。

千秋功过

贪求长生,恋女色;权臣乱政,四海不平

贪求长生,恋女色明世宗朱厚熜,在位45年。在位时间之长,在明代十六帝中仅次于他的孙子明神宗。明世宗朱厚熜在位45年的时间中,基本上有一半的时间根本就不住在宫中,而是住在他专门用来炼丹、斋醮的西苑中。但是,明世宗朱厚熜却从来没有放松过对政权的控制。在明代皇帝中,明世宗朱厚熜的权术也许不及明太祖朱元璋,荒唐不及明武宗朱厚照,残忍不及明成祖朱棣,可是,荒诞、自大、残忍以及喜欢玩弄权术,却交集于明世宗朱厚熜的身上。明世宗朱厚熜也许是最能够体会专制皇权的优越性的一个皇帝。明世宗朱厚熜的堕落非常迅速,而且彻底。明世宗朱厚熜的刻薄寡恩,也算明代皇帝中很突出的一个。

明世宗朱厚熜迷信道教,在明代皇帝中是最典型的。明世宗朱厚熜为自己取了几个很长的道号,大概凡是道士们喜欢使用的字词,在嘉靖皇帝的道号中都容纳进去了,真是可笑至极。例如,明世宗朱厚熜自号“灵霄上清统雷元阳妙一飞元真君”、“九天弘教普济生灵掌阴阳功过大道思仁紫极仙翁一阳真人元虚圆应开化伏魔忠孝帝君”,又号“太上大罗天仙紫极长生圣智昭灵统元证应玉虚总掌五雷大真人元都境万寿帝君”,把自己当作道教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