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抢来的皇后
200600000030

第30章

这一掌,带着一阵百蜜罗香,软香怡人,但这一掌,手力却不曾软!

他冷冷地看着泠凤,看着泠凤的脸上渐渐浮起五个指印,如玉雕一般高出皮肤表面,泛起淡淡的红,清晰无比,心下一阵快意,他等着泠凤泪如雨下,跪地求他息怒,他要打去她脸上那种艳丽的之色,他不想看到她骑在他头上,但是她只是抬手万般柔媚地扶着脸,轻轻一笑,像在宫殿中泛起没有温度的漪涟,“皇上好大的怒气。”她笑了,她的声音清冷,带着一种释然,然而不知为何,见状皇上却有些发慌,他想叫她退下,想叫她滚开,想叫她跪下,可是张大了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臣妾告退。”泠凤行若无事,行礼退下,然而这礼却又显得分外刻意地隆重,隆重得头磕在地上的声音也那样惊心动魄。

这一掌她故意惹来的。

她看得出皇上今天对她略有些惊艳之色,她自然是很高兴的,但是她只能与皇上疏远,要是皇上与她在朝堂上表现出恩爱,她怕恣烈一怒之下做什么对皇上不利的事来。

“他竟敢打你?什么时候的事?”晚上,恣烈同往常一般来到元坤宫,一眼看到泠凤脸上高高胀起的掌印,怒气冷得整个元坤寝殿都阴森森地像森罗殿。

“下了朝不久,”泠凤抚着脸上的已经转为青肿的掌印道:“今天是我故意招他的,有了这一掌,我才能更好地下决心做我自己想做的。”

她长长舒了口气,微笑着看恣烈:“今后我要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终有一天,我要让他为这一掌付出代价!”他以为她是强颜欢笑,那碍眼的瘀青让他心疼无比,杀气弥漫在殿中,泠凤忙用把他的手位住,贴在自己脸上,笑道:“才不要你动手,这件事让我自己处理吧。”

恣烈瞥了她一眼,精明的眼神似乎看穿了她的内心深处,泠凤心一缩,面上越发显得放松,恣烈不语,面色深冷,一只手沾着药膏为她轻轻涂着,许久才沉声道:“我不管你是为什么缘故而出此下策,但是下次决不许你用自己的身体来达成目的,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就别怪我食言了,三年之约一笔勾销,我就先把狗皇帝拉下马来,十倍还他今日之仇!”

泠凤的眼睛眨了眨,有一种天真的妩媚:“知道啦,下次不会了。”

站起身来坐到镜前,仔细打量着镜里的脸,脸上薄薄地敷了一层清香的药膏,从下午到现在不住地敷,所以现在红肿略褪了些,但依旧有些红,不由嘟起了嘴:“真难看!”

恣烈也走到她背后,手搭在她的肩上,含笑望着镜中的她,她虽然半边脸肿起来,却只是显得可人怜,并不觉得难看。

“看你下次还调皮!”笑着点了点她的头,她唉呀一声嗔怪地回头望他:“你把我的头发都弄乱了啦!”又道:“帮我把头饰拆下来吧,戴了一天,沉沉的。怪难受的。”

说话间,她没有发觉她对他的说话间带着一种撒娇,仿佛让他服侍她卸妆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好像从前也曾这么做过一般自然而然。

金压发,宝石发钿,镶宝翡翠簪,义发,连胜,他一样样地为她取下来,这才发现,原来女人的头发上可以插这么多东西!

“每天都要戴这么多?”

“也不是,只有上朝时,为隆重起见才戴这么多,要是平常在宫中,没有大事,通常也就那么七八样。”

七八样,已经算是少的了,簪子插上几支,固定头发,再加上一些小小的珍珠宝石之类的饰发,听起来多,其实到头上也没有什么重量,但是恣烈却皱起了眉头:“那么多,以后不要戴了,沉沉的头顶,多难受。我让人给你打些轻巧的发饰来。”

“那都不戴怎么行?”泠凤吐吐舌头一笑:“天下女子爱妆花!”

她袖子一掩面,作了个羞喜的样子,不该是皇后应有的举动,却带了三分小女子的娇纵与任性,果然引得恣烈豪声而笑,一只手爱宠地抚过她的头,那细细柔柔的感觉,带给他极大的满足感,一双握过雪亮大刀、拉过无匹大弓、杀过无数人的手,在她的发间往来穿梭,很快将她的一头秀发理得垂顺自然,居然熟练异常,泠凤微微后倾着头几乎是将身子的重量依靠在他手上,猫儿一般眯着眼,惬意无比。

“恣烈。”她似乎很享受一般喃喃道,脸在他的手心里磨蹭着。

“嗯?”他微笑着把她的身子抱在怀中,坐在榻上,让她靠着自己。

“我不许你娶夫人。”她有些任性地道,毫不掩饰自己的醋意。

“好。我不娶。”事实上,至今他不曾娶妻。

“也不许你在外面喝花酒。”

“我从不喝花酒。”

“奇怪了,男人有权不外乎为了食、色、欲、财,我看你对酒色二字都淡得很,”这回她的脸是真的红了一下,忙又道:“我听说你也不上青楼,府中也不曾养姬妾,为什么呀?”

“对呀,我这是为什么?”恣烈一伸手把她从椅子上捞起,搂在怀中:“说呀?”

泠凤心中暗叫糟,寝殿中只有她与他,气氛暧昧,怎么把话题扯到不该扯的地方了,他哈哈一笑:“我对欲可不如你想的那样清淡,我得看人。”

他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香嫩的脖子,欲意不言自明。

泠凤的脸红到脖子,他把她的脸抬起,她拼命地把眼睛下视,不敢与他对看,心怦怦跳得厉害,竟然觉得全身有些酸软难动,难道我竟然对他有好感?她不由得诧异自己的反应,不,这一定只是因为自己羞愧,她怎么可能对一个侫臣动情,一定是太久没有兴过夫妻之事,所以才这么反常!

她在心中为自己开脱。可是,天呀,这种感觉着实地把人的理智全夺去了!

“凤儿。”他的声音稳而重,带着一种她体会不到的温柔:“世间只有一个人能勾起我的欲,我在等。”

等什么?

没等她把这个疑问消化,他的唇便占据了她的唇,将她的唇连同她的理智一同吞下了肚。

他在等,等她爱上他,心甘情愿地与他共赴极乐。

寝宫门扉轻掩,透出一丝暗昧的灯光,朱帘绣户隐藏无数皇家庄严气象与不为人知的重重内幕,每一个金雕玉镂间透露出的华丽与沉吟,似黑夜中的怪兽,阴阴窥探着皇后殿的每一双惊慌的眼睛。

恣烈每日踏夜而至,宫中侍卫全是他的人,来去自然不用声张。后宫的人都不知道此事。

初时皇后竭力瞒着皇后殿的人,可是他的存在感太强,有时可能是一声声震屋宇的高声笑语,有时可能是一声厉声怒叱,渐渐地,皇后殿的人都知道了这位大将军每天来元刊宫,而且是二更来,三更去,有时甚至更迟,这让皇后宫的人无不惊吓欲死,当然谁都知道其中轻重,谁也不敢说什么,甚至彼此间私下里说话都不敢提及大将军之名,生怕自己的周围什么时候也被安插了将军的耳目,而且孙琳大总管用不着说话,单是从前难得见到的阴冷目光就足够让他们闭嘴。

今夜将军还不走,武惠苍白的脸和嬷嬷惊惶的目光,不时地在孙琳的身上寻找安慰,孙琳沉着脸,毫无惊慌之色,无形中给了她们绝大的安慰。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月移偏东,好容易熬到殿门吱呀一声响,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吊起的起略略放下了一些,一个高大的人影缓步踱出,丝毫没有掩藏之感,仿佛这才是他应来之处一般,走出来,犹站在殿前廊沿下小立片刻,皇后娘娘紧随而出,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躲在庑殿中的人大气也不喘,一阵北风吹过,隐隐传来几声细语:“你放心,我目前不会为难他。”

“只是不为难吗?”

“……我放他外任。”

然后娘娘不知说了些什么,只听得恣烈又道:“凤儿,我的退让是有底线的。”

接下来声音便听不清楚了,娘娘不知又说了些什么,只见大将军突然一把搂抱住皇后娘娘,在娘娘唇上重重一吻,然后便将皇后娘娘的白狐裘拢好,将她推进殿内,反身关上了门,虎虎生风地一转身,披风在凛冽寒风中高高扬起黑翼,他大踏步向皇后殿外走去,在那里,守在元坤宫门的随从正在等候他们的将军。

眼前这一切看得武惠等人目瞪口呆,大将军临走向他们所处的偏殿投来冷冷的一眼,这一眼,便让他们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