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个人，卫轻轻认得。
这是她的私人医生，张复。
她的爸妈忙于工作，常年不在家，就找了一个保姆，一个私人医生，还有一个营养师来照顾她。
除了保姆刘妈，其他两个人她都不常见，但是辨认出来还是没问题的。
张复面相显嫩，看起来一直都是二十五六的样子，明明他大她有七八岁。
听到她的话，张复黑了脸:“卫轻轻，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卫轻轻心中有种奇异的感觉，她和张复什么时候已经熟到可以互怼的程度了?
不过本能快于思考，她立马重新组织语言:“张大医生，你今天怎么又变帅了?”
张复一身白大褂，面容清秀，乍一看还以为是个腼腆斯文的大男孩，可话一出口就暴露了风格:
“老子一直都在变帅！”
说完做了个抹头发的动作，脚下凳子没稳住，“砰”地连人带凳子栽到了地上。
帅不过三秒。
卫轻轻忍不住笑了。
张复手忙脚乱爬起来，看到卫轻轻的笑容时，浑身都僵住了。
卫轻轻问他:“怎么了?”
张复恢复了神色，笑嘻嘻说了声:“没什么，看卫大小姐的盛世美颜看呆了。”
这一点张复没有夸大，卫轻轻的确当得起盛世美颜这四个字。
她一张精致的鹅蛋脸，皮肤白皙细腻，眼睛大而亮，眼里似有星辰浩瀚，鼻梁高挺，唇形美好，无处不精致，即使现在满脸病容，依然有一种任何人无法逾越的憔悴美感。
可她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所以张复看到她露出遥远又熟悉的笑容时，心里震荡不已，浑身都僵了一瞬，感慨万千。
张复认真地看她几眼，认真地建议道:“轻轻啊，顶着这么一张自动美颜的脸，你就应该多笑笑，不然多浪费国家有限的美女资源呐。”
卫轻轻不笑了。
她有些累了，想睡觉，一边又忍不住想，她的身体怎么虚成这样了，说几句话，就用尽了所有的精力。她已经不想说话了。
张复对她的病情最为了解，看到她的样子，就知道她累了，走过去打算帮她把床摇下去:
“轻轻，你再休息一下吧，过几天你恢复好了，就可以回家了。”
卫轻轻摇摇头:“等等。”
张复抬头。
卫轻轻把手里一直捏着的信扔出来，信纸落在洁白的被面上，她说:
“你能帮我解释一下，这信里的内容吗？”
张复打开信看了几眼，沉默了。
卫轻轻手微颤，于是她把手藏进了被子里，轻声问:
“怎么?这封信是胡编的，是吗？”
张复眼神复杂看着她，摇头:“不，这信里的内容都是真的，是你自己写的。”
卫轻轻声音轻飘:“我没有应教授的邀请去美国留学?”
张复:“没有。”
“你遇到了景之迭，在他的追求下嫁给了他，放弃了去进修的机会，当了四年的全职太太，这四年里，你过得很不好，大病小病缠身，和我这个医生都混熟了。你受不了他了，就用药物损伤了一部分脑神经，清除了这四年的记忆，就是为了，能有勇气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