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酿酒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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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风月楼是两扇清漆小门,门楣上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风月楼,门口有一副特别的对联,上联是:风本清,月本洁,何以风月论风月。下联是:红是色,尘是土,怎能红尘比红尘。

走的风月楼来,里面竟是别有洞天,莺莺私语,不绝于耳,缠绵悱恻,皆入眼中。唐亦轩侧脸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凤歌,调侃道:“凤爷,一会可要把你那位兮娆姑娘介绍给小弟认识一下!”

凤歌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早该想到会是这样,不禁一番沮丧,却见唐亦轩如此兴致勃勃,便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凤爷,你在想什么呢?刚才小弟说话你没听见?还是不舍得将你的兮娆姑娘拱手相让啊!”她笑吟吟地望着他。

“小七……”凤歌忍不住低吼道。

唐亦轩微微一愣,从来就没见凤歌这样的表情,难道是我不该跟她开玩笑吗?她抿抿嘴,朝凤歌快乐地眨眨眼睛,狡黠地笑道,“凤爷,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什么都没错,是我错了,我真是不该带你来这里。”凤歌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语气里满是后悔。

“凤爷,您看,您经常来的包厢,我一直给您留着呢!您稍等,我马上就去给您把兮娆找来。”老鸨献媚道,却不料遭到凤歌一记白眼,赶紧跑了出来。

“原来青楼也可以这般雅致,看来我是孤陋寡闻了。”唐亦轩看看这里,摸摸那里,自言自语道。

“小七,乖乖地在我身边坐着,否则我下次再也不带你出来了。”凤歌像是威胁小孩子一般,望着对什么都好奇的唐亦轩,说道。

她撇撇嘴,不甘心地坐了下来,端起摆在桌上的茶杯,悠闲地品茶。

不多时,一位怀抱琵琶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娆妩媚。

向他们微微施礼,“小女子兮娆这厢有礼了!”

“兮娆?人跟名字一样美。”唐亦轩笑着夸赞道。

“公子说笑了,奴家只不过是一名歌妓而已,哪来经得起公子如此的夸赞。”兮娆嫣然一笑,淡淡道,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凤歌的身上,同为女人,唐亦轩当然明白,这兮娆姑娘是喜欢上凤歌了,只是凤歌……

唐亦轩不禁回头望了一眼凤歌,却不曾想此时凤歌的眼神一直注视着她,心猛地一怔,立马又把刚刚冒出的想法给扼杀在摇篮里。

“兮娆,你就给她唱一支江南小曲吧!”凤歌突然开口道。

“嗯。”兮娆微微颔首,脸色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如同削葱一般的手指拨动着琴弦,发出悦耳的声响,轻启朱唇:“何处东风,带愁过,一夜凄清时节。吹尽街口繁华,杨花散如雪。车渐去,尘埃暗起,雨声冷,路灯明灭。百里都城,无声寂寂,终是愁绝。”

清冷的乐声如同泉水从山崖上留下,撞击在卵石发出的声响,迷蒙起的水雾,令人只觉得一阵清凉。她的一双眼眸,如同当烟这秋水,眼波流转,有着无限风情。

唐亦轩静静地听着,不时看一眼凤歌,他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迷离的眼神。她突然发觉,其实她对他一点都不了解,甚至不及他对她的了解。

“曲重听,多少深情,佛前问,匆匆怎轻别。看徧一生烟雨,怕相思缠结。千万句,痴痴话语,道不完,满腹情切。许是前世柔肠,最难消歇。”

“许是前世断肠,最难消歇……”

想必兮娆也是迫不得已才入青楼的吧!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在唐亦轩眼里似乎都透着浓浓的沧桑。

“兮娆原本是大家闺秀,后来因为家道败落,不得已委身于青楼,却也是卖艺不卖身,我与兮娆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可是当我提出帮她赎身的时候,她却不愿意,有时候你们女人的心思还真是复杂……”

离开风月楼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不知何什么时候,天竟然下起了毛毛细雨。

雨丝斜斜透明,雨滴打在树叶青草上,有默默的轻响。月亮躲到云彩后面,夜风染上了清新的寒意。

整个皇宫似乎都被笼罩在一种莫名的轻快的情愫中……

他与她共撑一把油纸伞,刚走到落霞宫门口,便望见雨中站在一个模糊的身影,刚想上前,却猛地听到那人冷漠地开口道:“你们去了哪里?”

二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皇上,我们……”

“皇后,朕小觑你了,你的魅力可真不小,从宫外到宫内,处处留情,处处勾搭。”欧天辰冷冷一笑,根本就不去听他们解释,也根本不给他们解释的机会。

“你冤枉小七了,我跟她之间只是纯洁的友谊,什么都没有。”凤歌将伞放在唐亦轩手中,径自走进了雨中,直直地望着欧天辰,淡淡道。

“什么都没有?让朕怎么相信你们什么都没有!”

欧天辰冷然的目光直射向二人,他终于明白了嫉妒的滋味,也终于知道了,原来她已经住在了他的心里,只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不知道知足?就连自己的部下也要勾搭。

唐亦轩干脆扔掉雨伞,走到他前面,细细的雨丝粘在她的发丝和衣裳,带着无尽的凄凉,她淡然一笑,用极尽平静的语气说道:“那你觉得我跟凤歌之间有什么?”

他忧伤地看了她一眼,她猛地一怔,这样的眼神?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呢?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全身冷飕飕的,她不禁抱紧了身子,抬眸,望着他。

沉默,沉默……

雨一直在下,没有停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得“砰”一声,唐亦轩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唇角却含着一抹淡淡忧伤的笑容。

“小七……”

“亦轩……”

凤歌大步跨上去,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却迎上了欧天辰愤怒的眼眸,低吼道:“她是朕的皇后,所以你还是放手吧!”

“我把她交给你,但是你答应我你要好好照顾她,否则,我会回来将她带走。”

凤歌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很快背影就消失在茫茫的雨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