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冷右,你知道你错在了哪儿?”冷烈满身冰冷,语气极为严厉的吼道。
面上尽是倦容,满脸胡查的冷右抬起头,满目的愧疚,噪子干哑的回道,“冷右领罪,冷右让冷家堡蒙羞,是冷家最耻辱的人,在奴才手中,竟然损失?”
“屁话!别说损失了三条船,就算三十条,三百条,我也损失得起。简直是糊涂,冷右,你平时的冷静、精明、沉稳都掉狗肚子里了,你可有细想过,他们扣过河费是假,借此事,向冷家堡,向我冷烈动刀才是真!你们都给我滚起来!”冷烈怒骂着,冷右与其身后的鹰卫瞬间抬起头,转瞬间,各个满目精亮,他们心中不是没有这种念头,只不过,出事以来的急与怒,搅乱了他们的心神,更将冷静抛到了九霄云外,这种怀疑也随之被压了下来。
直到跪着的人缓缓的起身,冷烈一挥手,几人各找地方坐了下来,冷行风赶紧为他们倒了清茶,顺顺气。
“你们的卤莽,遇事不动脑,我事后还是会追究,不受惩罚,如何长得记性。至于此事,摆明冲着冷家而来,想挑战冷家,好,很好,我接下了。”冷烈别有深意的说道,见管家冷行风点头,冷烈接言道,“管家,你有何要说!”
冷行风恭敬看来,郑重言道,“老奴赞同主子的说法,自冷右说官军拉偏架,更将他们抓入了大牢,老奴就更认同主子的看法,不过有一点,老奴要说的是,此次盐船的底细,水贼知道的未免太过清楚了。”
“总管的意思是,船队中出了奸细?”冷左突然问道,那铁硬的面色有了噬血的味道,谁敢对冷家不忠不义,他冷左第一个不放过那人。
“不会,船队中全是老人,各个死忠于冷家堡,对主子的厚恩更是铭记于心,我敢拿性命做保,船队没问题。”冷右果断而坚决的说道。
稍思片刻,冷行风与冷左相继重点了点头,而此时,冷烈竟然轻笑了起来,“我们的人,我自然信得过,你们可曾想过,东旭与水贼勾结,劫了我的三条盐船;那在月夕,在盐装船之时,是否就让人盯上了?水贼的眼线?东旭的探子?或是?总之,未查清楚之前,什么可能都有。”冷烈的话,让众人彻底深思了起来。
许久,冷烈命令冷左,速速飞鹰传信于东旭金柜、月夕的月柜,命其鹰眼紧密细查此事,但凡能与此事沾上顶点关系的,绝不可放过。此事动用了官军,想必东旭朝庭也应该有所耳闻才是。此次要动用金柜的人脉,冷家结交多年的官友,也该派上用处了,劫了冷家的船,关了冷家的人,他就不信东旭如若平常,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至于那水贼山寨,敢抢他冷烈的船队,就看他们有没有命扑灭他爆狮冷烈的火气与惩罚。
“主子,此事让奴才亲自办接手吧,奴才这个大跟头,可不能白摔!”冷右郑重请命,冷烈微点着头,却未说话。
稍缓片刻,冷烈开口道,“暂且别崩得太紧,让鹰眼探明再说,这帐你要讨,我也要加倍的讨回来。”
“主子的意思是,要亲自去趟东旭?”顿时明白冷烈心思的冷行风追问道。
冷烈轻笑了起来,可是那笑,却毫无温度,更充满了邪邪的味道。东旭,势在必行。此去不光为了海盐之事,澹台方旭的购粮旨意已给了他,让他以冷家金柜的名义,与东旭签下今年秋收的合约。购粮一事,实乃事关国民的大事,他这个金柜的东家怎能不亲自出马。时下,又赶上这档子事,那就一并解决了,欠他冷烈的,他会让他们加倍的还回来。
“主子,决定何时动身了?小夫人与小少爷他们?”言到此,冷行风的话停了下来,今非夕比,他这位老管家可眼亮心明的很,只不过,无法言明罢了。
厅中人都在等候着冷烈的意思,而当事人,却一派轻松,手指轻敲着桌面,最后站起身来,声音低沉的说道,“等我将京城的事妥当安排后,便动身去东旭,此行,冷左与冷右与我随行,堡中?仍如往日,管家要一人全部担起来,有管家与鹰卫守住冷家堡,我,放心!夜深了,都休息吧,冷右这几日就在堡主好生何养,想报仇,待养回了精神一并跟他们讨回来,不过,你的罚,还是得受!”
“是,属下遵命!”冷右与其身后的鹰卫同声而语,声音响亮更坚决。
至于冷行风的后半句,有关如何按排小夫人与小少爷,冷烈却未给出回复。冷行风也未追问,心知主子自有安排。冷家堡到冷烈这儿,已传了整整六代人,上任老堡主在时,冷行风便跟在其身边做事,对于而今的这代堡主,说句不敬的话,他冷行风可是看着冷烈一天天长大,直到接任第七代堡主的大印。冷烈年级虽轻,可是,心思却极深沉,说其心计、智谋高深,一点不为过,而除此之外,冷烈的手段与其父相比,过之而无不及。故此,做为冷家堡的总管,知堡主的本事,自然不会多言,只要小事小情上,在堡主遗漏掉时,也就是他冷行风尽本份之时。生是冷家堡的人,死也要做守护冷家堡的鬼,这一念头已根深蒂固于冷行风的心里。护主忠堡,也已成为堡中人心中越来越深的念想。
夜,一点一滴的流逝,商量大事的男人已然忘记了他对自己女人的吩咐,可凡事,有了开始,必会有个结束。
待冷烈回到主楼时,只有外间还留有长明灯,里间的主卧房无任何灯光。轻推开房门,一股馨香,让冷烈恍忽,好似走错了房间一般,那轻轻淡淡,似有似无的清香,将以往的冰冷、生硬冲淡,让孤寂的屋子有了真正意义上,家的感觉。大手后伸,将房门关上,借着窗外的皎月光芒,冷烈走向大床,直到床边,未上床安寝,而是久久的站立。
男人的呼吸均匀有力,嘴角轻轻扬起,一双精亮黑眸,紧紧的注视着他那往日孤枕独眠的大床。娇俏佳人仰躺着,左手臂弯中,小家伙深深的依偎在里面。冷烈不禁俯下身去,那份女人的馨香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