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一句话就可以毁掉一个家。
那天是周日,在家吃完饭,阿婷拨通了四川老家的电话,跟家里人挨个聊起天来了,跟哥哥说了又跟妈妈说,然后又跟父亲聊。当她兴犹未尽地要把电话放下时,一直在旁听她说话的一达忽然说道:“等一等,先别放电话。”阿婷问:“有什么事吗?”一达说:“我能不能跟老爸老妈说几句话?”
听了这句话,阿婷和她丈夫绍本都不觉一愣。因为一达和阿婷只是没有任何亲缘关系的结拜兄妹,他怎么可以直呼“老爸老妈”呢?在他们老家,这种称呼只有亲生儿女和媳妇女婿才能使用。一达这么叫,固然显得亲密无间,可他是把自己摆在了什么角色呢———儿子?女婿?显然都对不上号。
一达走后,绍本窝在心里的火气就发泄出来了,一口断定阿婷和一达肯定已经超出了结拜兄妹的关系,非要让阿婷说清楚两人到底到了什么程度。阿婷有口难辩,就把一肚子气撒到了一达身上,埋怨他说话不该那么没遮拦。一达不以为然地说:我和你是兄妹,叫个老爸老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家乡都是这么叫。阿婷说自己家乡没这个习惯,所以绍本才会那样兴师问罪。
绍本见阿婷没能对“老爸老妈”做出个合理解释来,就提出带她到杭州去,他的老乡在那里开了一个服装作坊,多次邀绍本去当师傅,阿婷去了肯定也有活干。他也没隐瞒到杭州的另一个目的,这就是在空间上隔断阿婷和一达之间的联系。“我早就感觉你们的关系不对劲儿,再在一起呆下去,早晚要出大事。”
阿婷却拒绝跟绍本去杭州。她认为自己和一达的关系清清白白,没有必要回避什么。更重要的是,她非常喜欢深圳这座城市,这里气候好,人际关系也简单,自己好不容易在这里找到一个相对稳定的工作,收入也比较丰厚,所以不愿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原因而放弃这一切。绍本一赌气,就自己去了杭州。
说起来,阿婷和一达相距天南海北,两人之间本来素不相识。那还是在阿婷刚到深圳时,她想买一块便宜的手表,就到街上去转,转来转去就转到了一达的摊子前,他摆这个摊子,卖表带修表。她一眼就相中了一块流行款式的女表,经过讨价还价,最后以50元钱的价格成交。谁知刚戴了3天,手表就不走了。阿婷又找到一达的表摊,要求给她把表修好。一达看了看表,又看了看阿婷,说,这块表也别修它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这里有几十种手表,最贵的三五百元钱,最便宜的几十元钱。你可以随便挑,挑中哪种我就送给你,也不用再补钱给我。
刚来的时候,阿婷还有些气冲冲的。现在听一达这么说,她反而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最后在一达的建议下,她选中了一块要价150元的女表。“这块表,两年之内绝对用不着修。”一达这样向她保证。
解决完手表的问题,一达又顺其自然地和阿婷聊起天来。他说阿婷长得特别像他的小妹。“以后我也把你当妹妹好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又温厚又诚恳,让人很有些大哥哥的感觉。阿婷刚来深圳,一个人怪孤单的,她在家是老小,受惯了哥哥姐姐们的呵护照顾,乍一离开他们,她的心理正有些失衡,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要做她的哥哥,她先是觉得未免有些荒唐,但这种感觉马上就消失了。她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人和人之间不都是由生疏变熟悉的吗?再说哥哥妹妹只不过就是彼此间的一种称呼罢了,只要把握住分寸就行,何必那么较真呢。另外,在深圳这样的地方,有个人主动以哥哥的身份来关心你,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想到这里,阿婷就说,那以后就请大哥多多关照吧。
这以后,他们就开始来往起来了,有时打打电话,有时在一起吃顿便餐。当然,更多时候哥哥比妹妹要主动一些。一达的妻子和孩子都在深圳,有时候一达也请阿婷到他家去玩。妻子对这个长相甜甜的小妹妹很友好。
现在看起来,一达当初认下这个小妹妹,其动机可能还有另外的一面。因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有时会向阿婷倾诉自己婚姻和爱情的不如意。每逢这个时候,阿婷总是正色规劝:“我看嫂子对你挺好的,你应该知足才对。”可不知是怎么回事,阿婷越劝,他倾诉的欲望反而越强。更让阿婷不安的是,有时他还把她和妻子放在一起比较,越比较就越不平衡。绍本来深圳后,阿婷马上介绍他和一达认识,为的就是杜绝他可能产生的非分之想,同时也不给他单独倾诉的机会。没想到,一句“老爸老妈”,就把绍本给气跑了。
很多时候,感情的入侵都是乘虚而入的。绍本到杭州后还在赌气,不主动跟阿婷联系,接到阿婷的电话也是支应两句就挂机。这样她就在感情上出现了一段虚弱的真空地带。一达常到家里看她,说些安慰人的话,有时候也旧话重题,顺带着说些自己心里的苦闷。说来说去,两人就不由自主地同病相怜起来了。
就这样,阿婷和一达就由“兄妹”变成了情人。
最后,绍本和阿婷离了婚,一达却不肯和老婆离婚娶阿婷。阿婷最终也离开了一达,这一段婚姻和感情就这样草草收场了。
经典教训:一个人在日常交往中不可能没有异性朋友,但与异性交往一定要掌握分寸,如果是不正常的情感,一露出苗头,就要坚决铲除,任其蔓延肯定会闹得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