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就已经分出了胜负，而在横扫众敌之后，迎接他的是覆盖式的火力！
无视了周身机甲和机师的误伤，近距离的集火倾泻，如果算上下令沟通的时间的话，这命令还要在接近战之前，路非刚刚冲入阵型的时候。
不顾下属性命的指挥，但同时也是理智的指挥，明智的指挥。
不抱任何奢望，用最糟的预想来应对，这才能让路非来不及闪躲。
只是……就算是这样也没有用。
这一波波的攻击也只是击碎了机体自带的能量盾而已，无法穿过赤光，造成切实的损伤。
明智的指挥的确能够拉平一些战力差距，但当差距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则是做什么都没有用了。
拼死抵抗和跪地等死的结果是一样的。
这是让人绝望的事实！
指挥这只队伍的人，现在一定很绝望。
【森罗演武对于战局的掌控是绝对的。】
所以路非清楚的知道，对方不是自己的对手，不可能打破他的防御，所以他才会直接杀入敌阵。
因为这本身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
接战，绝望，崩溃，逃散……随着战斗的进行，路非在众多机甲的残骸中，把晶体刃从容的放回原位。
“茉茉，就像承诺的那样，我身披战旗，扬名立万了。”
抚摸着完好无损，连风沙都被阻挡在外，显得崭新的旗帜，路非的目光有些迷茫。
这一战传开之后，至少在这个国家，他算是扬名了，但是……“我该怎么做呢。”
目视着周围数十台机甲的残骸。
“这就是……我的力量，我的才能……”
怪物，真是怪物！
接触极光满打满算也才三个多月，就已经能从容虐杀这些可能开了一辈子机甲的战士！
绘还说自己是怪物……比起她来说，自己才像是！
目视逃散的敌人，四周残破粉碎的机甲，路非并没有追击，而是露出了莫名的神色。
其中有喜悦，也有复杂和迷茫。
仅仅是三个月的自学，就能提升到这种程度，这份才能连他自己也觉得恐怖。
之前还被王牌佣兵碾压，但现在的话，他感觉，可以赢！
之后的自己，还会变得越来越强吧？也会杀很多很多人？
不，不对，他所杀的都是敌人，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所以这是没办法的！是的，既然是敌人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虽然是这么说服自己，但内心的空洞和迷茫却不会变。
说到底，路非连战斗的理由都没有，本来就是植入了金属球，所以不得不战斗的。
若是有人问他一句为了什么而战，他也根本答不上来。
既不是为了名利，也不是为了美色，更加不是为了组织为了国家，只是因为不得不战斗，所以才举起了剑。
生活所迫，不得不做，这本是寻常，但他这样的“杂兵”心态却偏偏拥有“主角”般的天赋……
所以才会思考，把这份力量用在这里，这么做真的好吗？作为战争的道具，造成众多死伤，不问善恶只是执行命令，这样的命运……
路非动摇着，直到今天夜里。
…………
在自己的营帐中，清洗了一下身体，路非光着上半身，伸了伸腰，而在这时，营帐被打开了，在外面的是名为绘的少女。
四目相对，气氛顿时就有些尴尬。
“咳咳……”干咳两声，若无其事的披上外套，然后才道：“这么晚了，有事吗？”
表面若无其事而已，说出的话也是下意识的招呼。
“没事，只是想问，第一次战斗，感觉怎么样？”绘坐到一边的折叠椅上，撑着头问。
“要说战斗的话，可是第四次了，不用担心我的精神状态。”
“是吗……也是啊，白天的敌人是被一个人击溃的，这样强大的力量，是我担心过头了。”
绘承认了自己的担心，然后认真道：“不过下一次的话，不要这样了，王牌机师并非无所不能，应该更加的，依托团队才对。”
关心的话语让路非感到温暖，原来在他战斗的时候，还有人这么担心他，但同时，也让他感到哭笑不得。
“放心，平时我可不是这么打的。”
“那为什么这一次……这么打了呢？”绘歪着头问。
这种执意要一个答案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平时的少女。
路非有些尴尬，理由本身并不尴尬，但自己说出来就有点……
“因为……这些人是冲着你来的呀……在远处歼灭才是最安全的，纠缠在一起的话，你不是很危险吗？”
以他的脸皮也只能说到这里了，细讲心理活动什么太强人所难，不过这已经足够让绘怔住了。
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尽会说些，让人莫名其妙的话……”
嗓音有些发干，此时，绘的心中产生了一种冲动，一种倾诉的冲动，一种求助的冲动。
“你说过，你会保护我。”
“是的，这份承诺无论何时都有效，无论何时，我都是你的伙伴和朋友。”路非不假思索。
“那么伙伴先生，我，想要做一个好孩子。”
“绘本来就是好孩子，没有坏孩子会无偿的帮我两个月，甚至让我快养成习惯了。”
他们之间的交情，也是在这两个多月里建立。
“那么具体呢？具体你打算怎么做？”从回忆转回现在，路非问道。
“我……不，不单是我，还有伙伴先生，我们一起努力，做好孩子吧。”
“一起努力……”咀嚼着这四个字，路非微微眯起了眼睛。
一起努力，有什么是需要一起努力的呢？他不是笨蛋，能够听出其中的意思。
“绘是好孩子，我就是好孩子的伙伴，绘是坏孩子，我就是坏孩子的伙伴。”路非这么答道。
本身他现在就很犹豫和迷茫，立场摇摆不定，但是有一件事是不会犹豫的，那就是帮助绘成为她心目中的“好孩子”。
因为……他说不定……也想这么做。
“谢谢，感到世界这么幸福和温暖还是第一次，有伙伴先生的话，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无意识中，少女露出了温暖而动人的微笑，极具感染力，不过这份笑容在瞥过路非的胸膛的时候，戛然而止。
沉寂了一下，绘这么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会努力做好孩子的。”
说完，又讲了几句道别的话就离开了。
之后，路非开始在营帐中镀步，神色莫名。
还是那句话，路非并不是笨蛋，相反，由于想的很多，最是敏感。
他把手伸进半开的大衣，抚摸着胸口的伤痕，那是植入金属球所残留的伤痕。
“看来，要想想办法了。
极光的力量要真的是万能的话，这种事也不是做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