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转机时刻(1970-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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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1977年(2)

华国锋的上述讲话表明,在邓小平复出的问题上,他虽然已经有了松动,但其根本态度没有变化,仍认为批邓是必要的。

与华国锋等人的态度相反,许多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坚决支持人民群众关于邓小平复出的要求。陈云在发言中说,为了中国革命、中国党的需要,让邓小平重新参加中央领导工作是完全正确的、完全必要的;王震的发言更为尖锐:现在全党全军全国人民都热切希望邓小平早日参加领导工作。邓小平政治思想强,人才难得,这是毛主席讲的、周总理传达的。1975年,他主持中共中央和国务院工作,取得了巨大成绩。他是同"四人帮"斗争的先锋。"四人帮"千方百计地、卑鄙地陷害他,天安门事件是广大人民群众反对"四人帮"的强大抗议运动,是我们民族的骄傲,谁不承认天安门事件的本质和主流,实际上就是替"四人帮"辩护。

正义和真理是压不倒的,在老一辈革命家的推动下,十届三中全会决定恢复邓小平的各项职务。这无疑是党和人民对"两个凡是"斗争的一个重大胜利。7月21日,邓小平出席中共十届三中全会。他在全会的讲话中,谈了自己出来的心情和态度。他说:作为一名老的共产党员,还能在不多的余年里为党为国家为人民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在我个人来说是高兴的。我出来工作,可以有两种态度,一个是做官,一个是做点工作。我想,谁叫你当共产党人呢,既然当了,就不能够做官,不能够有私心杂念,不能够有别的选择。邓小平的恢复工作,对我国在新的历史时期逐步形成以邓小平为核心的党的第二代领导集体,开创现代化建设和改革开放的新局面,具有极深远的历史意义。科学和教育T作座谈会的召开年8月4日至8日,中共中央在北京召开科学和教育工作座谈会。邓小平在会上作了重要讲话。他对我国科学和教育的一系列问题,都提出了拨乱反正的意见,对以后我国科学和教育事业的发展产生了积极的重要影响。在会上,邓小平首先明确指出:我自告奋勇管科教方面的工作,中央也同意了。我们国家要赶上世界先进水平,从何着手呢?我想,要从科学和教育着手。他说,通过这次座谈会,我了解了一些情况,也开始了解了当前应该首先解决的一些问题。下面我讲几点个人的意见。

第一,关于对17年的估计问题。

邓小平认为,毛泽东在"文化大革命"以前的大部分时间里,对科学研究工作、文化教育工作的一系列指示,基本精神是鼓励、是提倡,是估计到我们知识分子中的绝大多数是好的,是为社会主义服务或者愿意为社会主义服务的。对全国教育战线17年的工作怎样估计?我看,主导方面是红线。应当肯定,17年中,绝大多数知识分子,不管是科学工作者还是教育工作者,在毛泽东思想的光辉照耀下,在党的正确领导下,辛勤劳动、努力工作,取得了很大成绩。他还强调我国知识分子的绝大多数是自觉自愿地为社会主义服务的。这就批判了"四人帮"在"文化大革命"中炮制的"两个估计"。

第二,关于调动积极性的问题。

就今天的现状来说,要特别注意调动教育工作者的积极性,要强调尊重教师。我国科学研究的希望,在于它的队伍有来源。科研是靠教育输送人才的,一定要把教育办好。我们要把从事教育工作的与从事科研工作的放到同等重要的地位,使他们受到同样的尊重、同样的重视。他建议明年开个全国教育大会,总结交流办学经验,奖励有成就的大学、中学、小学教师。

要尊重劳动、尊重人才。毛泽东同志不赞成"天才论",但不是反对尊重人才。中小学教师中也有人才,好的教师就是人才。要珍视劳动,珍视人才。要发挥知识分子的专长,用非所学不好。

第三,关于体制、机构问题。

座谈中反映比较强烈的,是要求有一个统管科学工作的机构。教育有教育部管,科学方面大家提出恢复国家科委。这个意见得到了邓小平的肯定。

科研部门、教育部门都有一个调整问题。邓小平希望这个调整搞得快一些,哪怕不完善也可以,以后逐步改进。调整当中,具体问题很多,第一位的是配备好领导班子,有三个人要选得好。党委统一领导,书记很重要,一定要选好,这是第一个人。第二个是领导科研或教学的人,要内行,至少是接近内行或者比较接近内行的外行。还有一个管后勤的,应当是勤勤恳恳、扎扎实实、甘当无名英雄的人。有了这样的三把手,事情就比较好办了,下面单位的调整、计划的执行等等,就可以比较顺利地进行了。

高等院校,特另0是重点高等院校,应当是科研的一个重要方面军,这一点要定下来。它们有这个能力,有这方面的人才。事实上,高等院校过去也承担了不少科研任务。随着高等院校的整顿、学生质量的提高,学校的科研能力会逐步增强,科研任务还要加重,朝这个方向走,我们的科学事业的发展就可以快一些。各个领域都有要研究的问题,理科、工科、农科、医科都有。文科也要有理论研究,用马克思主义观点研究经济、历史、政法、哲学、文学等等。现在还不能让所有的高等院校普遍加重科研的分量,但是重点大学都要逐步加重科研的分量,逐步增加科研的任务。

要保证科研时间,使科研工作者能把最大的精力放到科研上去。会上提出一周要有5/6的时间搞科研很好。

第四,关于教育制度和教育质量问题。

教育还是要两条腿走路。就高等教育来说,大专院校是一条腿,各种半工半读的和业余的大学是一条腿,两条腿走路。在大专院校中先集中力量办好一批重点院校,重点院校除了教育部要有以外,各省、市、自治区和各个业务部门也要有一点。

高等院校学生来源于中学,中学学生来源于小学,因此要重视中小学教育。要树立好的风气。讲风气,无非是党风、军风、民风、学风,最重要的是党风。好的党风也要体现在教育中,这才能培养出好的学风。现在的青少年中,有些人有些坏的风气。要数罪状,把一些青少年带坏,是"四人帮"的一条很大的罪状。现在要把风气扭转过来。

要研究如何提高教师的水平。前几年教师不敢教,责任不在他们。现在要敢于教,还要善于教。要做到这一点,就要加强师资培训工作。只有老师教得好,学生才能学得好。

教育制度中有很多具体问题。一个是学制问题。是否先恢复小学五年,中学五年,以后再进一步研究。关键是教材。教材要反映出现代科学文化的先进水平,同时要符合我国的实际情况。还有一个是高等院校招收应届高中毕业生的问题。邓小平根据会上有些教授强烈希望迅速改变招生制度的意见,明确提出:今年就要下决心恢复从高中毕业生中直接招考学生,不要再搞群众推荐。从高中直接招生,可能是早出人才、早出成果的一个好办法。第五,关于后勤工作的问题。后勤工作的任务,就是要为科研工作,教育工作服务,要为科研工作者和教育工作者创造条件,使他们能够专心致志地从事科研、教育工作。现在一定要有一批人搞后勤工作。这些人要甘当无名英雄,勤勤恳恳,热心为大家服务。后勤工作也是一门学问,也需要学习,也能出人才,不钻进去是搞不好的。

要调动科学和教育工作者的积极性。光空讲不行,还要给他们创造条件,切切实实地帮助他们解决一些具体问题。现在国家还有困难,有些实际问题一下子还解决不了。科研、教育经费应该增加。但不能希望马上增加很多。要在困难条件下,尽力把工作做好。原来条件比较好的,要充分利用现有的条件,尽快把工作搞上去;原来条件比较差的,要逐步改善。那些必须解决而且也能够解决的困难,要抓紧解决。

第六,关于学风问题。

培养好的风气,最主要的是走群众路线和实事求是这两条。特别是科学,它本身就是实事求是,老老实实的学问,是不允许弄虚作假的。这些年来,由于"四人帮"的破坏,在学风方面出了不少问题,例如压制讨论、互相封锁等。现在不同意见的讨论、争论,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讨论当中可能会出来一些错误的意见,也不可怕。要坚持百家争鸣的方针,允许争论。不同学派之间要互相尊重、取长补短。要提倡学术交流。

邓小平在讲话中,对科教领域的一些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和许多具体问题,都提出了重要的具体的意见和设想。科学和教育领域是"文化大革命"中受到严重冲击和破坏的重灾区之一,邓小平的这次讲话极大地调动了知识分子的积极性,鼓舞了他们的士气,对各级科教领导部门的工作也具有重要的指导作用。

中国共产党第十一次全国代表大会

8月12日至18日,中国共产党第十一次代表大会在北京举行。出席大会的代表1510名,代表全党3500万党员。华国锋主持了这次大会。

大会于8月11日举行预备会议,选举230人组成大会主席团,华国锋为主席团主席,叶剑英、邓小平、李先念、汪东兴为主席团副主席,汪东兴兼主席团秘书长;通过了大会的三项议程;通过了汪东兴代表中央政治局所做的关于十一大代表资格的审查报告。

大会的议程有三项:(1)中央委员会的政治报告;(2)修改中国共产党章程和关于修改党章的报告;(3)选举中央委员会。

12日,华国锋代表中央委员会作了《政治报告》,其主要内容是:第一,总结了同江青反革命集团的斗争,批判了江青反革命集团炮制的"老干部是民主派"的反革命谬论,揭发了他们篡党夺权、策动反革命武装叛乱的罪恶阴谋,揭露了他们反革命的政治面目,宣告历时10年的"文化大革命",以粉碎"四人帮"为标志,已经结束。第二,强调"以阶级斗争为纲"和"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提出:"第一次文化大革命的胜利结束,决不是阶级斗争的结束,决不是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结束。""文化大革命这种性质的政治大革命今后还要进行多次。"第三,在对待干部问题上强调三个正确对待,即"受过审查的同志,一定要注意正确对待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正确对待群众,正确对待自己"。第四,在本世纪内把中国建设成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是新时期中国共产党的根本任务,报告还提出了党在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内的8项主要任务:(1)一定要把揭批"四人帮"的伟大斗争进行到底;(2)一定要搞好整党整风,加强党的建设;(3)一定要把党的各级领导班子整顿好、建设好;(4)一定要抓革命、促生产,把国民经济搞上去;(5)一定要搞好文化教育领域的革命,大力发展社会主义的文化教育事业;(6)一定要强化人民的国家机器;(7)一定要发扬民主,健全民主集中制;(8)一定要贯彻执行统筹兼顾,全面安排的方针,调动一切积极力量,建设社会主义。还提出要使党中央抓纲治国的战略决策,当年初见成效,三年内大见成效。

党的十一大既有积极作用又有消极的方面。

积极作用主要表现在以下四方面:

对"四人帮"篡党夺权的罪行进行了一定的揭发批判,着重批判了他们的反革命政治纲领。大会指出,一定要把揭批"四人帮"的伟大斗争进行到底,要从政治路线和组织路线上加以清算,要从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上进行批判,彻底肃清"四人帮"在各方面的流毒和影响。

重申要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要把国民经济搞上去,大会的政治报告着重强调发展社会主义经济的重要意义,要求把揭批"四人帮"的政治斗争同经济建设结合起来,艰苦奋斗,勤俭建国,尽快地发展生产,使人民生活不断地有所改善。

邓小平、叶剑英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在大会上强调保持和发扬党的优良传统和作风,这就是群众路线,实事求是,批评和自我批评,谦虚谨慎,戒骄戒躁,艰苦奋斗和民主集中制的优良传统和作风。

在中央委员会的组成方面,比十届中央委员会有了进步。增选了一批久经考验的我党的优秀领导人为中央委员,清除了一批曾经追随林彪、江青一伙的原十届中央委员。

消极方面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政治上仍然坚持一系列的"左"倾错误,实际上贯彻了"两个凡是"的错误方针。政治报告肯定"十大的政治路线和组织路线都是正确的",要"坚持党的基本路线,坚持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肯定了毛泽东关于走资派的错误观点,肯定了"文化大革命",认为"文化大革命""必将作为无产阶级专政历史上的伟大创举而载人史册"。报告对于"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作了很高的评价,认为它"是毛主席对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最大贡献",是"当代马克思主义最重要的成果"。从这一系列的错误论断,可以看出,十一大不仅没有根本扭转"文化大革命"的错误方向,回到科学社会主义的轨道上来,反而肯定了"文化大革命"的错误理论政策和口号,这就使它不可能在理论上、思想上、路线政策上完成拨乱反正的任务。

经济上提出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口号,助长了急于求成的冒进思想。如提出到1980年,农业要基本实现机械化;在工业方面,要集中力量打几个高速度发展基础工业的歼灭战;要在第五个五年计划期内,把全国1/3的企业建成大庆式企业,1/3的县建成大寨县。这样,更加加重了国民经济比例的严重失调。

组织上在继续维护旧的个人崇拜的同时,又制造和接受对华国锋的个人崇拜。大会的文件中充满了对华国锋过分颂扬的词句。组织上的另一个消极因素,就是还有一些靠造反起家的人,帮派思想严重的人仍然占据着领导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