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转机时刻(1970-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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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1978年(1)

1978年新春伊始,全国科学大会在北京召开,人们欢呼,科学的春天到来了。

11日《光明日报》发表"特约评论员"文章《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由此引发的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大讨论,成为新中国建立以来的真正的思想解放运动。这场大讨论冲破了长期以来"左"倾错误思想的束缚,开始把人们从多年盛行的教条主义和个人崇拜的精神枷锁中解放出来,逐渐端正了马克思主义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有力地推动了各条战线实际工作的拨乱反正,为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作了充分的思想理论准备。

这一年,平反冤假错案工作取得新进展,一批有全国影响的大案得以平反昭雪。知识分子政策得到进一步落实,中共中央决定为错划的右派分子平反,并全部摘掉右派分子的帽子。

具有伟大转折意义的事件是12月召开的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在此前的中央工作会议上。陈云等许多老一辈革命家纷纷提出当时党内外普遍关心的一些重大问题。主张彻底纠正"文化大革命"的错误,并且为历史的冤案平反。邓小平在会上作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的重要讲话,实际上为十一届三中全会提出了基本的指导思想。走出"左"的迷雾,走出两年来的徘徊。全会重新确立了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路线、政治路线和组织路线,形成了以邓小平为核心的第二代中央领导集体,成为开创中国社会主义事业发展新时期的伟大起点。

也是在这一年,农村的政策有了松动,安徽省把田地"借"给农民之后,农民拥有自己土地的天性再次爆发,渴望又进了一步:凤阳县小岗生产队的18户农民冒着坐牢杀头的风险把田分了。中国农村的伟大变革由此发端。

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新时代从1978年底开始了。从此,社会主义中国改革开放的脚步震动着世界;从此,中国人民摸到了现代生活的脉搏。

平反冤假错案

由于党在长期以来,主要是在"文化大革命"中的"左"倾错误,特别是由于林彪、江青两个反革命集团为实现其篡党夺权的野心而打倒一切,残酷迫害革命者,在党内外广大干部、党员和人民群众中制造了大批冤案、假案、错案,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后果。粉碎江青反革命集团后,平反冤假错案的工作,成为拨乱反正的重要内容,成为所有受害者及其家属以至广大人民群众的强烈要求,成为增强党内外人民团结,为实现四个现代化而斗争的重要条件。特别是大规模展开的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大讨论,打破了人们的思想枷锁,促进了人们的思想解放,为平反冤假错案作了思想上的准备。

平反冤假错案的工作,从开始局部地进行,到后来大规模地开展,一直到1982年底基本结束。

10月以后的一年,由于当时历史条件的限制,也因为华国锋等推行"两个凡是"的错误方针,使平反工作进展缓慢,虽然也做了一些,例如:释放了因天安门事件及类似事件而被捕的党员、干部和群众,然而大批冤假错案却没有得到平反,甚至继续发生了新的冤案。

10月以后的一年多,平反冤假错案的工作取得了很大进展。在胡耀邦的领导和支持下,中共中央党校组织有关同志调查研究,撰写了《把"四人帮"颠倒了的干部路线是非纠正过来》的长篇文章,10月7日在《人民日报》上发表。文章说:"我们要敢字当头,敢于冲破阻力,敢于推翻‘四人帮’一伙在审查干部中所作的错误结论。一切强加给干部的诬蔑不实之词一定要推倒。"这一篇针对性很强的文章发表后,全国各地反响激烈。在短短一个月中,广大干部群众给《人民日报》和中央其他有关部门寄来一万多封感谢信。来信表示赞同文章观点,强烈要求平反冤假错案。11月27日,人民日报又发表评论员文章《毛主席的干部政策必须认真落实》,强调抓紧落实干部政策,是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一个关键问题。文章指出,无产阶级的原则是有错必究,部分错了,部分纠正,全部错了,全部纠正。《人民日报》10月7日和11月27日的这两篇文章,为落实干部政策做了舆论的准备。12月10日,中共中央任命胡耀邦为中央组织部长,他率领中央组织部,经过大量切实的调查研究,打开了平反冤假错案,落实党的政策的新局面。根据党中央的指示,《人民日报》多次发表评论员文章,强烈呼吁:"冤案要昭雪,错案要平反,假案要纠正。"1978年11月5日发表的《实事求是,有错必纠》一文,指出:"毛主席提出的‘有反必肃,有错必纠’的方针,就是实事求是的方针。""凡是不实之词,凡是不正确的结论和处理,不管是哪一级组织定的,什么人批的,都要实事求是地改正过来。""对群众中的冤假错案,同样要认真地处理,实事求是地纠正。"并提出争取1979年上半年基本做完干部的平反工作。到1978年底,先后为原清华大学党委副书记刘冰等4人平反,为武汉"七二○"事件平反,为所谓"六十一人叛徒集团"平反。

12月,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坚决批判了"两个凡是"的错误方针,开始全面、认真、彻底地纠正"文化大革命"及其以前的左倾错误,审查和解决党的历史上一批重大的冤假错案。全会决定撤销中央有关"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和天安门事件的错误文件。全会审查和纠正了过去对彭德怀、陶铸、薄一波、杨尚昆等人的错误结论,肯定了他们对党和人民的忠诚及其所作出的贡献。接着,中共中央宣布撤销1967年1月13日《关于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加强公安工作的若干规定》(即"公安六条"),为因执行或曲解这一文件而造成的冤案平反创造了条件。此后,经中共中央直接决定、批准和同意进行平反的案件主要有:为彭真彻底平反,为"总政阎王殿"、"谭政反党宗派集团"彻底平反,为"杨、余、傅事件"公开平反,为"乌兰夫反党叛国集团"、"内蒙古二月逆流"和"新内人党"三大冤案彻底平反,中央批准中央统战部《关于为全国统战、民族、宗教工作部门摘掉"执行投降主义、修正主义路线"帽子的请示报告》;批准撤销1964年统战部《关于李维汉同志问题的报告》;撤销1975年《关于陆定一问题的决议》,为陆定一彻底平反;为"三家村反党集团"冤案彻底平反,撤销对邓拓、吴晗、廖沫沙所作的错误结论;为赖若愚、董昕等彻底平反;为谭震林、罗瑞卿、杨尚昆、李德生、黄克诚、肖华、马寅初彻底平反;为所谓"习仲勋反党集团"彻底平反,宣布给习仲勋、贾拓夫、刘景范等彻底平反;为"李冬民反革命集团"冤案平反;批准有关机关关于"胡风反革命集团"案件的调查报告,宣布凡被定为"胡风反革命分子"的,一律改正,予以平反。党的十一届五中全会还做出决议,为***平反昭雪,决定撤销党的八届十二中全会强加给***的"叛徒、内奸、工贼"的罪名和把***"永远开除出党、撤销其党内外一切职务"的错误决议,撤销原审查报告,恢复其名誉。因***问题受株连造成的冤假错案,由有关部门予以平反。在这个期间,还为受到林彪、江青两个反革命集团诬陷的、早已为革命英勇牺牲的瞿秋白举行了遗骨安葬仪式。各地区、部门和单位根据中央指示,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也进行了大量的平反冤假错案工作。

4月,中共中央决定全部摘掉右派分子的帽子。同年9月,又决定对错划的右派分子,予以改正。到1981年6月止,为1957年被划为右派分子的进行了改正和摘帽工作。

平反冤假错案工作解放了人们的思想、卸掉人们身上的沉重枷锁,巩固和发展了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极大地调动了广大干部和人民建设社会主义的积极性,有力地促进了我国生产力的发展。

五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

2月26日至3月5日在北京举行。出席当天开幕式的代表有3456人。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国人民解放军各部门的负责人列席了大会。2月24日召开的第五届全国政协第一次会议的代表也列席了大会。大会执行主席叶剑英主持了会议。这次会议的议程是:(1)华国锋作政府工作报告;(2)修改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叶剑英做关于修改宪法的报告;(3)选举和决定国家领导工作人员;(4)审议《1976年~1985年发展国民经济十年规划纲要(草案)》,讨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等。会上,华国锋总理代表国务院做了政府工作报告,政府工作报告题为《团结起来,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而奋斗》。这个政府工作报告总结了第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以来16个月的工作,提出了"新时期"的总任务。这个报告重申在本世纪内把我国建设成为农业、工业、国防和科学技术现代化的社会主义强国的宏伟目标。报告号召要把揭批"四人帮"的斗争进行到底,认真搞好各条战线的整顿,强调要繁荣社会主义的科学文化事业,大力发展新兴科学;提出要靠革命接班人的条件和老、中、青三结合的原则,改选各级领导机构,加强政权建设和各族人民的大团结等,这些都是正确的。但是由于"左"倾指导思想的影响,报告同时又宣扬"坚持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深入开展阶级斗争"、"巩固和发展文化大革命的成果"等错误理论。在经济建设问题上,报告的一个突出之点是对十年动乱和林彪、"四人帮"长期破坏国民经济所造成的困难和比例失调的情况估计不足,盲目地宣称"我国国民经济已走上稳步上升、健康发展的轨道","一个新的跃进形势已经到来了",要加快社会主义的建设速度。并且提出了要建设120个大项目,其中有十大钢铁基地、九大有色金属基地、十大油气田等高指标。这个方针的执行,造成国家财政困难和国民经济比例更加失调的严重后果。叶剑英作《关于修改宪法的报告》。经过与会代表的热烈讨论,会议批准了华国锋代表国务院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并通过相应的决议;会议同意国务院提出的《1976年一1985年发展国民经济十年规划纲要》;会议通过《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大会选出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五届常务委员会委员长叶剑英,副委员长宋庆龄、聂荣臻、刘伯承、乌兰夫、吴德、韦国清、陈云、郭沫若、谭震林、李井泉、张鼎丞、蔡畅、邓颖超、赛福鼎、廖承志、姬鹏飞、阿沛·阿旺晋美、周建人、许德珩、胡厥文。姬鹏飞为秘书长。大会还选举了人大常委会委员175名。大会根据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的提议,决定华国锋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选举江华为最高人民法院院长、黄火青为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长。会议根据国务院总理华国锋的提议,决定了国务院副总理:邓小平、李先念、徐向前、纪登奎、余秋里、陈锡联、耿飙、陈永贵、方毅、王震、谷牧、康世恩、陈慕华。决定郭沫若为中国科学院院长。五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任命徐向前兼任国防部部长。3月5日,《人民日报》、《红旗》杂志、《解放军报》发表社论:《愚公移山改造中国——欢呼五届人大第一次会议胜利闭幕》。

政协、民主党派活动的恢复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简称人民政协),是中国人民爱国统一战线组织,是实现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多党合作、发扬社会主义民主的重要形式,也是当代中国政治体制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

政协在解放战争、社会主义建设初期起了重大的作用,对团结全国各族人民,推动社会主义力量完成社会主义改造,加快社会主义建设的步伐,对加强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和各界党外人士的合作共事,活跃国家政治生活,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但在50年代中期以后,人民政协在"左"的影响下出现了一些曲折,1957年反右派斗争,60年代初意识形态领域几场批判运动,使不少政协委员遭受阶级斗争扩大化的政治冲击,爱国主义、社会主义热情受到严重挫伤。特别是"文革"期间,林彪、江青两个反革命集团,肆意破坏统一战线的优良传统,对大批政协委员进行疯狂打击和破坏,制造了大量冤假错案。各级政协陷于瘫痪状态。第四届政协全国委员会1965年1月召开第一次会议后,直到1978年初,历时13年,长期没有举行过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