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四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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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情爱(10)

但是我不敢在提及这种异教徒圣礼时,不转身避开,以警惕把它和无与伦比的更高神秘混为一谈的风险。正如,自然在那简单活动中为人加冕一样,基督教戒律则在永恒的婚姻关系中,为其加冕,赠予他——或许我是否该说是,强加于他?—— 一种确定无疑的“领导地位”。这是一种非同凡响的加冕典礼。而且,因为我们可能极易太过严肃地对待自然之神秘,因此我可能对基督教之神秘缺乏足够的重视。基督教作家(特别是弥尔顿)有时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自鸣得意,来谈论丈夫的领导地位。我们必须回到《圣经》中去。他对于她,就像基督对于教会,至于此,丈夫才是妻子的主宰。他爱她就像基督爱教会一样——接着读下去——“甚至为她献出生命”(《以弗所书》)。而这种领导地位,并没有最充分地体现在众望所归的那个丈夫身上,而是体现在这个人身上:他的婚姻最像一种磨难;他的妻子接受得更多而付出得最少,最配不上他,是——在她自己的纯粹本性中——最不可爱的。因为教堂里没有美,有的是新郎所给予她的;他没有发现她的可爱,而是使她变得可爱。这种糟糕透顶的加冕盛典的圣油仪式,并没有在任何男人婚礼的喜悦中看到,而是出现在一个好妻子的悲伤、疾病、痛苦中,或者是出现在一个坏妻子的种种错误中;出现在他不知疲倦的(从不炫耀的)关怀或者无法原谅的宽恕中:宽恕而不是默许。正如基督在尘世瑕疵的、骄傲的、狂热的或者冷漠的教堂中看到的那个新娘一样,有一天她会没有了斑点,没有了皱纹,并且为此付出了艰苦的努力,因此拥有基督一般领导地位的丈夫(他绝不允许成为他类)永远不会失望。他就像考费杜阿王,二十年后,他依然希望那个沦为乞丐的女孩,有一天学会讲真话,学会爱干净。

我这样说,并不是说在缔造一桩包含如此痛苦的婚姻中,有任何的美德或者智慧。在寻求毫无必要的殉教或者是故意招致的迫害中,智慧和美德是不存在的。不过,正是在遭受迫害或者是殉教的基督徒身上,主的行为模式毫不含糊地得以实现。因此,在这种糟糕的婚姻中,一旦他们得以产生,丈夫的领导地位,只要他还能维持下去,就最像基督了。

不苟言笑的女性主义者,无须在异教徒或者基督徒神秘之中,对男性得到王冠而忌妒在心。因为一个是用纸制成,而另一个是用荆棘制成。真正的危险不在于丈夫会如饥似渴地抓住荆棘制成的王冠,而在于他们会允许或者逼迫他们的妻子去篡夺这个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