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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来势汹汹

杨靳起身抱拳:“属下可做前锋迎战贼寇主力!”

胡义摇摇头:“杨军尉固然武艺超群,自是最有资格做先锋之人。只是,我们若是派出极少的兵力,怕是周通心下起疑识破此计,还是让赵勇做先锋吧,给他两标兵马,杨军尉可做副手协助赵勇,你看意下如何?”

杨靳道:“属下并无意见,只是此次做先锋并非真跟敌寇硬抗,而是有计划的诈败,将贼寇引入夹谷。赵点检自是作战勇猛,但若一意跟贼寇硬耗,敌众我寡之下,势必会使将士陷入绝地,损兵折将不说,怕是还会坏了计策。疆场之上,若遇这种事,该作何处理?”

胡义呵呵一笑:“待会儿本统领便会召开中军会议,将此事交代下去,杨军尉大可放心。”

杨靳沉默不语。两标人马足有六百人之多,显然胡义并不信任他。

中军会议过后,各个营房便忙碌起来,随后全军在辕门外集合,开往附近的几座山头。

正当集结完毕开拔之际,蓦听坡下的密林中战鼓擂鸣。紧接着,数千贼寇从林中杀出,手持弯刀长矛,向着坡上的府兵驻地杀来。

贼寇叫嚷着杀来,散布四周,乌泱泱一片,怕是已倾巢而出,前方一杆大旗猎猎作响,展开了一个斗大的“周”字。

“周?是周通还是周平?”王点检沉吟道。

胡义闻听周通二字,直是骇了一跳,险些从马上跌下,幸好一旁的点检赵勇眼疾手快,一下托住他的臂膀,将他扶起。胡义哪见过这种阵势,早已吓得脸色发白,喃喃道:“贼寇有这么多兵马,该如何是好?!”

王点检从旁提醒道:“统领大人,还是放箭吧!”

“好,好……快放箭!”

“不可!”赵勇道,“大人,我们本就箭支不多,还要在夹谷应对贼寇,况且贼寇散布甚广,怕是羽箭对其构成不了多大威胁……”

王点检一声冷笑,打断他的话头,道:“此刻贼寇已打上门来,还需去夹谷布阵吗?”

“这……”赵勇正欲措辞,却听胡义高声叫道:“杨军尉呢,快传杨军尉!”

“统领,杨靳在此。”杨靳策马驰到近前。

“杨军尉,你看这……”胡义吓得嘴唇发紫,还不住哆嗦,连话都说不利落了。

杨靳在马上一抱拳:“统领,这贼寇的确来势汹汹,要弃营去夹谷已是不及,眼下只有硬扛了。”

“硬扛?”胡义双眉紧皱,“他们……他们……”

“禀统领,适才探马来报,贼寇已倾巢而出,足有六千多人马,敌众我寡,还是避一避吧!”王点检说道。

胡义连连点头:“对,还是避一避,避一避,兵者有云,避其锋芒……”

“统领!”赵勇急道,“敌寇就在眼前,若要弃营躲避,便如溃败,将士性命堪忧,此际决不能堕了士气,只有决一死战了,属下愿请命擒杀贼寇主将!”

王点检点头:“统领,眼下也只有如此了。”

“这……”胡义心下万难。他并非不同意赵勇参战,只不过赵勇是他倚重的心腹,也是最能打的亲随,若他有失,这支府兵将不复存在,他亦有性命之虞。

赵勇是个急性子,又是个善战的茬儿,从不惧战场杀伐,此时贼寇已相距不远,再也受不了胡义的举棋不定,当下一提掌中的镔铁棍,催马从辕门冲下。

胡义见状已知无可阻拦,当即吩咐左右:“快,快领兵相随,跟……跟贼寇拼了!”

杨靳本已想好破敌之计,却未料到会有这等变故,心下愧疚不已,当下接过亲兵递来的御龙枪,一撩缰绳,叫道:“第十二队的将士听令,随本军尉杀下山去,跟贼寇决一死战!”

杨靳便是这支府兵第十二队的长官军尉,他此言一出,众兵士轰然答应,随杨靳冲下土坡。那边,那几个点检和白袍薛锐也已率兵攻下,跟贼寇厮杀在一起。辕门前,只余胡义带领百十个亲兵掠阵。

府兵只出动了一千多人,而贼寇却有六千多,相差何止倍徙,短兵相接,便如滴水混入江河,瞬时便被贼寇的大军淹没。

经过这几日的操练,府兵已非昔日懒散模样,遇此战阵,亦是英勇异常,个个奋力厮杀。

激斗中,杨靳冷眼观瞧,只见敌寇军中一员黑袍大汉甚是抢眼。此人身躯高大,肌肉虬结,一身甲胄,勇武过人,跨下一匹玄色战驹,风驰电掣一般,挥舞两把铁锤,左右开合,当着披靡。

好一员猛将!

杨靳心念甫动,便见赵勇挥舞着镔铁棍迎了上去,口中喝道:“小子通名报姓,看我赵勇斩你!”

那黑袍大汉却不答话,催马迎上,右臂抡起,单锤撩开了赵勇的镔铁棍,随即大喝一声,双锤兜头砸下。这一击,赵勇虎口震裂,镔铁棍险些拿捏不住,已知对方力大过人,不由心生怯意,但此际也别无他法,只得举棍招架。

轰——

赵勇直觉喉头一甜,一大口鲜血吐在地下,胸中气血翻腾,手臂发抖,再无招架之力。与此同时,座下战马踉跄倒退数步,嘶鸣一声,蓦地前腿跪地。赵勇不虞有此,一个倒栽葱摔在地上。

那黑袍大汉催马赶来,单臂抡锤,直奔赵勇的脑袋。此时,赵勇挣扎着坐起,还未及起身,便见一个黑黝黝的铁锤已堪堪袭到面门,躲避已是不能,本能地闭了双眼。

啪——

斜刺里一人架开了铁锤。

赵勇定睛看去,却是日间斩杀丁山的猛将来虎。他眼见赵勇落败,立时拍马前来,挥动钺牙戟架开了这势若风雷的一锤。饶是他武艺不俗,亦觉虎口一麻。

那黑袍大汉双腿一磕马腹,举起双锤,迎战来虎。

来虎不敢怠慢,挺戟相迎。只几个照面,来虎便觉甚是吃力,掌中钺牙戟挥舞得越来越是迟缓,败象已呈。

“兄弟莫怕,铁雄助你!”

铁雄斜刺里冲到,掌中九转蛇矛直刺对方肋下。他在不远处见到这黑袍大汉一招间便挫败赵勇,几个回合下来,便使来虎招架不住,担心来虎有失,当即催马赶来。

众府兵也已见到这场景,眼见来虎铁雄两员猛将双战这黑袍大汉亦是不敌,都是暗生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