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中国古代贤人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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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岳飞(5)

岳飞早就盼着兀术能倾巢出兵,他吸取了刘錡的经验,专门训练一批步兵用来对付铁浮图。等敌军临近阵前,他立即命令步兵各拿一种叫“麻扎刀”的大刀和大斧上阵。步兵们弯着身子,低着头,用刀斧专砍马足。马一摔倒,人就跟着摔了下来;一匹马躺下,另两匹马就不能前进。与此同时,他又指挥背嵬和游奕两支骑兵,专门对付拐子马。两军短兵相接,一场肉搏就开始了。激战几十回合,岳家军步、骑密切配合,战士个个奋勇争先,从午后一直杀到天色将黑,金军铁浮图纷纷倒地,拐子马非死即伤。金军终于全线崩溃了。兀术带着残兵败将,急忙向北逃跑。岳家军一路猛追,直杀得金军尸横遍野,弃甲如山。兀术看着七零八落的人马,不禁号啕大哭,说道:“从海上起兵,全靠铁浮图和拐子马打胜仗,现在一切都完啦!”

郾城惨败之后,兀术仍然不肯罢休。他收集残部,并从各地征调援军,又拼凑了12万人,驻扎在郾城以北的临颖县,伺机反扑。十日,一支金军侵入郾城北五里店,岳飞亲自提兵出城,痛击来犯之敌,杀死金军重将阿李朵孛堇,并一鼓作气,击溃了敌军。十三日,杨再兴带领300名骑兵巡逻,在郾城北的小商桥与金军大队人马遭遇。面对数十倍的金军,杨再兴毫无惧色,带领战士奋勇拼杀,毙敌两千多人以及万户撒八孛堇等一百多名将领。杨再兴浑身中箭,仍然坚持战斗,直到壮烈牺牲。正在这时,张宪率领大军赶到,兀术连夜逃跑。张宪从战场上找到杨再兴的遗体,火葬后,捡得箭头二升。

郾城连捷之后,岳飞料定兀术还会卷土重来进攻颖昌府,就命令岳云迅速率背嵬军前往颖昌,支援驻守在那里的中军统制官王贵。果然不出岳飞预料,兀术重整旗鼓,纠集了13万人,向颖昌府疯狂扑来,准备与岳家军主力决战。扼守颖昌的守将王贵亲率中军、游奕军出城迎敌。岳云手执双锤,带着800名背嵬军正面冲杀,两翼的步兵跟着推进。从上午到中午,双方血战几十回合,直杀得人变成血人,马变成血马。正当两军胜负难分、相持不下的时候,城中的守将董先等带领人马杀出城,投入战斗,岳家军愈战愈勇,有进无退,而金军则抵挡不住,全线崩溃。岳家军乘胜追杀,大获全胜。

在这次战役中,兀术的女婿——金军统军上将军夏金吾和千户五人被杀死,使金军大为震惊。另外还活捉了渤海汉儿王松寿。女真汉儿都提点、千户张来孙等大小首领七十八人。兀术的攻势终于土崩瓦解。

经过许多次战役,尤其是郾城和颖昌之战,岳家军显示出无与伦比的战斗力。金军经过多次惨败,不得不承认:“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在这次大举北伐中,岳飞也得到了河东、河北义军的有力支持和配合。形势对岳家军极为有利。岳飞多次上书赵构,请求尽早命令各路兵马火速并进,发动总反攻。与此同时,岳飞亲自统率全军从郾城继续北上,进军朱仙镇,距离汴京只有45里了。困在汴京城里的兀术,在前有岳家军,后有忠义民兵的夹击下,成了瓮中之鳖。兀术为了挽救覆亡的命运,一度倾巢出动,与岳家军决一死战,结果被杀得大败,连夜逃回汴京。

朱仙镇之捷,更增强了岳飞乘胜渡河收复河北的决心。十二年前宗泽临终时“过河,过河”的呼声在激励着他;十一年前被迫跟随杜充撤离旧京的惨痛历史在鞭策着他。如今大军经过浴血奋战已推进到汴京外围,怎能半途而废呢!他鼓励将士们:“这次进军,直捣黄龙府,我与诸君痛饮!”

然而就在岳飞率领岳家军继续奋勇向前,汴京指日可下的关键时刻,赵构却命度旨官用金字牌传来了“措置班师”的诏令。岳飞悲愤填膺,肝肠欲裂,他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悲愤,立即写了一封奏章,坚决要求乘胜北进,收复失地。然而,不待岳飞的奏章送到临安,却在一天之内接连收到了赵构以“孤军不可久留”为由,发出的十二道朱漆金字牌,催促他立即班师。“金字牌”是专门用来传递皇帝下发的急件,一天急递四百到五百里,不分昼夜,鸣铃走递。岳飞泪流满面,悲痛欲绝,他痛心疾首地说:“十年的努力,一旦付之东流!收复的各州,一朝全部丢弃。社稷江山,难以中兴;乾坤世界,无由再复!”

就这样,岳飞被迫下令撤军,不得不率领百战百胜的岳家军,黯然神伤地离开曾经浴血奋战的前线。百姓们闻讯赶来,他们扶老携幼,聚集在驿道上,拦住岳飞的车马,再三挽留。岳飞流着热泪告诉百姓,君命难违,他反复安慰百姓,劝他们南撤,为防金兵报复,他命令留兵几日,掩护百姓南撤襄、汉一带。

金兀术听说岳家军已经撤兵,又卷土重来,再次攻占了宋军刚刚收复不久的许多城市。

八志良被陷解职赋闲

岳飞率领岳家军奉诏班师,回到鄂州,安顿好部队,就在七月下旬率亲兵前往临安,接受赵构的召见。一路之上,岳飞回忆起如烟往事……几年来,四次北伐,都功败垂成。他看透了赵构的心思,北上燕云、恢复失地的愿望破灭了。八月,他到达临安后,不再一如既往地慷慨陈词,而是一再恳请朝廷准许他解甲归田,退隐山林。

此时,赵构的内心深处也非常矛盾。他既怕岳飞北伐大获全胜,功高权重,握有重兵,尾大不掉,难以驾驭;又害怕失去岳飞这么忠心可以倚重的战将,一旦金军扑来,会像他的父兄一样成为阶下囚。因而,当岳飞真的要求隐退的时候,他又舍不得了,以“未有息戈之期”为由,不同意岳飞的请求。

岳飞只好带亲兵回到鄂州。

绍兴十一年间1141年)正月,兀术又一次统率九万多人马,侵犯淮西,一路攻城夺地,十分嚣张。赵构惊慌失措,连忙命张俊、韩世忠等大将合兵淮西,同时,命岳飞火速驰援。待岳飞率部抵达时,张、韩等部已经败退,而金兀术一听说岳家军开到,急忙领兵撤退了。

危机暂时解除了,而赵构的心病却加剧了。岳飞等大将兵权在握,功高权重,令赵构心有余悸。尤其是岳飞等竭尽全力反对宋、金议和,更是秦桧的一块心病。于是,在削夺兵权这个问题上,赵构和秦桧不谋而合。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开国之君宋太祖赵匡胤,决定也来个“杯酒释兵权”。

两人几经密谋,终于在四月间,以酬赏的名义,将岳飞、韩世忠、张俊召到临安。赵构任命韩世忠、张俊为枢密使,岳飞为枢密副使。几天后,又宣布撤销三大将的宣抚司机构,将所辖人马直属皇帝“御前”。

赵构和秦桧一举剥夺了三大将的兵权,这只是他们阴谋活动的第一步。接着,他们解散了三大将的军队,防止其部将因怀念旧帅而违背朝廷;同时,利用三大将之间的矛盾,逐个剪除。

一张阴险的潜网撒开了。

岳飞。韩世忠虽然入掌枢密院,但军政大计根本不让过问,被解除兵权后,对赵构、秦桧的居心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他们因反对议和,反对投降,因而处境更是如临深渊,不得不处处留神,格外谨慎。

然而,他们的小心,丝毫不能消除赵构。秦桧的疑虑,一个又一个的阴谋,即将出笼。赵构、秦桧只想求和,偏安东南一隅。特别是秦桧对金兀术的话时刻不敢忘怀,早在上年秋天,兀术就曾写信告诉他,“你朝夕向我求和,而岳飞却只想进攻河北,还杀死了我女婿,此仇非报不可。只有杀死岳飞,才能议和。”既然杀死岳飞是议和的先决条件,那么赵构、秦桧只有从此着手了。

秦桧的第一步计划是除掉韩世忠。韩世忠和岳飞一样主张抗金,曾多次上书反对议和,并当面斥责过秦桧。因此,秦桧对他切齿痛恨,一定置之于死地而后快。秦桧不择手段,买通韩家的奸佞小人,罗织罪名,妄图除掉韩世忠,结果未能得逞。

紧接着,秦桧又实施他的第二步计划,指使他的党羽右谏议大夫万俟楔罗织罪名,弹劾岳飞。所列罪名不是凭空捏造,就是故意歪曲事实,赵构暂时没做处理。到了八月初,金兀术又给赵构和秦桧捎信,威胁利诱,企图逼迫赵构屈膝投降。岳飞听到消息,按捺不住激奋的情绪,犯颜直谏,坚决反对投降。秦桧见岳飞仍然不屈不挠地反对和议,气急败坏地唆使御史中丞何铸和殿中待御史罗汝揖两人,再次弹劾岳飞,无非是老调重弹。岳飞得知自己被弹劾,而且全是编造的不实之词,非常气愤,再三上书,要求辞去枢密副使职。赵构顺水推舟,颁诏免去岳飞的枢密副使之职,改任“万寿观使”的闲职。

岳飞解职后,一无兵,二无权,返回江州庐山旧居赋闲。赵构、秦桧在朝廷上阻碍和议的最大拦路虎已除,便迫不及待地出卖主权、土地和人民,甘做“儿臣”。

然而,岳飞虽罢官,但是岳家军仍在他的爱将王贵和张宪的统领下,英勇善战的岳家军依然存在。由于金兀术以杀死岳飞作为和议的前提条件,因而,赵构、秦桧又策划阴谋诡计,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即杀害岳飞和解散岳家军。

九奸臣误国千古冤狱

为置岳飞于死地,秦桧伙同其党羽爪牙千方百计地罗织岳飞的“罪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在秦桧的授意下,张俊利用岳家军内部的矛盾,极尽挑拨离间、威胁利诱之能事。王贵终于抵挡不住诱惑,屈从于张俊的淫威。接着,张俊等人又收买张宪的部下王俊。王俊是一个专门靠告发别人才官运亨通的势利小人,被人们称作“王雕儿”。此人自被编入岳家军五六年来,未曾立功,更未升迁,却因奸猾、贪婪遭到张宪的制挟,一直耿耿于怀。张俊得到这样一个无赖之徒,喜不自禁,立即差人写好《告首状》,唆使王俊出面诬告张宪。王俊乘张宪出差到京口(今江苏镇江)的时候,将诬告信交给了王贵。王贵知道这是一派诬陷不实之词,但屈从于秦桧、张俊的权势,将诬告信辗转交到张俊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