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东游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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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黄忠战难(2)

“昨天晚上那场狂风巨澜竟没有吹走这残垣断壁?”黄忠边看边疑问重重。

“屋里面有人吗?”黄忠喊了一声。声音在大森林传得很远,但屋内无人应答。

黄忠一看无人,正想回头,那李东的大白马围绕着陋屋跑动个不停。黄忠惊怪,走向屋内一看,竟有一堆衣赏。“啊?这不是李东的衣裳?还有一条马鞭!”黄忠充满了不祥的预感,心想他们不会出事了吧?

屋里屋外找了一遍,没发现任何活的东西,黄忠转念一想,是不是队伍路经此地而丢下的衣物。

黄忠把李东的衣裳放到李东大白马背上,继续在大森林中寻找。

两匹大白马就这样在大森林中狂奔了几个时辰,仍一无所获。黄忠站在一处山坡上,向四周一看,还是茫茫一片静林。正当她下坡再寻时,土坡后面的森林中传出“嗖嗖”响声。“是人还是虎在林中动作?”黄忠眼睛盯着后面的森林,不一会,声音又没有了。她再要走时,声音又传出。

古言道,千里森林,孤寂吓魂。每一点动静,既是希望,又是绝望,就看林中人的造化深浅了。

又有一句古话道尽少女黄忠胆识: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黄忠拍了拍大白马,竟向后面的森林走过去。

四面还是寂静,高高的太阳让走在大森林里的人可远望,可近观,但树木不留情面,不时地挡住了黄忠的视线。

“前面是人还是虎?”黄忠向有声音的方向喊了一声,无人回答。她竟又叫了一声:“前面是人还鬼?”

“晴天白日哪有鬼矣?”从不远处的树顶上传来了声音。

黄忠也是一惊,继而又高兴了一下,说不定这树上之人也和她一样,是在寻找丢弃的物和失散人。

“这么一片大森林中,还能见到如此妙龄可人的女子,我还真像是见着鬼了。”

黄忠见有人夸她,少女自恋之心油然生而起来。她走近那棵树下,对着树上人娇啧道:“见到美女也不下来拜拜礼数?”

树上人哈哈大笑:“我也是算英俊少年,人间稀物,为何就允我拜你,不兴你拜我。”那人说着就已跳到黄忠面前了。

黄忠一观,该男子嘴无黑毛,头发乌云,身端如青松,体态似炭火,表情生动,满脸自信,很符合“少朗俊,风格标异”。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树上?”黄忠问。

那少年男笑吟吟地看了一眼黄忠,答到:“此话我也想问你,我在林间活动了十年,从没见过女身红物,今天算是第一遭遇。你为什么是一个人在狂野的森林中?此举算正常还是奇怪?”

黄忠答到:“我打生下娘胎只不服一句话。你知道是什么话呢?”

少年男冷笑了一声,答到:“所谓天下之话磬竹难书,用这一片森林去造纸,也写不完的,你说我如何知道你不服哪一句话。”

黄忠答曰:“我最不服‘天下女子不如男’这句话!”

那少年男听后笑道:“我听我师傅说,人这一辈子,当你不服时,其实你已经服了。”

黄忠见说不过他,转身想走。

少年男拦住她说:“你是想干嘛去呢?”

黄忠把嘴一撅,眼一斜,说到:“你是何人,敢管着我的事?不用你管着我呢。”

少年男答到:“不是我要管你,是天要管你。”

黄忠不解,停下脚步问到:“此话说得我都糊途得很,大路通边,老天爷还管我走路不成?”

少年男问道:“现接近下午几时了?”

黄忠此刻哪有时间概念,直摇头。

少年男答道:“此刻已是未时尾了,你还在大森林中乱窜,这是找死还是寻活?”

一句话提醒了黄忠。黄忠沉默不语,嘴中喃喃道:“可我的队伍不知到哪里去了?”

少年男答到:“人各有归途,你在找他,他再找你,重复故事,不值效仿。我还是建议你在酉时之前,离开大森林。”

黄忠看这少年男虽嘴边无毛,人还实在,话说得句句在理,但他说的酉时,黄忠不是能理解,于是问到:“你说的酉时,我如何找参照物来?”

少男答到:“你以万物为参照,夜半者子也,鸡鸣者丑也,平旦者寅也,日出者卯也,食时者辰也,隅中者巳也,日中者午也,日佚者未也,哺时者申也,日入者酉也,黄昏者戌也,人定者亥也!”

黄忠盯着那少男,听着他那滔滔不绝的话语,一句话也不愿意答上来,生怕漏掉他口中的一个字。

少年见黄忠不语,又说到:“用一句粗暴的话来说,人在寻找不明之物时,简单的办法就是跟着蜜蜂找花朵,跟着苍蝇找厕所。你现在就记着跟着太阳看时刻,若在太阳跌入星辰大海之时,你还只身在森林,那距离死亡就不远了。”

黄忠被少年男的智慧震憾,心想这么个少年,岁数不大,文言俚语信口拈来,好不佩服。她双手向胸,说到:“打扰少爷了!”说完就跨上大白马,向另外一个方向冲去。

你以为黄忠是有方向地走了?答案是非也!而是丘比特之剑在引领着她不得不离开少年男。

马知人性,人催马威。说来还真的很奇怪,在酉时之末,黄忠还真的走出大森林,来到一处人烟间。

黄忠拍一拍大白马,叹道:“谢谢你们兄弟俩将我带出大森林。”大白马嘶叫了一声,算是回答。

黄忠在马上向远村四周一看,此刻已接近黄昏,鸟已遁林,鸡已入笼,孩在寻母,农家炊烟早已缕缕升起来。“到村子里去找一些马料食物。”黄忠催马向前,刚到一条田埂,田埂上有一位老农,背上驼着一个袋子,低着头有点艰难地朝前走。

“大爷!把袋子放到我的马背上吧!”黄忠客气地对老农说。

老农不理,黄忠以为老农耳背,又重了一次。那老农头也不抬地答到:“男女有别。天色近晚,男女岂可拉拉扯扯。”一句话提醒黄忠想起他的接娘和她说过的一句话。那是在几年前,因黄忠经常与男孩子在一起练武嬉闹,接娘责她道:“男女终归有别,你不可任性之。”

黄忠想到接娘的这句话后,将大白马停下来。

“我可以穿上李东的衣裳进村。”黄忠立刻催大白马回头,到了附近一片树林中,将李东的衣服换上,然后孤芳自赏一番,笑了笑,又催马进村。

村内并不热闹,零星能看到几家亮灯,黄忠向最亮的那家走去。

“喔!喔!”几条大黑狗见到生人生马,狂吠起来。

从屋内走出一位少年,个头不高,叫道:“你是哪里的人?天黑了还来到我家附近做甚?”

黄忠下马道:“我是远乡之人,因天色已晚,马无料,人无食,故来到你家附近。”

“又是一位逃难的!”少年嘟哝着。

“屋外来了什么人呀?”从里屋传来一少妇的声音。

黄忠走近一步,答到:“我是远乡人,路过贵府,未成想就打扰你们了。”

少妇在走出门时,后面“呼啦”围上来七八个孩子,好奇地看着黄忠。

少妇打量着黄忠,说到:“我家孤儿寡母,如何留得了男人身也?”少妇的一句话几乎将黄忠打趴下,她真想说自已是女儿身,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驾!”一少年声音,李东那匹大白马腾空而起,直奔向农间田野而去。

少妇一见脸色全白,大吼道:“小东子!你这个找死的,你快下来!把那马停下来!”

原来刚才那位答话的少年就这么会工夫,竟爬上李东那匹马背上了。

古语道,马背要人骑,草屋要人住。李东这匹马已有几天没有人骑,突然背上有人喊“驾”,那大白马野性大发,嘶鸣一声,飞一般地跑起来。

少妇的叫声,已无任何效果,李东的大白马岂听得了少妇的叫喊,它只顾向前跑。马背上的少年这时有点害怕了,他不停地双腿夹马背,是想叫马停下来,哪知马理解反了。

黄忠一看不好,少年要是从马背上摔下来,后果不堪设想。只见黄忠腾地跳起,向李东的大白马追去。

再说那少年在马背上不知如何是好,只知道在不停夹马背,导致李东的大白马跑得越来越欢。

黄忠虽称得上少年女侠,女中一豪,但要想徒步追上李东的大白马,那还不是轻易能做到的事。

马飞奔了一会,前方是一片芦苇地,李东的马放慢了脚蹄,黄忠终于赶到马前,一把将缰绳拉住,那马前脚跃起,长嘶了一声。

此刻这位马背上的少年由惊慌转为喜悦,从马背上下来后,竟大笑道:“太过…太过瘾了,骑马太过瘾啦!我要做大将军!”

黄忠看少年无恙,提着的心终于落地。一听到少年的豪言壮语,她的玩心顿起。

“骑马这么好玩?现在你还敢骑马吗?”黄忠笑问少年。

少年跳将起来道:“敢骑,有什么不敢骑的!”

黄忠一把将少年拉到马背上,跟后纵身一跳上马,大叫道:“回家!”那李东的大白马又狂奔起来,向村子里飞去。

少妇家门口已站满了人,都在议论。那少妇急得坐在地上哭,也有村民过来劝少妇的。

“马又跑回来了啦!”眼尖的村民在大喊。还没等村民们都看得清楚,李东的大白马已回到少妇家门前。

“骑马太过瘾啦!”那少年一下马就拍手狂叫。

少妇此刻已破涕为笑,进而责少年道:“你这个不听话的,老是做出异常的举动来,吓死我了。你还嘴犟,看我不打死你!”少妇说着就举起巴掌要打少年。黄忠笑道:“男孩子调皮是天性,只要人没事就好。”

经少年骑马这么一插曲,时辰已到亥时了。

黄忠想到刚才与少妇的对话,也不好留在少妇家,她想转身骑马走。这时少妇说到:“我八爷家孩子今天上山采药,晚上是回不来的。公子你先在我家吃两个馒头,然后我送你去八爷家吧。”

黄忠看少妇这么客气,再加上自已确实需要住宿一夜,也没留意她八爷家孩子是男是女,随口答到:“那敢情好呀!”

黄忠谢过少妇递过来的两个馒头,伴着开水吃完后,跟着少妇向八爷家走去。

少妇到了八爷家就说到:“八爷!今天幸亏这位青年救了小东子,晚上他想歇宿,我就带他过来了。”

八爷站起身来,看了一眼黄忠,点头答到:“远乡之人,相帮相助一手,人之常情了。我家小儿子今天晚上是否回来,也说不准;若不回来当然好,若回来你们俩住在一起,将就一晚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