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染指红尘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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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开家长会(15——2)

星期六晚上的八点多钟李馨安看到贵仁背着书包过来了,心里纳闷:“他怎么这个点回来了?”但现在这种情况她也不好多问,她转念一想,这个时候已经期中考完试了,于是笑着迎上去,一边去接贵仁的书包,一边关心的问道:“贵仁,期中考试考的怎么样啊?”贵仁却回避了馨安的问题,低下头,难为情的说道:“妈妈,明天下午三点钟半要开家长会,她想去,但我还是……”李馨安看到薛贵仁一副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样子,尽管贵仁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口,但她已经明白了贵仁的意思,她看到他不开心的样子也不好再追问他这次的成绩了,于是笑着马上答道:“我会去的,以前不也是我去吗?你放心吧。”贵仁听到李馨安那么爽快的答应了,心里的阴霾顿时烟消云散,他抬起头看着李馨安开心的笑了。他拍了拍书包说道:“今晚我在这里睡,明天跟你一起出摊,下午我守摊子。”李馨安欣慰的看着贵仁笑着答道:“好的,一切照旧。”尽管李馨安知道谢贤之肯定对这次开家长会有意见,但为了宽贵仁的心,李馨安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李馨安开完家长会以后已经到收摊子的时间了,尽管开家长会的时候就得知贵仁的成绩,当看到他一落千丈的成绩的时候,她的心里如翻滚的浪花一般波涛起伏,以前开家长会她都感到自豪,每次听到老师表扬贵仁,她的心儿就甜蜜蜜的,觉得自己再苦再累,贵仁成绩好也是值得的。但这次在家长会上,老师却点名批评了成绩下降的学生,当听到“薛贵仁”的名字时,她感到无数双家长的眼睛在看着她,让她脸红耳赤、无地自容。她如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出。开完家长会,老师还为此找了她谈话,问她薛贵仁的成绩怎么会下跌的这么厉害,她窘得不知说什么好,只好敷衍老师以后会好好管教好他。

馨安出了校门,想着贵仁的成绩和以后的前途不禁悲从中来,伤心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她躲在一个僻静的角落,蹲下身,双手抱膝,呜呜的哭了起来。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她看到天色渐暗,于是她擦干眼泪,扶着墙壁艰难的站起来。她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摊子上,跟贵仁一起收完摊子。贵仁看到妈妈没有任何表情,他万万没想到妈妈这次开完家长会居然没有生气,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难道她已经不关心我了?”记得以前期中考试有一次没考好来,妈妈回到摊位上就是一顿臭骂,回家以后还狠狠的打了他。他看到馨安这个样子心里很难受,既为这次没考好来难受,又为妈妈现在漠不关心的样子而伤心。

回到家,贵仁亮了灯准备淘米做饭。李馨安却站在吃饭的桌子旁叫住他:“你过来!”贵仁听出了妈妈那命令的语气中含有怒火,仅仅只是简短的一句“你过来!”就让贵仁心跳加速,脸红耳热。他既希望妈妈发火大骂他一顿,这样妈妈也一定会好过一点,虽然挨了骂,但知道妈妈其实还是关心他、在意他。又怕妈妈为了他的成绩下降而气出病来。他咬了咬牙,慢慢的转过身,看到馨安阴沉着脸,横眉冷对的瞪着他,心跳得更厉害。他艰难的挪着脚步。李馨安本想压抑住心中的怒火,但老师的话在她的耳边萦绕,“他要这样下去,肯定是考不上高中的”,这句话就像一阵大风把她心中的怒火越吹越大。想起昨天他要她去开家长会的难为情,她还以为是贵仁夹在她和谢贤之之中很尴尬,开完家长会以后才知道他昨天的窘态是因为成绩下滑了。

贵仁还没到她身旁,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大步冲了出去,贵仁心中纳闷,却见她手中握着一根粗壮的棍子冲到贵仁旁边,她用力举起棍子想要狠狠的打下去,贵仁用眼睛的余光看到妈妈举起棍子,耳畔有她举起棍子时发出来的呼呼声,于是他本能把身子往另一边躲闪。但棍子却在半空中没有落下来。李馨安看到贵仁侧了侧身子,缩了缩脖子,那惊恐的躲闪,她又不忍心打下去。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咬了咬牙,然后长长的唉了一声,刚刚挺直的身子一下子瘫软下去,最后把棍子用力的仍在了一边。棍子“哐啷”一声落地,那“哐啷”声似乎是李馨安无奈的叹息。随后贵仁听到妈妈带着哭腔说的话:“你以为我不是你妈了,就没资格打你了是不是?”听到这句话他的心里却比妈妈拿棍子打他还难受,一颗心仿佛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让他喘不过气来。他鼻子一酸,满眼含泪,心如刀割般的看到妈妈脸上的泪珠,既自责又心疼,想上去安慰妈妈,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潸然泪下。

“为什么这次期中考试考得这么差?”李馨安恨铁不成钢的怒视着贵仁质问道。薛贵仁声泪俱下的哭道:“妈妈,我不习惯那边的生活,”李馨安讶异的看向他,正想问为什么,却听到贵仁继续说道,“我在那里学不进去啊。”李馨安一听愣住了。她想不明白谢贤之这么好的条件,贵仁居然还会不习惯,还会学不进去,这一定是借口,现在的孩子谁不会找理由啊。这样想了以后,她冷冰冰的看着发愣的贵仁怒道:“你要是不把学习抓上去,”她停顿了一下,咬了咬唇,闭上眼睛,像是下决心似的接着说道,“你以后就别来认我这个妈。”“妈,我可以回来吗?”李馨安错愕不已的看着贵仁,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微蹙眉头伸长脖子瞪着他反问道:“你说——什么?”“妈,我可以回来吗?”贵仁这句话说得比上句更恳切,更急切。他看到妈妈一副疑惑的样子,带着哭腔,满腹委屈的哽咽着继续说道,“我真的想回来跟您一起生活。”说完他擦了擦眼泪,满脸期待的看着李馨安。李馨安万万没有想到贵仁还想回来跟她生活。

她抬起头,慢慢的环视了一下这个简陋的屋子,冷冷一笑,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贵仁:“回——来?”“嗯——!”贵仁坚定的点了点头看着满脸泪痕的妈妈,拉长声音答道。“这个家能给你什么?我能给你什么?”李馨安双手一摊,觉得贵仁就是为成绩下滑找借口。“这个家能给我爱,你能让我感受到爱!”贵仁沉浸在以前的欢乐幸福之中,泪眼朦胧的望着李馨安无比神往的答道。

李馨安没想到贵仁会说出这样的话,满脸苍白的她瞬间红了起来,她被他这句话深深的震撼住了。此时的她热血沸腾,四肢无力的她如打了强心针一样有了力气,她抬起头爱怜的看着贵仁,既感动又自责。但毕竟谢贤之才是他的亲妈,贵仁真的要过来还得征求她的意见才行。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现在答应吧,万一谢贤之不同意怎么办?现在不同意吧,贵仁肯定会以为她嫌弃他。她低着头沉思着……“妈——”贵仁的一声妈打断了她的沉思。她抬起头看向他叮嘱道:“你回去跟他们商量一下吧,你爸爸妈妈要是同意,我当然欢迎你回来。”“太好了,妈,我这就回去跟他们说。”贵仁迫不及待的答道,他擦了擦眼睛的眼泪和鼻涕,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欢乐。“你等一等。”李馨安话还没说完,贵仁却兴冲冲的要走,他要回去告诉他们,他以后要在这里生活。他今天就要在这里睡。李馨安赶紧拦住他说道:“你回去好好跟你爸爸妈妈说,不能跟他们争吵……”李馨安正想说,“要是他们不同意……”贵仁却立即打断她的话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妈,你放心吧,我不会跟他们吵起来的。”李馨安看到贵仁那么高兴,那么开心,只有把“要是他们不同意,你就先别过来”,这句到嘴的话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