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强子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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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棋坛新星

魏强今天跟老章的这番围棋大战,那可是拿出了全副的用心,再不可能犯上次那种或轻敌或保守的错误了,加之又有前面和老章的两盘实战经历,魏强回去还特意做了复盘研究,所以这次再交手,魏强对老章的棋路首先就不再陌生了。

老章这回一开始就落子较快,看来真的是被魏强磨性子磨得有点不耐烦了。如此‘噼里啪啦’,开局不到二十分钟,老章十几手棋就叮当脆响地落在棋盘上了。可当走到第二十手时,老章子刚落下,就发现自己走了一个‘随手’。

这下坏了!围棋上有句俗语,叫做‘宁失数子,不失一先’。老章的这个随手一出,等于丢了先手,先手既失,那可就要处处被动了。不过,老章自认为凭着自己多年的搏杀经验,这点被动,他还是可以扭转过来滴!

只是,他也太小看魏强的缠斗能力了。既然双方实力本来就悬殊不大,则一方如若先自下出‘俗手’,那便很可能一下铸成败局的。

眼下情况便是如此,魏强不仅第一时间就注意到老章的那步‘缓招’,而且还立马牢牢抓住这个机会,一面向老章连连发起凌厉的攻势,一面不忘加固自己的阵地,这是不给对方留下任何反扑的机会啊!

战至中盘,房间里已不是老章和魏强两人在鏖战了。围观者已越聚越多,早已把当局者围成厚厚一圈了,其中包括老丁和小潘等棋力水平相对较高者。大家边看边议论。

有人说,这回老章好像是碰上对手了。因为不看棋局,单看老章那专注,而又严肃的表情,就能说明问题。老章跟人下棋何曾有过这样的表情啊?那都是谈笑风生间,偶看几眼棋盘,然后便指点江山般地落下棋子。那神情动作既轻松又飘逸,跟他对局者很少有能撑到收官的,通常不到中盘就得认输了。

也有人问:怎么老章还执黑子呢?他不让子,那也至少得让先啊!仿佛这在校内已成铁定游戏规则了,也即,老章不论跟谁下棋,就一定得下让子棋,至少也得让先啊!而眼前的场景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老章居然还有执黑的时候?

还有人说,这个魏老师还真‘牛’,执白,都能下成这样的局面,即便最终输了,那也绝对属于‘大内高手’的级别啊!

观棋的人也不知是棋力有限,还是对老章盲目崇拜,总之,大多不认为老章会输。只有老丁和小潘已看出,只要魏强不出昏招,赢是肯定的了。因为盘面此时已进入收官阶段,他们俩都一直在暗暗点目,对比双方的目数,结果是白棋盘面已有近十目左右的优势。

就在大家拭目以待,等着最后结局出现的时候,就听见老章‘哈哈’大笑一声道:“好哇,这一天终于让我等来了,下一届校内围棋赛,我可以名正言顺地报名参加了。”说完,便将手中两枚黑子掷于盘面之上。

老章此一表现让现场观众都不免大吃一惊,因为这意味着老章已投子认输了啊!另外,老章话里暗含的意思,现场除魏强外,其他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在滨江工程技术学校,围棋是一项非常受重视的体育活动项目。学校每年都要举行一次全校性的围棋循环赛。老章因其围棋实力过于强大,故在以往校内围棋大赛中,老章都被‘禁赛’,理由一开始好像是说老章参加过专业围棋培训,所以不能参加业余选手的比赛。

其实,这是个玩笑。因为老章所谓的参加过专业培训,只不过是他中学时代,有次利用暑假,到省围棋院他二叔那儿待过一星期。利用这个机会,他大概是见识了一下专业棋手是怎么下棋的,跟参加专业培训根本不是一回事。

校领导虽然对老章下了‘禁赛令’,但也同时给出了‘解禁’条件,那就是只要校内出现一个能和老章相匹敌的竞争对手,老章立马便可享有报名参赛资格。

书记给出的理由很简单:既然是搞比赛,那总得有点悬念吧?可你老章一旦参加,那还有什么悬念?冠军肯定是你的!其他人再怎么争,那也只能是争亚军了!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你要当真觉得委屈,那学校授你一个校内‘棋圣’怎样?

老章知道书记这是在跟他开玩笑。谁敢接受这个头衔啊?众所周知,中国只有一个聂卫平‘聂棋圣’,若再冒出一个‘章棋圣’,那不让人骂死,也会让人笑死的?

可老章还是心有不甘道:“就目前情况看来,我岂不永远没了参赛机会?”

“那可不一定,校内比赛不参加,你完全可以走出校门,代表学校参加校际,或市级、省级的各种围棋大赛啊!这种为校争光的好事,那可是非你莫属的!当然,即便是校内比赛,那也不能说你永远没机会啊!你敢说这校内年轻老师,就永远没人能超过你?不一定吧?长江后浪还推前浪呢!还有,学校每年都有调进来的,或新分来的,这里面难道就没有藏龙卧虎之辈?谁都不能这么说吧?得了,只要出现以上任何一种情况,你的机会就来了!”这话是校长说的。

现在,魏强来了,且又当着一堆同事面,正正规规地赢了老章。魏强心里虽说很兴奋,也很高兴,但又有点担心,怕让老章失面子,难堪啊!毕竟,魏强也知道,在这所校园里,老章好像还从未尝过败绩呢!

他也有些想不通,上次他和老章下快棋时,旁边连一个看客都没有,可今天却一下来了这么多人,仿佛就为见证这一历史性时刻似的。不管怎么说,魏强俨然一下成了滨江工程技术学校棋坛上的一颗新星了!

尽管下完棋后,魏强嘴里连道:“侥幸,侥幸。承让,承让。”可赢了就是赢了,不论你怎么谦虚,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下棋,尤其是下围棋,那可不是掷骰子,凭的是硬实力,很少有靠运气取胜的。

待房间里众人散去后,老章对魏强问道:“你和清河道长交过手,对吧?”

“是啊!怎么?你也认识清河道长?”魏强好奇地问。

“岂止认识,章清河是我二叔,也是我围棋启蒙老师啊!去年,听说他在滨工大搞了一次围棋车轮战,竟输给了其中一个学生,那个学生就是你吧?”

魏强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尽管仅以半目之差落败,但也是输啊!我原以为,他此举是有意给校方一个面子,可现在看来,未必啊!小师弟,你的确让我刮目相看了!”老章发自内心道。

“大师兄千万别这么说,我的棋总归是‘野路子’,游击队的战术,跟你这样有专业围棋素养的人比,不登大雅,不登大雅啊!赢了也是侥幸,纯属侥幸!”魏强忙道。

“你这样说,岂不更让我无地自容?再说,我哪有什么专业素养,咱们彼此彼此吧?”老章说完,两人不禁又‘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