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权利的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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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黄巢起义卷天下 朱温因缘终投唐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三国并归于晋之后,国力孱弱,外族入侵,进入南北朝乱世,隋文帝杨坚一统建立大隋,因隋二世杨广好功征高丽,建京杭运河以致国力受损,民不聊生。后被灭于唐,唐朝自高祖李渊晋阳起兵一统天下,后来贞观之治,有女皇武氏建朝,后归于李氏,传至懿宗天下大乱。推其致乱之由始于皇帝宠信宦官,宦官权利日重,卖官鬻爵,横征暴敛,朝廷日渐昏暗。

时有曹州冤句人黄巢,世以贩盐为业,少时五岁便能成诗,才名为乡人知,成年却屡试不中,皆名落孙山,于是满怀愤恨下写下一首诗《不第后赋菊》:“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后长嘶悲愤出长安。乾符二年,关中,中原大旱。黄巢见时机成熟遂在曹州揭竿而起,四方苦于苛征暴敛的百姓皆相随,裹挟黄巢者达百万之众,光明元年黄巢大军攻入长安,天子慌而西走蜀中入成都。黄巢攻占长安后,因百姓助唐军守城,黄巢大怒,下令洗城。未曾逃出城的官员,豪门士族,尽皆屠灭。长安百姓人去楼空,十去者七八。

有诗为证:

徒劳悲丧乱,自古戒繁华。

落日狐兔径,近年公相家。

可悲闻玉笛,不见走香车。

寂寞墙匡里,春阴挫杏花。(长安感兴)

黄巢占领长安建立“大齐”。登基为帝,建元金统,并大肆屠戮唐朝宗室百官。命翰林学士皮日休作谶诗以愚民众,皮日休诗道:

欲知圣人姓,田八二十一;

欲知圣人名,果头三屈律。

黄巢初听甚为喜悦,之后大怒道:“如何敢欺朕容貌丑陋。”当即命人斩之,时人皆怜之!黄巢命大将秦宗权屯兵洛阳,又遣骁将朱温攻取同州,以固长安。

且说朱温宋州砀山人也,性残暴,喜怒不形于色,身长八尺,面色微黑,细眼长髯素有威严。父朱诚,尝曾乡间先生,早丧。家住砀山午沟村里,有兄长二人,长兄朱全昱,二兄朱存,朱温排行第三又称朱三。因家贫,其母王氏领着三兄弟佣食于萧县刘崇家,兄长二人都勤快务实,唯有朱温牢骚满腹,尝言:“大丈夫应建功立业,岂能终生与田地为伍。”乡人皆哂笑之!唯有刘崇的母亲奇其言,尝暗资之。某日,和二兄朱存同去龙元寺进香,于阡陌处偶遇一女子,朱温一撇之间惊为天人,流连忘返,呆立原地,乃对二兄言:“光武帝曾言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以吾观之阴丽华也不过如此。”之后,方知佳人乃是宋州刺史,张蕤之女张惠。方其时,黄巢在曹州起兵,于是朱温同朱存一并去曹州投军。不日兄弟俩赶往曹州,朱温请二哥先行在客栈休息,独自一人到街上探听消息。朱温到街上见有个大汉在卖艺,只听大汉说道:“某王彦章,郓州寿张人氏,因家乡大旱,不得已来贵宝地,希望各位来捧场,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王某感激不尽。”朱温看那大汉身高八尺有余,面色绯红长髯,相貌威严,威风凛凛。只听人群中有人喊道:“壮士有何本领,不妨施展开来,也让大伙瞧瞧!”只见那壮汉双枪并举,舞的是虎虎生风,忽然人群中有人拿桶水泼向大汉,只道那大汉定会出丑,然只见那大汉衣服竟丝毫未沾水,当真舞的密不透风,顿时鼓掌声络绎不绝。只见那大汉道:“某还有更绝的,各位看好了,只见大汉从袋子里拿出好多蒺藜,摆成圆形,踩着蒺藜走了六圈,双脚竟丝毫未伤!”众人无不惊奇,纷纷打赏,壮士连声感谢!忽然从人群中走出一名大汉道:“想拿钱先打服俺再说。”说时迟那时快,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宛若孩童互殴,一时竟不分伯仲。朱温只见大汉形貌异常:“身长八尺,面若锅底,声如洪钟,虎须环眼。”朱温恐二位大汉有所损伤,于是连忙分开二位,言:“二位壮士有如此勇力,何不征战沙场,成就一世功名。”王彦章曰:“某所愿也!”另一大汉曰:“某姓牛,名存节,祖籍青州博昌人士,天下大旱,故迁至于此,卖酒屠猪专号结交天下豪杰,因在店中听说有壮士卖艺于此,心中技痒,不免得罪,还希望王兄见谅。”接着牛存节又道:“某饭庄正在此处,不如坐下细说。”朱温,王彦章齐声应曰:“如此甚好。”

三人来到牛存节饭庄,饭足酒酣之时,朱温曰:“方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吾想结束这乱世,还天下一个太平,怎奈人单势微,力不从心。不若吾等结为兄弟,协力同心,然后可图大事。”二人皆曰:“正有此意!”于是次日三人焚香祭拜誓曰:“念朱温,王彦章,牛存节,虽然异性,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危扶困,上顺天意,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誓毕,拜朱温为兄,彦章次之,存节为弟。之后存节变卖家产,得镔铁800斤,朱温便遣良匠,打造一把大砍刀又名锯齿飞镰大砍刀;王彦章造两柄大铁枪,各重六十斤;牛存节造两把宣花大斧,各重50斤。这日兄弟三人与朱存前去投军,忽见一老道领着一小道在路上化缘。朱温观那老道相貌飘然,仙风道骨好似神仙,于是施舍给了老道一些银两。老道连连称谢,曰:贫道,姓吕,道号纯阳子,和小徒陈抟,云游至此,今观施主相貌不凡,可否让老道给施主卜上一卦,朱温连称有劳了。只见老道细看朱温面向,手指自掌中攒动,表情忽而沉重,忽而长叹,忽而沉思,片刻后老道给朱温留下一帛书,亦不言语,扬长而去!只见书云:“遇梁而成,称梁而极,因梁而负千年,千余年后自梁而解。”兄弟几人面面相觑,只当作老道捉弄众人,也不当紧要之事,朱温将帛书仔细收好,后四人共同投军,转战数年朱存不幸战死,朱温业已成为军中大将。

话说,朱温自接到黄巢将令,统兵两万来犯同州。同州刺史米诚,生平胆小,谨身惜命。是时便唤部将商议,管军都尉王林,陈何愿领兵出战。米诚曰:“我闻朱温乃黄巢帐下猛将,不可迎敌,只可弃城而走。”林曰:“某请出战,若擒不得朱温,再弃不迟。”米诚执拗不过,只得应允。王,陈二人领三千人马出城,王林出马,挺刀大骂:“反国逆贼,何不早降。”朱温大怒,遣牛存节出战。牛存节执双斧直出,手起处,王林早已砍成两段。陈何见折了王林,拍马挺枪,直取存节。王彦章舞枪,纵马相迎,枪起处,惯胸而过,众军士见二将被斩,皆倒戈而走。朱温挥军追至城下,米诚早已出北门弃城而走,转投河中王重荣。河中节度使王重荣闻同州已失,急令养子王珂领兵四万来夺同州,并修书给朱温。

只见书言:

重荣顿首朱将军足下:

见将军,无恙,何其幸甚,幸甚。将军勇冠三军,才为世出,弃燕雀而慕鸿鹄。昔因机变化,而从贼,立功立事,而功成拜将。得意春风,可尽看长安之花,何其壮也!然天下之势,向无所形也。

黄巢虽占两京而并河南一隅,然河东,关内、河北、山南、江南、陇右等皆在朝廷之手,且黄巢残暴,屠戮百姓,两京士族门阀尽皆殆尽,人心无不向唐!

今帝虽临驾成都,不日定会召集天下诸侯藩镇共讨黄巢,一旦为奔亡之虏,闻鸣镝而股战,对穹庐以屈膝,又何劣邪!吾曾闻:“朱鲔弑汉兄,汉主不以为疑。张绣刃魏子,魏君待之若旧。”况将军无前人之罪,而勋重于当世!夫迷途知返,往哲是与,不远而复,先典攸高。

当今皇帝仁贤,常思中兴大唐,以将军之才,何忧其哉!盼将军来归,重荣顿首。

话说朱温入城,安抚百姓,犒劳三军,令大军不得骚扰百姓,将校不得饮酒,违令者斩之。这日,朱温正与诸将军中议事,正议间小校来报,河中王重荣遣使求见。朱温唤来使进帐中,问曰:“汝来何为?”来使讲书信呈上,朱温拆而观之,大怒日:“王重荣辱我太甚,黄王,待吾甚厚,岂肯背之,来人将来使推出账外,斩首!”长史谢瞳谏日:“不可,方今天下,局势未明,混沌未开。黄王虽佣兵百万,然其暴虐异常,人心在唐,主公应顺从天意,共扶大唐。”朱温道:“我意已决,毋须再谏。”都尉胡真亦道:“还请主公三思!”言毕有一将校而入,只见一身酒气,温视之乃校尉刘茂,敛容道:“刘校尉,有何事禀报。”刘茂道:“主公,某随主公征战数年,尤见主公未曾婚娶,今特献上佳人,还请主公笑纳。”少时,缚一妇人上堂。只见妇人蓬头垢面,凭身形可测是个可人。朱温只眼未瞧,大声喝道:“你可知我将令否,军中饮酒者斩,骚扰百姓者斩。”刘茂经此一喝,醉态已醒,连连请罪。牛存节道:“大哥,看到刘茂,追随多年,暂且饶其死罪吧。”朱温道:“军令如山,岂如儿戏。如若朝令夕改,今后如何将兵。”众将皆默然而退。刘茂知大祸临头,惊慌间一脚踢向妇人,怒道:“皆因你这贱妇,我竟命丧于此。”不想妇人倒地,显露容貌,当真秀丽端庄、艳若桃李。天然去雕饰,仿若清水出芙蓉。只见朱温,呆若木鸡,忽而大笑数声。众将皆不明所以,只听朱温道:“将刘茂,与所参与军士一并斩首。”令诸将退出帐外,众皆愕然!

众将退去,帐中只余两人。只听朱温道:“姑娘莫非,宋州人氏。”姑娘言:“贱妾正是原宋州刺史张蕤之女,张惠。因黄巢破城父母俱无所踪,不想流落至此。”朱温于是俱说前事,朱温道:“不知小姐可愿下嫁我为妻,温心天地可鉴。”张氏言:“吾家破人亡,皆因黄贼霍乱以至于此,岂可言嫁!如若用强,宁愿一死。”朱温竟一时不知所措,于是命人先给张氏梳洗。且寻谢瞳问计,谢瞳言:“主公务忧,张氏如今一人孤苦,待时日一久,自会解之。”朱温心方安,命丫鬟储燕好生照料张氏。旬日后,张氏忽唤朱温言:“若让我嫁需依我三约,如若不依,吾自当了断。”朱温正色道:“莫说三事,就是万事皆依。”张氏言:“我父祖,世受唐恩,食唐碌。第一件就是我需要你投唐。”朱温皱眉应声道:“准!”张氏又言:“第二件就是投唐后要忠心保唐,不得叛唐。”朱温道:“这理所当然。”张氏道:“我信不过你,需你发誓。”朱温发誓道:“我朱温对天发誓,今后如若叛唐,必死于亲人之手。”第三件就是你需善待百姓,不可屠戮百姓。朱温笑道:“吾本就穷苦出身,何谈屠戮百姓,当然应允。”

次日,朱温召集众将道:“黄巢,因屡试不中,裹挟百万之众而反唐,是为不忠。攻占两京,屠戮百姓是为不仁。”像这种不忠,不仁之辈我朱温誓不追随。我已决意投唐,诸位可愿助我!参军严实道:“黄王待吾深厚,不忍背之。”朱温冷笑,一剑刺之。后率同州军民投王重荣。

王重荣见朱温投唐,立呈奏朝廷,天子闻之欣喜道:“真是天佑大唐,赐良将于大唐。”下诏授朱温左金吾卫大将军,任河中行营副招讨使,又赐名“全忠”,暂归王重荣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