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风中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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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两个大厨

经历了“分手”风波,何瑞和朱力枫不仅没有分手,感情反而又进了一步。他们已经很少外出吃饭。起先都由朱力枫掌勺,朱力枫的厨房拿手活之一:炒年糕。

何瑞倚着客厅墙,看着朱力枫娴熟地切肉切菜翻炒着年糕的背影,每每都心潮翻涌,心柔软的像棉花,想念他,想去抱着他。

气质好,脾气好,涵养好,声音软糯和煦像春风,无应酬,大气,温柔,细致,顾家,看书,运动。

这就是她一直在找的男人啊!

待朱力枫往公寓跑得熟了,何瑞反而不再让他下厨,她愿意他当大爷,她想照顾他。何瑞做饭时,朱力枫时不时地跑过来,要帮忙,帮不了忙就捣乱,背后抱着何瑞,再索个吻,眼见着何瑞的锅铲要递过来,这才笑嘻嘻地放开何瑞,去看电视了。

炒年糕而已嘛!她也会啊。

下班回来菜市场整点肉丝,买只胡萝卜,朱力枫喜欢吃豆制品,再买几块豆干切丝,买一把青菜,买两根年糕。有现成的切好片的年糕何瑞倒是不要,只因为听老板娘说现成的不如自己切片的口感好,何瑞力气小,两条长年糕够她费好一阵子力的,但是何瑞甘之若饴。

炒上满满两大碗——本来只有一只大汤碗(面碗),知道朱力枫爱吃面,何瑞又买了一模一样只是图案花纹颜色不同的另外一只回来。何瑞是细致的讲究的,是什么事都力争一对一家这样去做的,哪怕只是一副碗筷一对拖鞋。

不炒菜做饭时,两个人就用情侣碗面对面大口大口地嚼年糕。

何瑞下班早些,回去也近,便利用多出来的时间买菜做饭,正好朱力枫下班后过来吃。

因为给朱力枫做饭,何瑞学着做“大厨”,每次朱力枫约吃饭,约到家吃饭,就恨不得整个满汉全席出来。何瑞即便学会了做饭,至今尚未给父母做过一顿饭。要说养女不孝,有些事情却是不好比着的。母亲嘴巴虽是苛刻,父亲也是懦弱,但生活上却也是宠着这个女儿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日子过了三十年。遇着喜欢的男人,她就放下身段,变成了“宠夫”小女人了。

朱力枫喜欢吃土豆,喜欢吃豆腐,还有鸡蛋和鱼冻。怕做得不合他口味,所以几乎每样都做上,土豆丝,炒鸡蛋,泡椒炒牛肉,五花肉再炒个什么菜,汤是一定要有的。何瑞是想着总有两样能让他多吃点儿。

有时候不确定朱力枫来不来,也把菜备上。冬天时鱼做好,鱼肉鱼骨和佐料挑出,只剩鱼汤做成鱼冻。第二天没来,第三天也没来,这鱼冻就只有倒掉,再重新准备。

有一回知道何瑞没回家,朱力枫一大早就通知来吃饭,把何瑞高兴坏了。那是一个冬天的周末,一收到“指令”,何瑞立马从被窝里爬出来去买新鲜的五花肉,哪像上班时要起床,不知道磨蹭几个回合,那痛苦简直是要她半条命去似的。

一走出房门才发现小区里头人家晾在绳上的衣服下摆挂上了冰凌,透明的几条冰柱子倒挂在衣服上。天气是真的冷,何瑞的心啊却如同徜徉在晚春的暖风里。

任何时候,只要朱力枫来,何瑞都立刻张开双臂迎接他。而他要回去时,也从来不耽搁,只笑着送他出门。她并非曲意逢迎心怀委屈,不过是经历过失去,深知约束越紧跑得越快的道理,倒不知正巧合着朱力枫的状况了。何瑞是没有多想的,她只是用更好的姿态来面对朱力枫,让朱力枫感到舒服自在,也让他感觉到他有了她是自由里多出了一份甜蜜和牵挂,是仍旧自由身,而绝不是新的束缚。

何瑞总觉得,一个人的好运总该伴随着自身的改良而变得好起来了。

朱力枫也知道他走后留她满屋子的清冷寂寞,一路便电话陪伴何瑞,一直到他进家门前才挂了。

朱力枫有时候单位需要写会议材料,要加班到很,八九点钟到家,因为女儿和母亲早已吃过,朱力枫自己下碗面条胡乱对付晚饭。看着朱力枫发来的一碗清汤挂面,何瑞就心疼。何瑞的心疼是真的心疼。过去她对张铭没有过这种体验。那时候她只顾着自己的感受,而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后来我终于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这是多么痛的领悟?所以遇到朱力枫,何瑞学会了。

一难受她就不理他,他便来哄,何瑞不依不饶大骂他是笨蛋,愈发的只肯在公寓里给他做饭,只要他有空过来。

人间的事情,多半不由人的。芸芸众生之中,他们竟然认识了,偏偏又相互恋慕上了,这不能不说是命运。至于以后的事,也许只能看命运之神的高兴了,所谓尽人事听天命,概莫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