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重天邀了吴单、申江在九龙宾馆喝酒。周重天把一沓钱扔在茶几上,说:“今天,把它喝掉,送掉。”申江提出他的软件要改版升级,希望周重天投资。周重天不置可否。
Ok歌厅的妈咪进来。
三人各要了一个小姐。
一会儿,邢小丽来了,周重天对吴单和申江说:你们两个男人,拚起来都比不上这个女人厉害,这个女人我真是爱死了。原先陪周重天的那个小姐就吃起醋来,在那里闷闷地玩手机。邢小丽就先给了她消费让她走了。周重天看见了,指着邢小丽对吴单和申江说,你们看,小丽就是这样厉害,老公玩女人,她跑来给老公玩的女人发钞票。
说着狠狠地亲了邢小丽一口。
周重天:“老吴,你写个报告给你们武总,把我这个收购鹰鸿股份的计划,当成你的计划报上去,以你们武总的性格,他是不会喜欢崔钧毅那套什么价值投资理论的,那个来钱太慢,我看你们武总手头也紧,他的资金都是短期的,一部分还是股民保证金,你的计划他一定会喜欢。”
吴单:“周总,我会建议让武总找你合作!不过,这次我们公司出事儿,全靠崔钧毅跑前跑后,现在,崔钧毅是公司里的红人,我和申江,说话都不顶他有用。”
周重天:“你们尽管找武总提就是了,其他事儿,我有数。”
申江不明所以地问:“武总,这是一笔可以挣几千万的好买卖,干吗要和武琼斯一起干,只要用我的软件,你是包赚的,不如周总你一个人干。”
周重天心里觉得申江有点二百五:“有钱要大家挣,大家挣,才能挣大钱!我们是挣大钱的,不是挣小钱的!”
一个胖子进来敬酒,然后出去了。
周从包里拿出钱:“哥们几个等我一会儿,我出去一会儿,到隔壁派一下,就回来。”
一会儿,周回来了。申江:“周总,你今天在这里到底开了几间?”
周重天:“三间。我又没后台,人家凭什么帮我,我得对大伙儿好一点,回报大伙!我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回报大伙。这就叫民企,民企民企,为民谋福利的企业么!”
夜阑更深。周重天和邢小丽一起回到邢小丽的住处。
周重天抱着邢小丽:“你干吗让我一定要和武琼斯这个人合作?这个人人是好,但是官迷,心思不在挣钱上,不合我的路子!”
邢小丽歪倒在他的怀里,“因为他是官迷,想做政绩,往上爬,才会和你这样的人合作!而你呢?每一分钱都是自己苦来的,如果折本怎么办?他是国企,亏得起。你亏不起。找他就是找了一个亏得起的人!”
周重天佩服地说:“夫人,你真实巾帼女英啊!”
“如果情况不妙,你要把盘子甩给他,到时候,得有个人垫背!”
邢小丽躺进被子,周重天在邢小丽身上动作起来。
周重天:“武琼斯可不是吃素的!”
邢小丽:“你啊。财迷。做爱的时候还想钱?放心吧,我有法子!明天我安排你和他见面”
周重天说:“我看这件事儿不那么简单,你那个崔钧毅更是精得很,弄不好让他咬一口。现在武琼斯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我们还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油水。”
“武琼斯和你不一样,你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武琼斯身上有赌性,如果他状态好,他又怎么会真的和你合作?现在,我们就是利用他想赌一把,把本捞回来的冲动,去钓他,只要他上钩,崔钧毅、卢平都会上来,最后是黄平,这个人是崔钧毅的同学,现在是浦江银行信贷部主任,只要他被卷进来,你就有了一座金山!到时候武琼斯不过是你的洗钱机。”
邢小丽说着,武琼斯分了神,竟然软了下来,邢小丽拍了他一把掌,你啊,真没用,说着,她俯下身,滑到下面,捏着他的塞进自己里面,转着圈揉。
“你走的是险棋!”周重天迎合着加大了动作力度,一步步推进,突然他大喊一声,“我赌你赢!”邢小丽紧紧地恰住周重天的两只胳膊,两个人大汗淋漓地舒缓了下来。
邢小丽软胎胎地蜷缩在周重天的怀里,喃喃地说:“其实不是我的胜利,这个主意是我从崔钧毅那里听来的,这个人真实证券奇才。他本来有个很妙的主意,要用在华钦水泥上的,用很少的钱可以炒大股票!”
周重天问:“怎么炒?”
“从大股东借出股票,1块钱现金借5块钱市值的股票,炒作完成后,现价把股票还给股东。”
“你是说你已经找到了借鹰鸿股份股票的人?”周重天翻身抱住了邢小丽。
邢小丽点了点头。
他身子向下蜷去,吻着邢小丽下体散发出来的香味,真是奇妙啊,他嘴里莫名其妙地嘟囔出“忘忧草”三个字来,邢小丽奇怪地问:“什么忘忧草!”周重天捻着邢小丽的下面道:“这个就是!”邢小丽叉开来,“真的可以?忘忧?”周重天突然间感觉又可以了,他深深地进入了邢小丽的深处,“能不能送一些给我!我把它们挂在身上!”
辉煌马场。周重天和武琼斯在骑马。天气似乎要转暖了,但是,还是很冷,周重天喜欢凛冽的寒风,和在寒风中策马扬鞭的感觉。
周重天:我已经和吴单商量好了,这次我们要吃下鹰鸿股份。武总,我们干吧,这回我们会挣大钱!
武琼斯:让吴单把计划报上来。我看没有问题。我们一起干。
周重天:武总,你胯下这匹马是欧洲纯种的霍士丹马,英雄配骏马,如果武总喜欢,它就送给你啦!
武琼斯掏出巧克力喂马。马在他身上磨蹭。非常亲热。武琼斯非常高兴。觉得和这匹马有缘分。
邢小丽一身骑马装,从太阳伞下走来。惊艳。逆光中,两个男人都呆了。
邢小丽靠在武琼斯身旁:“这是武总的爱马?不知道能不能让我这女人骑骑啊?”
武琼斯托住邢小丽的臀部,把她送上马。
邢小丽娇嗔地叫起来,要武总教他,武琼斯翻身上马,从后面搂住邢小丽。两人在场中飞驰。
周重天在边上看着,他拿不准邢小丽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底线,她爱的是什么呢?除了钱,她还爱什么?她有真爱吗?不过,即使没有真爱,他似乎也愿意和她这样下去,这个女人太聪明、太美,上帝给她的太多了。他摇摇头,不去想其他,坐在伞下考虑起收购鹰鸿股份的计划来。
一会儿,天竟然下起雨来了,夹杂着雪,上海好几年不下雪了,周重天想起,上次上海下大雪的时候,他和前妻是在天目山,他们租了孔祥熙当年的别墅,但是,两个人却没有心思欣赏天目山难遇的雪景,而是在商量分割财产。
这个时候,崔钧毅、卢平、申江、张梅正在从承德回北京的路上,他们刚刚考察了承德的湖湖饮料集团。
大雪。
崔钧毅说,他自从长那么大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他记忆中最大的雪,也就是地上薄薄地一层,地是白的,但是,天不是白的,相反天很透明,长江地区的雪,大多是夹杂一点雨,飘飘停停。但是,北方的雪是另样的,竟然落得满天满眼都是白的。
他们对承德湖湖集团实在是太失望了,这个湖湖集团还不如王大贵的华钦水泥,整个厂区只有三个厂房,两个堆原料,一个生产,所谓生产机器就是两个大铁罐,工人往烧热的两只黑乎乎的铁罐里加核桃仁、牛奶和水,然后用木棍搅动一下,然后就直接倾倒灌装了。
他们去另外两个车间看,其实那里不过是仓库,看管的工人一边抽烟,一边带着他们转,他们看见,那个工人在那些食品原料上随手点烟灰,堆在地上的原料有些已经发霉。
对这样的厂,他们实在是没有任何兴趣。本来安排三天考察的,他们一天就看完了,正有想走的意思,崔钧毅接到武琼斯的电话,要他们尽快回上海,说已经弄到了新的资金,要操作新的项目,他们立即谢绝了厂长何人一的再三挽留毅然上路,回北京。
雪越来越大。申江开车,昏昏欲睡,副驾座上的崔钧毅也要睡觉。
张梅主动要求坐到前面去。替换崔钧毅看地图。申江不断加速,桑塔纳两千在山路上飞驰。崔钧毅要申江慢一点,申江说,没有的事儿,这点雪,哪里难得倒我们。其实地上有些地方已经结冰了。很滑。一辆救护车被他们超过。又一辆吉普被他们超过。
崔钧毅突然想起来上海时,轮渡上那个瞎子的话。不祥的预感,让他紧张。“我们要不要停车休息一下?他问大家。”
卢平说,前不见村,后不见店,休息只能冻死。还是走吧,其实也没有多远了。
卢平的话音还没有落,就听申江大叫一声不好,突然,车头向下压去,接着,崔钧毅看见两边的树被车子带倒了,他的脖子被保险带狠狠地勒紧了。
他知道,他们翻下山坡了。
崔钧毅从懵懂中醒来,看见卢平、申江已经爬了出来,立即喊:“张梅!张梅!”
张梅口吐鲜血,崔钧毅把她从车里抱出来:“张梅,你醒醒!”
张梅:“小毅,我爱你。你要原谅我。你抱抱我,我好冷!”
小毅抱着张梅。
张梅:“我骗了周妮,你帮我向周妮道歉!是我不好,想把你从周妮那里夺过来,是我不好。”
崔钧毅抱着张梅:“你别说话了,是我不好,没有好好对你。”
救护车来了。
司机和医生从上面慢慢爬下来,司机说:“我就知道你们要出事儿,你们开得太快了。你们超车之后,我一直想追你们,提醒你们。”看你们是上海车,就知道你们没有遇到过北方的雪,不知道北方雪的厉害,雪在路上结冰,老司机都不敢开车,别说是快车了。”
申江非常懊悔:“是我太累了。太累了。我不应该开车的!早听小毅的话,停下来休息就好了。”
武琼斯电话找崔钧毅:“我要你策应吴单,坐庄鹰鸿股份股份。赶快回来。”
崔钧毅:“武总……”
武琼斯厉声说道:“你要和我说你那套价值投资理论?你的巴菲特的确好,但是不适合中国国情,这是公司的决定!这是公司的决定,你就执行吧。”
崔钧毅郁闷地:“武总,张梅受伤了!我们在承德出了车祸!”
武琼斯:“跟你谈正经事儿呢!你开什么玩笑?”
崔钧毅:“真的!张梅受伤了。”
武琼斯几乎没有一点犹豫,便道:“其他人呢?赶快回来,张梅治病的事儿,我让刘书记去处理!”
崔钧毅道:“武总,你的员工受伤了,你连句询问都没有,你难道只关心你的生意吗?”
武琼斯放低了声音:“我也知道,委屈你们啦,张梅的事儿,我会处理的,我会让刘长生书记来,你们几个得赶快回来。一刻也不能停!赶回来。”说着武琼斯挂断了电话。
崔钧毅接到邢小丽的电话:“小弟,刚接到武总电话?是不是心里不痛快?听姐的话,两个字,服从!”
崔钧毅终于哭了出来:“邢姐!”
“小弟!多大事儿啊!有多大事儿能让你哭?”电话那头又说,“赶快回来,回上海,一切就都好了。”
武琼斯已经等不及崔钧毅他们回来,事实上,他对崔钧毅那套考察公司,重新估值,价值投资什么的一点都不感兴趣。他和周重天带吴单请鹰鸿股份的老总薛军去印尼巴厘岛,名义是度假,实际是要立即开始坐庄炒作。武琼斯安排曾辉玲和梅捷在公司等崔钧毅和申江赶回,要求他们一回来就投入战斗,24小时坚守岗位,封闭操作,电话只能用办公室的,只能由曾辉玲一个人接,只接不出,其他人的电话收缴。
武琼斯特地吩咐崔钧毅另外负责操作公司在香港股市的一个帐户,他的意思是第二次海湾战争的风声越来越紧,美国人恐怕是要打萨达姆了,一旦打起来,受美国股市影响很大的香港股市估计会下跌,武琼斯要崔钧毅赶紧把那些钱撤回来。崔钧毅紧紧盯捞美国人的最后通牒,他的想法和武琼斯的恰恰相反,从股市的角度,人们救救预期的利空一旦真正出来,实际就会变成是利好,这个道理和一旦人们久久预期的利好兑现,就是利空,大多数人会借机出货一样,从这场战争的性质来看,不管我们中国人如何判断它,但是,只要真的打起来,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美国人有决心真的打一场真正的战争,世界石油价格立即就会下跌,股市立即就会急剧攀升。武琼斯根本不相信崔钧毅的这一套,他说,如果你反响操作造成损失,我要你负责。但是,崔钧毅不为所动,也许是因为张梅的缘故吧,他内心有一种把自己毁灭的冲动,他对武琼斯说:
“武总,我就和你赌一把,如果我赌赢了,你就奖励我一辆车吧,如果我赌输了,我就离开黄浦,永远不做证券了。”
武琼斯不理解崔钧毅:“小毅,我真不明白,我们在A股市场做庄,不是也有钱赚吗?你为什么要赌这个呢?”
崔钧毅说实在的,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站在美国一边,赌一旦开打,全世界股市爆升,这和他有什么直接关系呢?但是,他好像就是想毁灭一把,他说:“武总,你不敢赌?我知道,你不信任我,我不名一文,没有什么可输的,要输也是输的你的钱,但是,我一定要把这个赌赌赢了给你看。”
武琼斯还想说什么,但是,崔钧毅已经把电话挂了。曾辉玲听在耳朵里,心里为武总和崔钧毅之间的关系担心,他们恐怕真的如那个瞎子所说,不能共事到成功的那一天?
巴厘岛的早晨,阳光是七彩的,海风从远处轻轻吹来,让人陶醉,在宾馆餐厅吃了早饭,走出来,走在热带的雨林植物之间,武琼斯由衷地感叹道,人生恐怕再没有比呆在这里更享受的事情了,真想退休啊,就老在这里。周重天笑笑,武总,隔一段时间,我们一起来这里买房子,我们来这里退休,做邻居吧。武琼斯点头,又转向鹰鸿股份的薛军总经理说,薛总,我们相约吧,在这里买房子,怎么样?做地主拉倒算啦。薛总摇摇头说,你们的钱都是你们自己的,我的钱都是公家的,我可是穷光蛋啊。周重天说,薛总,你手握数十亿,是超级富豪,要是在西方,你早是亿万富翁了。
他们来到宾馆面海的水中酒吧,酒吧其实就是游泳池,面对着大海,是淡水的,一个吧台伸向水中,人可以坐在水里的石凳上喝酒。他们没有进水池,而是直接来到酒吧外围的海滩上,在躺椅上躺了,远处许多人在滑水。侧面是一个神庙,武琼斯对着神庙双手合十,周重天看到了,奇怪地问:武总,你也信神?武琼斯回答:我公司刚刚有个员工车祸伤了,不知道这是什么兆头。周重天说:唉!哪里能信这些!
周重天说着,转向薛军:“这样,薛总,昨晚我们已经谈过了,我们空口白话也没有意思,待会儿沪市开盘的时候,我们就送你一个跌停板做见面礼吧。人家都是送涨停板,我送跌停板,送点货给你。”
薛军把毛巾盖在脸上,一个摄影师跑过来为他摄影,他用英文说这是酒店给客人的免费服务,薛军起来,拉了周重天和武琼斯,三个人勾着肩拍了一张照片。武琼斯想来吴单一起拍一张,却发现吴单不见了。
一会儿,吴单从远处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个当地小伙子。原来,他找人,给大家安排运动项目去了。他带回的小伙子是提供滑翔伞服务的,人乘在伞上,伞系在快艇上,快艇开起来,伞就在空中飞了。
吴单安排薛军乘上滑翔伞,看着薛军向着空中飞驰而去,他对周重天说:“这个家伙,难弄得很。”
薛军乘着滑翔伞在空中飞着,一边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