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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下岗

江平下岗很久了,也没找到工作。一天江平往县政府门口经过,有人告诉他今天是县长接待日。江平一冲动,就走进了设在县政府门口的接待室。在这里,江平真地见到了县长。江平是第一次看见县长这么大的人物,江平看见县长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相比之下,穿一身褪了色的皱巴巴的衣裳的江平就显得难看了。在县长跟前,江平自惭形秽。

但既然进来了,江平还是要说话的。江平希望县政府多增加就业门路,解决下岗工人的就业问题。江平还说自己下岗很久了,也没找到工作。这是位新调来的县长,也是第一次公开接待市民,江平又是第一个被接待的人,江平自然很幸运,县长亲自帮他安排了工作。

说到江平的这顶工作要多费几句口舌,这个县的县长办公室在县政府的三楼。县长副县长以及办公室主任副主任等都在这一层办公。在三楼的楼道口,有一个老同志,专门负责把守,不让外人随便进去。这个老同志在江平见到县长前两天不做了,空下一个位子,县长让江平把这位子补上了。

第二天,江平就坐在三楼的楼道口。

这儿有一张桌子,江平坐在桌子前,有外面来的人要找县长副县长,江平要仔细询问,然后还要打电话问办公室的人,让进不让进。江平很久没找到工作,现在有工作了,何况又是这么好的一个工作,江平当然很珍惜,对工作十分认真,也仔细,往往是再三再四地询问人家,不让进的,坚决拒之门外。

在这儿,江平天天看得见县长了。江平看见县长天天都穿得毕毕挺挺,走起路来风度翩翩,让江平肃然起敬。见了县长,江平非常礼貌,坐着时总要站起来。当然,见到别人,也就是副县长主任副主任,江平也同样礼貌。江平觉得要把这顶工作做下来,除了认真外,礼貌也是非常重要的。

果然,江平赢得了县长和其他人的好评。

这天,都十点多钟了,县长还要出去。到楼道口时,江平又站了起来,还说县长出去呀。县长对江平也很客气,点着头说去下面一个乡检查工作。

说着,县长下楼走了。

县长很快坐车往那个乡去,乡下路不好,走了还不到一半路,车抛锚了,司机怎么也没办法把车开走。县长开始坐在车里,坐久了,就下来了。离那儿两三里的地方,有一个村庄,县长想多到下面了解一些工作,就跟司机打了声招呼,往那个村去。走了有一半路,忽然下起雨来,是那种倾盆大雨,路边又没一个躲雨的地方,县长只能往前面那个村庄跑,但雨太大,等县长跑到那个村,已经淋的一身了。

那时候是早春,天气还冷得很,县长冷得浑身哆嗦。幸好县长到过这个村,有人认得他,见县长淋得一身,忙喊县长去换衣服。

那是一身皱巴巴的衣服,县长看看自己一副狼狈像,觉得再不能去乡里检查了。

县长随后打电话让司机把车开来接他回去,但司机说车还发不动。边上一个小伙,在县长打了电话后自高奋勇要骑摩托送县长回去。县长想想也行,就同意了。

小伙把县长送到了县政府的大门口。

县长调来不久,家还没来,暂时住在宾馆里。当然,办公室也放了一张床。他的衣服宾馆有,办公室也有,县长决定还是直接去办公室换衣服。但走到三楼,江平把县长拦住了,江平说:“你找谁?”

县长说:“我是李县长?”

江平听了,就一脸严厉了,江平说:“胡说八道,李县长是你这个样子。”

县长说:“老江,我真是李县长。”

江平说:“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呀,李县长我还不认识,你居然敢在这里冒充他。”

江平这句话便让县长很恼怒了,县长说:“江平,你把眼睛睁大看看我是谁?”

江平说:“我管你是谁,去去去。”

县长就不睬江平,竟直往里面去,但江平过来把他往外推。江平个子大,他一用劲,居然把县长推得歪歪倒倒。

那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人都下班了,三楼没人,江平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口口声声说:“你走不走,不走,我叫人把你铐起来。”

县长就骂了一句:“江平你他妈的王八蛋。”

然后下楼走了。

县长很快就从宾馆换好衣服回来了,这时的县长又是西装革履,风度翩翩了。江平见了县长,满脸堆笑,还上前讨好地说:“李县长,刚才还有人冒充你。”

县长没有笑,只冷冷地说了一句:“从明天起,你不要来这儿上班了。”

江平又下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