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太子,是这个世上最最为难的事情。
既要足够聪明有本事让父皇看得上眼、让兄弟们不敢逼人太甚,又不能太聪明太出风头以免父皇猜忌落个幽禁终生的悲惨下场。
连芳洲笑道:“如此就好!太子好,你也省心!你省心了,便多陪陪我和儿子吧!嗯,你说,我要不要组建几支建筑队专门帮人盖房子呢?”
李赋:“……”
连芳洲见他傻愣愣的样子忍禁不俊,不由双手捏着他两边脸颊上的肉轻轻向两旁一扯,笑道:“你至于嘛!算了,不逗你了,我就是开个玩笑说说罢了!这事儿太打眼,管理起来又麻烦,我才不想用这份心呢!”
不说点心铺子和烤鸭店的生意红红火火财源广进,单单房地产这一块,至少还有近千万的赚头,加上李赋的家底,三辈子都花不完!
李赋无奈笑道:“我还以为你当真呢!这事儿还是算了,帮那些人盖房子,你小心收不回款!”
连芳洲嘴角抽了抽,心道这就叫做一语道破天机啊!这种建筑队收不回款的事儿在现代似乎、仿佛并不少见呢。
“倒是咱们府里那几个麻烦,”李赋突然想到白日又遇上芙雅和佳雪的事儿,便忍不住心里一阵憋屈火,在连芳洲嘴唇上用力咬了一口,气哼哼道:“到底还要忍她们到什么时候?早知道如此麻烦,当初皇上要赏人无论如何我也该拒绝了才对!”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连芳洲一叹,忙圈着他脖子往他怀里蹭了蹭,柔声安慰道:“我知道委屈你了,你且忍忍,我想,应该快了吧?”
连芳洲心道,靠,这话该他对我说才对吧?角色分明反了吧!我干嘛跟他说他委屈了?
唔,是不是自己管的还不够松呢?以至于她们蹦跶得还不够?
好吧,再给她们更多一点自由吧!门上婆子不是禀了好几次向托人出去买东西吗?既如此,就让她们买好了……
李赋这回却不好哄了,无比坚决的只道:“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你若再不能打发了她们,我也懒得找什么借口了,直接扔了到庄子上拉倒!不过几个宫女罢了,皇上就算知道了,还能为这个难为我?”
连芳洲暗暗无语,心道,得!这分明你惹回来的麻烦,倒成了我的任务了。
不过心里到底还是有两分高兴的,便笑着答应了。
三日后的朝会上,那户部监管卖地之事果然毫无阻碍的通过。
建德帝龙颜大悦。
锦上添花的好事儿做起来做便宜最保险,当下少不得又有人歌功颂德,赞起建德帝和太子来。
一人开了口,其余人等自然也得意思意思,不然岂不是显得你不是这样认为的?
你不是这样认为,那你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就连璃王、显王等都满面是笑的称赞了几句“此法颇好,于国于民有利!太子所言极是!”
一堂融融能够,皆大欢喜。
只不过,各人心里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人心隔肚皮,就只有各人自己知道了。
下了朝会,出了宫门,与各人寒暄告辞,上了马车。车帘一放下来,璃王脸上的笑意立刻消失得干干净净,一脸的阴沉。
回到王府,那脸上依然乌云密布,锦靴所过之处,奴仆下人们见了无不垂首弯腰慌忙闪避一侧大气也不敢出。
外头都传说王爷脾气温和好性情儿,唯有他们璃王府中自己人明白是怎么回事。
当然,也绝对没有人敢往外头传半个字,不然会死的很惨、很难看。
进了书房,见特意挑选出来伺候的书童急忙跟进来,璃王大喝一声:“滚出去!”那书童吓得慌忙答应后退,忙忙将门也小心带上了,站在门口侧耳倾听里头的动静,大气也不敢出。
听得里头传来璃王愤怒的咆哮和东西或清脆或沉闷落地的声音,更是心惊胆颤。
足足发作了有一盏茶的功夫,璃王才渐渐平息了下来,冷着脸大刀金马的端坐在书桌后,连连冷笑。
他一拳头狠狠捶在书桌上,也不管自己的手是否红肿疼痛,冷笑道:“父皇,您的心真个要偏到天边去吗……”
那刺杀勇王事件,虽然是璃王谋划了许久命人去做的,但是三司至始至终都没能查到他的身上,他理所当然的也将这件事算在了太子的头上。
太子明明有重大嫌疑,父皇却雷霆震怒,毫无道理的硬要给太子开脱,逼得三司无法,只得找了个替罪羊出来弄了一出大牢里“畏罪自杀”了结此事,而父皇竟然只训斥了三司一通,罚了相关人等三个月俸禄完事。
关于太子的嫌疑,那是半个字都不再提。
此事也相当于不了了之。
精心设计、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大胆一搏竟落了个这样的结果,这叫他怎么不恨!
太子明明还是待罪之身,不过上了个破折子,父皇就全然忘记了之前的事情,当着众朝臣对他大加赞赏!
他呢?万寿庆典费尽心思出了大力,父皇可从没在正式场合夸赞过他,不过是兴致来了随口一赞罢了!
同样是他的儿子,他甚至比太子还要出色,为什么父皇却要如此待他!
这也就罢了,横竖父皇偏心也不是今日才有,可太子这阴险卑鄙小人,不动声色竟上了那样一道折子,生生损了他的财路,这才叫他更恨!
收拢人心、寻找人才、打探消息、疏通关系,哪一样不要钱?
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一条可以短时间内积累大量银钱的财路,还没开始就叫太子给生生分薄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