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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27章戕戮手足夺权柄

客栈里李佟叫了些便宜菜品,包袱放在一边,还有把铁匠铺里赶工出来的虎口刀,使青布包裹着立在桌腿边。

“李前辈,介绍下,这是我一朋友,白子叡,我出师了,她是随我一同赶路的,顺带能帮忙成事。”宁阙笑着将白子叡介绍给李佟,白子叡亦解下面纱露出真容。

即是帮忙的,李佟起身拱手道:“老朽李佟,此行谢过了!”

白子叡还礼,道:“前辈多礼,相逢有缘,相助更是缘分。”

李佟亲自给二人倒茶,笑道:“英雄美人啊,本该饮酒的,今日有事,就以茶代酒,喝过这一杯热茶,就算铁打的兄弟了……嗯,忘年交,哈哈!”

举茶盅满饮热茶,白子叡对李佟老头倒不觉着唐突,盖因李佟和蔼,慈和的老者那种就不引人怀戒心。

英雄美人那一句不该有想偏的,白子叡脸却煞红煞红的,宁阙怪怪的看了她一眼没作声。

“小友,今日事老朽有个盘算,按着我估计,李宅护院的人不会太精锐,大可不做理会,李通身边的侍卫轻视不得,老朽一身功力恢复的七七八八,击毙李通尚可,周身的侍卫可得劳烦小友协助一二。”李佟道。

宁阙无所谓道:“小事一桩,前辈您看,子叡天赋还不错,关键肯吃苦,沥骨功本不该收的,她还没一门上好的内功心法,因此……嘿嘿。”

李佟笑着解开包袱,里边十余张银票,一件朴素的单衣,还有就是几张质地极佳的纸张叠着。

“这个,就赠予小姑娘你了,沥骨功,你或许听过,是不错的内功心法。”李佟将那一叠纸推给白子叡:“昨日恢复的进程快,就写了沥骨功心法出来。”

白子叡拉拉宁阙的胳膊征询意见,宁阙拿起那一叠纸塞到白子叡手里,“收着吧,沥骨功传人可能就离前辈一人了,你也算承袭他一份心意。”

沥骨功对白子叡来说陌生,失传二十年的功法,销声匿迹在江湖人面前,二十年前白子叡还只是提不起剑的一个小姑娘。

“沥骨功修炼没禁忌,按着我写的,就是那般,还有一页心得,参照着看看吧。”李佟道。

相伴他一生的恐怕就是这一身功力,遥想当初还有亲近他的友人,可牢狱二十年只有一身功法陪衬着他活着,人老念旧,李佟珍视着将其授于年轻人,不悖了首创人的心血。

白子叡握着那一叠纸,亦不知深浅,宁阙说沥骨功是一等内功,那就没错了。

宁阙半趴在桌案上,背过手揉着后背淤血处,说道:“李前辈,李通一死,李家鸟兽群散,你得有个准备。”

李佟捋须,悠悠道:“嗯,我有考虑,到时候就看看李家一些老人还认不认得我了,或者换了角度,把李家交给李通的儿子,那样的话——首选李公升。”

白子叡道:“李公升的母家是忠臣世家,那人性格忠烈,与李家不睦,但没有太过不可解的冲突,成吗?”

“成,咱不是接手李家,李前辈要不要李家都没所谓的,是吧前辈?”宁阙臆测道。

李佟哈哈道:“确实,老头六十有余,对那钱物权利还真没兴趣,铲除败类了,不行就过闲云野鹤的日子,有这一身功力,能有谁找着我?”

白子叡默然,即是李佟老爷子看得看那就没别的可想了,李家家业大也不是诱人神往的东西。

“那李前辈,李家的事万事随缘,得失之间,有个计较就行。”宁阙道。

李佟再言道:“小友且宽怀,都不值得老朽徒增伤感。”

茶菜过后,李佟又拟了应急施对的办法,宁阙全篇接纳听取,李家行事还是以李佟主场的。

这一场是报仇雪恨,亦是清扫门庭,李通在益州官运青云,把亲弟弟李佟锁在牢里凌虐,要不是据点的人没饿死李佟,谁还会记起二十年前的深仇?

……

李宅,三少爷李公升的院子,内室卧房。

李公升早起要披挂衣甲,侍女一一虽疑惑,可不敢多问,因为她觉着平日待人接物随和的李公升阴悚的很。

“一一,你给我做侍女四年了,是吧?”李公升忽然问起。

侍女一一笑颜道:“是,一一已经服侍少爷四年了。”

李公升端起桌上那碗粥,拔下一一的银钗子探入,取出看过,银钗没有遇毒发黑。

“一一,你来我身边时说‘我没名,人叫我二妮’,我拆开二,取名一一,可你,终究还是骗我……”

一一惶恐道:“少爷,您……都知道了?”

李公升拿了一把匕首和一条白绫,扔在一一面前,不动声色,意欲何为已不是难猜的事。

事皆暴露,一一心溃散如决堤大河,由平静落得犹如刀绞,她怕死,更愧对李公升大恩。

李公诚派她来时就给足了恩惠,可那只是利诱,一堆冷冰冰的钱财珠宝,在李公升身边一一感到过生平所不能再逢的朝气朗朗。

“少爷,我不想死,我想活!”一一泪流道。

“活?”李公升将粥碗砸在一一面前,质问:“喝了它,我就能活?”

李公升怒不可遏,又道:“我待你不薄啊,我说过了,你诚心实意的,我大可教你明媒正娶的入门,你倒好……”

一一哭求道:“我被灌了藏红花,这辈子完了……没孩子的,我能怎么办?”

藏红花煨成汤药,饮下终身无子,无药可医,一一就算有李公升承诺,可她就是个不下蛋的鸡,没孩子,李家的大门根本不容她这等下贱侍女入。

李公升哼道:“一码归一码,你通风报信的事我不必一一查明,只能说,你做得好啊!”

蝼蚁亦有求生志,一一低头看着素净的一条白绫,想着它勒紧脖子里面的窒息感,周身为止一颤。

一一跪地流泪,攥着匕首,赌定主意,闭眼狠心剁掉了三根手指,痛的几欲昏厥。

“少爷,我不想死,我把两只手都赔给你,我知错了,呜呜――”

血淋淋的,一一还提起匕首要切下去,李公升不忍,捏着刀柄制止她。

“账我会跟你算的,你的命是我的,我不叫你死,你就不能死。”李公升说罢扯了块布条,将一一断指处包裹着,皱着眉,心里无耐极了。

李公诚当初送一一来就打着好算盘,四年来细碎的消息没少外传,念在一一恪守不渝,还没有私通李公诚将他些机要抖落出去,留她一命是不妨事的。

沐息川、张泷都预备着接着对李公诚动手,李家权倾一时,该有变了……

一早的李公诚差人守着三弟李公升院子,晨起时分,得着消息说李公升邀他去议事,李公诚便带了三五个亲卫去了李公升院里。

初涉足院落,李公诚的亲卫还没发觉院里有任何风吹草动,可猛地,一个护卫身子一歪就昏了过去。

护卫五人,还没来得及做反应,接连两人被敲晕,一人抽剑回击,却给迎面探过来的大手拽着衣领提起来甩飞。

那护卫迎空砸落,摔的七荤八素,那只手的主人蛮力无匹,就甩飞护卫的一下没百斤臂力不得行。

剩俩人则是被沐息川敲晕,击打后颈,巧劲儿制敌,先前出手的蛮力汉子正是活阎王张泷。

“大哥,小弟得罪了。”李公升一身戎装,扶着腰间佩剑,道。

李公诚心惊,失声问:“沐息川,你们……你们串通好的?”

沐息川娇滴滴的笑着道:“哎呀呀我的李大少爷,可不敢说是串通,为民除害罢了,对了,还请你吃东西。”

李公诚至今为止都不明白沐息川为何又跟李公升合作了,在他眼里沐息川不该瞧着李公升啊?

张泷一手端着盛放控心蛊虫的茶盅,逼近李公诚,手里劲力一吐,将李公诚紧要的嘴巴捏开,抬腕将蛊虫倒了进去。

接着顺李公诚喉咙一滑,蛊虫就这么被吞进肚里,为防止以外,张泷掐着李公诚不让他乱动妨碍蛊虫寄宿。

李公升背过身不忍看这场面,沐息川悠哉转悠,走过那个被张泷帅懵的护卫前,照头一脚,将按护卫踹晕。

院里只有李公升兵营里的心腹,患难与共,那个李公诚的线人么,则是李公诚几经周转赠予他的女子。

李公诚脸憋成绛紫色,拍打着张泷胳膊,张泷算着蛊虫进驻心脉的时间,点了李公诚哑穴由他在地上捧胸乱滚。

蛊虫要穿透肠壁钻入心脉,扎根在心口,指甲盖大小的蛊虫咬破肉皮可想其钻心痛感。

张泷制蛊养蛊没少费神,用在李公诚身上已算是亏了,没巫王的承诺他还不舍得控心蛊虫。

“额!”

李公诚蜷缩着侧躺在地上,抱着头,就像一只煮熟的虾米一样团起来,眼珠翻白已看不到眼黑,额头豆大的汗珠昭示着他此时忍受的痛苦。

张泷将五个李公诚的护卫收拾起来捆扎,只待李公诚被寄住成,还需这帮护卫充当炮灰,张泷还准备接着李公诚的手把李家大权偷梁换柱给李公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