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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命中有爱(3)

这天,小伟帮外婆收拾一些家具。在一个箱子里,小伟看到一张照片——他能够认出其中一个人就是外婆,那是外婆40岁左右拍的。外婆的身边有一个漂亮的姑娘,小伟觉得照片上这位姑娘非常面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是谁。于是,他就拿着照片跑到外婆身边,指着照片上的人问:“外婆,这个人是谁呀?长得很漂亮呢……”

外婆瞅了瞅照片,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傻孩子,那是你妈妈啊。那时,你妈妈才19岁,长得像一朵花一样……”

“可是,妈妈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小伟按捺不住好奇,终于又问了一句。

“那还不是为了你呀!为了救你让狼给抓的……”接着,外婆给他讲了十几年前那个惊心动魄的故事。

那是小伟两岁多一些的时候,爸爸和妈妈都在那个山脚下工作,爸爸在乡政府做会计,妈妈在林场工作。那天中午,小伟睡着了。妈妈就赶紧钻进厨房,趁这个时机去做中饭。

饭做了一半,妈妈突然听到小伟啼哭的声音。她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快步跑回屋子。一走进屋子,她禁不住大吃一惊,原来有一条“大狗”正在对着孩子的脸嗅来嗅去。“滚!打死你!谁家的狗啊……”

妈妈一边喊着,一边顺便把手里的擀面杖扬起来,想把“大狗”吓跑。就在“大狗”回头的一刹那,妈妈惊叫了一声,她看到了“大狗”的眼睛里正放射着绿莹莹的光芒:那哪里是狗啊,分明是一条纯正的狼……

狼似乎并没有特别在意来人,而是再次将嘴巴伸向孩子的脸孔。妈妈再也顾不上自己的恐惧了,用擀面杖狠命地向狼砸去。这一记突袭,让那匹狼终于愤怒了,它掉转头去,向她扑了过来……

周旋了许久,妈妈终于精力透支,无力地坐在了地上,狼的利爪顺势抓到了她的脸上,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爸爸和他的同事一起赶回了家,他们合力把狼打死……

小伟听完外婆所讲的故事,早已泣不成声了,他后悔自己一直不体谅母亲的苦衷,甚至背地里埋怨母亲屡屡伤害自己的自尊,让自己大失脸面。可是,对这一切,母亲从来没有抱怨过,母亲的丑陋,全都是为了救他才留下的啊!

后来,小伟问母亲为什么不给他讲一讲自己小时候的那个故事。母亲说,都过去了,还提那些做什么,现在咱们不是全都好好的吗?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哪怕你一直嫌弃我……

小伟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母亲:“妈妈,您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妈妈,我怎么会嫌弃您呢……”

不久,市里举行了一次作文比赛,小伟把自己的故事写了出来。写自己的内疚,写自己的忏悔,最后,他写道:“母亲啊,您永远是最美丽的,不管您脸上的伤疤是多么难看!”

语文老师在课堂上朗读了这篇唯一的获得一等奖的作文。朗读完毕,几乎所有的人都沉默了,有许多同学都感动得流下了泪水……

又一次开家长会的时间快要到了,小伟早就向母亲发出了邀请,请母亲到学校开家长会。家长会的前一天,语文老师交给小伟一封信,让他转交给母亲,小伟答应了。

母亲打开信,刚刚看了几行,手就开始颤抖起来,声音也哽咽了:“谢谢,谢谢你们!我的好老师,我的好孩子们……”

小伟看到那封信上写着:“妈妈,我们请您来参加我们的家长会。我们爱您,像小伟一样爱您!我们都知道,您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母亲……”信的最后,是全体老师和学生的签名。

看到此处,泪水再次模糊了小伟的眼睛……

母爱,比大海宽,比大山高。母亲总是有许多许多的秘密,如果我们不去探询,也许她会隐藏一辈子。母亲对子女的爱只会用行动来表达,无论她为孩子付出多少,都不会说出来,所以,在我们每个人的眼里,母爱的美丽都光芒四射,无限温暖。

世上只有妈妈好

林文丽对儿子薛勇越来越失望了。

薛勇自小不喜欢念书,勉勉强强混到高中毕业,再不肯念书了。林文丽起初想要薛勇复读:“你不念大学,今后我这么大的公司给你,你能管理吗?”薛勇说:“妈妈才初中毕业,不照样把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

林文丽没办法,让薛勇进了储运部。林文丽想让薛勇在公司各个部门都待上一年,薛勇业务熟了,才能管理好公司。可薛勇倒好,进了储运部,根本不把储运部刘主任放在眼里,刘主任让他这样做,他偏那样做,而且还当上了刘主任的上司,对刘主任的工作指手画脚的。刘主任的工作干不下去,向公司辞职。林文丽忙挽留刘主任。刘主任说:“薛勇在储运部,我就走。”

薛勇便到了策划部。薛勇故伎重演,策划部主任也闹着辞职。

更让林文丽失望的是薛勇极其脆弱,林文丽当着策划员工的面骂了薛勇几句,薛勇就从口袋里拿了把小刀割腕想自杀。

这天晚上,林文丽进了薛勇的房,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儿。薛勇问她:“妈,什么事?”林文丽叹口气说:“薛勇,你今后别叫我妈了。我不是你妈。”“你不是我妈?”薛勇困惑地摇摇头。林文丽点点头说:“我真不是你妈。我见你的性格没一点像我,也不像你死去的爸,就对你产生了怀疑。今天我到医院验血了,我们的血型根本不对。肯定是医生弄错了,把你当成我儿子抱给我了。既然你已不是我儿子,我也没必要照顾你,再说我也不想见到你……”

这事来得太突然了,薛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文丽出门时说:“希望明天我就见不到你。”

薛勇只得一边哭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半个小时后,薛勇就拖着一个皮箱出门了。薛勇上了去广州的火车。薛勇在广州的大街小巷转了几天,也没找到工作。薛勇身边的钱用完了,他只得去捡破烂。薛勇每天提着一个蛇皮袋翻垃圾桶。

一回,薛勇在天桥底下睡,两个联防员对薛勇拳打脚踢。“这是你睡觉的地方吗,滚!”那时薛勇又饥又渴,还冷得瑟瑟发抖。已是深秋了,薛勇还穿件衬衫。薛勇原本带了夹克衫和毛衣的,可为了吃饭全被他便宜卖给民工了。薛勇又想到了死。一脸泪水的薛勇拿起刀子正要割手腕时,一个年轻人抢过薛勇手里的刀:“你的命就这样不值钱吗?”薛勇没说话,泪水流得更欢了。年轻人把薛勇的刀子扔了,说:“走,我请你吃饭去。”年轻人又自我介绍:“我叫何文良,江西九江人。”薛勇说:“我也是江西九江人。”

薛勇在何文良的介绍下,进了一家玩具厂当搬运工。第一天薛勇就同另外两个搬运工下了一车的布料,并把布料扛进仓库里。薛勇累得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两条腿酸麻麻的,没一点知觉,站都站不起来。薛勇想不干,可一想到捡破烂吃不饱、穿不暖、晚上在外睡的日子,又坚持下来了。

空闲的时候,薛勇学会了踏电车。还把一辆准备当废铁卖的电车拆了装、装了又拆,竟把电车修好了。老板便让薛勇当了修理工,工资也涨到1200块钱了。

就在这时,薛勇病倒了。经检查,薛勇的肺上长了个肿瘤,还好,是良性的。医院让薛勇预交一万块钱,薛勇工作才半年,根本交不起一万块钱的住院金,厂里也不肯代薛勇交。幸好何文良来了。何文良二话没说,去银行取了一万块钱给薛勇。薛勇感动得直掉泪:“兄弟,若不是你,我怕得去见阎王了。”

薛勇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何文良也在医院里也待了一个多月。何文良帮薛勇洗衣服、喂药、去食堂打饭、扶薛勇上厕所、背薛勇去室外晒太阳。薛勇对何文良说:“你是我世上最亲的人。”何文良摇摇头:“你妈妈才是你世上最亲的人。”薛勇冷笑:“我还没见过我亲妈呢。”

薛勇病好了,又进了玩具厂。

一晃两年就过去了。一次薛勇正在填写出库单——薛勇这时当了仓库主管——何文良来了。何文良说:“薛勇,跟我回家吧。”薛勇说:“我没有家了。”“有,你有一个温馨的家。你妈在等着最后见你一面呢。快,要不你就见不到你妈妈了……”

从何文良的叙述中,薛勇才明白了妈妈的良苦用心。原来林文丽把薛勇赶出家门前就已知道自己得了肝癌。林文丽最放心不下薛勇,薛勇太脆弱,没有上进心,不了解社会,不懂得怎样与人相处。她为了让薛勇经历些风雨,让薛勇在风雨中变得坚强,让薛勇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以便薛勇在她死后能接替她,就故意说她不是薛勇的亲妈妈。但林文丽又怕薛勇在外发生什么意外,便以每月3000块钱的高薪聘请何文良照顾薛勇。何文良在外的食宿费、交通费凭发票报销。

“那快呀,咱们快回去吧……”薛勇已一脸泪水。

薛勇和何文良坐飞机到了南昌,再坐长途班车到了九江。但当薛勇赶到家时,林文丽的眼睛已永远地闭上了。薛勇跪下来,喊了声:“妈!”就晕倒在地上了。

在林文丽的葬礼上,唢呐手吹的是《世上只有妈妈好》:“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本来这歌不是很悲伤,但经唢呐一吹,调子悲伤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落了泪。

也许很多人会说,世上真的会有如此狠心的妈妈吗?把儿子扔到异地他乡,让贫穷、意外、疾病、挫折一一折磨他,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可是如果把这一切放到母亲已身患肝癌的背景下,母亲又显得辛酸而伟大。如果说让儿子独立需要狠心,那么下得了狠心的妈妈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妈妈,我爱你

黄圆圆万没想到,妈妈竟然为这么一件小事发那么大的火,简直差点儿让她的同学出不了屋!打她记事以来,妈妈从来都是哄着她、宠着她,圆圆想要什么,只要一张口,妈妈就算上天入地,也要满足她的要求,可这回到底是怎么啦?

今天下午,老师们放假,安排班长圆圆组织同学们开班会,圆圆早早结束了会议,因为知道妈妈上班时从不回家的,便礼节性地邀请几个要好的同学来她家,玩了一小会儿麻将。不料妈妈突然闯回来取什么东西,让她撞了个正着。一向细声细语说话的妈妈脸色陡然变了,当着同学的面,厉声追问圆圆这是怎么回事,那架势简直就是审问罪犯!

黄圆圆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她在班里论学习成绩、论工作能力,哪样不是第一,眼下发生的这点事儿,放在别的同学身上,人家家长一定是跑前跑后、端茶弄水,高兴还来不及呢,孩子有社交能力这难道不是好事吗?可是偏偏让她摊上了这么个古板落后的妈妈。黄圆圆委屈得偷偷哭了好几回。

自从那次麻将事件以后,黄圆圆就跟妈妈暗地里别扭上了。可是,没过几天她又摊上了事——她马上要过16岁生日了,几个要好的同学吵着嚷着定要来黄圆圆家庆贺,还要闹个通宵。班里好多同学过生日,也都这么办的。圆圆想,又不是大事,便答应了。哪料想回家跟妈妈一说,她又拉下脸来:“我的小祖宗,你们学生怎么像社会人似的,那么多事儿呀。你过生日,妈妈得和你单独在一起,难道世上还有人在妈妈心中比你更重要吗?”结果无论圆圆怎样强调,自己已经答应人家,而且保证下不为例,可妈妈仍然固执己见:“你在同学面前根本不用为难,只说顽固妈妈不批准就得了呗。”

黄圆圆心里苦透了。她从小没见过爸爸的面,只听妈妈说他死了。妈妈领着她搬了6次家、换了4个城市,如今谁也不晓得圆圆爸爸是真的死了,还是跟妈妈离了婚。圆圆上小学时,同学们就嘲笑过她没爸爸,她自己也觉得低人一头,太丢面子;可是问过多少遍,妈妈就一句话:“就是死了,户口上原来有死亡戳儿,后来迁户口换新本本便没了。你总盘问这个干什么?”

黄圆圆根本不相信爸爸死了,她越来越想爸爸。从一本杂志上看到,像妈妈这样年龄的女人,若是独身久了,就会变得性格孤僻、乖戾、不好相处……圆圆不敢再想下去。爸爸,您在哪儿?女儿现在要是能见到您,把肚子里的苦水倒一倒,您肯定会帮女儿把这个场圆过来。她决定瞒着妈妈打听爸爸的消息,一定要找到他,帮助爸妈破镜重圆!没想到,她刚刚打听了几个线索,八字没一撇呢,就被妈妈知道了,她对圆圆说:“你怎么连妈妈也不相信了?”说着还流了泪。

可是圆圆的生日就在眼前,她一定要说话算话,而妈妈死活不答应,这可怎么办呢?黄圆圆觉得她活得半点儿乐趣也没有了。死吧?不甘心。16岁,生活刚刚开始,自己学习又这么好,前途无量的;然而有前途的孩子却连一个生日都做不了主吗?对,斗争。在脑际一闪的那个“死”字给了她启发。对呀,假自杀!圆圆知道妈妈每天晚上下班后必定老早赶回来给她做饭,让她吃完好上晚自习呀,于是她就选择了一次冒险行动来争回自己的权力。

黄圆圆下午谎称肚子疼,请了会儿假。回到家,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熟悉的家,这个家曾经给过她多少温暖,可是最近又使她厌烦透了。她开始写遗书,她在遗书中诉说了自己的苦闷和不幸,诉说了妈妈更年期的反常行为,说了自己只为一个生日就被逼死是多么不值得……圆圆的作文在全校都有名,遗书写得催人泪下,她就是要用这种方式,让妈妈在有生之年永远记住这血的教训,别再使家长的威风。

遗书写完,黄圆圆找出妈妈的安眠药。妈妈近几年时常睡不着觉,没办法了就吃上一粒。现在药还有大半瓶。圆圆想,先吃上,门别关,妈妈回来一眼看到遗书,必然后悔万分,马上抢救,她不会有生命危险;虽然有些冒险,可换来的却是妈妈再也不会独断专行,这个家也就拥有了民主。想到这儿,圆圆像电影里的烈士似的吞下了那多半瓶安眠药,并把空药瓶压在遗书上……

圆圆在床上躺好,心里有些怕,万一真的抢救不了那可怎么办?妈妈呀,您还不快回来,您的女儿就要死啦……想着想着,眼皮发沉,她昏睡了过去。

黄圆圆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当真找到了自己的爸爸,爸爸高大英俊,慈祥可亲,他一把将女儿紧紧搂住,千遍万遍地呼唤着女儿的名字……圆圆的眼泪流下来了,她正要诉说自己的不幸,却听到喊她的声音不对劲儿。圆圆渐渐地苏醒过来,咦,这是在哪儿呀?四周雪白,她胳膊上扎着吊瓶……对啦,在医院里,她清楚,自己死不了,刚才的冒险行动成功啦,接下来迎接她的是家庭的民主!

“孩子,你醒来了?”怎么喊她的不是妈妈,而是妈妈的好友吴姨?吴姨在医院当护士,那么妈妈呢?

吴姨见圆圆完全醒来,长嘘了一口气:“孩子,你真开了个大玩笑,幸亏妈妈没在场,否则,她可难受死啦。”

“难受?”圆圆想,我就是要她难受,看她还专不专横了。“怎么,她呢?”

“你妈妈昨天下午昏倒在岗位上,正好赶上我值班。她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嘱咐我马上赶到你家,安排你吃晚饭,说你要中考了,营养马虎不得呀。我一开门就看见了你写的这玩意儿,知道不妙,马上打车把你送你到这儿。还好,你妈妈因为穷,不舍得买药,这瓶药放了五六年,早已过期,你这才啥问题都没有……孩子,本来我不应当说,但是,作为你妈妈的朋友,我今天要揭开你身世之谜,因为,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只怪妈妈对你太宠了……”

吴姨断断续续地讲出了圆圆的身世。

黄圆圆两岁多一点的时候,她的父母在三个月内相继亡故。当时,圆圆的爷爷、外公都健在,可谁也不愿意收养一个丫头片子。圆圆现在的妈妈正在法律事务所工作,还没结婚,可她毅然却提出,孩子无辜,不能让她受委屈,她愿意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