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剩男之傻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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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图开心

此时,我心里有些害怕起来,虽然幼小的心灵并不迷信,但从小生活在农村,耳濡目染了一些古怪事,总感觉冥冥之中有种神秘的力量,无法捉摸,却又不得不心生敬畏。比如,小孩子白天受了惊吓,到了夜里就会发高烧,如果在医院里打针吃药都不见效,就会另辟蹊径,比如,有经验的老人拿一只小瓷杯装上大米,用小孩的衣服包裹着,趁晚上小孩睡熟了,在其额前晃动,念一段听不太清楚的类似于咒语的口诀,然后,打开衣服看,这时的大米已经不再是包裹时的那般平整了,而是坑坑洼洼,像是有人拿走了一般。末了,再把瓷缸里的大米在房间四周抛洒一圈,剩下的继续放在小孩睡的枕头底下。第二天,只要是受了惊吓的小孩,几乎都能退烧,不再胡言乱语。我不是迷信,这个事情一直在心底是不解的谜,有厉害的高手,甚至可以从包裹着的大米内容知道小孩在什么地方受的惊吓,或者,不用亲临现场,只要说一声:好了,你回去,孩子已经好了。这种事情在农村很常见,也没有人去破解,或许,人们都认为:这是一种“偏方”,只要孩子退烧了就好,不退烧还得上医院。我知道的还有一种叫做“破煞”,又叫“当煞”,也很神奇,是有人遇办丧事犯冲,倒地后不醒人事,宾客中如有懂得的,就会念上一段口诀,那人就能即刻醒来,当然,这种事情或许有其偶然性,或许凑巧,真遇有人突然倒地,最好的办法还是即刻送医院,随着现代城镇化速度的加快,农村的这些古怪事情也正在随着时代变化,悄悄的消亡。在此,笔者只为分享见闻,并不盲目的崇信。

言归正传,姐姐没有回答我,拉起我的手来到屋前,手指着远处的小溪说:“看那里,若不是父亲砍几棵树架在上面作桥,我们......不,石林沟所有的人都无法到对岸去。”

“难不倒我,我会游水过去!”我骄傲的答道。

“冬天你也要游水过去吗?”姐姐立即反驳道。“我的意思:高、白家总得有一个架桥的人,要不然,世世代代都为仇。”

“姐姐,你和高凤云就是啊!”我顿时明白了。

姐姐说:“我们已经不可能了,还是你来当这个架桥人吧!”

“我......我想起了奶奶。”我难过道。

姐姐不知如何作答,却端详起我的脸来,许久,说道:“看你眼皮底下那颗痣......还是算了,一切随缘吧!”

痣?我想起了七岁那年,“打禾客”老七指着我眼皮底下那颗痣说:这叫眼泪痣,日后恐怕多有不顺,特别是在感情方面会常流眼泪,难道姐姐也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不知道我同胞的妹妹,是不是也有一颗呢?”我却冷不防的说出这样一句。

姐姐呆呆的望着我,说:“你敢提妹妹白花?”

我说:“怎么了?我长大了还要去找她,这也是奶奶的遗愿!”

“我听姆妈说,小时候,白花得了很厉害的病,给一个走村串户的补锅匠抱去治病,到现在也没回来......”姐姐压低了声音道。

补锅匠在七、八十年代的农村很常见,到了九十年代末期,不知什么原因,不那么常见了,与其慢慢消失的还有竹篾匠、箍桶匠等手艺人。

“为什么没有回来?”我又好奇了,姐姐就不说话了,大概她也不知道吧,我心里是这么想的。

......

第二年春天,陈友俊的叔叔韦光就带着四五个人来到了石林沟,他们住在曾经我和哥哥的卧房,姐姐没有去厂里上班,整天坐在家里,俨然一个待字闺中。无形中,给了韦光很多机会,姐姐的眼光很高,上门说媒的人不在少数,姐姐总是说,三生石上和她一起刻着名字的那个人还没有出现。父亲总是反驳她:石头不会变老,但是,女人会!

于是,父亲和姐姐的拉锯战就展开了,父亲期盼着姐姐早点嫁出去,以防止“年龄大了嫁不出去”,姐姐却坚持“找到石头上刻着名字”的那个人。

夏天的燥热,赶不走冬天的严寒,水与火,始终不相溶。亲人与亲人的分歧,往往来自于不能感同身受,究其理由,都是为了对方好。

每天,韦光等人砍完树回来后,母亲就已经帮他们烧好了菜饭,有时,母亲忙着浇灌菜园,烧饭的任务就落到了姐姐身上,姐姐比较懒,喜欢睡觉,砍树的人回来了,米还没下锅,韦光不发火,耐心的询问,当问到是姐姐没煮饭时,他就找各种理由说服同伴不要生气。渐渐的,姐姐对韦光有了好感,韦光壮着胆将换下来的臭哄哄的衣服丢给姐姐洗,姐姐不拒绝,替他洗好、晾干、叠好。

父母亲看在眼里,知道韦光对姐姐有意思,决定悄悄的去坪青村走访摸底,这是农村人一惯使用的“伎俩”,就是到当地去,从邻居口中去了解一个人的家庭状况、个人品行等,有熟识的就会从熟人入手,这样比较安全可靠,被问的也会好奇,追问缘由,然后,两家就扯出了一大堆家长里短、儿女情长的闲杂事来,其实不用追问,也能猜出个上下不离左右来,要知道,你不是公安局来办案,平白无辜的打听一个人作什么?但,就是要问清缘由,仿佛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虽然对方犹抱琵琶半遮面,若隐若现的,生怕说漏了嘴,回头闹出笑话来;但,过不了多久,就会流传出一些关于这个人的“八卦新闻”来。如果被问的与被打听的人平常关系不错,就会多说一些好话,来成全对方的好事,反之,则会添油加醋,无中生有,继而曝光其各类糗事,把被打听的人贬得一文不值也有。

母亲走访摸底回来后,迫不及待的告诉了父亲一些关于韦光的事情......

到了初二,我们又分班了,这一次,终于和高凤英到了一个班,还有蔡涛,不过,这小子已经开始厌学了,发展到了后来,竟然逃学不上课了。

在二(5)班的教室里,我又认识了一些新同学,比如熊燃,据说他家是在西泉乡街上开饭馆的,同学们称他为“熊土豪”,可他不喜欢这个称呼,硬要说自己是“土鳖”,于是,大家都叫他“土鳖熊”。又比如刘隽,同学们都不太认识“隽”字,有说读“俊”(音)的,有说读“倦”(音)的,甚至还有说读的“斜”(音)的,就这样,他的外号来了,叫“恐不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社会是一个整体,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其中,总有兴趣相投者聚合。学校也一样,不管你学习成绩好坏,能玩得来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一般都称为“死党”。

我与刘隽、袁小峰和熊燃很快就臭味相投了,随之加入的还有谢魁。我们已经熬过初一年级了,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没事的时候,熊燃要带着我们学“假鬼”去初一年级的寝室里敲钱,我是极力反对的,刘隽也反对,袁小峰却说:“没事,不为钱,咱也过过大爷瘾,吓唬吓唬小鬼们!”

吃晚饭的时候,我们五个人一起上到宿舍楼三楼,随机挑选了一(3)班的寝室开始“行动”,“土鳖熊”积极,谢魁兴奋,袁小峰开心,我和刘隽则非常担心,进去了,又出来,在寝室外候着,实在不愿看到这种欺负小同学的场面。

不一会儿,三个家伙就笑嘻嘻的出来了,手里还真拿着钱,我不高兴的说:“把钱还给人家!”

熊燃才不干,说:“你怕,我不怕!”

“还给人家,我们也是从初一熬过来的。”

“我又没在寝室里住过,管他呢!”熊燃摊开手道。“我今天就是上来玩玩!”

“那是人家一个星期的生活费......”

“傻添。”袁小峰识趣地打断我的话,继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拉到旁边悄悄的说:“‘土鳖熊’不差这几个钱,他就是来玩的,何必扫兴?”

“小峰,我们都同住在一个寝室里二年了,你也知道......”

“行了,我知道你这人实在,这是优点,也是缺点。”袁小峰再次打断我的话。

再看三人已经下楼而去,我和小峰随之下楼,五人去了熊燃家开的饭馆里吃饭,熊燃说,今晚他请客。大家都很开心,觉得有个“土豪同学”是件幸福的事,我也很快把刚才的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

吃完饭,我们都没去上晚自习,打算晚点翻墙回宿舍,老师也少有过问,来与不来都是你自己的事。熊燃带我们去他家里玩,他家虽然不是金碧辉煌,但比之我们要强多了。熊燃的父母在饭店里住,家里就成了我们的“乐堂”,五个人看电视,打牌,到了后来,居然突发奇想去附近的果园摘桃子,其时,桃子还未到成熟期,可正应了袁小峰的那句话:图个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