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幻灭梦境
22642300000011

第11章 暴躁姚虎

陈风、林禾、姚虎、柳生和竹君五人齐聚在钢铁高楼内的会议厅,围坐在圆桌旁边。柳生的长袍破裂,原本一丝不苟的背头也杂乱不堪。光头的姚虎满身是血,脸上遍布爪痕。小孩子模样的竹君倒是没什么外伤,就是头上还夹着一片没来得及摘掉的竹叶。

柳生率先开口:

“没想到,咱们刚聚会完,就一同被袭击,真是缘分。”

“那可不。”

姚虎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满脸憨笑。

“红拂,看你这城市也被破坏的不轻,来了不少叛逃者吧?”

柳生看向林禾,林禾却看向姚虎。

“还要多谢姚虎,”林禾顿了顿,想起自己在姚虎浮生界内看见的情况,用尸山血海形容也不为过。“姚虎杀死的叛逃者,是我的十倍。如果那些叛徒者不是被吸引到了姚虎那里,我绝对难以抵挡。”

“哎呀,那打打杀杀的事哪儿能让小娘们做啊,这不是咱爷们该搞的嘛!”

林禾满脸黑线,姚虎还浑然不知,一边咧嘴笑着一边摸着自己的光头。

眼看局势不对,柳生赶忙开口问向陈风:

“神无夜,你的浮生界入侵的叛逃者是什么情况?”

“是一大批鬼面,领头的被杀死后,其他的就跑了。”

“真的呀?还有这么弄的吗?”

姚虎一脸惊奇,手撑在桌子上,直愣愣的看着陈风。

柳生继续说道:

“大家的浮生界都遭受到叛徒者的入侵,这是极少发生的事情。按照我的推测,这些叛徒者都是冲着神无夜来的。这次叛逃者付出巨大的代价摸清了我们的情况,那它们下一次就可能是有备而来。”

柳生环视众人,大家都表情凝重,除了竹君一脸茫然的与自己对视。

“我们五人中,除了神无夜,其他人都已经非常熟悉自己的浮生界,可以很熟练的调动浮生界的能量。所以,神无夜,尽管你的浮生界有北王的术法遮掩,但是术法迟早会消散,你要做好准备。”

“嗯,我会多加防备。”

陈风看向柳生,点了点头。柳生也点头回应,继续说道:

“我们都曾在同一个战场相互帮助,对于彼此都很了解。那么今天我们就重新了解一下,我的能力是驭火,大家呢?”

姚虎最先开口:

“我打架都是拿刀砍。”

竹君接着说道:

“我可以操纵浮生界内的竹叶攻击。”

脸上依旧挂满黑线的林禾继续说道:

“火炮。”

陈风最后:

“我偏向通灵,召唤。”

柳生略微合计一下,看着陈风:

“目前来看,能够快速提高你生存率的方法,便是跟着姚虎,学习近身搏斗。”

“那可好,老弟,跟哥混,绝对嘎嘎的。”

姚虎满脸笑容,看着陈风。

陈风被姚虎看的全身一颤,说道:

“柳生,没搞错吧,我是术士啊。”

林禾看着陈风,幸灾乐祸的说道:

“没错。浮生万界都流传一句话:不会近战的术士不是一位好术士。你就跟着姚虎吧,他的近身搏斗技术,好的很!”

柳生继续说道:

“神无夜,通灵术士的战斗力,不仅仅只倚靠通灵兽,自身的强大也是十分必要的。最强大的通灵术士,通灵兽只是辅助战斗的手段。而且通灵术士自身的强弱,也会影响通灵兽的实力。”

陈风想起身为神王近身护卫的乙太,结果被一群喽啰欺负,是因为自己吗?北王的术法迟早有消失的一天,自己不能总是依靠别人。

“好,那就拜托姚虎前辈了。”

陈风站起身,对着姚虎郑重的鞠了个躬。

“唉,甭客气。”

姚虎摆了摆手,笑容变的更加放肆。

“另外,”柳生看向竹君,“我已经拜托竹君向守序派发出求救,如果再有大规模的入侵,那对方必然会被高等掌控者知晓,我们也可以提前准备。”

“啊,是,是,我已经通知梁大哥了。”

竹君从跑神的状态中回到现实,急忙答道。

“诸位!”

柳生看着在座的四人,情绪莫名的伤感。

“浮生界,永远不是一个太平的地方。我们互相帮助,才能在这里讨的一线生机!我来这里的时间不过百年,但在我面前死去的人数不胜数。希望大家一定一定要狡猾,但也要忠诚,日后,希望这里永远会有我们五人的座位。”

“当然喽。”

姚虎脸色笑意依旧。

“嗯。”

竹君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虽然自己并不是人。

“一定。”

“一定。”

简短聚会过后,大家都各自回到自己的浮生界。陈风跟着姚虎一起回到姚虎的浮生界学习近身搏斗,临行前,将虚魇巨兽的心脏碎片还给了林禾。

“为什么不要?你不是一用术法就晕吗?这个可以储存灵力。”

“你先替我留着吧,等以后我成了你的从属,你再赏给我也不迟。”

陈风跟林禾告别,被姚虎一把拽进浮生界内。

荒凉,如同被轰炸过的废墟。姚虎的浮生界给陈风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样。破损倒塌的高楼,裂开巨大缝隙的地面,被长刀钉在墙上的鬼面尸体,和无数发暗的血迹,都让陈风极度不适应。

姚虎飞快跳到鬼面尸体旁边,将长刀一一拔下,顺脚把尸体踹到一旁地面上的沟壑里。看着陈风愣住一旁,姚虎大喊:

“过来搭把手啊老弟,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啊。”

陈风小心翼翼的跳过地面上横裂的缝隙,来到姚虎身边。抬眼望去,街道两旁的商店里堆着、树木上挂着、花坛里倒栽着的都是鬼面的尸体。上面插着的长刀在夕阳照射下反射着金色光芒,地上是一滩滩凝固的黑血。

姚虎将长刀递给陈风,陈风小心翼翼的接过。长刀略有些沉,没有刀柄,只是简单的刀胚形状,刃开的宽而短,不适合刺,而是适合大力劈斩。

姚虎带着陈风,沿着街道把刀收回,二人各自抱了一大捆长刀。陈风一路上细细数过鬼面的尸体,居然接近三百具!不由得对姚虎高看一眼。

来到姚虎的住处,是一间位于小巷里,外表很简陋的杂货店,卷帘门上贴满了布满了刀砍的痕迹。

姚虎伸出左脚,勾住卷帘门。

“哗啦!”

卷帘门被挑了上去,姚虎一个闪身,站在门下。

“嘭!”

卷帘门落下,狠狠砸在姚虎头上。姚虎对陈风咧嘴一笑,陈风被惊呆了。

“快进来,这门坏了。”

陈风勾着头溜进屋内,姚虎一个横移也进入屋内,卷帘门又嘭的一声落下。

屋内并不黑暗,上面开着的天窗,透进永远是黄昏的浮生界的夕阳。映照屋内,显得温馨而柔和。但是一想到外面同样的夕阳下躺着的是七零八落的鬼面尸体,陈风又觉得这夕阳是那么悲壮。

杂货店下面有两层地下室,因为浮生界永远是黄昏,姚虎就从别处弄来了一套太阳能发电装置,所以地下室内都是灯光照明。

第一层地下室如同武器库一般,摆满了无数武器架,架子上放着的都是与陈风手中一样的刀胚。姚虎让陈风把手中的刀放到一旁的池子里,然后带着他进到地下二层。

第二层地下室居然是娱乐区,里面留着姚虎从浮生界各处搬回来的弹子机,游戏机,还有一套录相厅里放置的录像机,一旁的箱子里放着许多电影的录像带。

姚虎拍打着陈风的肩膀,开心的说道:

“老弟,我这里怎么样?看这些老碟子,你现在可找不到了,来,哥先带你领略一下上个年代的风采。”

不等陈风说什么,姚虎便上前小心翼翼的打开录像机,放起了一部老派的警匪片。情义与正义,卧底与背叛,誓言与鲜血,很快让陈风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二人一部接一部的看,看完了警匪看武侠,看完了武侠看悬疑。姚虎不时为了电影里主角挨打而破口大骂,又不时问起陈风自己跟电影里的女主角般不般配。陈风沉浸在电影情节里,无论问什么,都是嗯嗯嗯回应。

“你看你看!这人一上场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果然,居然对兄弟下刀子!”

“嗯嗯嗯。”

姚虎面色得意,尽管这里的每部片子他都看了十遍以上。

“瞧见那个姑娘没?跟哥是不是很登对呀?”

“嗯嗯嗯。”

姚虎大笑着拍着陈风的肩膀,对少年的眼光很是赞赏。

“唉,当年我也同他一样,一腔热血,却被自己的大哥欺骗,最后报仇雪恨。”

“嗯嗯嗯。”

“我讲的故事你真的有在听吗?”

姚虎猛的一巴掌拍在陈风头上,超级痛。

“哎呦,在听,你不是向黑老大复仇,夺回了自己的女人嘛!”

“放屁!”

姚虎又是一个手刀,打在陈风头上。

“那是上一个故事喽!给老子滚出来!”

姚虎一步上前,关掉录像机,把陈风拽到外面。他站在陈风对面,并不说话,空中的气流却变得紊乱。

“啊!接招!”

姚虎猛的出拳,陈风躲闪不及,被一拳打中小腹,顿时整个面庞变得扭曲,双目瞪圆,想骂一句脏话,却没有力气。

陈风双手撑住跪在地上,不断干呕。腹部一阵阵痉挛,伴随着火燎一样的疼痛。姚虎站在对面,脸色依旧挂着笑意。

“老弟,不认真听别人的话,可在道上混不久。我都‘啊’了一声,你还被打中,不行不行。”

半晌,陈风才感觉缓过来,只是刚一站起,双腿就止不住的抽筋,又噗通跪在地上。

“不行呐,我去看个电影,你先缓一会。”

姚虎走进屋内,猛的甩下卷帘门,自己却扒在门后,透过坏掉的钥匙孔偷看外面的陈风,心里有点怀疑:我打重了?打到要害了?男人的要害不在那里呀,哦,他一定是之前受伤了,对,掌控者的身体不可能比叛逃者还弱。

陈风想努力站起,奈何双腿止不住的颤抖。他死死扣住地面,想要止住,却无济于事。

过了很久,天空依然是黄昏,云朵在自己的位置没有变化,夕阳是永恒的温暖。陈风的小腿终于不再颤抖,他缓缓站起身子,却摇摇欲坠。

姚虎赶忙跑出,伸手架住陈风,有些歉意的说道:

“对不住啊老弟,我不知道你不擅长挨打,下一回我一定注意。走,咱先去看电影。”

“……”

陈风不知说什么才好,干脆闭嘴。

二人又开始重温那些经典老片,陈风却感到索然无味。他的脑海里满是姚虎的那一拳,简单,直接,粗暴,有效。

陈风瞥了姚虎一样,姚虎却根本没有看自己,他已经融入了刺激精彩的武侠打斗当中,口中还自言自语。

“好!这一脚踹的好!”

陈风揉了揉肚子,疼痛已经消失。他闭目静坐,待到这部影片放完,又拉着姚虎走出杂货屋。

“再来,姚虎前辈。”

“好!老哥我就看的起不服输的人,啊!”

姚虎一拳直打陈风面门,陈风听的声音,侧身刚刚躲过。姚虎变拳为掌,猛的扇向陈风脸庞。

“啪!”

姚虎又在看另一部影片,陈风坐在一旁,捂住感觉变大的脑袋,陷入自闭。

“再来!”

“啪!”

“再来!”

“嘭!”

“再来!”

“轰!”

“再……来!”

“砰!”

“……”

“啪!”

“嘭!”

……

陈风陷入了无休止的挨打之中,姚虎,也终于完整的看完了自己的一箱碟片。

看陈风总是挨打,姚虎也怪不好意思,便让他跟自己一起把刀都擦一擦。二人来到地下二层,姚虎带着陈风,把刀一把一把的拿出来,擦去灰尘,涂上特制的油膏。

陈风跟着姚虎,把刀拿到池子边。姚虎擦刀的神情很专注,仿佛在注视着多年的朋友。

陈风不禁问道:

“前辈,你与刀的感情这么深吗?我看你擦刀的表情特别专注。”

姚虎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陈风:

“这不是感情的问题,而是价格的问题。我拼死拼活干了这么些年,才买到这七十七把刀。这玩意不好好保养,坏了又得修,死贵死贵的。”

陈风沉默的低下了头,片刻,又问向姚虎:

“什么?买?”

“嗯。浮生万界,干什么的都有。这七十七把刀胚,就是我早些年从一位出售武器的掌控者那里买来的。他叫钱游方,跟许多可以出售武器的浮生界都有交集。”

“除了卖武器,有卖食物的吧?有卖恢复品之类的吧?”

陈风担心乙太的伤势,焦急的问姚虎。

“食物当然有卖的,不过恢复用的伤药倒是很少,你受伤了吗?”

“不是,是我的一个朋友受了伤,灵体破裂了。”

姚虎瞪大眼睛看着陈风,惊讶的问道:

“灵体破裂那不就是废了吗?我们现在不在现实世界,都是以吸收浮生界能量的灵体形式存在,一般情况灵体会变得暗淡,那是表示灵力不足了。而灵体一旦破裂,就等同于在现实世界里残废了。恕我冒昧问一句,他伤的严重吗?”

“严重吗?他……还好,还好。”

陈风呆坐在池边,听不到姚虎的呼喊。乙太的灵体化作碎片,就在自己眼前,而自己这个软弱的王,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