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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阿红这个乌鸦嘴,还真让她说着了。

那一天夏青被一个客人从休息室点去坐台,上去之后才发现,这人竟是胖广广,这一难堪非同小可。夏青刚想溜走,胖广广竟喊住她。这时候胖广广一脸坏笑。夏青明白了:这不是巧合,是胖广广特意点她的。

没办法,夏青必须坐下,此时此刻夏青是坐台小姐,而不是胖广广“老婆”的女朋友,坐台小姐是没有权力选择客人的,她们只有被选择的权利,没有选择的权力。

胖广广往夏青身边靠了靠,嬉皮笑脸地说:“怎么,讨厌我呀?”

夏青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尴尬地笑笑。

“这叫肥水不外流,懂吗?”胖广广开导说。

不管他怎么说,夏青还是接受不了胖广广,不是胖广广令人讨厌,也不是他怕胖广广不给钱,而是因为他是阿红的“老公”。中国人讲朋友妻不可欺,那么朋友的“老公”呢?夏青没想那么多,只是接受不了这种局面。

“你不怕我对阿红姐说吗?”夏青想让胖广广知难而退。

“说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胖广广问,“你今天不是坐台吗?既然能跟别人坐为什么不能跟我坐?”

夏青想了想,说:“大哥你就饶了我吧,我要是跟你之间有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见阿红?”

“该怎么见还是怎么见,”胖广广振振有辞,“你们以为我是傻瓜呀,阿红与我有白纸黑字,跟了我她就不能再出来见其它男人,你敢说她一次没出来过?”

夏青心里一惊,她感觉今天胖广广点她还不仅仅是“尝鲜”,可能还有更大的目的。

“绝对没有。”夏青说。

“绝对没有?”

“绝对没有!”

夏青回答得很有底气,因为确实没有,再加上夏青想刻意制造出理直气壮的效果,所以回答的特别有底气。

“这就怪了。”胖广广说。

“怎么怪了?”夏青问。

“你怎么敢保证她绝对没有?”胖广广问。

“我天天跟她在一起呀。”夏青说。同样很有底气,同样理直气壮。

“天天在一起?”

“天天在一起。”

“今天你们在一起吗?”胖广广抓住了破绽。

“今天,今天……”夏青底气不足了。

“现在在一起吗?!”胖广广乘胜追击。

“反正她绝对没有。”夏青已经完全没有了底气,再也没有理直气壮的感觉了。

“说谎了不是?”胖广广得意地说,“阿红自己都告诉我与你一起出去过。”

“那是她为我介绍客人,她自己并没有坐台。”夏青说。

“没有坐台她收客人钱干什么?”胖广广紧逼不放。

“那是祁总给她打的的。”夏青刚一说出口就知道上当了,赶紧捂嘴,追悔莫及。她知道自己闯祸了,闯大祸了。真是言多必失呀!

胖广广一脸得意,这时候他突然不说话了,也不用再逼了,因为通过一番火力侦查,他已经完全掌握主动,用不着再虚张声势了,他可以从容地喝口水,静静地享受一下阶段性成果,观察一下夏青的反应,再考虑进一步的行动策略。

这样修身养性了一会儿之后,胖广广慢腾腾地说:“说了半天阿红跟你出去过,还收了什么祁总的钱,是吗?”

“没有。”夏青紧张地说。

“哎,”胖广广说,“怎么刚说完你就不承认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夏青说。

“那是什么意思?”胖广广又紧逼不放。

胖广广一紧逼不放夏青就发慌,一发慌她随口就说:“那是被你逼的。”

“哈哈哈哈哈……”胖广广一阵狂笑,说:“我一逼你就说真话了,是吧?说,你们还出去过几次?”

“没有了。”

“真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就那一次阿红还确实是为了帮我的。求你千万不要告诉阿红姐我对你说了这些,否则她肯定会误会我的。”夏青几乎是在哀求胖广广了。

“可以,”胖广广说,“既然要我帮你,那你也要帮我啦。”

“我怎么帮你?”夏青几乎带着哭腔问。

“别紧张,”胖广广说,“先跳只舞吧,放松点。”

夏青此时已完全被胖广广控制,别无选择。

在舞池里,胖广广与其它客人没有两样,跳费司的时候照例把夏青楼在怀里紧紧的,照例腾出一只手摸着夏青的胸,照例用下面硬邦邦的东西作为夏青的中流砥柱,照例把夏青的手放到他那个硬邦邦的东西上。夏青忍耐着一切,她想起阿红对她的教诲,要她一切都依着客人,反正胖广广此时此刻最多也就是“干部”。夏青现在就是按照阿红的教导做的,任她的“老公”怎么搞,反正现在是费司时间,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夏青直接把胖广广想象成祁总或其它哪个客人,其实客人就是客人,客人都是差不多,自己没必要想得太多。

然而这事没完。

跳完费司后,夏青继续“坐台”。因为有了刚才那层关系,她也就豁出去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胖广广说:“其实阿红那么帮你,你也应该帮帮阿红呀。”

夏青搞不清胖广广下面会说什么,所以不敢接他的话,夏青刚才已经上了他的一次套了,现在不得不谨慎。

“你说阿红现在有难处,你是不是应该帮着她一点?”胖广广问。

夏青一边从吸管里吸着水,一边抬起眼睛看着胖广广,仿佛要看出胖广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看了半天没有看出来,只好问:“阿红有什么难处?要我帮什么忙?”

“你看,”胖广广说,“阿红都快生孩子了,那么大的肚子,你总不能要我和她做那种事吧。”

“是啊,”夏青说,“阿红都快临产了,你不在家好好陪着他,跑到歌舞厅里瞎混,你像个好老公吗?不为阿红着想,起码也应该为自己的儿子着想吧。”

夏青终于等到了反击的机会。

夏青说的入情入理,胖广广听了一愣,但仅仅是一愣,马上就找到了突破口。

“我没有在外面瞎混啦,”胖广广说,“如果我要是对阿红不负责任,对阿红肚子里的孩子不负责任,我早就可以随便叫一个小姐到外面睡觉去了,干吗跟你费这么大的劲呀?我费这么大劲找你,就是对阿红负责,就是对孩子负责。你想,如果我要是在外面随便找一个‘鸡’,说不定就会惹什么麻烦或传染上什么病,如果我要是有一个三长两短,阿红怎么办?阿红的儿子怎么办?他们母子这一生还不是全指望我吗?就是不会得艾滋病,染上个性病那也是要传染给阿红的,你就忍心让阿红传染上性病吗?”

夏青没想到胖广广竟然这么会说,经他这么一说,夏青只有跟阿红的“老公”上床才算是救了阿红,不跟她“老公”上床反倒是害了阿红了,这是什么逻辑?夏青想不通,但又没有找到有力的理由反驳,至少有一点胖广广说的是实话,那就是:如果夏青坚决拒绝,胖广广马上就会就地取材,当场另找一个说不定就真有艾滋病的“鸡”出钟。

胖广广见夏青被他问住了,心中不免有点得意,趁热打铁地说:“你如果依了我,对阿红对我对阿红肚子里的孩子都好,你就算是帮我们的忙了,算是做好事了。如果你不愿意,就是跟我们过不去,你跟我过不去我就跟你过不去,说不准我就会把你对我说的,以及刚才我们俩做的全部都讲给阿红听,你认为阿红听到这些东西会怎么想?”

夏青又一次没的选择了,夏青发现女人总是斗不过男人的,即使在某一次较量中的某一个阶段女人可能会占上风,但整体上最后的胜利还是男人,如果这个女人是三陪小姐,而这个男人是嫖客时,这几乎就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当然,”胖广广说,“帮忙我也不会让你白帮,我请别的小姐给多少钱,就会给你多少钱,你跟别人出钟会得到多少钱,跟我同样会的到多少钱,而且只会多不会少。我说过,肥水不外流嘛。”

当胖广广在宾馆的床上将一丝不挂的夏青压在身下时,他终于忘乎所以了。他一边干一边说,不是小声地说,而是大声地说,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这种事夏青是没法跟阿红说的,但夏青觉得心里很委屈,一种吃了苍蝇后吐不出口的委屈。

那天从宾馆回来后,夏青干脆关了手机,蒙头大睡一场,仿佛大睡一场可以把屈辱睡掉。睡梦中,夏青发现自己正一丝不挂地跟瘦广广在交配,就在他们傍边,阿红与胖广广也在交配,而且两个广广一边干还一边大喊大叫,互相挤眉弄眼,不一会儿,夏青突然发现两个广广换了个个,胖广广跑到她上面来了,瘦广广则骑到阿红的身上。夏青使劲地抗议,但是没有用,两个广广照干不误,根本没把她的抗议当回事,夏青想联合阿红一起反抗,但阿红不理睬她,反而咯咯地笑,对这种交换式交配似乎很满意。夏青愤怒了,大骂他们是流氓,终于把自己骂醒了。

醒来之后,夏青发觉自己遍身是汗,一头惶惑。夏青起来上了趟厕所,又喝了点水,再躺下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彻底醒了。

噩梦并没有就此结束。在阿红生孩子的那段时间里,夏青几乎代替阿红被胖广广“包”起来,胖广广想干了,直接就找她,反正夏青的住处和手机号码他全有,躲都躲不了。伴随着胖广广一次又一次地大发淫威,夏青常常与噩梦相伴。

这一天夏青做了一个更可怕的梦,梦见她被一个客人点上台,却突然发现这个人是她的二姐夫,其惊骇程度远远大于上次见到胖广广的情景。胖广广怎么说也是外人,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好朋友的“老公”,并且胖广广早就知道夏青是干什么的。二姐夫就不一样了,怎么说二姐夫也是自家人,夏青与二姐是同胞亲姐姐,二姐夫是二姐的明媒正娶的合法夫妻,并且二姐夫及夏家洼的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夏青在武汉是做这种事的,就是有人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夏青夏桂香是他们整个夏家洼的骄傲,更是他们家的骄傲,他们家所有的人都一直以为夏青大学毕业后在武汉一家外资公司里做技术员,上个月夏青回去是还大包小包带了很多东西,一副做大事发大财的样子,家里人和整个夏家洼的人没人怀疑夏青在外面做大事发大财,夏青回去是正赶上二姐家盖楼房,夏青说过二年她也给爸爸妈妈盖个小二楼,现在她突然被自己家的二姐夫亲眼看见了,看见自己在做三陪小姐,那还得了?!夏青吓得转身就跑,但不知为什么双腿就是迈不开步子,一步都买不动。这时候二姐夫走过来,扶起夏青,奇怪的是二姐夫并没有骂她,反而对她笑,二姐夫笑着说:“想要我装着什么都没看见,可以,但你也必须帮我。”夏青问怎么帮,二姐夫说怎么帮你还不知道吗?还要我教你吗?说着,二姐夫竟然当众把她衣服剥光。

夏青惊醒了。

夏青决定结束噩梦,她必须跟阿红谈一次,只要胖广广再敢来找她,她马上找阿红谈,把一切都告诉她,不管她怎么想,也不管她怎样做,哪怕阿红误解她,哪怕阿红从此以后与她断绝一切来往,夏青都要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

夏青现在甚至有点期盼胖广广来找她,一旦胖广广来找她,夏青立刻实施“铲除噩梦计划。”

夏青等待着,夏青时刻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