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没敢说话，担心这个灰袍怪人的能力是一旦有所回应就能产生因果上的勾连，被他收走灵魂、寿命之类的。
灰袍人灰褐色的瞳孔在冰冷火光的照耀下显得阴森可怖，他看着查尔斯淡紫色的瞳孔，干枯的脸上露出极为狰狞的笑容。
他一开口，露出两排暗黄色的牙齿，“女孩……干净漂亮的女孩，都是干活的好手。扫地洗衣做饭样样在行，洗洗打扮一下后还可以用来暖床。你真的不买一个吗？”
他像是一个努力向别人推销商品的销售员，满脸的笑容，洋溢的热情，给人一种恨不得要把产品塞进别人兜里的感觉。
查尔斯面无表情，心里却忍不住吐槽这种情景的视频如果自己前世在网络上看到一定会留言给我来一打，并在末尾附上一个滑稽脸。
见查尔斯始终没有反应，灰袍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催促道：“你说啊……到底要不要？”
“回答我……赶紧回答我？”
“说啊……说你要……”
“你需要一个漂亮的女孩……”
如同僵尸一般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集合了浓浓的怨恨、扭曲、与痛苦的脸庞。他向前走了几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这是想要强买强卖？
查尔斯已经很努力地抄写真名了，但写下的字符依旧太少，无法对命运做出有效的干涉。就目前而言，羽毛笔是只适用于战前的布局，并且需要大量时间，在实战中作用微乎其微。
觉得无法再靠沉默拖延，否则对方可能直接动手。查尔斯斟酌了一下，缓缓开口问道：“你有什么样的女孩？”
他心里一阵紧张，同时握紧了手中的短剑，做好了舍命相搏的准备。
幸运的是在回答过后，他的身体依旧没有出现异常，既没感到不适，也没有察觉神秘力量对自己的干涉。这说明灰袍人似乎无法仅靠回应就达成目的，他需要自己切切实实地“表示同意”，才能实现某种交易。
灰袍人停下脚步，扭曲的脸庞略微缓和，他低头思考，然后回答道：“会干活、漂亮、能生孩子……”
查尔斯摇了摇头，用遗憾的语气说道：“不对，作为一个商人，你要对自己的商品更加了解，划分地更细致，以此满足不同客户的需求。”
尽管对这种将人当做货物的买卖很反感，但现在出于拖时间的需要，他也必须承认对方的商人身份。同时利用这点进行周旋，比如讨论商品的质量、包装、价格什么的。
“软萌萝莉、性感御姐、强势女王、元气少女、病娇……唔，考虑到你卖的基本上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这个不太可能有……总之，除了外貌之外，你还需要了解女孩们的气质。根据她们的气质，向顾客们进行介绍。像刚才那样一问三不知可不行。”
灰袍人愣住了，脸上尽是茫然之色。表情在好奇与痛苦之间一阵变化，最终似乎是他作为“商人”对经商理念的好奇压制了某种力量对他造成的“痛苦”，他暂时遏止了越来越强烈的疯狂倾向，唤回了一丝理智。
头顶的火苗熄灭了，他的眼睛中多了几分灵动，这才有了一些属于人的生气。
“杀……杀了我……教会……仪式……暴风……”他努力从喉咙中挤出了几个单词，然后再度进入那种诡异的死尸般的状态中。
查尔斯正准备挥剑满足他的请求，手才刚开始提起就看到苍白的火焰再度燃烧。他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不着痕迹地将握着剑的右手又缩了回去。
……没想到把对方的买卖套进笼统的经商手段后说出来能起到这样的效果。可惜清醒的时间过于短暂，自己没能反应过来。
灰袍人瞥了他一眼，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重新开始推销。
“要女孩吗？漂亮的女孩。”
查尔斯：“……”
“有御姐么？有萝莉么？有会卖萌会唱歌的么？你懂不懂根据顾客的需要来……”查尔斯故技重施，同时握紧短剑，绷紧了肌肉，期待对方能短暂摆脱被超凡力量扭曲精神的状态。
果然，灰袍人表情又一次陷入了茫然。
查尔斯快步上前，才刚迈出一步就猛地停了下来。
这次灰袍人没有恢复理智一心求死，而是解开腰间的布袋，一股黑色的物质如同烟雾一般飘散开来。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自己……挑。”
黑暗在虚空中慢慢变淡，然后又显露出了不一样的色彩。一个个女孩的身影勾勒出来，她们神色痛苦，表情绝望而又狰狞，似乎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
她们身形虚幻，重重叠叠悬浮于灰袍人的上空，如同一大团乌云。每一个虚影的腹部都有一条肉红色仿佛生物筋腱般的细线延伸下来，插入灰袍人的脑袋。
细线上有恶心的黏液附着，从上方流下，最后顺着线条滴落到灰袍人的脑袋中。所有液滴的滴落都保持着同样的频率、同步进行。每一次滴落仿佛都会使灰袍人表情一阵抽搐。
随着女孩们的虚影浮现，苍白色的火焰大涨，变得更加明亮，阴冷之意也愈发深沉。
“你……自己……挑一个。”灰袍人麻木地开口，他的身体一抽一抽的，动作僵硬机械，让人联想到短路了的机器人。
挑一个……查尔斯抬头望着漂浮在空中的女孩虚影。虽然是虚影，但面容、身材都很清晰，认真凝视地话在人的感官中会变得更加凝视，宛如拥有了实体。
女孩们的相貌都不算太差，没有丑到不忍直视的。当然，也没有漂亮地让人眼前一亮的那种。
唔……那个红色头发的女孩子不错，可惜胸太平了。还有那个紫色头发身材很好，不过长相一般……嗯，金发的女生给人一种邻家妹妹的感觉……
在查尔斯的视线中，女孩们没有了刚出现时的狰狞与扭曲，一个个或是面带温婉的笑容，或是露出调皮活泼的姿态……在温暖与幸福中，数十个女孩都展现出自己最美好的样子，让人心生渴望。
查尔斯看看这个不差，那个也还行……陷入了选择困难中……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哪种类型的来着。
当然，除了选择困难外，他心中所持有的那一丝本能地警惕在提醒着他不要做出选择。
而真实的视角中，女孩虚影们的表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狰狞、愈发怨毒。
凝聚着痛苦与怨恨的液体滴落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顺着丝线汇聚在灰袍人头顶，使火焰燃烧也更加旺盛。
“该死的……你到底选谁？”灰袍人实在是承受不了越来越浓烈的痛苦，咆哮着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