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素年之落雨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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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高中前的准备

独立,像大人一样自己洗衣,自己解决吃饭问题,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决定。我们对于自己最开始应该面对的独立,总是感到好奇或有点儿紧张,学着大人模样说话、做事。

虽然差了16分没有考上高中,爸爸还是交钱走配额让我在县里继续读高中。我们四班只有我和刘辉读的高中,刘辉也是走的配额。他在高中开学前,就来我家找过我,他说,他决定也要去读高中了,其实他的舅舅能够给他办去日本,他没有去。他还说,他也想给自己一个继续学习的机会,我说,我支持他。我们两个没有分到一个班,和我分到一个班的是原来三班的范娇。

中考之后,我学完电脑回到家,妈妈告诉我说,有一个叫范娇的女孩打了两遍电话了,让我回来后给她回个电话。我有些纳闷呢,我们上学时并没有什么交集,也没怎么说过话,她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呢。我拨通了妈妈记下的电话号码,范娇在电话那头说:“郭鸿啊,我也要去念高中了,我知道你肯定会去,咱俩还有个伴。”我听了,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高兴地说:“太棒了,正好我们可以一起去。”她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咱得提前去,一起找住的地方。”我说:“我姐就在学校对面找的住宿的地方,环境挺好的,我可以让她在那边先找找,这样咱俩就可以直接过去住了。”她说:“那太好了,我还正愁住的地方呢!”我们达成了共识,这个叫范娇的女孩,是在我的高中生活中,陪伴最多的好友。

还有两天就是高中新生报到的时候了,老爸和老妈都不识字,送我去也什么都做不了。老爸让会说话办事、有文化的姑父送我去学校。一大早,我们从家里出门时,打电话告诉范娇,我出门了,她过20分钟后出门在她家路口等着我们,这样我们就可以赶上一趟客车了。老爸帮我扛着行李和姑父在前面走,老妈和我跟在后面。我告诉老妈:“别送了,回去吧!”老妈说:“没事儿,回家也没什么事儿。”老爸换了个肩膀重新扛起了行李,告诉我:“到了那里,交学费的事都听你姑父的。你姐离你住的也不远,以后你就找她。”我说:“知道了。”

我们走到了南道的马路口,等待着去县里的客车,我告诉老爸老妈:“先回去吧,别等了。”老爸说:“不用,一会儿就来了,一会儿一趟。”说完他就和姑父去聊天了,我看着妈妈问:“怪冷的,要不你先回去?”妈妈裹了裹衣服,说:“再等会儿。”

路上的车并不多,离得很远的地方有一个车很像去县里的客车,老爸激动地说:“来了。”他把行李往自己的跟前挪了挪,随时准备抬上车。果真是,姑父向司机师傅摆了一下手,车缓慢地停了下来。爸爸把我的行李放在了客车的侧面,姑父让我上车,我回头看了一眼爸爸和妈妈,并摆手示意他们回去。我和姑父坐在了后面的位置,我用书包给范娇占了一个我旁边的位置。车开动了,车窗外的老爸老妈,盯着车里的我,我转过头向他们摆了摆手,他们也冲我摆了摆手。车越开越远,他们的身影也越老越来小,直到看不见。

快到范娇家的路口了,我担心着一直看向窗外,怕她上错车。到了,到了,我看见了范娇,我站起来和她打招呼。她家里人也来送她了。客车停了下来,范娇自己拎着两个大提包上了车,我过去帮忙拎一个,让她做我的旁边。她见到我很开心,车走了,她站起来和车窗外的家里人挥手告别。

到了县城,姑父带着我俩先去住宿的地方看一看,这个地方是姐姐事先和她的室友帮我们找的,和她是一个小区。到了地方,见到了房东,姑父检查着房间,我们也跟着四处转悠了一圈。这个楼房是三室一厨一卫,靠门口的卧室是房东自己住的,挨着房东的卧室有上下铺四张床,已经住满了其他的住宿生,这个卧室的对面就是我和范娇的卧室。我俩的卧室在阴面,不过因为地方不大不会再招其他人了,这点我们都比较满意。姑父向房东问了几个问题,又问我和范娇觉得这个房子怎么样,我俩也没什么主意,她看看我,我看看她,说:“也行。”姑父说:“那就暂时先住这里吧,小区对面就是你们的学校,很近。”我俩说:“行。”姑父帮我们搬了搬行李,我俩把衣服的箱子都放在了床底下,书包放在了桌子上。看着这个崭新的地方,想象着接下来新的生活,很满意。

姑父说,咱们得去学校报到了,先把你们要带的东西都拿好。姑父带着我们去学校了,这个学校好大,是我们中学的两倍大。姑父填写了一些单子,范娇也照做了,我俩把学费交齐了,我是钱数的最低档,范娇是钱数的最高档。姑父让我们把收据都拿好,我们就相当于报上名了。

该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了,姑父说,咱们在外面吃点儿。我俩什么也不懂,也没在饭店吃过,一切都听姑父的。姑父带我们来到了学校附近的小饭店。刚进门,就有一个和姑父差不多年龄的,穿着讲究的男人出门迎过来,说:“老同学,来了。”姑父笑脸相迎,伸出手和那个人握了握手说:“等半天了吧?”他的同学边带着我们走向他定好的桌子前,边说:“没有。没有,刚到。”姑父他俩坐在了边上,他的同学让我和范娇坐在靠里面的位置。范娇抠着自己的裤子,我的手一会儿放在饭桌上,一会儿放在衣兜里。我们都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两个人,姑父和他的同学一直聊着天。他的同学喊了一声“服务员”,一个扎着围裙的小个子女生拿着菜单走了过来。姑父的同学让姑父点菜,姑父客气的说了句:“哎呀,啥都行,点几个孩子们爱吃的。我也喝不了酒,一会儿还得回家呢。”他的同学抬头看向了我和范娇说:“来,两个大学生想吃点儿啥?”我立马笑着回答:“啥都行,都可以。”范娇也随声附和着。他的同学看着姑父说:“好久都不见你了,不多喝,知道你一会儿有事,咱俩一人一瓶。”姑父同意了,饭店的菜上得很快,菜码很大,是家里盘子的两到三倍,我们点了四个菜。我和范娇小心翼翼地夹着菜吃,姑父指着锅包肉说:“你俩吃菜。”我俩“嗯嗯”地回答,并用筷子一人夹了一块锅包肉。他的同学问:“这俩谁是你家亲戚啊,是什么亲戚啊?”姑父指了指我,我笑了笑。姑父又说:“知道你有认识的人,村里面就这两个孩子认识,最好能把这两个孩子分到一个班。”他的同学说:“那简单,你们有没有想去的班级啊。”我俩摇摇头说:“不知道啊。”姑父给他的同学到了杯酒说:“最好是能分到一个班,能分到好班那最好不过了。”说完,向他的同学举起了杯子,一饮而尽。他的同学也喝光了杯中酒说:“差不多,我尽力。”我和范娇两个边吃边听着,不敢说什么话。他们的酒喝没了,菜剩了不少,后来打包带走了。

吃完饭后,姑父和同学在饭店门口又说了一阵子话,他同学便走了。姑父把我们送到了住宿地方的楼下,问我俩能不能找到地方,我俩点了点头,姑父也走了。

我俩回到了宿舍,房东阿姨把钥匙给我俩一人一把,我就回屋子整理东西了。我们先把被褥拿出来,铺好,铺上床单,然后把脸盆,衣服都摆放整齐,最后坐在自己的床上聊着天。

我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自己摆放的衣服、鞋子、洗漱用品和书发呆。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去哪里吃饭,明天会遇见什么样的同学,老师是严厉的还是温柔的,这些我都不知道。我看着外面陌生的一切,我知道我好像有点儿想家了,我知道接下来的很多话要自己亲自去说,很多事要自己亲自去做,我知道我应该独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