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素年之落雨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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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一瞬长大

小的时候看着身边的大哥哥、大姐姐们做着我们小孩子不能做、不敢做的事情特别羡慕,心里总是会很期盼:我什么时候能长成大人摸样,做大人的事情啊。可真的长大了呢,烦恼和不快乐也跟着增多了,这个时候又特别想回到无忧无虑的小时候。我们可以盼着长大,终有一天会长大,可长大了的我们再想回到小时候,那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高考,是我们给自己一个交代的时刻,是实现梦想的一个出口,是人生路上的重要转折点。高考,它,还是来了。

范娇的妈妈来陪考了,我姐姐和学校请了假来陪我考试了。第一天考了最重要的两个学科:语文和数学。考试的时候我很紧张,数学最后两道大题一点儿把握都没有,就连我最拿手的语文也太多模棱两可的答案。下午5点考完试,范娇妈妈和姐姐在学校的大门口等着我们。范娇的妈妈忧心忡忡地说:“考得怎么样啊,娇儿?”范娇苦涩地笑了一下,说“还行。”我俩并没有觉得很轻松,考完了就考完了,还得备战明天的考试。

第二天的英语和文综,也在一片紧张中度过了。范娇的妈妈和我姐姐在宿舍里等我们,我俩没让她们在学校大门口等。范娇等着我回宿舍,我让她先回去并让她告诉我姐,说我去买点东西就回来。

我走到了超市,看着琳琅满目的东西,却不知买点什么,魂不守舍地从超市出来,不想回宿舍,不想听姐姐问考得怎么样啊。我想走,很想让思想随着看见的不一样而四处飘浮、流浪。

我走到了江边,看着平静又广阔的江面,想着如果考不上好的大学怎么办,想着爸爸妈妈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辜负了怎么办,想着小学、初中同学里唯一上高中的我,会不会让他们失望,想着我今后的路该怎么往下走。我有些不敢面对高考的失利······

丁---,一颗雨珠落在我的眼镜上面,江上的水模糊了,身旁的柳树伸了伸懒腰,起风了。我摘下眼镜,甩了甩上面的雨珠,看来大雨要来了。我得赶紧回去了,要不然姐姐得着急了。我向着回宿舍的方向跑,直到气喘吁吁跑不动了,才挪着沉重的步子向前慢走着。风越来越大了,稀少的大雨点儿重重地摔在地上,噼噼啪啪——

我喘匀了气息,又迈着大步子向前奔跑,快了,快了,就快到了。街上的行人有的躲在楼檐下,有的和我一样行色匆匆地赶路。密集的雨点开始急促地落地,打在我的头发上、眼睛上、脸上。我快速地钻进宿舍楼单元门口,还好,没有湿透。

走到三楼半,“你怎么才回来?”我抬头一看,是姐姐。她皱着眉头,眼睛严厉地盯着我。

“我就是出去走走啊!”

“去哪儿了?我都不敢出去找你,怕你回来我不知道,我一直趴着窗子看,这么大个地方,我上哪里去找你去……”姐姐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带着哭腔说。

“我不是让范娇告诉你了吗,我一会儿就回来,没事儿的。”

“没事儿,没事儿,你这都几个一会儿了,能不能考虑下别人的感受。”姐姐擦了下眼泪继续说,“再说了,你可以先回来,我跟你一起出去走走啊。”

“我就想一个人走走,刚走到江边就下雨了,我就回来了。”我继续解释着。

“行了,行了,回来了就行,赶紧换下湿衣服,考完试了放松放松,我带着你吃点好吃的去。”姐姐擤了擤鼻子,坐在椅子上看着我说道。

我知道自己的让脚步跟随思绪信马由缰令自己的亲人担心了,只好乖乖的按照姐姐的吩咐去做了。

过了不知道多少天,该来的还是来了。

高考的分数下来了,很不理想,422分,本科录取分数线为是493分。就连平时没有我学习好的范娇都比我高出20分。我感觉自己是一个失败者,永远的失败者,中考失利,高考又落榜。我对不起爸妈,让那些对我抱有很大期望的朋友、亲人无比失望。我简直是糟糕透了,我不想见任何人,我就想一个人坐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一直呆在那里。

爸妈,姐姐都没说什么,他们照常吃饭、睡觉、出门。他们正常聊天、干活,什么也没问。就这样过了几天,老爸笑眯眯地说:“老姑娘,大学咱们还得上,只要你愿意上,老爸老妈花多少钱都供着你念完大学。”

“哇呜——”我的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往下流。这么多天的压抑、难受、委屈全都倾泻而出。“爸,我怎么感觉自己这么没用,干啥都不行呢……”

“谁说的,你不能就这一次就否定你自己啊,在我们眼中,你就是最优秀的。”

我深深地知道,爸爸是安慰我的,其实他也很着急,因为如果继续上大学,我的分数会花费很多钱的。我舍不得他们为了供我读书,累得身体垮掉,我又想继续上大学,证明自己不是永远的失败者。

不用想,最终我还是去上了大学。那个暑期,我的心里不知下了多少场大雨,我听不见雨声,一场又一场,一次又一次,一点儿也听不见,顶多它从我的眼眶涌出。老爸筹钱,老妈在身边叮咛,姐姐时不时拽我出去走走,她们把我心里下过雨的地方清理、吹干、捂热,一次又一次的。

我知道了,我的责任,我清晰了我脚下的路,一瞬间,心强大了,我也长大了……